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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提起苏俄内战，人们更多想到的是哥萨克骑兵、装甲列车和农民起义，很少会想到海战。然而事实上，在海上和沿海分散的居民点附近，海战经常发生。1918—1920年在里海就发生了多次海战，而且参战方还不只红军和白军，最多时曾经有四方参战。本文就将介绍1918—1920年里海海战的来龙去脉。 1918年的里海海战1917年11月7日（俄历10月25日），十月革命的胜利结束了临时政府与工兵代表苏维埃并立的局面，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成功地建立了。然而，迎接新生的苏维埃政权的并不是革命成功的喜悦，而是被敌人四面包围的严峻处境。外国干涉军四处登陆，而国内的各种反革命势力更是蠢蠢欲动。叛乱此起彼伏，内战在全国范围迅速爆发，苏维埃政权面临着夭亡的威胁。  里海地区地图
为了保卫十月革命的伟大成果，根据列宁的建议，1918年1月28日苏维埃人民委员会通过关于建立工农红军的法令。组建之后，工农红军迅速在全国各地展开了和白军以及外国干涉军的军事斗争。初期的形势对苏维埃政权极为不利，为了保卫阿斯特拉罕附近的伏尔加河下游和里海地区，防御英国人登陆，共和国革命军事委员会于1918年10月3日下令成立工农红军阿斯特拉罕—里海区舰队。 当时，由于以巴库为基地的原沙俄里海舰队的大部分舰只都被白卫军和英国干涉军俘获，红军不得不在10月和11月抽调波罗的海舰队和伏尔加舰队的舰只和人员支援阿斯特拉罕—里海区舰队。到了1918年年底，阿斯特拉罕—里海区舰队已经拥有1170名军人。当时舰队的主要基地为阿斯特拉罕。舰队有3个支队，第1支队为机动支队，第2支队负责伏尔加河下游的江河作战，第3支队则负责在里海的作战。  红海军里海舰队的“里海”号辅助巡洋舰
1918年，里海地区的军事政治局势十分复杂。除了红军和白军，还有一个独立的阿塞拜疆国，在苏俄内战中保持中立。阿塞拜疆国是奥斯曼帝国在占领高加索期间一手扶持的。1918年10月30日，奥斯曼帝国与英国签订了《穆德洛斯停战协定》，英国随即开始进占奥斯曼帝国的地盘。1918年11月17日，英军在巴库登陆，占领了该城，同时扣押了在该城停泊的部分俄国舰艇。起初，英国并不打算支持阿塞拜疆政府，但随着布尔什维克在高加索的势力越来越大，英国决定支持阿塞拜疆政府以压制布尔什维克在高加索的势力。12月28日，英国驻波斯军队指挥官威廉•汤姆森少将宣布，支持阿塞拜疆政府作为阿塞拜疆境内唯一的合法当局。当时高加索的形势十分复杂，阿塞拜疆政府、亚美尼亚政府、白军、红军互相作战，英国扶持一方，打击另一方。 1918年11月—1919年2月，英国军队先后占领了巴统、梯弗里斯、巴库等城市，同时还控制了从巴库到巴统的铁路和石油管道，这是阿塞拜疆石油走陆路出口的主要通道。而水路出口的通道伏尔加河—阿斯特拉罕—里海则掌握在布尔什维克手中。石油出口是阿塞拜疆政府的主要收入来源，而布尔什维克又急缺燃料。因此，阿塞拜疆政府和布尔什维克都希望控制住伏尔加河—阿斯特拉罕—里海的航运，双方的冲突在所难免。 对于白军而言，里海的航运同样重要。因为里海从地理上将白军的两大军事集团高尔察克集团和邓尼金集团分割开来。位于俄罗斯东部的高尔察克军队兵员充足，但缺乏足够的专业军官，而邓尼金的军队则刚好相反。此外，高尔察克集团控制的大片沿海地区（如彼得罗夫斯克），淡水短缺，必须通过里海向其运送淡水。这就注定了白军和红军在里海也有一场大厮杀。  红海军里海舰队的“普里皮亚季”号布雷舰
红军和白军在里海地区的陆上战斗主要集中在里海西岸（达吉斯坦和卡尔梅克）的沿岸地区，这使得海军支援显得非常重要，尤其是在两栖登陆作战中。因此，红军和白军对里海北岸和东岸的彼得罗夫斯克、阿斯特拉罕（伏尔加河河口）、古里耶夫（乌拉尔河口，今哈萨克斯坦共和国阿特劳）、亚历山德罗夫斯基堡（里海东岸唯一的港口和要塞）的争夺很快演变为对里海制海权的争夺。  红海军里海舰队的“科洛姆纳”号辅助巡洋舰
在通往阿斯特拉罕的水道上，由南到北分布着车臣岛、特耶伦岛、拉加尼岛和切亚霍加尼岛。进入伏尔加河三角洲，岛屿、支流、沟渠和浅滩纵横交错，航行极为不便，而且三角洲边缘的海水非常浅，最深处不超过12.8米，大部分水域只有不到1.8米深。此外，里海北部每年12月底会封冻，一直到第二年3月才会解冻。在拉加尼岛以东，有一个深3.6米的浅滩，大型远洋货轮会将货运到这里，卸到驳船上，再由它们运往内陆。通往阿斯特拉罕港的只有一条极为狭窄的深水水道，更深吃水的船只难以通行。因此，红军在1918年10月建立阿斯特拉罕—里海区舰队时就决定，舰队的船只吃水不能超过3.6米。由于四周水浅、水情复杂，因此，很难从水路攻击阿斯特拉罕，只能通过陆路占领阿斯特拉罕。在阿斯特拉罕四周水域，比小型渔船还大的舰只很难航行。 在里海，红军的阿斯特拉罕—里海区舰队缺乏大型舰只，只能依靠武装的小型内河轮船，但其武器装备和适航性都不如敌军。不过红军可以随时通过“马林水系”和伏尔加河将其波罗的海舰队的旧驱逐舰调往里海增援阿斯特拉罕—里海区舰队，这些旧驱逐舰速度快，武装强，是红军手中的利器。 到1918年底，红海军里海舰队一共拥有6艘新驱逐舰（“乌克兰”号、“军队”号、“土库曼人”号、 “芬兰人”号、“布哈拉汗王”号，“莫斯科”号）和5艘旧驱逐舰（日俄战争前建造的“高效”号、“活跃”号、“价值”号、“快速”号、“猎犬”号）。新驱逐舰的正常排水量为650～730吨，最大航速为25～27节，吃水深度为3.3米，装有2门102毫米火炮和2～3具457毫米鱼雷发射管。旧驱逐舰的排水量为380吨，速度为25～26节，装有2门75毫米火炮和2具457毫米鱼雷发射管，吃水深度仅为2.6米。从纸面上看，在里海，这些驱逐舰已经足够强大。但直到1918年年底，没有一枚鱼雷运往阿斯特拉罕，因此大大削弱这些驱逐舰的战斗力。  红海军“活跃”号驱逐舰
除了驱逐舰，红海军里海舰队还拥有4艘辅助巡洋舰（“苏丹塞里姆”号、“马卡洛夫一世”号、“科洛姆纳”号和“里海”号）以及大量武器轮船。这些辅助巡洋舰排水量在250～1250吨，装备2～4门102～130毫米舰炮。而武装拖轮是由普通轮船加装2门75毫米炮和机枪改装而成。里海舰队还拥有“卡萨卡”号、“马卡拉”号、“奥库”号和“拉帕雷”号4艘潜艇。这些潜艇是1918年11月从波罗的海地区用火车运往萨拉托夫，再从那里下水经伏尔加河航渡至阿斯特拉罕的。此外，里海舰队还拥有3艘火力强大的浮动炮台。浮动炮台是由无动力的驳船改造而成，吃水深3.6米，刚好可以在伏尔加河三角洲航行，每个炮台装有2门152毫米海军舰炮。  英国里海舰队“泽洛斯特”号辅助巡洋舰
红海军阿斯特拉罕—里海区舰队组建后的首次行动是袭击了白军控制的斯塔罗—特雷谢纳亚湾。1918年10月31日，舰队司令S. 萨克斯亲自坐镇“马卡洛夫一世”号辅助巡洋舰，率领“瓦加”号和“沃罗达尔斯基”号武装拖轮参战。斯塔罗—特雷谢纳亚湾位于阿斯特拉罕以南250千米处，靠近车臣岛。在湾内，红色舰队不发一枪一弹就缴获了奉达吉斯坦白军司令贝尔奇霍夫将军的命令前往这里的6艘汽船。 受到这次袭击成功的鼓舞，萨克斯下令开展新的作战行动，这次的目标是位于基兹利亚尔湾东南部布莱恩斯克镇的白军广播电台。11月10日，在V. A. 库克尔中尉的指挥下，“普里皮亚季”号、“里海”号、“共产主义者” 号、“瓦加”号辅助巡洋舰组成的舰队驶往基兹利亚尔湾，向白军位于布莱恩斯克镇的广播电台开炮。从7点45分到9点25分，炮击持续了1小时40分钟，直到广播电台停止了广播，舰队才停止了炮击。 11月10日晚，库克尔支队回到了基地，用电台报告了炮击结果。此后，油箱漏油的“瓦加”号武装拖轮返回阿斯特拉罕维修。而库克尔中尉则率领3艘武装拖轮前往斯塔罗—特雷谢纳亚湾。11月11日晨，库克尔支队在车臣岛附近发现了敌人。白军的4艘满载淡水的蒸汽轮船以及“中里海”号和“贝尔奇霍夫之鹰”号武装拖轮正在车臣岛停靠。这些船是用于往里海东岸白军控制的彼得罗夫斯克运送淡水的。  英军的“诺贝尔”号辅助巡洋舰
10点20分，库克尔中尉所在的“里海”号辅助巡洋舰率先向敌舰开火。“里海”号辅助巡洋舰上的2门102毫米舰炮和2门75毫米火炮同时开火。但此时该舰正对太阳，难以看到目标，并进行火炮校正。装备2门102毫米舰炮和1门47毫米舰炮的“普里皮亚季”号和装备1门102毫米舰炮和1门75毫米舰炮的“共产主义者” 号在第二波次开火射击。  1919年上半年里海海战态势图，蓝色为白军和英军舰艇航迹，红色为红军舰艇航迹
10点50分，白军的“贝尔奇霍夫之鹰”号武装拖轮被击中，失去了控制。但白军也认为“中里海”号两次击中了“普里皮亚季”号。然而，根据里海舰队事后的报告，没有军舰在战斗中受损。由于白军的炮火过于猛烈，库克尔中尉下令军舰掉头拉开距离。11点15分，由于拉开距离过远，库克尔中尉下令停止射击。在事后库克尔中尉给上级的报告中，他指出敌军的火炮打得很准，而且射程更远，他认为敌舰上有可能装有火控系统。总体而言，这次海战的结果是个平局。但红军阿斯特拉罕—里海区舰队司令部认为这次行动取胜了，并且打算采取更多积极的行动。11月30日，里海—高加索方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决定派遣部队在斯塔罗—特雷谢纳亚湾登陆，以控制这一地区，因为红色舰队已经取得了海湾的制海权。军事委员会同时决定，在登陆成功后，应该在岸上部署重型岸炮。  红海军里海舰队的“活跃”号驱逐舰
里海舰队计划于12月2日下午出动执行此次登陆行动。里海舰队派出了包括“科洛姆纳”号（装备4门102毫米炮）、“马卡罗夫一世”号辅助巡洋舰（装备2门102毫米炮）和“塞夫斯克”号武装拖轮（2门75毫米炮）在内的3艘军舰掩护登陆船队。登陆船队由8艘轮船和1艘驳船组成，还有“瓦加”号（装备1门75毫米炮和2门47毫米炮）和“沃罗达尔斯基”号（装备1门75毫米炮和2门47毫米炮）武装拖轮为之护航。这次行动由阿斯特拉罕—里海区舰队的克朗伯格指挥，他亲自坐镇“科洛姆纳”号辅助巡洋舰。在登陆前夕，里海舰队还得到了“活跃”号和“快速”号驱逐舰以及“巴库”号运煤船的增援。 然而，由于伏尔加河三角洲突发洪水，船只航行困难。直到2天后的12月4日23点，舰队才驶离母港。而且沿途有不少船只并被洪水冲走，为了将其拖回又耽搁了不少时间。直到12月5日下午，舰队才抵达登陆目的地旧特雷谢纳亚。耽搁的这几天使登陆失去了突然性，让驻巴库的英军司令部掌握了工农红军即将登陆的情报，并派出了战舰来阻挠登陆。 不过，克朗伯格也得知彼得罗夫斯克没有敌军的战舰，并决定派遣最大的两艘军舰去袭击这座城市。12月8日凌晨2点左右，“马卡罗夫一世”号辅助巡洋舰发现前方有2艘灯光明朗的大船正在朝其驶来，并且很快就驶过了车臣灯塔，开始下锚停船。这两艘大船令克朗伯格不知所措，因为他在夜间无法辨明对方是谁，他打算等到天亮再确定其身份。 第二天一早，对方的身份便确定无疑，克朗伯格判断他们面前的是英国的“木星”号和“伽利略”号辅助巡洋舰。6点45分，克朗伯格下令在62.5链距离上对敌舰开火。事实上，他的判断有些不准，他们面前的是英国的“琐罗亚斯德”号（装有2门120毫米炮）和“阿拉•威尔达”号（装有2门102毫米炮）辅助巡洋舰。它们于12月5日驶离巴库，接到的命令是摧毁红军的舰队，并阻止登陆。本来计划参与行动的还有“比比.耶拜特”号辅助巡洋舰，但该舰在车臣岛以北和上述两舰分开后与之失去了联系，因此就没有参加这次战斗。  红海军里海舰队的“芬兰人”号驱逐舰
直到战斗开始15分钟后，“琐罗亚斯德”号才起锚。因为之前一直锚定，“琐罗亚斯德”号成了“活靶子”，遭到“科洛姆纳”号辅助巡洋舰的3发102毫米炮弹命中（命中点全部在水线以上），舰上一人受重伤不治死亡。“阿拉•威尔达”号的舰长斯诺中尉报告该舰也击中了“科洛姆纳”号。然而事实上，根据红军方面的战报，“科洛姆纳”号在这场战斗中没有被击中。总的来说，英舰的射击精度很低。倒是在英舰上的白军军官认为红军编队中的第二艘军舰（“科洛姆纳”号）射击精度很高。 7点40分左右，红军方面的“塞夫斯克”号、“瓦加”号、“沃罗达尔斯基”号武装拖轮以及“活跃”号和“快速”号驱逐舰加入了战团。8点5分，英国编队的指挥官下令往方向撤退。8点15分，双方的炮击停止了。一小时之后，红军的编队开始试图追击撤退的英舰，但因为其军舰的航速较低而没有追上。克朗伯格下令停止追击，返回登陆地点为登陆部队进行掩护。在返航过程中，“芬兰”号明轮船搁浅，克朗伯格下令弃船，撤走船员后用炮将其摧毁。 后世的一些军事史学家认为此战是红军失败了，因为他们占据绝对兵力优势，却没能歼灭敌人。这一看法是不正确的。因为，红军手中唯一一艘在航速方面超过英舰的“活跃”号驱逐舰只装备了2门75毫米，在火力上无力与英舰对抗，而且该舰在追击过程中发动机发生了故障，后来克朗伯格不得不派出“马卡罗夫一世”号将其拖走。而且克朗伯格的主要任务是掩护登陆部队，而不是在公海上追击敌人。他成功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当然，派出两艘主力舰前去偷袭彼得罗夫斯克是一个冒险的行为，但这一冒险也取得了成功。 在和红色里海舰队脱离接触后，英舰并没有走远，而是停在车臣岛南部水域等待增援。12月8日下午，在华盛顿上尉的指挥下，“克鲁格总统”号辅助巡洋舰抵达了车臣岛水域。12月9日，“诺贝尔”号辅助巡洋舰也来到了这里。12月11日，“亚洲”号和“荣耀”号辅助巡洋舰也赶了过来。同日，弹药耗尽的“琐罗亚斯德”号在“克鲁格总统”号的掩护下返回巴库。华盛顿上尉改以“荣耀”号辅助巡洋舰作为旗舰。此时，华盛顿上尉麾下已经拥有多达5艘辅助巡洋舰，他决定采取更加积极的行动。12月12日晚，英国舰队重返车臣岛附近水域。12月13日，该舰又驶往海豹岛，之后转而向东，前往里海东岸的亚历山德罗夫斯基堡，但都没有发现红军，英国编队也没有炮击岸上目标。 12月29日，英军和白军发起了对旧特雷谢纳亚的登陆。在“萨拉瓦”号、“冒险”号和“亚洲”号辅助巡洋舰的火力支援下，白军在旧特雷谢纳亚登陆。英国舰队还夺取了斯塔罗—特雷谢纳亚湾内的2艘红军驳船和1艘医院船，这艘医院船被押往彼得罗夫斯克，船上的红军伤员被白军关入了监狱。 此时，里海北部已经封冻，红军无法通过伏尔加河向里海派出增援舰艇。原定于12月26日向阿斯特拉罕—里海区舰队增援驱逐舰和潜艇的计划被迫取消。此外，阿斯特拉罕—里海区舰队也没有获得必要的鱼雷，无力与英国舰队抗衡。缺乏海军支援的红军被迫从旧特雷谢纳亚撤退。1919年1月初，白军重新夺回了旧特雷谢纳亚，而英军则占领了车臣岛，将该岛建为自己的基地。到1919年1月中旬，车臣岛附近海域完全封冻，各方的军事行动都被迫停止了。 总体而言，在1918年的战斗中，红海军里海舰队比英国舰队更大胆，更积极，也取得了更大的成功。红海军里海舰队在整个战区（主要是车臣岛以北海域）自由活动，成功地炮击了岸上的白军并实施了登陆。在所有的海战中，红海军军舰的射击精度显然更高，英国军舰只能依靠速度优势撤退。阿斯特拉罕—里海区舰队成功地完成了分配给它的所有任务，并且缴获了6艘敌人的轮船，而自身只损失了1艘轮船，在海战无一损失。红色舰队基本统治了车臣岛以北的海域。  红海军里海舰队的“第三国际”号辅助巡洋舰
当然，红海军里海舰队也展示了其缺点，但他们的行动组织要比敌人好得多，也没有犯下在夜战中开灯这样的错误。虽然伏尔加河三角洲水浅，大型船只航行困难，但红海军仍然设法利用少数深水航道成功地组织了航渡。只是在里海北部被完全冻结，红色舰队行动受限之后，英军和白军才得以控制斯塔罗—特雷谢纳亚湾和车臣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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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5-2 02:2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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