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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红花海滨猫
我从湖北来到这座北方小城时，刚好十七岁，正是青春初萌，一切都感新奇的年纪，我却内向封闭，不擅与人交往，连和女孩子说句话都会脸红。
那时班里的男生都爱学我说话，有人还会拿我恶作剧，虽然并无恶意，我却感到受了侮辱，经常恼火却无处发泄，心情更加阴郁沮丧。
这时她勇敢地站了出来，每每在别的男生乐不可支地取笑我，而我又气又窘手足无措时，总是她帮我解围。她叫莫欣，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舞跳的好，特别活跃，班里男生对她都很敬畏。
有一次班里小考，怕我新来考不好，莫欣竟把自己卷子递给我抄。还有一次我正低头写作业，就听她站我身后不断地笑，我不解看她一眼，她看着我的手，笑的一脸桃花：你的手比女生还秀气，这样的手天生就是用来下围棋的。那是我第一次听到围棋的字眼，我问她，什么是围棋？她突然不笑了，很认真说：哪天你来我家吧，我教你！
莫欣家在一条很幽深的巷子里，门口有两株丁香，雨天的小巷特别空濛，丁香花摇曳香气弥漫，让人心怡，多年以后我曾写过一首《微雨丁香》的诗歌：你有微雨、我有丁香，想说的只是那一个棋子叮当的雨季……
我那天去时正是雨天，莫欣开门见是我，喜出望外，给我倒水时手都有些抖。屋里，张红几个女生正跟她下棋，张红也是我们班女生，长得特别漂亮，就象电影明星，然而和莫欣在一起，她的风头总被盖过，班里的男生大都喜欢莫欣，这种现象我一直不解。
那时的莫欣才气横溢、光芒四射，歌舞出众不说，围棋也下的好，在她的周围聚集着一群以张红为首的铁杆棋迷，莫欣家就是她们经常下棋的地方，现在想来，莫欣那时应该有业余2段的水平，但在当时的我看来，已经高不可攀了，有一次我俩下棋她走出了大猪嘴，我却不会杀，一旁观战的张红气得揪住我耳朵：大猪嘴你都不认识？一扳一点就死了，你这个呆子！莫欣嫌她说的难听，红着脸嗔怪：闭上你的大猪嘴吧！张红于是什么也不再说，她最服气莫欣了！
过年时，同学们相约互相拜年，但基本到了莫欣家就不再走了，吃年夜饭时莫欣端起一杯酒，说过年我们就十八了，为我们的成人怎么也要干一杯吧？大家于是都一仰而尽！莫欣给大家朗诵诗：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编织你们……眼泪、欢笑、深思，全是第一次……
夜半，张红她们都东倒西歪地睡了，我和莫欣下完棋仍无睡意，她说：我十八了十八了！眼里晶莹闪烁！我不懂她为何会这样，傻呵呵地张着嘴，她看着我：你比我小一岁吧，应该叫我姐姐呀！她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推门而出，那个雪夜，小城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两个有些忘情的少男少女，不顾寒冷，一直跑着、跑着……
多年以后，我变成了一个地道的东北爷们，那天和哥们打完麻将出来，路上遇到了张红，她变得愈加风姿绰约，说了两句话，她便匆匆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竟又想到远方的莫欣，是她将我引领上围棋之路，想到那个雪夜，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十八了，你应该叫我姐姐呀！眼晴不禁有些湿润，旁边的哥们说：咋了？是不是看到刚才的风骚娘们儿，有些激动了？我哈哈大笑，说是啊是啊我太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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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3-18 17:2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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