“棋圣”来到黄檗山：聊聊叶向高和黄檗寺的故事

安徽扇子

　　（文章转自 华人号来福清 享清福）

　　“五一”假期，中国围棋“棋圣”聂卫平先生、中国围棋协会常昊副会长、女子围棋世界冠军张璇女士冒着绵绵细雨，来到黄檗山，探寻明朝内阁首辅叶向高参与建设的寺院，查看黄檗山所藏的有关叶向高的文献，尤其是叶向高所写关于围棋的古籍。

　　聊聊叶向高和黄檗寺的故事

　　聂老谈笑风生，循着放生湖一路走进黄檗寺。在外山门，黄檗禅研究院白撞雨副院长介绍：叶向高一次路过无锡，听说当地有一名精于棋艺的神童名叫过百龄，二人对弈，叶向高输给了过百龄。后来，过百龄在明末清初称霸棋坛，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叶向高自然屈居“天下第二”。

　　聂老指着万历皇帝御赐黄檗山的圣旨碑说，叶向高不仅是万历皇帝的首辅大学士，他还是围棋大师，号称“天下第二高手”。白院长指着一幅对联介绍说，在福清，人们称叶向高为“叶相”。叶相谢政归来，身心寄托赋黄檗，捐出四百两薪水银，为黄檗重建山门、大雄宝殿和藏经阁。他还开辟了福清福庐、灵岩二山，重建石竹山九仙楼和瑞岩山石佛阁，他还以灵石山苍霞亭之“苍霞”，名其文集。他为黄檗寺写下了这副口口传颂的楹联：千古祥云临万福，九重紫气盖三门。《明史》对叶向高评价甚高，称其“为人光明忠厚，有德量，好扶植善类”。隐元禅师也极力称赞为黄檗复兴立下勋功的“一僧一俗”：中天祖丹心毕露，叶相国洪护俨然。

　　在黄檗文献室，白撞雨介绍说，明末清初的万福寺，在法堂一侧，专门祀有叶向高的铜像。叶向高长孙叶益蕃、曾孙叶进晟，在叶向高的影响下，秉承先人复兴黄檗的行愿，相继成为黄檗山的有力檀越，支持道场建设。崇祯二年（1629），叶益蕃作为檀越代表与招请发起人，与黄檗山的寺僧隆宓、隆瑞及外护信众林伯春等人，致书礼请密云圆悟禅师住持黄檗，密云圆悟禅师最终接受了礼请，这和叶益蕃的出面有着直接关系。崇祯版的《黄檗寺志》卷三，载有叶益蕃的《请密云禅师住黄檗》这一书启的内容，有“蕃等素仰玄风，所冀猊座遥临”之句。崇祯十六年，叶益蕃的弟弟叶益荪出任广东廉州知府，隐元禅师还曾作诗一首相赠：“玉融金马跃南天，庾岭春回大地妍。满目风光花烂熳，可吹一片到岩前”。

　　叶向高的曾孙叶进晟，有一次来到黄檗山，看到叶向高所做诗，有感而发，就作了一首《次曾祖文忠公韵》，诗中写道：“翻来覆去事何穷，到底深山有古风。悟至一身都是赘，判将万法尽归空。”

　　看看叶向高写下的围棋诗文

　　白撞雨介绍说，2022年清明，专门去了一趟北京市行政学院，因为那里埋葬着一位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叶向高在从政之余，经常和利玛窦下围棋。万历38年，利玛窦在北京病故，依惯例须葬于澳门。叶向高说，外来者，道德学问谁能及利玛窦？仅凭他译《几何原本》，就应该葬在北京。最后，利氏获葬北京西城车公庄，墓园位于市行政学院院内。聂老说，叶向高还和老外下过围棋，这事之前没有听说过，是挺有意思的故事，这是让中国围棋国际化了。

　　随同聂老来黄檗的著名围棋九段棋手常昊说，米芾的后人米万钟，作有一部《奕谱》，是叶向高作的序言。在这篇序言里，叶向高说他自己下棋的风格是不按棋谱的，“余虽好奕而不善奕，且不知谱，如李广用兵，不击刀斗。”

　　白撞雨找来黄檗文献室所藏《苍霞续草》，此书卷八收录了叶向高这篇《奕谱序》。聂老看着书，念念有声：“余生平无他嗜，独嗜奕，以为奕之变化无穷，似《易》”。聂老说，叶向高把下围棋当作他平生的唯一爱好，主要原因在于叶向高觉得奕棋之术是变化无穷的，就像《易经》，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衍万物。叶向高这篇小文，是以棋理说事理，比如“以后为先”，“操纵卷舒，不失其度”，“天下事皆取适意，不必求精”，这些都是充满人生哲理的。  

　　聂老说，要说通过奕棋来讲道理，叶向高在《弈言》中讲的更透彻。这篇文字收在《苍霞续草》卷五。叶向高写道：“凡天下之名为术艺者，皆有穷，惟弈无穷。尺局之中，不过三百六十道，而千变万化，不可胜原。世以为合于兵法，此非深于弈者也。”

　　大家坐在黄檗书院，听白撞雨老师给大家介绍黄檗煎茶，介绍隐元禅师如何成为日本煎茶道始祖，卖茶翁如何喝了一杯京都黄檗山的武夷茶。大家静静地品茗、听雨、论奕，慨叹千载黄檗，正法道场，丛林气象，无上加持。杜甫有诗：“闻道长安似弈棋，百年世事不胜悲。”叶向高也说：“善弈者作如是观，乃得弈理。”

　　同行的福清市文化体育和旅游局局长杨锦嵩用手机拍下了古籍里的叶向高“棋文”，站在去年出土的叶向高《黄檗纪游亭》碑拓前念到：“弈，盖有道者所为。其明虚实，知先后，经纬错综，若争若让，因应无常，不为典要，皆道妙也。以胜心为之不得，以退心为之不得，以慢心为之不得。以忿心为之不得，以纷杂之心为之不得。”

　　叶向高所说的“弈理”，不能有胜负心、不能有傲慢心、心不能有杂染，这不就是“不要有分别心、不要贡高我慢”的清净“禅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