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唐代默默无闻的小官，这首诗却让他名垂千古

文如玉

「春江花月夜」这个名字在很多地方都出现过，比如乐曲、绘画。它似乎成了美好事物的代表，人们都喜欢用它为作品命名，张若虚以此为题写的一首诗也是如此。

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采用乐府旧题，属于宫体诗，但已不是原有的曲调。和杨广的同名诗作一样，张若虚也以春、江、花、月、夜为背景展开描述，突破了宫体诗的意境限制。

这首诗采用七言歌行的形式，一洗南朝宫体诗的脂粉气。诗人将对宇宙和人生的思考融入春江月夜的景色中，超越了前人诗作中单纯的景物描写。

△ 《春江花月夜图页》·南宋·萧照

这一旧题在张若虚手里焕发了全新的生命力，被闻一多盛赞为「诗中的诗，顶峰上的顶峰」。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二句中，「扁舟子」代指飘荡江湖的游子，「明月楼」代指月夜闺楼中的思妇。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二句中，诗人化用了「雁足传书」和「鱼传尺素」两个典故。

△ 《苏武牧羊图》·南宋·李迪（传）

根据《汉书·苏武传》，出使匈奴的汉朝使者说汉武帝射到一只腿上系着帛书的大雁，上面有关于苏武的信息。

「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是古乐府《饮马长城窟行》中的诗句，描写了古人从鱼形信封中取信的场景。在古代，人们常以「雁」和「鱼」 代表信使。

「孤篇横绝，竟为大家」

张若虚文词俊秀，与贺知章、张旭、包融齐名，世称「吴中四士」。作品现在仅存两首，起初大部分唐诗选本都不曾收录他的诗作，在各种诗话中也未提及。

直到宋代，他的《春江花月夜》才作为乐府宫体诗被收录在《乐府诗集》中。明代以后，《春江花月夜》渐渐受到文学界重视，清末民初文学家王闿运评价它「孤篇横绝，竟为大家」，足以说明这首诗在唐诗史上的地位。

闻一多更是称赞「张若虚的功绩是无从估计的」。

各种诗歌选集和评论集都对他写的《春江花月夜》大加赞扬。其实，张若虚并不是第一个以此为题作诗的人，「春江花月夜」在最初也没有后来的那些美好寓意。

相传《春江花月夜》原本是陈后主写的艳曲，但没有流传下来，没人知道它最早的曲调是什么样的。

初唐时，写宫体诗的文人很多，不过或许是因为六朝宫体诗脂粉气太浓，给人的印象太坏，大家都看不上这一旧题，将它看作靡靡之音。

△ 陈后主叔宝·《历代帝王图》（局部）·唐·阎立本

在张若虚之前，隋炀帝杨广也写过同题的诗。与两位亡国之君有了牵连，更是让它不受待见。

后来的评论家对张若虚写的《春江花月夜》评价非常高，但是在他生活的年代，根本没有人看重它。

对这一旧题的轻视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当时的天才诗人实在是太多了，张若虚只是个普通人，在地方担任小官。一个小官写了一首不符合大众喜好的诗，又怎么会被人注意到呢？

△ 《合乐图》·五代·周文矩（传）

如果不是因为它是乐府诗，侥幸被《乐府诗集》收录，可能就会被彻底湮没在漫长的时光中了。

张若虚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首诗会在后来获得那么多赞誉，人们甚至都不去探究这一旧题的始创者，而把一切都归功在他身上。

张若虚的一生平平淡淡，不曾功成名就，但他的这首诗一直被人们传诵，对一个诗人来说，这已经是超乎想象的荣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