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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吧:群贤毕至,雅臻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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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1-13 11:40:0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2012年春,中国印刷学院举办了一场学术研讨会,深圳的邹毅先生在会上作了报告,他所讲述的内容是关于活字本的鉴定。据其所言,有些活字印本从字面上看过去,也有笔划上的交叉,然而从他展示的图片上,我却感到有一些书其实是木刻版,现场问答环节时,对此表示异意者不止我一位,艾俊川先生从几个角度阐述了自己的观点,这种争论对于学术探讨其实最为有益。
研讨会结束后,我仍然与邹毅探讨着活字本的方方面面,他的观点有多个方面与传统的认定不同,这也正是其论文令人耳目一新之处,但有些问题,我依然固持己见,并直接跟邹先生提出,大胆设想的同时,需要有小心求证,故我希望看到能够佐证他新观点的证据,邹毅先生爽快地告诉我,他搜集有一批木活字字钉,其中有些字钉就是他立论的基础,并邀请我有空时前往其府上一看。
2010年4月初,我因事来到了深圳,此前的几天已经跟邹毅确定好了见面时间,他告诉我说,深圳有几位书友常在一起聚会,自发的形成了读书会,而他们固定聚会的地点之一,乃是当地的一家书吧,故此次也约我到这里见面。正是由于这次的约见,使我走入了这家名为“尚书”的书吧。我在此前已读过扫红所写的《尚书吧故事》,由此而得知这家书吧内发生过太多有趣的故事。
尚书吧见面后的第二天,书友刘晓群先生到酒店接上我,前往邹毅先生家看书,我在邹府上看到了四架线装书。虽然深圳来过多次,但这是我在这座年轻的城市第一次看到个人能够藏有这么多的线装书,最为难得的是,我在这里还看到了一册宋刻蝴蝶装的《资治通鉴纲目》,此为该书的第三十七卷。从流传角度来说,本书并非宋版书中的罕见之物,然而能够保持原装者却颇为难得。我问邹先生从哪里买到如此难得之书,邹先生告诉我说,这是他在2004年在本地无意间买到者:“当时我才玩书七个月,到深圳古玩城一卖旧书的小店看见的,他告诉我是宋版书,开价4500元,我自称没带那么多钱,还价到2600元买下,当时很怀疑是否买的不对,我太太也说是天上掉馅饼,后来我让赵前看过,他说没问题,于是就成了我的镇库之宝。你看现在能值多少钱?”
这真可谓天上掉馅饼的故事,他的这本书改变了我对南方地区几乎买不到宋版书的固陋认识,而他的反问也让我做了道数学题,我告诉他,这本书大概值50万元,应该是他进价的二百倍。我的这个答案令邹毅大感高兴,于是他又拿出多部珍藏之本让我一一欣赏,但这本宋版书的光芒,让其他的书黯然失色。然而能在深圳看到这么多的古书,还是让我有些兴奋,即便如此,我还惦记着他所说的木活字交叉等证据。但是邹先生端出来几盘木活字字钉,一一浏览后,却未曾找到他曾经的发现。邹先生告诉我,他的所藏有的放到了别处,一时找不出曾经提到的证物。看东西当然要靠运气,看来我今天的运气止步于这部宋版书。
其实,前一天晚上在尚书吧的聊天,已然令我很是兴奋。我到达深圳后,邹毅先生与另一位中年男士在酒店大堂等我,此人即是前面提到的刘晓群先生,邹毅介绍说刘先生乃是专做鞋的出口,他对线装书颇感兴趣。刘先生告诉我,他的女儿在美国上学,他曾在那里陪读半年,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哈佛燕京的沈津先生,于是常到那里去看书,能有这样的专家指导,想来刘先生目录版本的眼界不低。


深圳书城


由书城的侧旁前行


尚书吧正门
而后,我们乘刘先生的车来到了尚书吧。尚书吧处在深圳书城的一个侧面,书城面积巨大,反而衬托出尚书吧的精巧,其位置处在一层的某个角落,多了一份僻静,从外观看过去,这里的装饰经过精心的设计,看似简单,但饱含着设计者别样的用心。走入尚书吧中,感觉到里面的面积要比门面显现的大许多,然而在这么大的面积内,仅有一部分摆放着书架,看上去酒吧或咖啡吧反而成了这里的主营。邓丽君在歌中唱到“美酒加咖啡”,这两样反而是尚书吧的主题。如果将这种歌改为“咖啡加善本书”,不知道会不会遭到邓丽君歌迷们的抗议。


颇有设计感的


尚书吧大堂
在尚书吧又见到了多位书友,邹毅一一给我做了介绍,其中有易福平先生,他在做啤酒和葡萄酒的进口生意,个人喜好篆刻及书法,所以他的藏书专题乃是印谱和碑帖。易先生看上去三十出头,谈吐间能够感受到他的修养。他告诉我说,他的篆刻老师乃是海内外藏印谱最多的人:“他在香港,藏有几千部印谱,比西泠印社还多。近几年拍场上出现的好印谱都归他了,刘禹跟他也熟,帮他从日本买回印谱。”


细看分类


中西合璧
竟然有这等重要的藏书家,然而我却突然想起台湾的胡星来先生曾经跟我讲到过,香港有一位藏印谱的大家,名叫林章松,于是我反问易先生,他的老师是否就是林章松,易先生兴奋地说,正是此人。而他的回答又令我感慨一番世界之小。


在门口看到了拙作


环壁皆书


摆放方式
在尚书吧见到的另一位书友是周长才先生,他递过的名片上印着“深圳证金企业管理咨询有限公司总经理,经济学博士”,这样的人藏书,显然比一般文史爱好者多了很多理性。以我的偏见,搞经济的专家能把任何事物都做到具体的量化,以我的揣度,周先生的藏书定然本本都有很好的市场价值。还有一位书友则是深圳出入境检验局的佟常飞主任,除此之外还有两位,我一时想不起姓名,八年过后,当我写此文时,向易福平打听这两位书友的大名,他说自己同样也想不起来了。


重点推荐
可能经过事先的联系,邹毅将我与众书友带进了尚书吧的内室,从外观看过去,内室之门做过特意的装饰,眼前所见仅是一面书架,然推开书架,里面却别有洞天,这种设计方式更像是富豪的藏宝窟。这间密室我感觉有四五十平方米,两面的墙上大多是一些精装本,从侧面看过去也有一些线装书,从书根上能感觉到是新印古籍,此刻进来一位女士,邹毅介绍说,这就是扫红。扫红一身中式装束,脸上有着职业的微笑,她不失礼貌的打过招呼,而后请工作人员端茶倒水,之后就不见了踪迹。我等一行人因为主人的不在场,反而聊得更为开心,话题不外是书书书。


密室


不知道算不算是秘色瓷


精心的摆设
大概聊了一个多小时后,又进来一位气度不凡的男士,邹毅介绍说,这是当地有名的藏书家刘申宁先生,而刘先生的专藏同样是古籍善本。在深圳一地,竟然有这么多专藏古籍的大家,由此而让我感慨自己的孤陋寡闻。寒暄过后,刘先生直截了当地跟我说:“我的线装书都给了保利,下一场上拍,有十几部明版,其中有嘉靖司礼监本的《文献通考》,白棉纸的一百余册。还有一千多张地契,一个号上拍。我专门研究李鸿章,已搞了十七年,录入了二千八百多万字,快赶上《二十四史》了。”
刘先生的这番话又让我感慨起来,因为此前的一段,我刚到保利公司翻看了拍品,保利的工作人员告诉我,其中有一批书,是整批从深圳征集而来,当时我纳闷这些书出自谁的手,因为这些书中有一部明嘉靖本,为不见著录者,我正憋着劲想要拿下此书,未成想还未开拍,就在深圳见到了书主。那一刻我差一点脱口而出,好在我的修养还不错,未能点破这一层,这才使得我在此后保利开拍之时,以底价如愿以偿得到了这部书。虽然如此,我还是感佩刘先生的精进,他为了研究李鸿章,竟然下了这么多年的功夫,而其治学方法,也是传统的乾嘉学派方式:先做长编,再萃取精华,而后完成著述,这样的人,当然对物欲没那么强,难怪他卖掉自己藏书时,言语中却如此之洒脱。
聊天过后,众朋友把我带到江苏大厦为我接风,那顿饭吃得很是开心,在会者除了邹毅,其实都是初次见面,然而却没有一丝的生疏,直到酒店打烊,谈兴依然很浓,于是跟着众人又回到尚书吧,在这里开喝红酒。我推脱自己不胜酒力,而此刻走进一位高高大大的中年男士,众人见他走进来,纷纷站起身打招呼,邹毅介绍说这是胡洪侠先生,又不失幽默地说了一句:“人送绰号胡大侠。”这个名字我很熟悉,因为在多年前我曾看到过姜威先生写的一本书,书中提到的最多名字就是胡洪侠,可见两人乃是莫逆之交,而我从那文字中也了解到,胡洪侠的书房高度可谓“南天第一”。


用心的点缀
大侠的到来,如果用几十年前的时令话来说,这里又掀起了新高潮。古语说,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而大侠来此,却不跟我谈书论道,一个劲的催促我喝红酒,而我属于没酒量有酒胆的人,既然他如此豪爽,我当然要舍命陪君子,于是跟他一杯杯的喝下去,而在觥筹交错之中,我时时听到他洪钟般的笑声,只有此刻才让我从他身上看到了萧峰的影子。从聊天中让我得知,大侠乃是衡水人,然而他具体的乡村却实归山东,这让他纠结于如何自称籍贯,但无论怎样,太平天国战争之后,琉璃厂以然是衡水人的天下。我只是不清楚大侠是否以此为傲,而对于他的藏书状况,他只是一味的谦虚,然他对我的行踪却知之颇详,这让我在他面前不敢胡吹乱谈,以防备我的所言跟他得到的情报不相符。


不知道是什么玩偶


新印线装书
那天晚上的喝酒虽然很尽兴,但尽兴的结果却是令我胃痛了好几天,由此而留下了后遗症:此后何时,只要因喝酒而胃疼,我必将会想起胡大侠。李玉刚在《新贵妃醉酒》中唱道“爱恨就在一瞬间”,显然大侠不是我的知己红颜,但称为蓝颜好像也不恰当,总之一句话,就是那场喝酒之后,我们成了沆瀣一气的好朋友。
然而第一次的尚书吧之行,还是跟我的想像有着较大差距,因为我先入为主的印象,全是得自于扫红在《尚书吧故事》中的描写,这些故事中讲到了马刀、麦克,还有水月和D4等等,每一个人写得都很鲜活,虽然没见过本人,但他们的形象却留下了我的印象中。然而我到尚书吧,书中所谈论的本尊人物,却一位也没有见到,难道扫红文中的这些人都是她编造出来的?可惜与之第一次见面,我没好意思直接问出此话。
后来,我再次来到深圳时,又见到了胡洪侠,我这次带来了刚刚出版的《书目答问汇补》两部,一部送给胡洪侠,另一部是要送给姜威。大侠告诉我,姜威因病不能前来,故我请其转赠该书。当晚胡洪侠赏饭,在座者有他的妻子姚峥华,以及另外一位书友,大侠介绍说,这位书友的网名叫文白,近两年,尚书吧原来的股东有人退出,而文白将这些人的股份买了下来,故渐渐的他成为了尚书吧的实际掌控人。而我在扫红的书中看到,大多数人把马刀视为老板,把扫红称为老板娘,这些鲜活人物的纷纷退出,想来活色生香的尚书吧故事恐怕就此而会渐渐褪色。文白先生在吃饭时间少有言语,感觉他是谨言慎行之人,这样的人天生具备搞经营的素养,但我始终把书吧等同于茶馆,因为我特别欣赏阿庆嫂的那段唱词:“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虽然说,不一定人一走茶就凉,但是八面玲珑的应酬总不能是学者式的谨言慎行。然而此后的交往中,我渐渐感到当年的初次印象是一种误判,因为文白同样具备高超的交际能力,他在陌生人面前的木讷仅是一种表象。
在以后的交往中,我跟大侠的夫人姚峥华也熟识了起来,由此而让我体味到她文笔之细腻,尤其是她在写人方面。郭沫若给蒲松龄纪念馆写过这样一幅对联:“画人画鬼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我觉得此联的上联可以转来评价姚峥华写人的精准。几年过后,姚峥华在海豚出版社出版了一本《书人小记》,此记中专有一篇谈论尚书吧,而我由此文了解到许多不曾知道的背后故事。比如她谈到文白时,首先称:
文白当然是一个人,文白兄也是一个人。如果你尊称文白为文白兄,那么你叫的并不是文白,而是另一个人。究竟文白是文白兄的儿子,还是文白兄是文白的儿子,我们基本是凌乱的。所以,不管辈分问题,这里就把文白当文白,可是,你能说文白兄是他儿子么?
关于文白的本名,我早已听闻到,反而是他网名我却搞不清楚精准的称呼方式,故有时称他文白,有时称他文兄,好象也有人叫他文白兄。既然与之熟识的姚峥华都在文中说得稀里糊涂,那我也用不着去跟他认真的确认,更何况我用哪种称呼叫他,他似乎都没有异样的反应,看来他也不在乎称呼上是否准确。而对于文白外表的描写,我则更佩服姚峥华的文笔:
印象中的文白,整天梦游似的,迷迷糊糊,瘦得像电线杆,脸色总呈灯光下的惨白,貌似营养极端不良。他低调谦逊,时不时咧嘴一笑,人群中决不显山露水,隐身人似的,飘忽来飘忽去,但一旦找他,冷不丁就冒在眼前。他更合适罩上民国长衫,背手走路,目不斜视,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作态。但你真的以为他是书呆子、老夫子、酒仙子、瘾君子,却大错特错了,什么杂树生花,群莺乱飞,他都尽收眼底了然于胸,尚书吧里的声色风景,怎么会没有。
当然我的节选仅是这些描写中的一小段,姚峥华的这篇文章仅谈文白就有多页,可见尚书吧到了文白时代是从一个胜利走向更高的胜利,这让我对文白的经营本领为之刮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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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11-13 11:41:00 | 只看该作者
2014年12月20日,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举办了一场传统雕版研讨会,蒙该系教授肖东发教授之请,我也前往参加了此会,肖老师是目录版本学界著名人物,故而他主持的讲座总是高朋满座。此次邀请讲演之人有国家图书馆副馆长张志清先生、中华书局总编辑顾青先生、故宫图书馆馆长朱赛虹女史以及北大图书馆善本部副主任刘大军先生等等,众人一一走上前台阐述各自的观点和看法,而当我登台讲演之时,竟然发现文白和易福平两位先生坐在台下听讲,而我在此前并不知道他俩人也在京,面对众人我只好对他们轻轻挥手示意。


酒是主角


吧台
讲座完毕后,肖老师安排讲座之人晚宴,我想到文白与易兄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于是征求肖老师的意见,想他们一并吃饭,当然吃饭不是主题,更多是在一起聊书话旧。我原本以为文白是来京办事,听闻到有这样的会,故抽空赶来凑热闹,然而他却告诉我说,他跟易先生是专程前来参加此会,跑这么远的路来听这样的讲座,这也足见文白对古书有着特别的爱。
这些年来,虽然交往不多,但我却知道易福平一直在买印谱,有一度他还跑到北京特地找我借《西清古鉴》,易兄借此书去扫描乃是因为他喜欢该书的边框以及其中的插图,他想以此图来制作印谱。易兄告诉我,这件事乃是他的老师鞠稚儒先生张罗,而鞠先生我曾在上海与之见过面,他的豪爽,尤其他的豪饮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鞠先生的事我当然要帮忙,故将两大函书请易先生带走。他扫描完之后,又还给了我。此后不久,鞠先生特地刻了一枚印章为谢。而此后,我也时常看到易兄在拍场上买印谱,因此说,易兄来京参加此会我一丝都不感到意外,因为这正是其挚爱所在。然而文白,我却知道他对古书兴趣不大。


新旧世界汇在一起


不知其法力是否超过了消火栓
近二十年前,国家组织大的力量共同编纂中华古籍善本再造,这项大工程乃是国家级的项目,为此相关部门进行了仔细的论证,而在正式定稿之前,有关部门请国内几位著名的书装设计家制作了一些样品,而我所了解到,其中有不少样品都出自著名书装设计家吕敬人先生之手,当年的这些样品每种仅制作一百部,这些样品专门发放给评审专家,故市面上难以见到。而我却巧合的得到了其中十几个品种,之前我已了解到文白对新近出版的特装本有着深厚的兴趣,于是我将这些样品赠送几部给他,其收到后果真大为高兴,也许是这个缘故,当我想到古籍时,始终无法跟文白联系到一起,但如今,他能来参加这样的会,正说明他在藏书方面虽然有自己的领域在,但并无门户之见。
大约两年后,肖东发先生意外的在海南去世了,深圳的邹毅先生也迁居到了云南,易福平告诉我,邹毅所藏的古籍可能寄存到了深圳市图书馆。虽然说,人世有代谢,往来成古今,但书圈的这些变化依然让人心感失落,好在尚书吧仍然经营了下来,因此每次前往深圳,尚书吧成为了我必到之地。其实前来此处,也并不是为了喝酒侃天,更多者是一种心理依托,但依托为何物,却难以用语言表达得清楚。


书与酒


2015年12月1日,我前往广州于中山图书馆举办了一场讲座,讲座完毕后,乘高铁前往深圳。此前的一天,我打电话给胡洪侠,他说已安排好朋友接站,而在出站时,我见到者是文白先生,到达酒店后,我们一同前去见胡大侠,而后他二人带我前往深圳图书馆去参观那里的古籍。当然这样的参观有我的私心在,因为我想到那里去了解一下邹毅的书是否真的寄存在此处,若果然如此,我则想以此了解寄存的细节,以便为藏书的未来探索出一条可行之路。
从体量角度来说,深圳图书馆面积足够巨大,而在设计上,也极具特色,在那里见到了该馆的馆长兼书记张岩女史,在张馆的带领下,参观了该馆的古籍特藏部。就藏书质量而言,我原本对该馆没有很高的期待,毕竟深圳是中国最年轻的大城市,而图书馆的古籍收藏主要是靠历史的传承以及特殊的机缘,想来深圳难有这样的机会在。然而在该馆我还是看到了一些难得之本,这是因为该馆在若干年前得到了成都某位中医世家的捐赠之物,也许这样的捐赠对深圳十分重要,故该馆对这批书很是重视,尤其其中的最重要之本,张馆长特意调出来让我欣赏,然我却对此有着另外的看法。


名贵的仿品


书与笔
参观后不久,我写了一篇文章谈到了自己的看法,此文发出后,听说张馆长对此颇为不满,这个传闻令我有些不安,毕竟文白和大侠带我去参观,原本是美意,而张馆长也是他们的朋友,我给朋友带来了麻烦,当然也感到不自在,于是特意给其二人去电解释。文白则劝我不用着急,他认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与他交往这些年来,我时常看到他对事情表现出这样的态度,也许,这正是能够办成事的先决条件吧。
2016年我出版了《鲁迅藏书志·古籍部分》,而后中华书局安排我到深圳罗湖书城举办一场讲座。前往深圳之前,我已经跟文白作了沟通,因为我想访几个深圳附近的藏书楼,而后在他的安排下,我们与易福平共同前往东莞,寻找到三处古代藏书楼,同时还参观了莞城图书馆,并且受到了该馆馆长王柏全先生的热情接待。从这一天的寻访,让我了解到,文白跟很多爱书人以及图书馆人士都有着密切的交往,其人脉之广也跟他的性格成反比。后来他还邀请我在尚书吧举办过一场讲座,再后来,我跟随海豚出版社社长俞晓群先生等朋友又一次来到了尚书吧,在那里看到了尚书吧给俞社长的大作《一个人的出版史》制作了特别的函套,通过对这些细节的了解,又让我得知尚书吧不仅是卖酒卖书,他们还在制作一些特装本,以此给收藏界提供新的品种。


偏爱


书目类专藏
通过聊天,使我了解到,尚书吧只是文白的经营场所,而其个人也有着藏书之好,我从一篇报道上得知,他的藏书量超过了十万册,这个数字吓我一跳,毕竟以我几十年的藏书经验,还是知道十万册是何等庞大的体积,可惜至今我也未曾目睹他的书斋,而文白也善解人意的曾经带来几箱书让我观看。我所看到者主要是一些馆藏书目,这些书目大多是上世纪80年代以前所出版,并且还是油印本。大馆的书目我见到过不少,而他带来的一些小馆的古籍目录,我却未曾听闻过。他告诉我说,自己在这方面的收藏超过了千种,看来他的收藏虽然不以古籍为主,但对于国内公馆收藏古籍概貌却了如指掌。从这个角度来说,也正是他性格所在吧。
近几年来,尚书吧跟深圳藏书协会共同举办了几次私人藏书联展,可惜的是我都未曾赶上,然而我却从一些报道中了解到这些展览所产生的影响。2018年4月20日,文白兄在微信中告诉我,他前来北京参加授奖仪式,因为尚书吧获得了中华书局主持的“伯鸿书香奖”,他想在颁奖仪式的空余时间来参观芷兰斋,而不巧的是,我将于次日在绍兴图书馆举办讲座,故未曾在京接待他的到来。
对于尚书吧的获奖,我在此前看到过不少的报道,而此次又获得了这个奖项,足见尚书吧在经营方面确实作出了影响。为了撰写这篇小文,我向文白兄索要一些相应的报道资料,然其发给我的资料除了姚峥华的一篇,其他的都未署名,我问文白自己在征引这些资料时,应该如何注明出版,他告诉我说,这些材料均为陈桂所写。关于陈桂,我不知是否见过面,因为文白发给我的资料中,有一篇题目是《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书香满乾坤》,此文有万字之长,在文末我终于看到了落款“尚书吧总经理陈桂”。看来这位陈桂是当今尚书吧的主持者。


一抹绿色


此屋的书屋于非卖品
陈桂的这篇文章,既谈到了尚书吧的现况,也提到了经营上的困难,该文中称: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我们享受了互联网海量信息的便利,享受了阅读方式的多元化,然而手机、Kindle这些新媒体的冲击彻底改变了大多数人的阅读习惯,卖书难,卖旧书难,开尚书吧这样的实体书店卖旧书更是难上加难。
这样的写法,颇具时代特色,但其所言也是实况,文中又提到:“在网络、新媒体的冲击下,传统书店的图书销售困难,尤其尚书吧是以售卖古旧书为主,图书的营业数字更是单薄,但因浓厚的文化氛围及安静优雅的环境,成为理想的阅读和雅聚空间。”
实体书店的经营艰难已经是近几年常出现的话题,各地关张的私人书店比比皆是,然而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在书店大批倒闭的同时,新出现的书店从数量上而言,却完全能够填补上已然消失的数字,但新出现的书店大多走上了新的经营模式,而尚书吧能够在这样的困难时期依然创造出如此好的业绩,这当然跟其正确的经营思路有很大的关系。对于尚书吧近些年所做出的贡献,陈桂在文中给出了这样的数字:
书吧自创立以来,已经承办和组织的各类文化活动有400多场,各种专题的图书展览近百场,销售古旧书20多万册。创立初期四五年间还共举办了50余场主要由市民参与的古旧书文化交流。2013年承办深圳古籍文化交流会,2015年参与筹备深圳古旧书收藏专业委员会。在过去的三年连续成功承办大规模的深圳私人藏书联展活动,据不完全统计,参观近十万人次。
尚书吧所创造出的这些成绩,当然也受到了相关部门的肯定,比如该书吧获得过“2012中国独立书店创新奖”,到了2015年,获得了“深圳十佳创新小书店奖”,2016年又获得了“深圳小书店常青藤奖”等等。到如今尚书吧的奖项又突破了深圳的范畴,获得了中华书局所颁之奖,这一切怎么令我不佩服文白的经营有道。
我隐约记得李嘉诚说过这样一句话:“不要和自己的事业谈恋爱”,也就是说,干一行爱一行,要有先决条件,那就是事业不能与个人爱好完全相同,否则的话,经营者会以情感替代理性,这样的做法难以将企业做大做强,而文白经营的尚书吧,却打破了这样的魔咒,他自己对于藏书是那样的挚爱,而尚书吧同样经营书籍,却依然能够得到社会广泛的认可,这样的结果可谓市场人士共同追求的双赢局面。他如何在感性与理性之间做出清晰的决断,这正是我好奇之处,下次再去与其见面时,定当向他讨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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