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连载』《民警荣耀》——作者：燕归尔

文如玉

第21章 郑军的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孙洋比之前更忙了，又要出警，又要拍视频，简直可以用分身乏术来形容，不过在他的努力下，“淳溪派出所”这个抖音号已经拥有了百万粉丝，由这个抖音号发出去的法制宣传视频也被广大抖友们转播和观看，宣传效果非常之好。

    这个成功的宣传案例又让所长和教导员都受到了分局领导的表扬，继孙洋的教科书式执法后，淳溪派出所再次被其他所当成了学习的楷模，所长觉得脸上倍儿有面子，天天都是笑眯眯的，领导心情一好，食堂的饭菜都丰盛了不少。

    这天轮到孙洋和师傅值班，最近孙洋和邻居走的很近，已经发展成每天都去邻居家蹭晚饭了，吃惯了大作家做的美味，再吃食堂大姐做的大锅饭，那真是怎么吃怎么不对味。

    “不吃了？半夜饿了可没有夜宵吃。”张学义见孙洋吃了半碗米饭就放了筷子，笑着提醒他。

    孙洋唉声叹气，心想嘴巴都被养刁了，这真是一件麻烦事呢，以后自己不会吃谁做的饭都不对味了吧，那就真完了，自己又不可能和刘以晴当一辈子邻居。

    “我减肥。”孙洋又不能说实话，随口瞎扯。

    旁边已经吃到第二碗米饭的高地球默默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肚腩，忽然就没胃口了。

    减肥？你是认真的吗？

    高地球一脸狐疑的把视线从自己的小肚腩上移到了孙洋脸上。

    孙洋努力掩饰住心虚，正要对小胖子开启嘲讽模式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先响了，他拿出一看是郑军打来的，立刻就接通了。

    “喂，孙警官，是我，郑军。”郑军那边的声音压的很低，很做贼似的。

    孙洋嗯了声：“我知道是你。”

    郑军嘿嘿了声，转而把声音压的更低了：“孙警官，你让我留意的事有线索了，通过这几天的秘密观察，我已经确定他们吸毒的地点了。”

    孙洋眼睛一亮：“在哪儿？”

    “陈小巷小区5栋602。我都摸清楚了，601没人住，602是出租房，我在5栋门口蹲过点，看见有人把使用过的针管丢进垃圾桶，我还把那些针管捡出来留着了。好几个针管，应该不止一个人在602吸毒。”郑军的声音又低又兴奋。

    “太好了。”孙洋打了个响指问道：“你现在还在那里吗？”

    “在呢，我帮你盯着呢，他们毒瘾挺大的，隔两天就能在垃圾桶里翻到针管，要是今晚他们进去了，我立刻通知你，你赶紧带人来抓。”郑军说道。

    孙洋忙叮嘱他：“你隐藏好，千万别暴露了，我马上过去找你。”

    郑军嗳嗳两声答应着。

    挂了电话，不等孙洋开口，张学义就问道：“郑军说什么了？”

    “大鱼！”孙洋也略显兴奋的把郑军说的事告诉了张学义。

    张学义听完之后又惊又喜，立刻道：“这么大的事可不能闹乌龙，这样，你先过去确认情况，属实之后给我打电话，我再通知所长，组织人员去抓人。”

    孙洋也是这个想法，颔首道：“我这就去。”

    “别忘了换衣服。”张学义提醒道。

    孙洋比了一个OK的手势，急急忙忙跑去更衣室换下了警服，穿着自己的衣服，骑着电动车去跟郑军汇合。

    郑军说的陈小巷小区也是一个老小区了，老小区经常暴露一些问题，吸毒、赌博、传销等等层出不穷。年轻人都搬到新小区去住了，留在老小区住的都是一些老人，许多房子空置下来后，房主都会出租出去，租出去的房子会被租客干什么用，房主也很难知道，毕竟谁也没有时间经常来检查房子。

    孙洋骑着电动车，二十分钟后就到了陈小巷小区门口，他把车子停在门口，步行进入小区，顺便观察了小区内的地形和道路。

    郑军就躲在距离5栋单元楼不远的大树后面，孙洋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蹲的腿都快麻了，被蚊子咬了一身包。

    “什么情况了？”孙洋在他边上蹲下，悄声询问。

    “才刚天黑，他们不会来这么早。”郑军说道，言外之意就是还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影走进去。

    孙洋点点头，问道：“那几个瘾君子你都见过了？”

    “吸毒的人很好认的，一看就能看出来，一个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的，跟我们正常人根本不一样。”郑军一副非常有经验的口气。

    孙洋一乐：“你还挺懂行。”

    “那必须，我蹲过班子还进过这么多次拘留所，什么样的犯人没见过，基本上我搭眼一看就能看出来对方是不是个好东西。”郑军得意洋洋地说道。

    孙洋：……

    这一副引以为傲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你吃饭了吗？”孙洋扶额问道。

    “没呢，这不蹲点呢吗。”郑军摇头。

    孙洋道：“那你先去吃一口，我在这里看着。”

    “那怎么行，你又不认识他们。”郑军还不放心把蹲点的工作移交给孙洋了。

    孙洋乐了：“嗯，这份责任心值得鼓励，不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都说了他们不会这么早过来，就放心去吃吧，快去快回。”

    郑军寻思了一下，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饿了，这才肯去吃饭，走之前还反过来叮嘱孙洋看紧点，要是看到有无精打采的瘦猴子进去，那八成就是吸毒人员了。

    孙洋都有点哭笑不得了，到底谁才是警察。

    不过看到郑军现在的变化，孙洋心里还挺欣慰的，等到郑军慢慢对自己恢复了信心，对生活恢复了积极，他的人生就会重新开始，兴许以后还能重新娶妻，生个大胖儿子呢。

    心里这么想着，孙洋的视线也并没有离开5栋的单元楼，在警校里老师也教过他如何辨认吸毒人员，长期吸毒者，除了萎靡不振、面黄肌瘦这些外貌和精神特征外，肌肉注射者在上臂三角肌或臀部处有针眼或硬块形成，严重的可出现皮下脓肿，静脉注射者可发现静脉炎。

    在你与他们说话时，可见其思维散漫甚至赘述，注意力难以集中，甚至他们的身上还带着一股特殊的难闻气味，是由于吸毒者代谢发生了异常，导致身上会散发出奇怪的味道。

    当然身体上的证据和气味，以及注意力不集中这些都需要近距离观察和交谈才能判断，远距离判断，还是以体貌特征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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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扫毒行动

    孙洋独自蹲了没多久郑军就回来了，来回不过十分钟，两人藏在草丛里面都快被蚊子吃了，但谁也没有喊辛苦，一直默默地等着，期间孙洋给师傅打了电话，让师傅不要着急。

    张学义一点儿也不急，让孙洋一定小心，千万别被发现了，他们有一整夜的时间等，一定要等到人赃并获，让吸毒者没有狡辩的机会。

    然后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十一点，孙洋第一次蹲点，蹲的人都犯困了，闭眼张嘴打了一个哈气，眼睛还没睁开就被郑军扯了下胳膊。

    他精神一振，瞬间睁开了眼睛，就看见黑暗中两个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孙洋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借着远处昏暗的路灯仔细辨认那两个人的脸。

    可惜光线太暗了，不太能看清长相，不过身形都能看清楚，非常的消瘦，炎热的夏天，孙洋穿着短袖都热出了一身汗，那两个人居然还穿着秋天的外套，似是为了遮掩什么。

    孙洋立刻就想到了针眼，他们故意穿外套，肯定是为了遮掩胳膊上的针眼。

    两个男人并没有发现孙洋和郑军，熟门熟路的进入了单元楼。

    单元楼里每一层都有声控灯，他们走到哪一层，哪一层楼道里的灯就会随即亮起，孙洋靠着亮起的灯判断出他们上了六楼。

    太好了，终于等到了。

    孙洋摸出手机给师傅打电话，告诉他已经来了两个吸毒人员。

    张学义道：“再等等，郑军不是说有四五个人吗，我们看今晚能不能把这个聚众吸毒的窝点一窝端了。”

    孙洋应了声好，挂了电话后和郑军继续蹲点。

    然后半个小时内，果然又陆陆续续上去了三个人。

    郑军说道：“应该没有了，我每次捡针管的时候看到的也是五支针管。”

    孙洋颔首，再次给师傅打电话，告诉他人都到齐了，可以行动了。

    所里那边也早就整装待发了，所长都亲自过来了，接到孙洋的电话后，所长就带着全所的民警和辅警赶来跟孙洋汇合。

    十五分钟后，孙洋就看见了“大部队”，全所几十号民警和辅警在所长的带领下全副武装全体出动，就剩下留下来值班的和法制员没有来了。

    “所长。”孙洋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直到现在他才敢露面，感觉自己被蚊子咬的肿了一圈。

    何正平颔首：“辛苦了，事不宜迟，先抓人。”

    “好。他们在六楼602，郑军说他白天的时候在外面观察过602的窗户，每扇窗户外都装了防盗窗，因此跳楼逃跑的可能性应该不存在。六楼也是顶楼了，再往上没有天台，所以单元楼是他们逃跑的唯一出路，我们只需要派人守住下面就可以了。”孙洋把地形情况跟所长汇报了一番。

    何正平满意地点头，然后开始分配人手，留下了七八个人守住楼下的单元楼，剩下的人则全部一起沿着楼梯，悄无声息的爬到了六楼。

    前面说过了，陈小巷小区是一个老小区，老小区家家户户的门若是没有重装，则还都是那种老式的三合板木门，并不是很结实，有些人家会在外面再装一扇铁门防盗，但602的房主并没有装，这给了孙洋等人一个大大的便利，没有防盗门，几个男人同时用力一踹就能把门踹开。

    嘭！

    一声巨响，602的家门就被三五个民警破开了，后面的几十号民警和辅警配合默契的迅速闯入，引起了一片混乱。

    当头一个男人看见突然闯入了这么多警察，吓的腿都软了，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两三个警察按在了地上，手腕上一凉，一副冰冷的手铐已经将他铐上了。

    “警察，都别动。”

    房间里到处都是民警们抓人和警告的声音，伴随着惊叫和反抗声。

    孙洋也按住了一个瘾君子，手底下的男人刚刚注射过毒品，这会正云里雾里不知道在哪里呢，一脸欲仙欲死的表情，早就失去了反抗能力。

    其他几个也差不多，被警察们按在地上后除了反抗几声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挣扎，被轻而易举的铐上了手铐。

    房间里六个男人，五个瘾君子，只有最先被抓住的那个男人是清醒着的，但此时此刻也吓的快尿了，蹲在地上全身打颤。

    行动比孙洋预想中的要顺利，这些人吸了毒之后根本没有反抗能力，就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都已经被警察抓了，还在毒品的刺激下快乐着，像见到了天堂里的天使，一个个笑成了傻子。

    “笑，我看你们过会还笑不笑的出来了，全部都先带回所里，等他们清醒了再一个个做尿检，一个个审。”何正平冷哼一声下了命令。

    民警们齐声应是，拖着五个神志不清的瘾君子下了楼，还有那个没有吸毒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小毒贩，好几个人看着他一个，已经第一时间搜了身，防止他口袋里私藏危险物品。

    邻居们有听到动静的开门探头出来看热闹，看到来了这么多警察也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了几眼又都赶紧缩回去关了门，把门紧紧地锁好。

    单元楼外面，负责守住入口的民警已经把停在小区外的警车都开了过来，还有几辆民警自己的私家车，场面不小，但却没有惊动多少已经入睡的居民，一来是没有拉警报，二来是抓人的时候没有闹出来多大的动静，所以很多居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正平先带着人回了所，另外还剩下五六个民警搜查毒窝，孙洋和师傅都留了下来，搜查的时候都戴着白手套，张学义叮嘱道：“千万小心，别被水果刀划伤，也别被针管扎伤，保护好自己。”

    孙洋和另外四个同事连连点头，搜查的时候更加小心翼翼。

    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老房子，总共面积也就八九十平方，家里一看就不怎么住人，应该是专门租来搞毒窝的，翻出了少量的海洛因、K粉和吗啡等，毒品的种类倒是相当齐全，还有很多注射器和锡纸，以及消毒水、棉签和创可贴之类的东西。

    孙洋和师傅以及同事们将这些东西集中放进了一个纸箱里，确定和毒品有关的东西全部都搜查完了之后，他们才带着证据离开了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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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见领导

    郑军就坐在六楼的楼梯口，见孙洋出来了立刻站了起来，问道：“找到毒品了吗？”

    “找到了。郑军，这次你可立了大功了。今晚肯定要连夜审讯，没时间给你申请奖金，等明天了我一定给你申请奖金。”孙洋保证道。

    张学义也拍了拍郑军的肩膀：“行啊老郑，以前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不错不错，这不比偷鸡摸狗要强很多吗，以后再接再厉，争取立更多的功，做一个对社会和人民有用的人。”

    “是是是，多亏了孙警官，也多亏了你们对我的信任。”郑军咧嘴笑的高兴又骄傲，他今晚是最高兴的，要不是他的线索，派出所也抓不到那几个瘾君子，更无法捣毁这个毒窝，越想越满足，好像他也成了警察一样。

    “这几天蹲点辛苦了，今晚没事了，你早点回去休息，等我电话。”孙洋看的出来郑军很累，刚才坐在楼梯口他都快睡着了。

    郑军的确是又困又累，这几天都在摸排和蹲点，白天睡不好，晚上也睡不好，好在辛苦和付出都是值得的，他也能睡一个好觉了。

    已经很晚了，末班公交车都停运了，孙洋就把自己的电动车借给了郑军，让他先骑着回家，明天再还给他，反正他今晚注定是要在所里通宵达旦，也用不着电动车了。

    郑军也没跟孙洋客气，道了谢，就骑着他的电动车走了。

    同事看着郑军骑车离开的背影唏嘘了声：“真没想到这才短短几天，郑军就在小孙的管教下脱胎换骨了。”

    “这就是人家小孙的本事，也是我们脑子转的不够灵活，不懂得利用郑军的优点，只能看到他偷鸡摸狗的缺点。我们以后也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多学习小孙的执法精神，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不能治标不治本，这一点我反思了很久，要是我能早像小孙这样引导郑军，郑军早就改邪归正了。”张学义说的不是场面话，而是真的在反思自己的不足之处。

    他的话也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几人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以后在工作上也要再用心一些，争取把工作干的更好。

    “前辈们，你们饶了我吧，我这也就是突发奇想，也没想到能成功。主要还是郑军自己想改邪归正，不然我使再大的力气也没用。”孙洋都被夸的紧张了，天天被领导夸，被师傅夸，被当成学习的楷模，他真怕自己成为同事们的“公敌”。

    张学义几人哈哈笑了两声便一起上了车，带着证据回了派出所。

    他们在陈小巷小区搜查证据耽误了一些时间，回到所里的时候，五个瘾君子都已经清醒了，分别做了尿检之后就被带进单独的审讯室审问了。

    张学义和孙洋把证据交给了专门负责管理证物的内勤后就去了所长办公室，跟何正平汇报了证据的搜集情况。

    何正平一听搜查出了将近五百克各类毒品，当下也不敢不及时汇报，马上给分局领导打了电话，将今晚的抓毒行动和目前的成果都一五一十汇报了一番。

   分局领导对此事非常重视，大半夜的都亲自跑了一趟，还带了缉毒队的缉毒警过来协助派出所审问，看看能不能用小鱼钓大鱼，摸到一条贩毒线。

    何正平把领导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给领导泡了茶，这位领导是分局的一位副局长，姓王，算是何正平的直属上司，派出所的事情都需要先向他汇报，再由他向局长汇报。

    “王副局，您喝茶。”何正平把泡好的茶端给王副局。

    王副局喝了一口就放下了，问道：“这个毒窝藏在小区里，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问起这事，何正平就有的说了，神采奕奕的把孙洋发展郑军成为线人，让郑军利用自身优势摸排和蹲点，最终帮助他们找到毒窝，从而让派出所顺利抓到毒贩和瘾君子的事说了一番。

    王副局听的大为惊叹：“好一个一箭双雕，既解决了惯偷三天两头偷鸡摸狗的麻烦，又能帮助派出所抓获违法犯罪嫌疑人。这个孙洋，实在是个人才。”

    “可不是嘛，最近我们所的法制宣传工作做的这么好，也多亏了孙洋，年轻人脑子转的快，懂的利用网络，比我们用传统的方法宣传法制要更加有成效。”何正平夸起自己手下的民警那是一点不含糊，不怕领导知道自己所的民警有多优秀，就怕领导不知道。

    王副局点点头，问道：“这个孙洋，就是前段时间教科书式执法的那个民警吗？”

    “嗳，对，就是他。”何正平回道。

    王副局面露满意和赞赏之色，说道：“这是一个人才，你去把他叫过来，我见见我们公安队伍里的人才。”

    何正平应了声就去喊孙洋了。

    孙洋得知分局领导要见自己，顿时有点紧张了，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派出所所长了，这毫无预警的被局长级别的领导召见，说不紧张都是假的。

    “放宽心，领导又不是要批评你，紧张什么。”何正平笑着给孙洋壮胆子。

    话虽如此说，可第一次见分局的二把手，孙洋很难平常心，一路跟着何正平进了办公室，见到王副局的第一眼就一本正经的敬礼。

    “报告王副局，淳溪派出所实习民警孙洋报道。”

    王副局见过很多下属，其中也不乏基层民警，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好像他是首长似的。

    这多少满足了他的官威，对孙洋的第一印象就很不错，本来还想端着领导的威严的，现在也不端了，略显和蔼的点点头：“孙洋啊，别紧张，我又不吃人，坐下聊。”

    孙洋受宠若惊的在他对面坐下，坐的笔直，像个等待老师讲课的小学生。

    王副局见此忍俊不禁：“今晚行动的前因后果我都听你们所长说了，孙洋，你很不错，能在实习期的时候就立功，不愧是局长在会议上点名让其他民警学习的榜样。”

    “谢谢领导夸奖，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本职工作，以后我会再接再厉。”孙洋谦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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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介绍对象

    王副局满意的点点头：“咱们公安队伍里就需要你这样年轻又积极的基层民警，不怕苦不怕累，好好干，这次的抓毒行动，我给你记下一功。”

    “谢谢领导。”

    王副局摆摆手：“赏罚分明，这是你应得的。你屡屡立功，为咱们公安队伍争光，我不会让你白流汗。去吧，加油干，我等着你再立功。”

    孙洋忙起身再次行礼：“是，谨遵领导指示。”

    走出所长办公室，孙洋长舒了一口气，同时又充满了干劲，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在这份基层民警的工作中找到了自己的乐趣。

    谁说基层民警不能破案？基层民警各个都是大侦探。

    谁说基层民警不能缉毒？基层民警各个都是缉毒警。

    他们基层民警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平常的时候是民警，需要的时候可以是刑警，可以是缉毒警，也可以是交警。总而言之，基层民警才是保护人民的第一道防线，是公安队伍中不可或缺的警种。

    审讯进行的非常顺利，五名吸毒人员对自己购买毒品，吸食毒品的违法行为供认不讳。从他们的口供中得知，毒品都是从吴二麻手里购买的，吴二麻不仅给他们提供毒品，还提供吸毒的场所，他们在吴二麻的家里买毒吸毒，已经长达半年之久。

    吴二麻就是今晚抓的那个唯一没有吸毒的人，他对自己提供毒品和吸毒场所的罪名也供认不讳，但却不肯说出自己采购毒品的来源，审了一夜都没有撬开嘴。

    缉毒警自然不会放弃这条线索，同淳溪派出所办理了移交犯罪嫌疑人的手续之后，就把吴二麻带回了缉毒大队，关于吴二麻贩毒和容留他人吸毒的案子，就归缉毒大队管了。派出所只需要处理剩下的五名吸毒人员即可。

    单纯的吸毒行为违法但不构成犯罪，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七十二条法规，吸食、注射毒品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两千元以下罚款。

    这条法规还有一个派出所附加权利，那就是如果警方认定吸毒人员吸毒成瘾，可以对其实行强制戒毒。

    显然这五名吸毒人员已经早就成瘾了，不然也不会采取注射吸毒，按照他们注射吸毒超过一年的情况来看，强制戒毒是必须的手段了。

    派出所分别通知了他们的家属，家属来了之后一个比一个哭的厉害，各个都在诉苦，家里有一个吸毒成瘾的丈夫，哪个妻子和父母能过好，瘾君子就像吸血鬼一样，会一点点的把一个家榨干。

    孙洋听着她们一个比一个惨的婚姻生活，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毒品真是害死人。

    家属们都同意送自己的丈夫去戒毒所强制戒毒，五名吸毒人员自己也同意，派出所就开始给他们办理手续了。

    孙洋昨晚从半夜开始替换同事看人，一看看了半夜，这些手续就交给同事们去办了，他去洗了把脸，吃了个早饭，然后拿着特情费申请报告去了所长办公室。

    何正平昨晚送走了领导之后也回家了，今天早上才来上班，依然维持着昨晚抓到五名吸毒人员和一名毒贩的好心情。

    孙洋把申请报告递了上去，何正平看完之后十分爽快的签了字，他签了字，孙洋就能拿着去找所里的财务大姐领特情费了。

    “谢谢所长。”孙洋接回了申请报告，他给郑军申请了两千块钱特情费，还怕所长嫌多不给批呢，没想到批的这么爽快。

    “给线人奖励这是应该的，不给人家，人家下次还能愿意给我们提供线索吗。”何正平笑着摆手，没让孙洋这么快走，问道：“小孙，有对象了吗？”

    孙洋：……

    孙洋懵了下，话题转的太快，他的大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会才忙摇头：“还没有呢。”

    何正平心里对这个答案很欣喜，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那我给你介绍个怎么样？”

    孙洋：……

    孙洋又懵了一下，派出所还给解决单身问题，这么人性化的吗？

    领导介绍对象，孙洋肯定不能拒绝，虽然还没有相过亲，但也并不排斥相亲，他也二十五了，老妈经常催他找个对象，可他天天忙成狗，去哪儿找啊。

    “行啊，谢谢所长关心。”孙洋一口就答应了。

    何正平完成了老婆交待的任务，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都是年轻人，见个面，吃个饭，聊聊天，合适了就相处相处，不合适就当交了一个朋友，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孙洋应道：“好的所长，我就怕人家看不上我。”

    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实习期民警，典型的无车无房无存款的三无产品，哪儿那么容易找女朋友。

    “瞎说，不要妄自菲薄，我看好你。今晚早点下班，好好收拾收拾自己，我给人家女孩打个电话，给你们约个时间和地点，你们今晚就见见。”何正平雷厉风行的道。

    孙洋应了声好，说定了这事后就出去了。

    刚下了半层楼，迎面又遇到了教导员，孙洋打了招呼：“赵教。”

    “巧了，我正要找你呢。”赵良指指楼上说道：“走，去我办公室说。”

    孙洋于是又跟着教导员上了楼，去了教导员的办公室。

    “我刚从分局党支部回来，看我给你拿了什么回来。”赵良也没有卖关子，一走进办公室就从公文包里掏出了几张材料递给孙洋。

    孙洋接到手里一看，居然是入党申请的材料，他心中一喜：“组织同意我入党了？”

    “你这么优秀的同志，组织有什么理由拒绝。需要准备哪些材料这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你有空就着手准备，准备好了交给我。”赵良笑道。

    孙洋激动又高兴：“谢谢教导员。”

    拿着入党材料准备说明，孙洋再次下了楼，先去了一趟财务室，财务大姐已经上班了，自然也是知道了昨晚所里抓了瘾君子和毒贩的事，看到孙洋就露出了夸赞的微笑。

    “江姐，这是所长签了字的特情费申请，我来领一笔特情费。”孙洋客气的把申请报告递给财务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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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缘来是你

    江姐接过申请报告核对了一遍，确定报告内容详细真实，签字不假还有所里的公章后，她就爽快的点了两千块钱现金装进信封里给了孙洋。

    “在这里签个字。”江姐给了钱，又拿出一份领取单让孙洋签字。

    孙洋应了声好，签了自己的名字。

    “这个是给举报人签字的，签完记得给我送回来。”江姐又给了孙洋一个单子叮嘱道。

    “好的江姐。”孙洋接过了单子。

    这边刚给郑军领了奖金，那边高地球就跑过来找他了，说郑军来给他送电动车了。

    孙洋点头，去了前面的院子。

    郑军就站在电动车的停车棚里，正在给他的电动车充电。孙洋从后面拍了拍他，还把他吓了一跳。

    “别怕，是我。”孙洋笑了笑。

    郑军也嘿嘿一笑：“车子快没电了，我给你充上。”

    孙洋嗯了声，把装着两千块钱奖金的信封递给了他：“这是所里给你的奖金，帮你申请下来了。”

    “这么快！”郑军又意外又激动，接信封之前还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将人生中第一笔派出所发的奖金郑重地接到手里。

    “案子办完了，奖金自然要给你的。不仅有奖金，还会在立功名单上给你记一笔，领导们对你这次的表现都很满意，你可要稳住，不要再惹什么事让自己的努力付之一炬。”孙洋怕郑军骄傲，没敢太夸他，适当的提点了他几句。

    “我知道我知道，我肯定不会再偷人家东西了。我的天，这么多奖金。”郑军打开信封看到里面的钱，出乎意料的多，他还以为只有几百块钱呢。

    “这次你提供的线索对于缉毒大队也有重要的作用，所以奖金多一点。奖金的多少都是和案子的大小直接挂钩的，每次都不一样。”孙洋先给他解释了一下，免得下次奖金少了他有心理落差。

    郑军了然点头：“明白了明白了。孙警官谢谢你，这是我出狱以后挣的最多的一次了，我准备去买一辆三轮车，以后骑着三轮车捡捡破烂，帮你们派出所搜集违法犯罪线索，绝不会干坏事了。”

    “不错的职业规划，不要小看捡破烂，听说这行不少挣钱呢。”孙洋对于郑军的职业规划颇为赞许。

    郑军嘿笑：“能填饱肚子，那孙警官我先走了，再有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孙洋颔首，目送他走出派出所。

    以前当小偷当惯了，郑军走路的时候总带着一点鬼鬼祟祟和心虚。可是现在孙洋再看他走路，脊背挺的笔直，脖子也高高昂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光明磊落，用脱胎换骨来形容都不为过。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由他一手引导的，孙洋心里莫名有种自豪感和满足感。心里仅剩的那一点点职业落差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了。

    这一天的时间都过的很快，上午在处理了一个小案子中渡过，中午也没顾得上休息，替值班的同事值了一个中午的班，免得值班的同事昨晚熬了半夜，今天没能休息又继续二十四小时值班扛不住。

    下午的时候又忙了几个小案子，下班前所长把时间和地址都用微信发给了他，孙洋一看约的六点，都没来得及回家，在所里换下警服就骑车去了所长在微信里说的地方。

    约的是一个挺小资的咖啡厅，孙洋把电动车停在旁边的电动车专门停放点之后就小跑着进了咖啡厅。

    “先生您好，请问几位？”站在门口负责迎宾的服务员礼貌的朝孙洋微微鞠躬询问。

    “哦，我来找人，请问18号桌在哪边？”孙洋询问道。

    服务员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我带您去。”

    孙洋道了谢，跟在服务员身后。

    18号桌在咖啡厅的最里面，还没有走到地方，孙洋就看到了一个女孩的背影，长长地头发铺满了整个后背，也看不出来是不是一个背影美女。

    “先生，那边就是18号桌了。”服务员在礼貌的范围内站定，朝着18号桌伸了伸手，并没有直接过去打扰。

    孙洋再次道谢，独自走向18号桌。

    这边是一个卡座，孙洋走到跟前后先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女孩闻声抬起了头，一个“好”字还没说出来就愣住了。

    孙洋也愣住了，一秒后没忍住笑了：“怎么是你？”

    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系列了，孙洋万万没想到所长给他介绍的姑娘居然就是自己的邻居。

    刘以晴也在愣神后笑了：“我还想问怎么是你呢。”

    说完两人又同时笑了起来。

    刘以晴一拍额头：“我小姨说对方是小姨夫所里的年轻民警时我就该想到会是你的。”

    这话包涵的信息量可就太大了，孙洋惊讶不已：“何所是你小姨夫？”

    “嗯。”刘以晴不等他再问就补充道：“亲的。”

    孙洋：……

    “你隐藏的可真够深的，上次你报警，去我们所，竟然都没人认识你。”孙洋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我以前没有去过你们所，以前我都在外地上学工作，今年才回来的，谁能把领导的亲戚都认全啊。”刘以晴微笑道。

    孙洋心想也是，更对这位邻居刮目相看了，明明小姨夫就是派出所的所长，却不拿出来炫耀，就算东西被偷了也是按照正常的报警程序，人都去派出所了也没有刻意去见小姨夫，这份低调实属难得。

    “幸好是你，不然我这邋邋遢遢的样子就丢人了。”孙洋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都没刮胡子，下巴都长了一圈青涩的胡渣。

    “没有啊，孙警官一如既往的帅。”两个人有着一层邻居关系，说话都比较自在了。

    孙洋哈哈道：“你今天……嗯？很淑女。”

    他之前几次见刘以晴，她都是把头发挽起来的，他都不知道她的头发原来这么长，又长又顺的头发随意的披散着，平添了几分淑女和恬静。

    刘以晴吐了吐舌头：“其实我都热死了，反正是你，我就不装淑女了。”

    说着她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皮筋，三两下的就把一头长发扎了起来，扎了一个马尾辫，虽然少了淑女气，但却多了青春俏皮，一样好看。

    “想吃什么，我叫服务员过来点餐。”相亲对象是刘以晴，孙洋也自在很多。

    刘以晴隔着桌子把头往他这边凑近了一点，又用一只手挡着半边脸颊，压低声音道：“其实这家咖啡厅除了咖啡好喝之外，吃的东西又贵又一般。反正我们都这么熟了，就不用在这种地方装小资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孙洋轻笑点头，忽然觉得这样的刘以晴又率真又可爱。

    于是两人也不怕别人异样的眼光，直接起身离开了这个除了咖啡好喝，吃的东西又贵又一般的小资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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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鸭血粉丝汤

    “你怎么来的？”出来后，刘以晴问道。

    “我骑电动车。”孙洋道。

    刘以晴：“那正好，我们骑车去，我车子送去保养了，打车来的。”

    “好，去哪儿？”孙洋领着刘以晴去骑车。

    “老街那边。”刘以晴告诉了他一个方向。

    孙洋就骑着两个轮子的电动车，载着穿着裙子的刘以晴，乘着晚间的微风，一路开到了老街。

    到了老街，刘以晴熟门熟路的带着孙洋走进了一家临街的小店，进去之前孙洋特意抬头看了一眼招牌，上面写着“金陵鸭血粉丝汤”。

    带着相亲对象来吃鸭血粉丝汤，孙洋自己都不好意思，可看刘以晴很想吃的样子，他也不好说带她去吃其他上档次的。

    “老板，两碗鸭血粉丝汤。再来一笼水晶虾饺和一笼灌汤包，招牌小菜一份。”刘以晴都不用看菜单，进来就朝老板喊了声。

    老板的声音也从后厨传出来：“以晴来了，你先坐，好了给你端出来。”

    “老板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你，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孙洋随着刘以晴坐下后说道。

    刘以晴偷笑：“我做鸭血粉丝的手艺就是跟老板学的。”

    “哦？不会又是你家亲戚吧，不然这种独门秘方怎么会教别人。”孙洋笑问。

    “这回真不是了，我不是写美食专栏的吗，有次要写南京特色小吃鸭血粉丝这个专栏，几乎吃遍了整个高淳区，最后只有这家店的鸭血粉丝汤做的最正宗最好吃。我就跟老板表明了身份，说我可以替他宣传口碑，他就愿意教我了。”刘以晴狡黠一笑。

    孙洋朝她竖起了拇指：“厉害，又敬业又聪明。通过你的宣传，这家店的生意肯定比以前翻了好几倍吧。”

    刘以晴不无得意：“那是。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这家店做的鸭血粉丝真的很正宗很好吃，你尝尝就知道了。”

    孙洋颔首，表示非常期待。

    闲聊间约莫等了十来分钟，老板就端着两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鸭血粉丝汤出来了，碗很大，分量很足，一看就没有缺斤少两，跟老板的长相一样老实忠厚。

    “以晴，这是你男朋友啊，小伙子长的真精神。”老板看了眼孙洋夸赞道。

    孙洋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说是相亲对象好像挺奇怪的，谁相亲会选这么小的街边店，被别人知道肯定会以为他不够尊重女孩。

    “哈哈，现在还不是，以后是不是还不知道。”刘以晴反而比他更大方的回答了。

    老板也哈哈笑了，给了孙洋一个鼓励的眼神：“小伙子听到没有，以晴说这话就代表你有戏，加油啊。”

    孙洋感觉自己脸都烧起来了，张着嘴却不知道怎么接话。

    幸好老板还要去忙，说完就笑着回了后厨，后面点的东西也是服务员送的。

    “尝尝吧，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刘以晴说着就自己开吃了，真是一点儿也不矫情造作。

    孙洋也拿起了筷子，看着在他面前落落大方又真实的女孩，莫名生出一种“这要是自己的女朋友也很不错”的想法。

    “你吃呀，看着我又不能看饱。”刘以晴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眸朝他的碗努努嘴。

    孙洋回神，忙收回了视线，开始吃饭。

    刘以晴没有夸大其词，这家的鸭血粉丝汤确实比他以前吃过的都好吃，汤底熬的鲜美，鸭血也做的又软又滑，连粉丝都比其他家有口感，不愧是被刘以晴选中写进专栏里的深巷小店。

    吃完饭，孙洋付了钱，老板看在刘以晴的面子上还打了折，一顿饭才花了几十块钱。这要是在咖啡厅里吃，都不够一杯咖啡的钱。

    时间尚早，还不到八点，孙洋对于相亲只带刘以晴吃鸭血粉丝汤的事耿耿于怀，于是主动问道：“要不要去看电影？”

    “好啊。”刘以晴答应的干脆，直接拿出手机打算订票：“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

    “我请你看电影当然我来订票，你喜欢看什么？”孙洋怎么能让刘以晴订票，按下了她的手机反问。

    刘以晴也不跟他抢，想了想问道：“《烈火英雄》怎么样，刚上映的，影评很不错。”

    “行。”孙洋看什么都行，刘以晴选了电影，他就在手机上订了票，正好有一场八点的，电影院就在附近，走过去都来得及。

    《烈火英雄》上映好些天了，孙洋和刘以晴看的又是晚间场，故而影厅里的人不是很多，勉强坐满了一半。

    电影开始没有多久孙洋就有点犯困，不是电影不好看，而是他从昨天后半夜到现在，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没有睡觉了，一直和刘以晴说着话还不犯困，但一安静下来眼皮就开始打架了。

    然后电影开场不到半个小时，刘以晴就感觉肩膀忽地一沉，一颗脑袋歪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偏头一看，居然是身边的家伙睡着了。

    刘以晴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她见孙洋睡的沉，也没忍心叫醒他，要不是累极了，又怎么能在这么吵的环境下睡着。

    于是，孙洋就在刘以晴刻意没有叫醒他的情况下，把整场电影从头睡到了尾，直到影厅里的其他人都走完了，刘以晴才把他叫醒。

    “师傅，什么警？”孙洋睡迷糊了，还以为自己在所里值班，突然被叫醒，第一反应就是有警了。

    刘以晴噗的一笑：“孙警官，你已经下班了。”

    孙洋迷迷瞪瞪的清醒了过来，下一秒就尴尬了，他居然在陪人家看电影的时候睡着了，真是太不礼貌了。

    “对不起对不起，昨晚连夜办案子，今天又一天没有休息，我不是故意睡着的。”孙洋怕刘以晴生气，连忙解释。

    刘以晴大方摆手：“没事，散场了，我们也回去吧。”

    “真不生气？”孙洋认真地盯着刘以晴的脸。

    刘以晴笑若灿莲：“我没那么小气。”

    孙洋见她也的确不像生气的样子，这才放了心。

    从电影院出来后孙洋就骑着电动车带刘以晴回了家，上了楼，刘以晴和他道别，孙洋特别抱歉：“今天晚上我表现太差了，明天晚上你有时间吗？我再请你看个电影，保证不会再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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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画的玫瑰花

    刘以晴掩唇笑，俏皮的眨眼：“孙警官，你是在约我吗？”

    孙洋啊了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嗯了声。

    “可是我以后只想和自己的男朋友一起约会怎么办？”刘以晴站在自家门口，笑看着孙洋。

    孙洋的脑子在这一秒出奇的灵光，脱口就问：“那我有幸成为你的男朋友吗？”

    刘以晴不答反问：“我小姨夫有没有告诉你我大了你三岁？”

    今天这场相亲要不是小姨催的紧，她根本都不打算去的，就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小三岁，她一直没打算找比自己小的男朋友。

    可当得知相亲对象是孙洋的时候，她心里的这种坚持就变得不怎么坚定了，甚至想要试试。

    “何所什么都没说，但我不介意啊，俗话不都说了吗，女大三抱金砖，我占大便宜了呢。”孙洋摇头，特别诚实的回答，他并不介意女朋友比自己大三岁。

    刘以晴又道：“我也没有爸爸妈妈，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出车祸意外身亡了，我从小是爷爷奶奶养大的，他们后来相继去世后，我就由小姨和小姨夫抚养了。”

    孙洋没想到刘以晴的身世如此可怜，他朝她走近了几步，用很认真很真诚的语气说道：“我有爷爷奶奶，也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就我一个孙子，他们一直都想要一个孙女，爸爸妈妈也就我一个儿子，他们也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你要是愿意，我把他们分你一半，好不好？”

    没有华丽的辞藻，也没有浪漫的氛围，孙洋就用这样淳朴的语言向刘以晴表白了。他怀着紧张和忐忑，等着她的答复。

    刘以晴的鼻尖忽地一酸，她也不知道自己酸什么，好像就是被他的淳朴打动了，鬼使神差的就点了头：“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激动的孙洋差点跳起来，他控制着激动确认道：“那我们是……男女朋友了？”

    刘以晴害羞地垂了垂眸，轻轻地嗯了声。

    孙洋得到了明确的答复更加激动了，眼角眉梢都是笑。

    刘以晴看着他高兴的样子自己也笑了。

    相亲第一天就确定了关系，好像有点太草率了，可不管是刘以晴还是孙洋，都没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本来就熟识，反而有点水到渠成的错觉。

    这就有了女朋友，孙洋直到回了家，洗完澡躺到了床上都还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他拿起手机给刘以晴发微信。

    孙洋：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刘以晴：你掐自己一下试试疼不疼。

    孙洋过了几秒回复：疼！是真的，嘿嘿嘿。

    刘以晴发了一个偷笑的表情：你还真掐，傻不傻。

    孙洋：我现在感觉就像中了彩票一样，特别不可思议，谢谢你愿意当我女朋友，我以后会努力对你好，要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改正。

    刘以晴看着这条微信，唇角微微上扬，真是一个淳朴又真诚的大男孩。

    她回复：第一次给别人当女朋友，以后请多多指教。

    孙洋立马回复：我也没有经验，我也是第一次。

    他回复的极快，好像生怕回复慢了会让刘以晴误会自己谈过其他女朋友。

    刘以晴笑的不行，回复：那……共勉吧。

    孙洋发过来一个一起加油的表情包。

    刘以晴也回了一个表情包，然后问：明早要不要过来吃饭？

    孙洋：好啊好啊。

    刘以晴：想吃什么？

    孙洋：你做的我都吃。

    刘以晴：那我就随便做了。

    孙洋：嗯嗯。不早了，别熬夜，早点睡。

    孙洋虽然还想继续和刘以晴聊天，但已经十一点了，他就克制住了自己，让她早点睡觉。

    刘以晴：晚安。

    孙洋：晚安。

    互相道了晚安，孙洋却失眠了，可能是在电影院睡过了，也可能是太兴奋了，大脑根本不肯听话休息。最后索性从床上起来，翻出了自己的画画工具，开始画画。

    翌日，失眠到凌晨的孙洋准时准点的起床了，在家里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之后就去敲了刘以晴家的门。

    刘以晴很快就来开门，最先看到的并不是孙洋，而是孙洋举在身前，挡住了自己脸的一张画纸，上面画着一束鲜红的玫瑰，鲜艳欲滴，仿若真花。

    刘以晴的杏眸里满是惊喜：“你画的吗？”

    “花店没有这么早开门的，先画一束送给你，回头给你补一束真花。”孙洋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刘以晴会不会嫌弃。

    “真漂亮，你好厉害，画的和真的似的，我很喜欢，我要买个画框裱起来。”刘以晴欢喜的把画接了过去，让开身子让孙洋进来。

    孙洋嘿笑：“我学过画画，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帮你画。”

    “想不到你还是一个艺术生。”刘以晴很诧异。

    孙洋叹气：“我是一个被警察耽误的艺术家啊。”

    “哈哈哈……”刘以晴被逗笑，把画先放在茶几上，就招呼孙洋过去吃饭。

    她早饭做的简单又营养，蟹黄包、蒸饺、鸡蛋和皮蛋瘦肉粥，味道毫无疑问的好，孙洋真心觉得自己赚了，谁家的女朋友有他家的全能，又有才华又会做饭，妥妥地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

    吃了早饭，孙洋还有时间帮刘以晴收拾餐桌和碗筷，刘以晴对他每次都会主动洗碗这个行为挺满意的，至少目前来看，他各方面都很符合自己找男朋友的标准，除了年龄，当然这种小细节可以忽略不计。

    孙洋洗了碗就要去上班了，刘以晴送他出门，他临走前把自己家的钥匙给了她一把，刘以晴和他开玩笑：“不怕我去你家看到什么秘密啊。”

    “我没有秘密不能给你看的，随便看。”孙洋真诚地道。

    刘以晴噗嗤一笑：“快去上班吧。”

    快迟到了，孙洋也没有继续腻歪，转身下了楼，刚下了几节楼梯又蹬蹬蹬的跑了回来，趴着刘以晴家的门框问道：“那个，要是回去何所问我昨晚和你相亲相的怎么样，我能说我们俩现在的关系吗？”

    “我们光明正大的谈恋爱又不是地下情，你不说我也会告诉小姨的。”刘以晴说道。

    孙洋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嗯嗯点头：“那我走了，晚上下班回来找你。”

    说完又赶紧跑了，风风火火的样子又把刘以晴逗笑了。有些人工作的时候像个四十岁的成熟男人，可是谈恋爱的时候却又毛毛躁躁的像个大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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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求救纸条

    叮咚！

    刚这么想着，手机又响了，她低头打开微信，是孙洋发来的。

    孙洋：我尽量准时下班，如果有案子可能会耽误一会，你不要生气。

    刘以晴心里暖暖的又甜甜的，回复：知道啦，孙警官，你好啰嗦。

    孙洋发了一个憨笑的表情。

    “小孙警官。”正低头给刘以晴发送表情，突如其来的声音就把孙洋惊了一惊，慌忙间抬头才看清是个熟人。

    “孟大爷。”孙洋今天能碰到打扫卫生的孟大爷还挺意外的，最近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过他了，还以为他不干了。

    孟大爷看见孙洋还是有些拘谨和躲闪，都不怎么敢正视他的眼睛，一直垂着视线：“小孙警官，我、我有个情况想向你汇报。”

    “情况？什么情况？”孙洋把手机装回口袋里问道。

    孟大爷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团皱巴巴的纸递给孙洋。

    孙洋一边疑惑一边接了过来，纸被皱巴巴的团成一团，还沾染了些许灰尘，要不是没有臭味，孙洋都要怀疑是擦过屁股的了。

    救我。

    展开皱巴巴的纸团，“救我”两个字赫然映入眼帘，且还是用血写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呈现出锈红色。

    “谁给你的？”孙洋瞳孔微微一缩问道。

    “我打扫卫生的时候捡到的。”孟大爷回道。

    “在哪单元哪户捡的？”孙洋又问。

    有人用血在纸上写下“救我”两个字丢出来，这明显是在向别人求救，他不能不当回事。

    “不是这个小区，前段时间我换了一个小区打扫卫生，这是在另外一个小区捡到的。”孟大爷说道。

    孙洋恍然，怪不得最近没有见到孟大爷了，原来真是不在这个小区干了。

    “孟大爷，这要是恶作剧就算了，可若不是恶作剧，说明有人的生命正在遭受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管，您现在能跟我回趟派出所，把事情详细说说吗？”孙洋诚恳的问道。

    一听要去派出所，孟大爷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头更是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行，我还要上班，没时间去派出所。我、我可以在这里跟你说。”

    孙洋觉得孟大爷好像有点怕警察，不过这会也没有多虑，颔首道：“好，孟大爷，那麻烦您详细跟我说说。”

    孟大爷点点头，半垂着脑袋，把他捡到纸团的经过说了一番。

    孟大爷现在上班的小区是一个名叫水榭兰亭的新小区，他负责一栋二栋和三栋的内外卫生，纸团是他在打扫三栋外围卫生的时候捡到的，要不是他有收集纸壳类垃圾的习惯，也根本不会把纸团捡起来，就更不会看到里面的血字了。

    “纸团是您在什么时候捡的？”孙洋听完之后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昨天。”孟大爷下意识的说实话，说完又赶紧否认：“不是，今天早上，我是清晨打扫卫生的时候捡到的。”

    孙洋声音一沉：“孟大爷，这个很关键，您别隐瞒，到底是昨天捡的还是今天捡的？”

    他声音一沉，孟大爷就心口一紧，习惯性的又把头往下埋了埋，终究是说了实话：“昨天早上。”

    水榭兰亭小区物业要求清洁工每天打扫楼外卫生一次，楼内卫生两次，所以纸团是他昨天早上打扫三栋外围卫生的时候捡到的。

    一听是昨天早上的事了，孙洋心里难免咯噔：“孟大爷，您怎么不早帮忙报警？”

    要是真有什么事，都过去一天一夜了，早就来不及了。

    “对不起小孙警官，我、我以为是哪家孩子顽皮闹着玩的，想了又想还是不放心，这不一早就来告诉你了。”孟大爷慌忙道歉解释。

    “你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现在还说不准是恶作剧还是真有人需要解救。”孙洋表示自己理解孟大爷之前没有当回事的心态，思忖了一下又道：“这样吧孟大爷，我现在就回所里跟领导汇报一下情况。您也先回去上班，帮忙盯着点三栋，看看有没有奇怪的人进出，您不是也要挨个楼层打扫卫生吗，也留意一下有没有哪户人家里传出呼救声之类的。”

    “呼救声我倒是没有听见过，但是有一户人家真有点奇怪。”孟大爷说道。

    “怎么个奇怪法？”孙洋立刻问道。

    孟大爷说道：“那户人家也不知道住了多少人，每天都有很多垃圾袋丢在门口，我每天打扫卫生都要帮他们丢七八包垃圾。”

    “这么多！”孙洋算了算，就算一家五口人一天也制造不出七八包垃圾吧，他觉得这很可疑，问道：“那您有没有翻过垃圾袋里都有什么垃圾？”

    “我翻过。”孟大爷回答道：“倒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垃圾，都是一些泡面袋子和盒子，还有卫生间的废纸，另外就是一些易拉罐啤酒瓶子。”

    孙洋闻言心想没有翻出锡纸针管什么的，那看样子不是一个毒窝。

    “哪一层哪一户？”孙洋要把这些先问清楚，缩小调查范围。

    “三栋1003。”孟大爷说道。

    孙洋记下后道：“那行，孟大爷，您先回去，谢谢您给我们提供的情况，我们会深入调查的。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回头要是有事需要您帮忙留意我再联系您。”

    孟大爷犹豫了一下才报了一串11位数字的号码。

    孙洋把孟大爷的号码存进了手机后就忙不迭的去所里找领导汇报这一情况了。

    骑车到了所里显然已经迟到了，一进门就看见了师傅，师傅正在应付一个中年女人，孙洋凑近了才听清楚女人在说什么。

    原来是那个把房子租给别人吸毒的房主，派出所和房管局都对她做出了罚款处理，她觉得自己太冤枉了，自己把房子租给别人，也不知道别人是用来贩毒吸毒的。

    但这事找到派出所也没有用，该交的罚款还是要交的，而且派出所也管不着房管局的事，张学义三言两语就把对方打发走了，一转头看到了孙洋，笑问：“今天起晚了？”

    “不是，师傅，我在路上接到了一个群众举报。”孙洋解释道。

    张学义闻言就笑的更深了：“又有群众找你举报，你小子到底偷偷摸摸的发展了多少线人？”

    “我就发展了郑军一个，今天这个是意外。”孙洋说着就把孟大爷给自己的纸团递给了张学义，示意他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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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摸排

    纸团已经被孙洋对折成了一张纸，张学义打开就看到了“救我”两个血字，一时间也吓了一跳：“哪儿来的？”

    孙洋就把孟大爷说的事告诉了师傅。

    张学义听完之后沉思了片刻，斟酌道：“事情的真伪也没有搞清楚，会不会是个恶作剧？”

    有这种猜测合情合理，接警平台时不时的就能接到报假警的，只是一张纸条并不足以说明什么。

    但是如果坐视不理，万一真出了人命，事后被大众知道警察不作为，那结果更加糟糕。

    张学义经验丰富，考虑事情也周到，思忖了片刻后道：“你跟我一起再去跟所长汇报一遍，看看领导怎么决定。”

    孙洋连连点头，跟着师傅去了所长办公室。

    今天就算孙洋不主动来找何正平，何正平也要找个机会把他叫到办公室，问问他昨晚和刘以晴相亲的事情的。

    “老张，小孙，怎么一块来找我了？”张学义也来了，何正平就没有先问相亲的事。

    张学义道：“所长，是这样的，早上有位清洁工给孙洋递了一张求救纸条，我担心是恶作剧，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深入调查。”

    “求救纸条？什么样的我看看。”何正平闻言正色了起来。

    孙洋把皱巴巴的纸放到了桌子上。

    何正平一眼就看到了“救我”两个字，他吃了一惊：“用血写的？”

    孙洋颔首，又详细的把事情跟何正平汇报了一番。

    何正平听完之后也沉思了下来，拿起纸仔细端详了一会说道：“这字迹看起来也不像是小孩子写的。”

    “应该是成年人写的，笔画端正，看起来像个有学历的人。笔迹也不潦草，应该不是在生命垂危的时候写的。如果不是恶作剧，那么可以肯定一点，截止到求救之前，求救人的生命都还是安全的。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情况就不好推断了。”孙洋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何正平赞同的点头：“言之有理。”

    “那所长，这件事我们要当作一个警情调查吗？”张学义请示道。

    “肯定要调查，有时候我们宁愿是恶作剧，白费功夫和精力，也不希望社会上多一条人命，多一宗命案。”何正平不假思索的说道。

    领导发话了，张学义才能带着孙洋去深入调查，当即和孙洋一起领命：“是，所长，我们马上去调查。”

    “去吧，你先去准备。小孙你留下，我还有事找你。”何正平先打发了张学义。

    张学义识趣的先离开了办公室。

    他一走，何正平果然就开始问起昨晚相亲的事情。

    孙洋来的时候已经请示过刘以晴了，得了刘以晴的首肯，他就大着胆子跟何正平实话实说了。

    何正平听的哈哈大笑：“原来你们早就认识，还住对门，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看上晴晴了，就是没好意思追，我这一给你机会，你就顺杆子爬上去了。”

    “嘿嘿。”孙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所长，这都是缘分。谢谢所长给我机会，我一定好好对以晴，绝不会欺负她。”

    “欺负她我谅你也是没这个胆子。不错不错，晴晴28了还不找男朋友，都把她小姨急坏了，隔三差五的给她相亲，她就是一个都看不上。也是你们有缘，对了晴晴的眼缘。你们俩年轻人要好好相处，晴晴从小没了爸妈，你务必要好好对她，不然我饶不了你。”何正平以小姨夫的身份郑重的告诫孙洋。

    “是，所长，保证拿命对她好。”孙洋也郑重其事的行了一个礼。

    何正平高兴不已的放他走了，转头就给自己媳妇报告了这个好消息，所长媳妇也刚挂了刘以晴的电话，已经提前得知了消息，夫妻俩在电话里都挺高兴的。

    孙洋从所长办公室出来后就去找了自己师傅，张学义已经换下了身上的警服，也没让孙洋换警服，师徒俩就骑着孙洋的电动车出去了。

    “师傅，咱们是直接去水榭兰亭小区调查吗？”孙洋骑着电动车问道。

    张学义道：“嗯，先去摸排。”

    孙洋略显兴奋，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到了水榭兰亭小区。

    这个小区的地理位置很特殊，正好位于他们派出所辖区的边缘，小区的南大门对面就是另外一个所的辖区了，两个所在这边的辖区划分就以南大门外面的马路为分界线。

    小区是个新小区，进出管理严格，没有门禁卡就得登记才能进，师徒俩自然不用登记，张学义进了门口的保安亭，出示了一下警官证就带着孙洋顺利进去了。

    穿警服的时候，警服就是最有利的身份证明，一般用不上警官证，但是穿便服的时候，警官证就是唯一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了。

    可惜孙洋暂时还没有警官证，要等实习期结束正式授衔之后公安部才给配发警官证。

    水榭兰亭并不是张学义的辖区，所以他也不熟悉小区内的环境，孙洋就更不熟悉了，不过师徒俩本来就是来摸排熟悉的，所以也不怕陌生。

    孙洋一边走一边观察，小区面积不是很大，但环境特别好，绿化也不错，安保措施也可以，主干道上都有监控，一共十七栋楼，全都是小高层，最低楼层有十层，最高楼层有十八层，现在是白天，无法通过夜晚家家户户的灯光判断出入住率如何。

    但是孙洋看到过好几波中介的人，都是带人来看房的，由此可见这个小区的入住率不是特别高，还有很多可以售卖和租住的空房子。

    师徒俩沿着小区摸排了一圈，最后来到了三栋楼下，这是一栋十八层高的高层楼房，孙洋按照孟大爷的描述绕到了三栋的后面。

    后面是一小块草坪，草坪修剪的整整齐齐，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孙洋站在草坪上抬头往上看，视线数着楼层停在了十层，除了一扇防盗窗，什么也看不到。

    张学义说道：“真有人在里面违法犯罪肯定会把窗帘拉上，看是看不到什么的。”

    “至少可以确定一点，就是每层楼只有03这个户型的某个房间的窗户是对着这边的。孟大爷说的1003住户嫌疑很大，求救纸团极有可能就是从1003的窗户扔下来的。”孙洋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张学义同意孙洋的合理判断，点点头道：“走吧，去物业问问1003住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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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有前科的租户

    师徒俩找人问了路，一起往物业走。

    物业有一个独立的两层办公楼，师徒俩进去后，孙洋就开门见山的问前台：“你们领导在吗？”

    “您找我们经理有什么事吗？”前台礼貌反问。

    孙洋就拿张学义的警官证充数：“我们是淳溪派出所的民警，找你们经理了解点情况。”

    前台凑近看了看警官证，和孙洋的脸没对上，和张学义的脸对上了，这才领着他们去了经理室。

    敲开了经理室的门，前台把他们请了进去，并替他们介绍了身份。

    经理忙站了起来：“两位警官，不知道你们要了解什么事？”

    “别紧张，一点小事。”孙洋示意前台把门关上。

    前台识趣的出去了，并帮忙带上了门。

    孙洋这才说道：“我们就是来调查一下，你们小区三栋1003的房主是谁？现在是房主在住，还是租给了别人住。”

    经理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好一会才为难的说道：“我们物业也不知道是业主在住还是租出去了，业主出租房子也不会报备物业。我只能帮你们找到业主，打电话过去问问。”

    孙洋想了想，说道：“你把业主的信息给我，我来打这个电话。”

    经理连忙从电脑里把1003业主的信息调了出来，孙洋借用了经理办公室的座机，按照业主留下的号码拨打过去。

    对方很快接通了，喂了一声。

    “请问是水榭兰亭小区三栋1003的业主冯先生吗？”孙洋问道。

    “是我，你哪位？”冯先生反问。

    孙洋道：“我这边是水榭兰亭小区物业，是这样的，我们正在统计小区的入住率，想请问冯先生您现在是否居住在本小区？”

    “哦。我不在，那套房子我租出去了。”冯先生回道。

    孙洋不动声色的继续问：“您什么时候租出去的，我看物业这边没有登记。”

    “这还需要去物业登记吗？我租了两个月了。”冯先生说道。

    孙洋：“需要登记的，我们也是应公安部门的要求，对小区内的租户进行人口登记。冯先生，恐怕还要麻烦您把承租人的姓名和身份证信息提供一下。”

    “好的好的，稍等，我找一下。”冯先生很配合，没一会就找到了，把承租人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都报给了孙洋。

    孙洋拿笔在纸上记下，道了谢就挂了电话。

    师徒俩没有立即查询承租人的身份证信息，而是问起了这个小区的外来租住人口管理情况，显然是不太好的，业主把房子租出去不会向物业备案，物业都不知道哪些人家住着业主，哪些人家住着租户，自是谈不上管理了。

    这不仅是水榭兰亭一个小区的问题，很多小区都存在这个问题，孙洋也只能口头批评一下，希望他们能加强对小区内房屋入住的人口管理，最后叮嘱经理不要把他们正在查1003的事说出去之后才离开。

    走出物业，孙洋就拿师傅的警务通手机查刚才拿到的身份证信息，别说还真没有白走一趟，1003的承租人以前有过刑事案底。

    “师傅，有线索了。承租人叫谢龙，河南人，因诈骗罪入狱一年半，半年前刑满释放。”孙洋把查询到的结果给张学义看。

    张学义也面露喜色，沉吟道：“说不定是换个地方重操旧业，又偷偷摸摸干起了诈骗的行当。”

    “有可能，求救人没有通过报警的方式求救，说明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碰碰运气。”孙洋推断道。

    张学义颔首：“要是能确定1003里面有多少人就更好了，也方便我们制定行动计划。”

    孙洋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师傅，我有个办法可以试试。”

    一个小时后，孙洋穿着借来的外卖配送员短袖，提着几盒打包的饭菜，坐电梯上到10楼，敲响了1003的房门。

    叩叩叩！

    三声之后，无人应答。

    叩叩叩！

    又三声之后，还是无人应答。

    叩叩叩！

    “有人吗？”孙洋出声询问。

    门内，一双眼睛正通过猫眼看着孙洋，问道：“找谁？”

    孙洋：“我是送外卖的，您点的外卖到了。”

    “送错了，我没有点外卖。”门内人说道。

    孙洋低头假装看手机，疑惑道：“水榭兰亭三栋1003，冯先生，不是您吗？”

    门内人一听孙洋报出了房东的姓氏，就大概明白了，可能是房东点外卖的时候选错了地址。

    “冯先生不住这儿，他把房子租给我了，地址选错了吧，你打电话再问问正确地址吧。”门内人不打算给孙洋开门。

    孙洋啊了声，转过身就开始假装打电话：“喂，冯先生吗？您点的外卖上面填写的地址是水榭兰亭小区三栋1003，可是我送来之后，您的租客说您不住这儿。”

    “那您现在住的地方已经超出配送范围了，而且我也没办法给您送过去，要不我把外卖先放在您租客这里，您自己过来拿。”

    “太远了不来拿了，给你租客吃是吧，行行行，那我给他了。”

    挂了电话，孙洋再次敲门，喊道：“先生，我给冯先生打电话了，他说他把地址选错了，现在离这里也远，就不来拿了，让我直接给您就行了，算他请您吃个午饭。”

    门内人一直偷听孙洋打电话呢，闻言犹豫了一下才开了门，也没有把门完全打开，就开了一道门缝。

    孙洋双手把外卖递了上去：“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嘭！

    男人接过外卖就立即关了门，生怕孙洋看到屋内的环境。

    孙洋也没有逗留，转身就去等电梯了。

    下了楼，张学义就等在外面，问道：“怎么样？”

    “是谢龙没错，不过他很谨慎，开门就开了一道门缝，接了餐就把门关上了，我只来得及扫了一眼客厅。放着一排塑料板凳，有七八个的样子，还摆着一个白板，上面写着什么字我没看清。屋内静悄悄的，不知道是没人还是都不敢出声。”孙洋把自己看到的一点情况说了出来。

    张学义颔首：“行，先把这些情况都记下。你再给物业经理打个电话，问问他1001和1002有没有住人，再问他要张1003的户型图。”

    “好。”孙洋答应着就拿出手机打电话了。

    物业经理不敢不配合，立刻查了1001和1002的入住情况，这两个房子都没人住，然后和孙洋互加了微信，很快就把1003的户型图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