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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调的陕西“北境之城”,短短数十年,悄悄完成多重“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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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29 00:44:4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低调的陕西“北境之城”,短短数十年,悄悄完成多重“逆袭”
窑洞、腰鼓、剪纸、信天游、黄土高原......看到这些字眼,人们很容易想起陕北,想起延安,却很少想起“陕北中的陕北”,这座陕西面积最大的城市——
榆 林。
榆林靖边的波浪谷,宛如翻滚的红色波浪。
同在陕北,榆林没有“红都”延安有名,纵观陕西,她也比不上西安、汉中的盛名。可就是这么一座低调的陕西“北境之城”,在短短数十年间,悄悄完成了多重“逆袭”。
从最“乡土”的陕北小城,到最“豪”的能源大市;从建国初期被沙漠包围,到2019年荣膺“国家森林城市”,榆林的这些逆袭成就,随便拿出来一项,就足以惊艳世人。
沙地变农田,榆林境内壮观的“绿色圆盘”。
榆林老乡路遥,在榆林宾馆写完《平凡的世界》,可他脚下这片土地的山水人情,一点都不平凡。
为了护卫身后山河,她自建立就注定是“苦难之城”,注定要沦为尘沙战场。可黄土地从未停止养育榆林人,榆林人也从未放弃这片黄土地,他们与穷困斗争,与天地斗争。榆林的“古今之变”有多艰难,就有多令人感慨。
府谷龙王庙椅子楼长城,
见证多少次战争与和平。
01 蔽护中原的天下雄镇
兴也战争,衰也战争
处在五省区交界处,面积相当于4个西安的榆林,就是陕北的缩影。
北边,榆林隔着毛乌素沙地与内蒙古高原相望,沙地、草原绵延不断,滩地、海子星罗棋布,平坦壮阔。榆林东部隔着黄河与山西接壤,晋陕交界处的山岭间,黄河向南纵深切出蜿蜒曲折的大峡谷,到处是激流险滩。
黄河流经晋陕大峡谷。
摄影/许兆超
榆林西部与甘肃、宁夏连接,南部则是黄土高原的腹地,沟壑纵横,梁峁起伏如麦穗。榆林中部,横亘万里长城,大致分隔了黄土高原与内蒙古高原。
千沟万壑的黄土高原。
摄影/李文博
榆林比较大的城镇,就坐落在长城南北的数条河流旁。无定河,是榆林南六县的“母亲河”,很多人之所以熟悉这条河流,是因为那首唐代边塞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无定河两岸开阔的川地是著名战场,而古代榆林的命运,也如这句诗一般悲情。
两种截然不同的地形,被长城分隔。
制图/孙璐
被称为“四塞之地”的关中平原,北面是居高临下的黄土高原,无大型关隘可守,而榆林又处在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交界,宛如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所以自秦代始,尤其是定都长安的中原王朝,都要对这道拱卫京畿的屏障“格外关照”。今天榆林各地的地名——靖边、定边、吴堡……都印证着当年的金戈铁马。
秦汉王朝在这里北据匈奴,名将蒙恬与秦始皇长子扶苏,曾率30万大军在此驻扎。南北朝时期,北魏与匈奴后人建立的赫连夏在这里拉锯,赫连夏的都城,便是今天鼎鼎有名的统万城。隋唐时期,梁国割据于此,三百多年后,西夏、北宋、辽朝、金朝相继在这里对峙,直到蒙古马蹄踏遍长城南北。
统万城,当地人称为“白城子”。
到了元明之际,蒙元势力逃回大漠,榆林一带明蒙双方交战尤为频繁,明朝初期,今天的榆林市区还是一个小小的要塞,到了明朝中叶,为了抵御蒙古军队闪电式的掠夺入侵,军事治所从绥德迁往榆林,从这时起,榆林卫便成为长城沿线的九边重镇之一。
建安堡外,还能依稀看见长城的走向。
摄影/胡文凯
而且,榆林正好处在明长城的中间位置,一旦失守,就像巨龙被拦腰砍断,首尾不能相顾,榆林的军事地位可想而知。也正是从明朝起,榆林才开始经营修建、扩建城池,“三拓”成今天榆林古城的模样。
三拓榆阳,是榆林军事地位升级的见证。
制图/榆阳保安
所以自古以来,榆林不同于作为京畿重地的长安、作为交通枢纽的汉中,榆林长期是一座军事堡垒,一切以战备为重,直到清朝统一全国,军事意义才逐渐减弱。
然而,榆林并未因此崛起,相反,这时的榆林城已经被沙漠包围,仿佛即刻被尘沙掩埋。《明经世文编》记载,明朝的榆林已是“积沙及城,四望黄沙”。干旱贫瘠,气候恶劣的榆林,彷佛领取了老天爷双手颁发的苦难剧本。
02 “驼城”的沧桑巨变
黄土坡上的惊艳逆袭
从明清到现在,面对环境恶劣、贫穷、文化底蕴薄弱三大劣势,榆林经历的三次逆袭,每一次,都像是“浴火重生”——沙地里崛起一座巨型绿洲,从原本靠天吃饭的陕北小城,“重生”为今日陕西GDP第二、人均GDP第一的经济大市。
长庆油田坐落在黄土高原上。
摄影/滕洪亮
从前沙漠围城,今天绿意翻滚
设立榆林卫后,明朝政府实行屯田足食制度,奖励垦荒种地,屯垦规模超过历代。同时,每年还要放火烧荒,以此阻遏游牧民族骑兵南下牧马与劫掠。这还是在和平时期,一旦战争袭来,铁蹄过后尘沙四起,林草俱焚,加剧了土地沙漠化。
毛乌素沙地,曾将榆林城四面包围。
摄影/许兆超
到了清末,榆林古城甚至因此南缩,民国乃至解放前期,榆林成了全国土地荒漠化和沙化最严重的地区之一。
当地俗语“刮上一场风,白天点上灯,喜鹊丧了命,毛驴掉沟中”,便真实反映了当时榆林恶劣的环境。而南部的黄土高原生态环境同样不容乐观,十年九旱是常事,水土流失十分严重。
但榆林人没有被黄沙打倒,而是开展旷日持久的“北治沙、南治土”运动。从黄沙黄土到青山绿水,是榆林的第一次“逆袭”。
飞播造林,让榆林重现绿意。
图/网络
1960年代,榆林人首创飞播造林技术,能够迅速扩大种植面积,不过为了保证存活率,依然需要大量人力一棵棵种植。为此,几代榆林人前赴后继地参与到治沙事业中。
再加上全国层面的“三北”防护林工程、全国退耕还林还草工程......截止到2019年,榆林沙区的林木面积已经由建国初的60万亩涨到2157万亩,覆盖率也由0.9%增长到33%,沙化土地治理率达到93.24%。这意味着,困扰数百年的毛乌素沙地,即将从榆林“消失”!
黄土高原上的梯田层层叠叠,
周边也不再那么“黄”了。
摄影/许兆超
电影《我和我的家乡》里,有一部分就在榆林取景,那句台词让人印象深刻:“你不是说你家到处都是黄土高坡吗?黄土呢?”电影中的治沙故事让人泪目,而现实中的榆林佳话也让人自豪。
今天的榆林,到处都能看到盎然绿意。环境变好了,日子也好过了。从穷变富,是榆林的第二次“逆袭”。这一次,离不开榆林的自然优势。
从前靠天吃饭,今天“家里有矿”
亿万年前,印度板块与亚欧板块发生碰撞,青藏高原隆起时,黄土高原所在地区发生断裂,出现断陷盆地,河流聚集成湖海沼泽,再加上当时气候温暖,当时的陕北植物茂密,动物成群,后来随着地壳不断下沉,树木被沉积的泥沙迅速淹埋,就像“聚宝盆”一样,变成了地下的黑色宝藏——煤炭和石油。
中国第一大油气田——长庆油田。
榆林“能量”之丰富、巨大,国内外罕见。全市已发现 8 大类 48 种矿产,特别是煤、气、油资源富集一地,每平方公里地下蕴藏着622万吨煤、1.4万吨石油、1亿立方米天然气,是名副其实的“中国科威特”。
神府煤田的运输轨道。
位于神木市与府谷县交界处的神府煤田,是目前中国最大的煤田,同时也是世界七大煤矿之一,已探明煤炭储量达1349.4亿吨,占中国已发现煤田的约15%。就算全国只挖掘神府煤田一处,以每年约30亿吨的煤炭消费量计算,也能足足挖够45年。
煤、气、油资源富集一地,
榆林堪称”中国科威特“。
制图/孙璐、榆阳保安
我国第一大油气田——长庆油田,横跨甘肃庆阳与陕西榆林。西气东输、陕京、靖西等12条国家天然气主干线纵横榆林全市,向北京、上海等40多个大中型城市集输供应天然气,受益人口达5亿。
“西煤东运”的核心腹地、“西气东输”的重要源头、“西电东送”的主要起点......今天的榆林,是名副其实的“中国能源第一城”。如今,一场能源生产的绿色变革也在榆林上演,光伏发电、风力发电,同样蕴藏着巨大的发展潜力。
风力发电,让转型中的煤城更加美丽。
从前边陲军堡,今天文化名城
能源上的发光发亮,并没有让榆林文化的一面黯淡下来。成为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是榆林的第三次“逆袭”。战争时期所幸保留至今的文物古迹,成了榆林另一笔宝贵财富。
高家堡古城。
那座因军防而建的榆林古城,还有一个别名——塞上“小北京”。这可不是随便说的,在明代,榆林城是全国唯一由皇帝钦定城墙高度可以超过北京的城市,城扁街宽,城垣坚厚,明武宗驻扎在榆林凯歌楼时,就对随从说:“榆林真乃小北京也!”。
“北临雁塞”,榆林城内的仿西洋式建筑——钟楼。
摄影/缪克强
榆林古城有个奇怪之处——没有北门。事实上,榆林自明代修建城池起就一直未设北门,只在北城墙上建了一座高大的,用于瞭望敌情的镇北台。这座镇北台有“天下第一台”之称,和嘉峪关、山海关并称“中国长城三大奇观”,不知见证过多少杀伐征战的场面。
站在“天下第一台”——镇北台上眺望北方。
摄影/缪克强
榆林古城的北面,是有“塞上碑林”美誉的红石峡,东西两岸红岩对峙,榆溪河穿行而过。古代驻守榆林的文人墨客甚至武将,都喜好在此题刻抒情。
黄河西岸的悬崖峭壁上,有“华夏第一石城”——吴堡石城,是西北地区迄今保存最完整的千年古县城,因融入山形而固若金汤,所以又被誉为“铜吴堡”。
“铜吴堡”,是晋陕之间的咽喉。
其实,三次“逆袭”的榆林城,最不可磨灭的“风景”,是一代代的榆林人,与一代代传承的榆林精神。
03 千千万的榆林“愚公”,
倒腾着山河
连年的战乱、恶劣的环境、贫瘠的土壤,是数百年榆林人的生存背景。作家王安忆在形容陕北时说:“逼仄得简直就像世界的缝”。逼仄,恰恰造就了榆林人的性格。
”红色波浪“上,走过一群洁白羊群。
摄影/滕洪亮
改变一穷二白的面貌,要有倒山改河的气势。榆林出金戈铁马的兵将,出扎根土地的文士,归根到底,都是不认输、不认命的狠人。
战争年代,麟州杨家将几代人战守于最前线,留下《杨家将》的传奇故事传唱;绥州人韩世忠,抗金平叛立下赫赫战功;明末的“闯王”李自成,出生于米脂李继迁寨。
说起来也令人唏嘘,榆林是明朝最重视的边陲重地之一,出身榆林的明朝精兵良将更是数不胜数,甚至有“天下总兵(明代镇守边区的统兵军官)出榆林”这样的说法,而最终埋葬明王朝的,却也是一位榆林人。
陕北汉子,可以”倒山改河“的生猛狠人。
摄影/许兆超
革命年代,绥德县建立了陕北第一个党组织,1927 年爆发的清涧起义,是共产党人在西北发动的第一次武装起义。1930 年代,革命摇篮榆林中学培养了刘志丹、谢子长、刘澜涛等一批革命学子。“无定河畔六烈士”、“菜园沟惨案”十八勇士……无数榆林人为革命壮烈牺牲。
和平年代,榆林人的代表是一位位文士——佳县人李有源写出歌曲《东方红》的歌词,吴堡人柳青,挥笔写出反映20世纪农村传统与剧变的《创业史》,以及清涧人路遥,呕心沥血写就当代城乡社会生活变迁的巨著——《平凡的世界》。
《平凡的世界》里“原西县”的原型地高家堡,
乡民正在欢度元宵节。
摄影/张永锋
三四十年前,《平凡的世界》可能是当时最早的“播客”,该书未完成时,就在1988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广播,听众累计超过3亿人,此后风靡全国,直接影响了几代青年人面对苦难的态度。《平凡的世界》,就是一部以榆林为落点的,平凡人的生存史诗。
《平凡的世界》里的“原西县”,就是今天的神木市的高家堡,“双水村”就是清涧县的王家堡,“东拉河”就是清涧河......除了地点能找到对应,小说中孙少平走出山沟,去外面的世界闯荡;孙少安守着家乡土地,历经乡村变革,孙氏兄弟的故事正是七八十年代无数榆林人的故事。
高家堡沿街坐着晒太阳的老人。
摄影/胡文凯
孙少平出身贫寒,历经苦难,但从未失去继续生活的勇气,路遥其实就是在书写他本人的苦难故事。“我是个平凡的人,但平凡的人也可以过得不平凡。”这样的个人奋斗故事,不正是榆林人在原本贫穷逼仄的土地上,不断奋进的剧本吗?
“西北第一豪宅”,米脂县的姜氏庄园。
摄影/李平安
所以不难理解,路遥、柳青等榆林作家扎根于土地,投入全部的激情与能量,甚至不惜献出生命而创作。不难理解,“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能成为文化现象而享誉全国;不难理解,喜庆祥和的过年必备BGM《春节序曲》,来自米脂秧歌,来自这片土地。
横山老腰鼓打得震天响。
摄影/许兆超
也不难理解,当沙漠围城,榆林涌现出一大批治沙英雄,如李守林、朱序弼、石光银、牛玉琴,补浪河女子民兵团等等。风沙侵蚀他们年轻的容颜,而他们把青春与生命熔铸在这片土地上。
面对波折的人生,依旧散发着生猛的活力,面对逼仄的土地,依旧保持着坚韧的态度,这正是榆林精神的底色。
无论如何逆袭,榆林人始终离不开土地,而这片曾带来无尽苦难的土地,已成为榆林人奋身开拓的热土。不仅是能源,如今榆林的农业,尤其是小杂粮同样出色。原本贫瘠的土地,已支撑起陕西第二大粮仓。
靖边县的马铃薯收获。
榆林东北部的府谷县被称作“中国黄米之乡”,西南部的定边县是重要的马铃薯产地,种植面积占到总耕地面积40%。佳县是“中国红枣名乡”,佳县古枣园有世界上保存最完好、面积最大的千年枣树群......
《平凡的世界》里写:“千千万万的‘愚公’,一锨锨一镢镢地倒腾着山河”,榆林人就像“愚公”一样,被土地养育,为土地奉献,最终也在土地上迎来“逆袭”。
没有一个榆林孩子,不曾在土坡上奔跑过。
摄影/张永锋
逆袭,是因为自强不息。山河焕然一新,这片土地的逆袭传奇,仍在继续。
文丨Waiting、李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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