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连载』《民警荣耀》——作者：燕归尔

文如玉

第61章 未成年救助站

    从孤儿院离开后，几人就去了下一个目的地，未成年救助站。

    救助站，顾名思义，就是为社会上需要提供救助的人设立的机构，主要服务群体是流浪乞讨人员。为其提供符合食品卫生要求的食物，符合基本条件的住处，对在站内突发急病的，及时送医院救治，帮助与其亲属或者所在单位联系，以及对没有交通费返回其住所地或者所在单位的，提供乘车凭证。

    其中未成年救助站是独立出来的，不过并不是每个县级以上的城市都单独设立未成年救助站。全国目前有两千多个救助机构，可独立的未成年救助保护机构却只有不到三百个。

    派出所往救护站送流浪人口比较多，送未成年孩童还是第一次，顺便就参观了一下这个未成年救助站，看看环境和卫生情况。

    由救助站的站长领着参观完之后，孙洋暗暗点头，环境和卫生都比想象中的好，因为是政府机构，安全上也能放心，至少不会出现孩子丢了不报警的情况。

    任暖暖胆子小，一下子被送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心里难免会害怕，紧紧拉着刘以晴的手，害怕的快哭了。

    刘以晴柔声细语的安慰了好半天才让任暖暖没那么害怕，孙洋他们不方便去女孩住的宿舍，就让刘以晴跟着这里的人送任暖暖去宿舍。

    宿舍的条件就和学校宿舍差不多，一个屋子放了六张上下铺，一共可以住十二个孩子。任暖暖暂时住的宿舍没有住满人，只住了五个孩子，都比任暖暖大，最小的都十三岁了。

    刘以晴帮任暖暖铺了领来的被褥，任暖暖怯怯的，都不敢去看另外五个女孩。

    倒是另外五个女孩对任暖暖挺好奇的，纷纷打量着她，又打量着刘以晴，似乎很奇怪任暖暖有亲人怎么还被送到这里来了。

    刘以晴给任暖暖铺好了床铺，转头和其他女孩打招呼：“你们好啊，暖暖要在这里借住几天，打扰你们了。”

    几个女孩忙摇头，露出了友善的微笑。

    刘以晴拉了下任暖暖：“暖暖，跟姐姐们打个招呼啊。”

    任暖暖怯生生的喊了姐姐。

    女孩们都很单纯且友好，刘以晴略略放心。

    任暖暖小心翼翼地拉着刘以晴的衣角，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问她能不能多陪她一下。

    其实对于任暖暖而言，刘以晴也是一个今天才认识的陌生人。可这个陌生人对她很好，相较于不知道会不会打她的更陌生的人，她自然更亲近刘以晴。

    刘以晴实在不忍心拒绝任暖暖的祈求，想了想道：“那我去跟警察叔叔说一声，你在这里和姐姐们玩等我好不好？”

    任暖暖乖巧的点头，眼睛里仿佛都有光。

    刘以晴就暂时把任暖暖留在宿舍，自己出去找孙洋了。

    孙洋他们也办好了手续，见刘以晴出来便道：“回去吧。”

    “你回所里上班吧，我再陪陪暖暖，她好像很害怕。”刘以晴说道。

    孙洋点头，想起忘了给任暖暖拍照，便道：“你等会拍一张任暖暖的照片给我，我回去登寻人启事。”

    刘以晴记下了，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他：“你下班来接我吧，我多待会。”

    “行，我晚上下班来接你。”孙洋拿走了车钥匙。

    回去的时候，孙洋就开着刘以晴的小车跟在警车后面回了所。

    半路就收到了刘以晴发来的照片，一张很清晰的半身照，是以回来在食堂兑付完午饭后，都没午休就去找了法制员，商量怎么编写寻人启事发到抖音公众号上去。

    研究了一个中午，终于写出来一则合适的寻人启事，下午上班先拿去给何正平看了，得了允许之后，法制员就用派出所的抖音号把寻人启事发了出去。

    随后在微信上也开始发圈，分局的微信公众号也帮忙发布了这则寻人启事，官微也发布了。

    刘以晴也用私人微博转发了寻人启事。

    多方广发之下，这则寻人启事就被一传十，十传百，以极快的速度传播了出去。

    微博、微信和抖音是时下人最常用的三种社交APP，注册人数惊人，如此大规模的覆盖率再找不到任暖暖的妈妈，那孙洋就真没有办法了。

    寻人启事发布出去之后，就等着任暖暖的妈妈看到之后主动给他们打电话了。孙洋就没再关注这事，下午就帮着师傅整理诉卷了。

    整理了一下午诉卷，今天又不用值班，下了班孙洋就走了，在停车场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何正平。

    孙洋顺嘴问道：“所长，咱们什么时候抓赌？”

    “不急，已经派人去秘密摸排了，等摸清楚那个赌场的底细之后再行动。这几天你们辛苦了，让你们好好休息几天。”何正平说道。

    孙洋嘿嘿一笑，心里也知道所长说的“几天”，估计没几天了，他得珍惜难得的“闲暇”时间多陪陪刘以晴，不然一有案子又是没日没夜了。

    开车去救助站接刘以晴，把车停在门口给刘以晴打了电话，没多会刘以晴就出来了，上车第一件事问的就是任暖暖的妈妈有没有打来电话。

    寻人启事已经发布几个小时了，派出所至今还未接到电话，孙洋摇摇头：“暂时没有。”

    刘以晴唉声叹气，要是这样海量的投放寻人启事再找不到的话，那希望就真的很渺茫了。

    看到刘以晴心情不佳，孙洋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其实想说的是也许任暖暖的妈妈看到了，但是她也不想要任暖暖，所以根本不会打电话。

    警察当久了，经手的案子多了，见过的罪犯多了，孙洋习惯性的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对于一个当初能狠心把女儿丢给赌鬼丈夫的妈妈，孙洋不敢报太大希望。

    当然这些话就没必要说出来让刘以晴的心情变的更加糟糕了，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道：“好了别想任暖暖的事情了，要是她最后真被送去了福利院，你也可以经常去看她啊。”

    “别乌鸦嘴。”刘以晴瞪了他一眼。

    孙洋忙朝窗外呸呸呸了三声：“好好好，我不说了。带你去吃饭，吃完去看个电影怎么样？过不了几天又有案子要忙，到时候又没时间陪你了。”

    刘以晴打起了精神，好不容易有时间和男朋友约会看电影，她当然不想带着一副坏心情，歪头问道：“去吃什么？”

    “先保密。”孙洋卖了一个关子。

    刘以晴切了声，心里还真开始隐隐期待了。

文如玉

第62章 孟德贵的案情

    今天下班前孙洋特意向同事打听到了一家味道特别好的地方，不在他们住的区，而在另外一个区，不是很远，开车四十分钟就到了，四十分钟的车程在一个省会城市真不算远了。

    事实证明，同事没有坑他，开车四十分钟特意带刘以晴来吃的东西，味道果然很棒，连刘以晴这个对美食颇为挑剔的美食作家都赞不绝口。

    饭后两人就在商场楼上的电影院看了一部喜剧电影，看喜剧总能令人心情舒畅，一部喜剧看完之后，刘以晴的心情大好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道路通畅，没用四十分钟就回到了家，孙洋又跑去刘以晴家和女朋友腻歪了一会，将近十一点才回自己家睡觉。

    翌日孙洋在刘以晴家吃了早饭就去上班了，到了所里也没有听到好消息，寻人启事的转发量惊人的大，可以说只要刷微博刷抖音刷朋友圈，都能看到寻人启事，可依旧没有任暖暖妈妈的消息。

    没有等到任暖暖妈妈的消息，却等来了来接孟大爷的人，一共来了三个中年老民警，三人是从外省开车来的，开了十多个小时，十分辛苦。

    何正平早就接到对方派出所所长的电话，知道他们会来三个人，核对了身份和证件之后，何正平就把人交给孙洋接待了。

    三人是连夜开车过来的，这会又累又困，指定是不能去看守所的，孙洋就安排他们先住到了宾馆休息，等下午再去看守所。

    三人一觉就睡到了中午，孙洋寻思他们睡的差不多了才打电话喊人来食堂吃饭，三人也没客气，在食堂吃了午饭。

    孙洋是负责接待他们的，就和他们坐在一起，正好可以问问孟大爷的案子。

    这三人当中有一个老大哥正好是当年经手孟大爷案子的民警，就和孙洋说了一番。

    案子发生在孟大爷的老家镇子里，孟大爷年轻的时候是靠出苦力养家糊口的，祖辈都穷，老大不小了也娶不上媳妇，后来娶了一个傻子当媳妇，傻子媳妇还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娶了媳妇生了儿子之后，孟大爷干活更加起劲了，生活也越发的有滋有味。直到儿子八岁的时候，这种幸福而平静的生活被一个畜生打破了。

    那男人是同一个镇子上的人，平常和孟大爷一样，都是靠给人抗麻袋出苦力的人，但他就没有孟大爷幸运，连个傻子媳妇都娶不上，更别提生儿子了。

    嫉妒让那男人起了罪恶的心思，他趁孟大爷不在家的时候，强奸了孟大爷的傻子媳妇。傻子媳妇虽然脑子不好使，但也害怕另外一个男人欺负她，被强迫的时候挣扎的厉害，在身上留下了不少淤痕。

    孟大爷回家之后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询问之下得到了傻子媳妇的证实，通过傻子媳妇的描述，孟大爷知道是谁欺负了他媳妇，一怒之下提刀去了那男人家，将对方砍伤，还差点砍断了对方的命根子。

    孟大爷冲动之下砍了人，恢复理智后就吓跑了，警方没有抓到人，就给孟大爷上了网逃，这一逃就是十五年。

    孙洋听完之后眼睛都瞪直了，下意识的就问道：“那个男人呢？被判了几年？”

    老民警摇摇头：“孟德贵伤人之后跑了，他媳妇又是个傻的，那男人被砍伤了头，差点没抢救回来，最后还因为脑子受伤傻了，这怎么判？现在还搁着呢。”

    孙洋暗忖这叫恶人有恶报啊。

    “孟大爷的媳妇和儿子呢？”孙洋又接着问道。

    老民警唉声叹气：“孟德贵把人砍傻跑了之后，那家人经常去家里闹事，还把他媳妇儿子打住院过。最后还是姥姥家不忍心，把女儿和外孙接回了娘家，这些年一直住在娘家。”

    孙洋皱眉，这事真是一笔糊涂账，那男人犯罪在先，孟大爷犯罪在后，本来孟大爷如果不冲动的话，直接报警那男人起码蹲三年，可他一冲动，自己也搭进去了，还苦了媳妇儿子。

    “哎！”孙洋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另一个民警说道：“孟德贵的儿子倒是没有遗传他妈妈的傻子基因，是个聪明的，前几天得知你们抓到了孟德贵，我们特意去走访了一趟，他儿子挺出息的，现在正读研究生呢。”

    这个消息令孙洋十分意外，意外之余又替孟大爷感到欣慰。同时也明白了孟大爷一直不肯回去自首的原因，毕竟一旦他坐了牢，就没人给儿子挣学费了，就算心里上再煎熬，孟大爷为了儿子也要支撑下去。

    “三位大哥。”孙洋忍不住想替孟大爷说几句好话：“孟德贵最近协助我们派出所破获了两件大案，我已经向领导申请了，领导说会写两份材料传到你们所，到时候还希望能够帮助他减刑。”

    三个民警也挺同情孟德贵，但孟德贵犯了法，就算法官也很同情孟德贵的遭遇，也还是要按照法律来审判。不过要是能够帮孟德贵减刑，那不管是经办的民警还是法官，都会站在道德的角度去做。

    “放心吧，我们会把资料一起递交上去的。”老民警答应道。

    孙洋举杯，以茶代酒道谢。

    三个民警喝了茶，对孙洋这个年轻的后辈印象不错。

    吃了午饭，稍作休息之后，孙洋就带着他们去看守所提人了。

    孟大爷见了孙洋，第一件事问的就是任暖暖。

    孙洋让他放心，把任暖暖目前的情况跟孟大爷说了。

    得知任暖暖被警察从人贩子手里救了出来，孟大爷就放心了。至于找不到妈妈就会被送到福利院，孟大爷觉得那也比被人贩子卖了的好。

    孟大爷最终被带上了老民警们开来的警车，再过十余个小时就能回到那个十五年不敢踏步的家乡，孙洋不知道孟大爷心里有何感慨，反正他是挺唏嘘的。

    如果当年孟大爷没有那番冲动，又怎么会有这十五年的逃犯生涯？

    一时冲动的激情犯罪下，毁的不是别人的人生，而是自己的人生。十五年的夫妻别离，父子别离。十五年的胆战心惊，东躲西藏。想必再给孟大爷一次选择的机会，他定然不会再做出同样的错事。

    只有法律才是惩罚犯罪的唯一合法手段，不然一切私自报仇都是犯罪。为了一个罪犯把自己变成罪犯或者逃犯，那不是惩罚罪犯，那是惩罚自己。

    孙洋唏嘘着回了派出所，一回到所里就忙碌了起来，也没时间再唏嘘孟大爷的事情了。

文如玉

第63章 心理战术

    接下来的日子一连忙了好些天，在被检察院三次驳回诉卷之后，改了第四次才终于把人贩子的诉卷顺利递到检察院，剩下的事情，就是检察院和法院之间的事了，他们民警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何时开庭，如何判刑，都不是他们能左右的事了。

    在这几天里，朱国茂和妻子带着准备齐全的收养资料来了派出所，孙洋带着他们去见了小虎头，夫妻俩一瞧小虎头就很喜欢，小虎头也和他们很投缘，一点也不怕生，夫妻俩要抱他，他就笑嘻嘻的钻进了夫妻俩怀里，三人抱在一起，还真像一家人。

    小虎头的收养手续办的非常顺利，在孙洋的帮助下，一天就把领养证拿到手了，两人顺利成了小虎头法律上的养父母。

    在南京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朱国茂夫妇就带着小虎头回家了。临走的时候刘以晴还来送小虎头了，给小虎头买了一大包东西，有衣服，有玩具，还有吃的喝的，算是她能给小虎头最后的关心了。

    小虎头都被领养走了，任暖暖的妈妈还没有消息，任暖暖只能继续暂住救助站，如果一个月之后还没有找到妈妈，任暖暖就要被送去福利院了。

    但这事着急也没有用，只能慢慢等消息了。

    刘以晴隔三差五就会带着吃的去救助站看任暖暖，也会给其他孩子带吃的，去了几次之后，救助站的孩子们都跟她熟络了起来。

    不仅救助站如此，孤儿院也是如此，小虎头被领养之后，刘以晴也还会去孤儿院，会把家里用不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捐赠给孤儿院。她还特意在微博上发表了一篇有关孤儿院的文章，呼吁社会人士关爱孤儿，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孤儿院陆续收到了许多捐赠的物品。

    日子就在孙洋和刘以晴各自的忙碌中往前推进着，这天上午孙洋刚刚从外面出警回来，水都没喝上一口，宋凯就过来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

    任暖暖的妈妈找到了。

    “找到了！”孙洋觉得这真是意外的惊喜，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消息，他原本都不抱希望了。

    宋凯也挺意外的，点头道：“刚刚接到一个女人打来的电话，自称是任暖暖的妈妈。”

    “那她怎么说，愿意来接任暖暖吗？”孙洋问道。

    宋凯道：“她在电话里询问了任暖暖被人贩子拐卖的具体情况，我跟他说了任兴山常年赌博，不仅动辄对女儿打骂，还为了还欠下的高利贷把女儿卖给人贩子。她哭的挺伤心的，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

    孙洋闻言蹙眉：“这什么意思，到底来不来接？”

    “不知道啊。”宋凯探手，他就是没有摸准任暖暖妈妈的意思，才来告诉孙洋的。孙洋点子多，肯定能想到好法子。

    孙洋沉思了片刻才说道：“哭的伤心说明她心里还是在乎这个女儿的，可没有明确表示会来接任暖暖，说明她还在犹豫，要么就是养不起孩子，要么就是不方便养。”

    宋凯赞同：“你分析的对，所以我估摸着她能来接任暖暖可能性微乎其微。”

    “微乎其微我们也要试试，尽量劝她来把孩子接走吧。”孙洋说道。

    宋凯头大如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套我最不会了，这个难题还是交给你吧，这是她妈妈的联系方式。”

    说着宋凯就把从来电显示抄下来的电话号码递给了孙洋。

    孙洋接了过来：“我尽量吧。”

    他也不敢保证一定能说服任暖暖的妈妈来接女儿，但尽最大的努力是必须的，有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很多时候警察就是这样，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打击违法犯罪，但无法阻止所有犯罪。

    孙洋拿到了任暖暖妈妈的电话号码，却没有立即拨打过去劝说。

    这个时候任暖暖的妈妈已经知道了女儿的遭遇，肯定正陷在自责、内疚和心疼之中，必然在接与不接之间摇摆。

    孙洋要做的就是给对方“致命一击”，当然这个致命一击用的武器不是枪，也不是刀，而是让对方直观的看到任暖暖的遭遇。

    这叫心理战术，心理学是警校的必修课，每个警察在上岗之前都接受过心理课培训。孙洋那会正好就很喜欢琢磨心理这门课，颇有心得。

    孙洋不急不缓的等待时机，中间有警，他还跑出去出了一个警，回来都过去一个小时了。

    喝了口水，孙洋才拿出手机，解锁进入发送信息页面，输入了任暖暖妈妈的号码后，就给任暖暖的妈妈发了几张照片，并在最后编辑了一条短信。

    短信内容非常直观：女士你好，我是南京市高淳区淳溪派出所的民警，这些照片是警方从人贩子手中解救任暖暖之后，把她送到医院的验伤照片。据任暖暖说，这些伤不是人贩子打的，而是她爸爸在每次赌博输了钱回家之后打的。

    医生给出了专业的验伤报告，显示任暖暖身上有数不清的软组织挫伤，还有一处肋骨骨裂的旧伤。任暖暖说是前年被他爸爸打裂的，养了三个月才好。目前我们警方已经按照贩卖儿童罪和虐待儿童罪对任兴山进行的起诉，任兴山至少会被判五年。

    鉴于任暖暖没有其他亲属，我们暂时将她安顿在了未成年救助站。若迟迟没有亲属愿意抚养她，警方会把她送到福利院。你是她的亲生妈妈，我们需要征求你的同意。女士，你是否同意把任暖暖送去福利院？

    短信内容不是重点，这些情况孙洋知道宋凯肯定跟任暖暖妈妈说过了。他的重点在那些照片上，任何言语都不及亲眼所见，不管孙洋用什么样的形容词来描述任暖暖的遭遇，都不如让她亲眼看见任暖暖身上的伤痕累累。

    这才叫诛心。

    那些狠心抛弃了自己孩子的父母，在看完电影之后尚且懂得后悔。又遑论任暖暖妈妈这样有心想养孩子，却犹豫不决的母亲。

    孙洋觉得自己这把“刀”往任暖暖妈妈胸口上扎的恰到好处。如果这样都不行的话，那他也没辙。

    等了一会也没等到回复，孙洋反而不着急了，把手机往口袋里一塞，去食堂吃饭去了。

    任暖暖的妈妈一直没有给孙洋回复，也没有再往派出所打电话。孙洋也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刘以晴，一晃又过去了三天。

文如玉

第64章 任暖暖的妈妈

    三伏天在忙碌中悄然流逝，但天气依旧炎热，不过比起三伏天的高温要舒服了许多。孙洋当民警当的越发如鱼得水，颇有种老干警的味道来。

    所里给他申请的警务通手机也发下来了，有了自己的警务通和密钥，办案的时候就更加方便了。

    这天刚从家里吃了早饭到所里，前脚刚去更衣室换上警服，后脚就有同事跑进来告诉他：“孙洋孙洋，你快下去看看，任暖暖的妈妈来了。”

    孙洋眼睛一亮，当即跟着同事下了楼。

    派出所的接警大厅里站着两个人，一个看起来还不到四十岁的女人，还有一个看上去已经四十多岁的男人，两人像是夫妻，正在和接待民警说话。

    孙洋一来，接待的民警就立刻向他介绍：“这位女士是任暖暖的妈妈，周女士。这位是周女士的丈夫。”

    周女士和丈夫集体朝孙洋投来视线。

    孙洋看清了周女士的样貌，暗忖任暖暖长的像她妈妈。同时也明白了周女士的犹豫不决，大概是怕她现在的丈夫不愿意抚养任暖暖吧。

    想到这里，孙洋心里有点打鼓，不知道周女士今天过来是要把女儿接走，还是干脆把女儿送去福利院。

    因着这一层不确定，孙洋便端起了一张严肃脸，对两人略一点头：“周女士，我是前几天给你发短信的民警孙洋，任暖暖的事情一直由我负责，我们去会议室说吧。”

    周女士见孙洋一脸严肃，顿时也不敢攀谈，在丈夫的陪同下，跟着孙洋去了里面的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孙洋开门见山的问周女士：“你是来接女儿的，还是有其他打算？”

    周女士一听就哭了，她知道眼前这位年轻的警察定然把她当成了狠心的母亲，她有心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周女士的现任丈夫替她解释道：“孙警官，我们是来接孩子的。彩霞她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怕我知道了不愿意把孩子接回家。一直也没有跟我说这件事，前几天我见她哭的眼睛肿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了孩子的事情。我也是一个父亲，怎么能看着彩霞的另外一个孩子去福利院，这就赶紧带着彩霞来接孩子了。”

    周彩霞和现任丈夫是再婚家庭，婚后周彩霞又生了一个儿子，夫妻俩收入一般，养一个孩子刚好，养两个就有些吃力。周彩霞这才迟迟不敢跟丈夫说这事，但没想到丈夫知道了之后主动订了票过来，说要把孩子接回家，不能让孩子无父无母的住进福利院。

    孙洋听了这话脸色稍缓，不由高看了周彩霞的丈夫一眼，男人长着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就是一个憨厚老实的，愿意抚养妻子与前夫的女儿，可见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有这样的继父，实在比跟着亲生父亲好太多了。

    “身份证，户口本之类的身份证明带了吗？”孙洋缓和了语气问道。

    周彩霞自称是任暖暖的母亲，也得有证明材料才行，不然他们也不能随便把任暖暖交给周彩霞带走。

    “带了带了。”周彩霞的丈夫忙不迭的从包里掏出户口本和身份，连他和周彩霞的结婚证都带了。

    孙洋接过来说道：“你们稍等。”

    将夫妻俩留在会议室后，孙洋就拿着他们的身份证户口本和结婚证去核查了。

    身份证上面的信息很好核实，在警务通上登陆全国人口信息查询就能一目了然，孙洋把两个人都查了一下，都是没有留过案底的清白人。

    结婚证需要打电话给民政局查，两人都不是本省人，结婚证自然不是在本省办的，不过孙洋想来他们也应该有自己的办法查证，就不客气的打电话请求协助查询了。

    民政局那边很好说话，一口就答应了。没多久就给了孙洋回复，结婚证是真的，周彩霞和现任丈夫确实是夫妻关系。同时也查到了周彩霞的上一段婚姻记录，前夫正是任兴山。

    确认了周彩霞确是任暖暖的妈妈无疑，孙洋才重新回到了会议室。

    “你们跟我去接任暖暖吧。”孙洋把证件还给二人。

    周彩霞的情绪缓和了不少，已经不哭了，夫妻俩跟着孙洋往外走。

    孙洋叫上了宋凯，两人一起开车带着周彩霞夫妻去了未成年救助站。

    路上的时候孙洋想起了刘以晴，就给女朋友发了微信，告诉她任暖暖的妈妈找到了，是来接任暖暖的。

    刘以晴高兴坏了，给孙洋回复了微信后，也驱车前往救助站。

    她和孙洋一前一后到了救助站，她刚把车停好，就听到了孙洋的声音：“就知道你会过来。”

    刘以晴没在微信上说她会过来，但孙洋用脚趾头也能猜到她会来。

    刘以晴笑笑，先和宋凯打了招呼：“宋哥。”

    宋凯笑着点头，对跟在身后的周彩霞说道：“这是我们孙警官的家属，这段时间你女儿可没少得了她的照顾。”

    周彩霞立刻向刘以晴投去感激的眼神：“谢谢，谢谢你照顾暖暖。”

    她一想到这几年女儿遭的毒打，整颗心就揪疼的不行。当初离婚的时候，她想着女儿跟着她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才把女儿留给她爸的，没想到那个畜生会这么虐待亲生女儿，她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大姐客气了，暖暖要是知道找到妈妈了，一定很开心，我们进去吧。”刘以晴原本对周彩霞也挺不满的，以为她是不想要女儿，听孙洋说了她的难处之后也就没那么苛刻了。

    周彩霞连连点头，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女儿了，她内心又不免忐忑起来，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女儿了，不知道女儿还认不认得她。

    孙洋提前给救助站的站长打了电话，因此他们刚走进救助站就看见了站长，由站长领着他们去了办公室：“孙警官，宋警官，刘小姐，还有二位都先坐吧，我已经让人去把任暖暖领过来了。”

    五人便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落了座。

    周彩霞的眼睛频频朝门口张望，神色间流露出激动和紧张。

    刘以晴瞧着周彩霞的神色，暗暗放了些心，任暖暖的妈妈是真心紧张女儿。

    她下意识的又朝周彩霞的丈夫看了两眼，男人和周彩霞一样，视线时不时的就会朝门口看一眼，一只手始终搭在周彩霞的肩膀上，不时的安慰性捏一下，看的出来是一个体贴的丈夫。

    这位继父似乎也不错的样子。

    刘以晴暗暗又放了些心，她最怕任暖暖跟着母亲和继父一起生活，再被继父虐待，那不等于才从狼口逃生又入虎口了吗。

文如玉

第65章 紧急行动

    等了没一会，任暖暖就被领进了办公室。

    “暖暖。”周彩霞腾的一下站起来，飞快朝任暖暖走去。

    任暖暖的小脸一白，害怕的避开了周彩霞，朝着刘以晴跑过来。

    刘以晴忙扶住跌跌撞撞跑到她跟前的任暖暖，柔声道：“暖暖别怕，这是你妈妈，你不记得妈妈了吗？”

    平心而论，任暖暖和她妈妈长的颇为相似，外人一看就能看出来是母女。

    听到刘以晴的话，任暖暖瞪大了眼睛，大着胆子朝周彩霞看去。

    周彩霞已经哭了：“暖暖，是妈妈啊。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当初该带你走的，不该把你留给你爸那个畜生。”

    周彩霞的丈夫忙过来安慰她。

    任暖暖紧紧盯着周彩霞的脸，似乎正在认真和记忆中已经模糊的脸对号。爸妈离婚的时候她还不到五岁，说大不大，说小不算太小，已经有记忆了，也记得一些事。对妈妈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但三年过去了，妈妈的脸逐渐在记忆中模糊，她第一眼都没有认出来这是妈妈。

    “暖暖想不起来妈妈长什么样子了吗？那你看看镜子，你看自己是不是和妈妈长的很像。”刘以晴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化妆镜，让任暖暖照着看看。

    任暖暖看看镜子里自己的小脸，又看看周彩霞的脸，好一会终于点了点头：“是妈妈。”

    听到这话，周彩霞差点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女儿总算想起来她了。

    “去妈妈那里吧，妈妈是来接你回家的。以后暖暖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妈妈会对暖暖很好很好的。”刘以晴柔声细语的哄着任暖暖。

    任暖暖得到了鼓励，大着胆子朝周彩霞小步走过去。

    周彩霞蹲下来一把将女儿抱进了怀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一哭，任暖暖也哭了，母女俩哭成了一团。

    刘以晴也有些眼圈泛红，孙洋不好当众安慰她，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任暖暖被周彩霞和丈夫从救助站接了出去，夫妻俩带着任暖暖在宾馆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坐车回家了。

    至此，任暖暖的事情算是彻底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想来以后跟着疼爱她的妈妈，与和善的继父，她会有一个美好的新生活。

    小虎头和任暖暖分别被领养和接走之后，孙洋和刘以晴的生活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轨迹上。孙洋依旧每天在各种报警现场处理案子，刘以晴依旧每天写美食做美食，连载了她之前准备的书。书名就用了《寻找失落的金陵美味》，连载之后，成了美食专栏最火的作家之一。

    夏天就在忙碌中悄然离开，秋天在几场雨水之后翩然而至，听起来像是过了很久，其实从夏末到立秋，也不过小半月的时间。

    这天周六，孙洋不值班，和女朋友约好了晚上出去吃饭看电影，结果电影还没开场，孙洋就被所里一个电话叫了回去，说是有紧急任务，全所民警回所集合待命。

    突然接到紧急任务，这还是孙洋当警察以来第一次遇到，没什么经验的他略有些紧张，不知道什么任务这么紧急，还如此保密。

    刘以晴同样紧张，她也是头一次给警察当女朋友，不像她小姨那么有经验，心里难免会担心和害怕。

    电影是看不成了，孙洋先把刘以晴送回了家，安抚了几句后就赶紧回所报道。

    他到的时候，同事们陆陆续续都到了，所长和副所长都在，听说特警也在来的路上了。

    孙洋悄摸问张学义：“师傅，发生什么事了？”

    张学义摇摇头：“行动前保密，我也不知道。”

    孙洋就在心里瞎捉摸了起来，自从人贩子的案子了结了之后，他们又整了几个高利贷的案子。由人贩子牵扯出来的隐患之二，好像还有那个赌场没有办。

    难道今晚的行动是去抓赌？

    这个猜测在孙洋脑海里一闪而过，令他莫名有些兴奋。

    当了半年多的警察了，抓过传销，抓过吸毒，抓过逃犯，抓过人贩子，抓过高利贷，还没抓过赌博呢。

    事实上，孙洋真相了。今晚的行动的确是抓赌，抓的还就是任兴山供出来的那个地下赌场，

    通过半个多月的摸排和线报，何正平已经掌握了地下赌场的详细信息，他和古柏派出所的所长达成了联合行动的共识，制定了行动计划，定在今晚行动。

    两个派出所的民警都接到了今晚有秘密联合行动的通知，孙洋约莫都猜到了行动内容，但古柏那边对下面的民警瞒的死死的，还都不知道今晚要干什么。

    行动前保密，这是惯例了。之所以对参与行动的民警保密，主要还是为了避免收受贿赂的民警向对方通风报信，导致行动失败，这算是必须要保密的原则，基本上行动开始之前，大家才能知道内容是什么。

    那家地下赌场并非每天营业，每个星期只营业两天，还选在周六和周日两天，非常会钻空子。一来双休日只有值班的警察上班，二来双休日其他人也不用上班，赌鬼们都有时间来赌博。

    营业时间是晚上九点开始，用一家老牌KVT做掩护，KTV从外观上来看非常不起眼，在灯红酒绿的大城市里，装修不够豪华，设备不够档次的KTV，实在不是娱乐的首选之地。

    是以每晚来KTV唱歌的人并不多，客人不多，隐藏在KTV下面的赌场才不容易被发现，而经常来赌博的赌鬼们自知告发了这个地方以后就地方赌钱了，所以也都对此地三缄其口，不仅不会告发，还会担心别人告发。

    就这样，这家地下赌场在两个派出所辖区的交界处，已经安稳的开了半年之久，两家派出所都没有接到过群众的举报电话，若不是孟大爷自首报警，扯出了任兴山，警方还不知道多久才能知道这个地方呢。

    行动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孙洋和所里的其他同事，以及支援的特警等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等到了领导宣布行动内容。

    果不其然被孙洋猜对了，就是去抓赌。

文如玉

第66章 抓赌行动

    何正平亲自给所里的民警和支援的特警们介绍地下赌场的情况，放出了赌场内部的照片，在行动之前让大家先看到赌场内部的样子。

    接着就是分配各自的岗位和任务，多少人为一个小队，哪些小队负责进去抓人，哪些小队负责守住各个出口，这些都是需要提前部署和安排的。

    这次是联合办案，两个派出所集体行动，又有特警协助，人员上不用担心紧张的问题，主要就是分配好任务，保证大家在行动的时候各司其职，不慌不乱。

    一番部署和动员之后，何正平亲自带着大部队出发。与此同时，古柏派出所的所长也带着全所民警和特警们出发了。

    两个派出所都非常有默契的没有拉响警报，悄无声息的朝着赌场靠拢，一个从前门突破，一个从后门突破，一个负责守住前门，一个负责守住后门，也需要各司其职。

    孙洋跟着张学义被分到抓人的小队里，和其他小队一起从前门冲进了KTV，第一个被制服的就是KTV的经理和前台的几名服务员。其他人深入KTV里面，踹开了一个包厢门，从包厢里面的楼梯下去，直接进入了负一层赌场。

    两个派出所的抓人小队和特警们迅速又有秩序的进入赌场，使得原本就很热闹的赌场更加热闹了，正在赌钱的赌徒们瞬间被吓的鸡飞狗跳，跑的跑，躲的躲，场面顷刻间混乱起来。

    “警察，别跑，蹲下！”

    “蹲下！全部蹲下！”

    “全部人蹲下！”

    所有进来的民警和特警们同时行动，从外围将赌徒们团团围住，拔枪的拔枪，亮警棍的亮警棍，警告所有人不要跑，蹲下接受检查。

    赌徒们吓坏了，赌场的人也吓懵了，看到周围黑压压的全是警察，警察手里还有警枪和警棍，哪个还敢乱跑，全都立刻蹲在了原地，双手抱头。

    孙洋一眼望去，密密麻麻蹲满了人，赌徒加赌场的人少说四五十个，看的人眼晕。

    他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老民警们经验丰富，两个派出所的民警们开始行动，指挥着蹲的乱七八糟的赌徒们排好队，一排十人，十分钟后就蹲成了整整齐齐的五排。

    孙洋默默跟着师傅学习，接着就是搜身，先把每个人身上携带的东西搜出来，分别装进证物袋里，需要在袋子上写上名字，方便对号入座。

    前面有人搜身，后面就有人登记个人信息，每一排都有负责搜身和登记的人，以及看守这些人不敢逃跑的特警们。

    另外还有负责现场拍照的，要把赌场里的赌具，赌资等拍摄下来。同样前面有人拍照，后面就有人搜查证据，调查监控。

    现场的民警和特警很多，但每个人都有负责的事项。孙洋跟着师傅登记赌徒信息的同时，也在向其他同事学习经验。

    半个小时后，所有人的身份信息登记完毕，陆续被带出赌场，两个派出所一人一半，分开同时审讯。

    孙洋没有留下，跟着师傅押人回所，开始了审讯。

    审讯进行了一晚上，还算顺利，大部分都是赌徒，比较好审，往铁凳子上一坐就老实交待了，他们只是赌徒，违反了治安管理法，却还没有构成犯罪，主动交待，定格拘留十五天，再罚点钱。与赌场的管理者和经营者不同，那些人才是刺头。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零三条规定：以营利为目的，聚众赌博或者以赌博为业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开设赌场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是以这家地下赌场的老板，是这次行动的最终目标，分局那边也下达了命令，让两个所务必审出幕后老板。

    两个所连夜单独审讯了赌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尤其是赌场明面上的负责人，不眠不休的审了两天两夜，才终于交待了幕后的老板。

    警察们去抓的时候，老板已经跑了，这边立即就给上了网逃，在整个公安系统发布了下去，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总有抓到的那一天。

    赌徒们一个一个都送去了拘留所，并处罚金。其他赌场的管理人员则送去了看守所，老板跑了，不代表这些人的罪就免了，照样该怎么走程序走程序，该怎么判怎么判。

    这个案子让两个所的全体民警一连忙碌了一个星期，但辛苦都是值得的，分局给予了他们高度的表扬，立功本上都有他们的名字。

    案子结束之后，又是一个周末，孙洋特意又向何正平请了两天假，打算带刘以晴回家见爸妈。

    这事他和刘以晴，以及何正平夫妇都商量过了，夫妇俩都同意，两人相处的也好，孙洋就想带女朋友回家见父母，从来没有想过结婚的他，有点迫不及待想把那么好的女朋友娶回家了。

    带着女朋友踏上了回家的列车，孙父孙母也终于见到了儿子口中“特别特别好”的姑娘，又漂亮又文静，夫妻俩别提多满意了，心想儿子走了什么狗屎运，找到这么好的女朋友。

    在家里住了三天后，孙洋带着刘以晴满载而归，光土鸡蛋就带了一箱子，全都是孙母在家没事养的土鸡下的鸡蛋，夫妻俩全给他们带上了。

    见了父母回来之后，小情侣就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孙洋退了对面的房子，搬到了刘以晴家。等以后结婚买了新房子，装修好了之后他们再搬进新房。

    刘以晴对买不买房并没有要求，反正有房子住。但孙洋不想委屈她，平常自己忙起来没日没夜已经够让女朋友委屈的了，怎么还能在婚房上委屈呢。

    这事孙洋做主了，没事就拉着刘以晴去看房子，恨不得明天就能买到一个合适满意的房子，后天就去民政局结婚，着急的样子被刘以晴调侃他是想骗婚。

    孙洋笑道：“我现在没车没房，存款也没有多少，感觉真像在骗你这个白富美。”

    刘以晴也笑了起来。

    面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没有太好的经济条件，当着小民警，一辈子也发不了财。可她和他在一起，就是感觉格外的光荣和骄傲。他赋予她警嫂的身份，就是给她最贵的聘礼。

文如玉

第67章 命案

    时间转眼就到了初冬，孙洋实习已经八个月了，在所长和师傅的有心栽培下，孙洋成长飞快，很多案子都已经能够独自办理了，等实习期一过转正了，就可以独立出来，不需要再跟着师傅后面当“学徒”了。

    孙洋的成长离不开领导和师傅的栽培，同样也离不开他自己的聪明和勤奋。每一位新人来的时候，都会有老师傅手把手的教怎么办案，怎么调解纠纷，但有的人学的快，有的人学的慢，这就和自身的资质有关了。

    用张学义的话来说，孙洋天生有本事吃警察这口饭，所以学什么都比别人快，成长自然也就比别人快。

    当然这还离不开孙洋一直都有一个警察梦的原因，虽然实际职业和梦想职业有了点偏差，但毕竟同宗同源，在经历最初短暂的心理落差之后，孙洋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对民警这份工作投入了十二分的热情。

    今年的冬天比去年冷，才是初冬，孙洋已经换上了冬天的警服，出警的时候还需要在外面套一件警服大衣，不然都扛不住冬天的冷风。

    许是天冷了，群众们的火气没夏天那么大，鸡毛蒜皮的小警少了不少，派出所进入了一年四季中的“淡季”，难得的轻松，要是没事，一天能在所里待半天。

    但孙洋也没闲着，他还是一个新人，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没事的时候就在所里翻治安管理条例，努力把常用的不常用的管理条例都熟记于心。

    值得一提的是，孙洋利用空闲时间，还先后通过了执法资格考核以及持枪证考核，如今两证在手。实习期一过，他就可以独立从事一线民警的工作，并可以配枪了。

    当然配枪是别想了，一般情况下，民警是不需要配枪的，就算是派出所，也不是每个派出所都有枪，许多派出所都是不配枪的，有需要的时候，才可以去枪械库按照程序领取配枪。

    淳溪派出所是有一把枪的，通常都是谁值班谁拿枪，一般都由当天值班资历最长的民警负责带枪，像孙洋每次跟着师傅值班，都是他师傅拿枪，待翌日交班的时候，再交给当天值班的民警。

    孙洋有了持枪证，以后就有资格带枪了，假如有一天执行什么危险任务，也可以去枪械库领一把枪，但是如果没有持枪证，就算你是正式警察，也不能带枪。

    这天下午略忙，孙洋和师傅也刚刚出警回来，刚从警车上下来，就看到何正平带着两个民警急匆匆的走出来。

    孙洋立刻问道：“所长，有什么紧急案子吗？”

    不能怪他草木皆兵，而是一般的案子根本无需惊动一所之长，只有大案要案，才能让所长为之变色。

    何正平面色严肃的点头，吐出两个字：“命案。”

    孙洋呼吸一滞，连张学义都愣了一下，忙问：“我们辖区的命案吗？”

    “不是，在乡下，刑警队已经过去了，叫几个派出所调些人过去维护现场秩序。你们也跟我过去吧。”何正平想着孙洋还没有经历过命案，有心带他过去学习。

    孙洋的眼睛果然亮了一下，跟着何正平上了另外一辆警车，一起前往发现命案的乡下现场。

    路上的时候，孙洋从何正平口中了解到了命案的初步情况。

    半个小时前，小河村村民驾驶摩托车不慎爆胎，摩托车失控之下掉进了路边的路沟里，路沟不深，就一米深的样子，但村民连人带车摔进路沟里也摔的不轻。

    村民当即就给家里人打了电话，让家里人来救他。家人喊上了左右邻居赶忙跑过来救人，把人和摩托车从路沟里弄上去之后，有人在半人高的杂草中发现了一个行李箱。

    行李箱不是埋在杂草堆里的，而是埋在杂草堆下面的土里的，不知道怎么得上面的一层土松懈了，露出了一面行李箱。

    但由于被杂草挡住了，所以注意不到，要不是发现者一脚踩到了，也不会有人知道下面埋着一个行李箱。

    出于好奇，发现者拨开了杂草，扒开了行李箱上面一层薄土，打开了行李箱，然后就发现行李箱里面躺着一具尸体。

    发现者吓坏了，赶紧让上面的人报警。报警中心接到报案，先派小河村直属的乡镇派出所过来核实案情，两个民警过来一看，果然是命案，立即就给报警中心回了警，让通知刑警队。

    命案是所有案件中最大的刑事案件了，一旦发生命案，不仅第一时间要通知刑警队，还要第一时间上报。分管刑事的副局长得知发现了命案后，就立即从各个派出所抽调人手，过去协助刑警队保护现场。

    开车的民警把警车开到附近就被迫停了下来，原因无他，现场围观的人太多了，车子根本开不进去，这种情况也在预料之中，不然领导就不会派人过来维持现场了，所谓维持现场，就是维持这些围观者的秩序，防止发生踩踏事件，以及随意在现场走动，破坏现场。

    拨开重重围观的人群，孙洋跟着何正平进入了现场，现场周围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目前只有几个民警和刑警努力维持秩序，不让围观者进入警戒线。

    刑警队也是刚刚到，队长亲自带队过来的，和何正平打了招呼：“何所。”

    “唐队长。”何正平朝路沟下面看了看，已经有法医在下面清理了，这个时候除了法医，其他人最好不要下面，以免破坏凶手可能留下的证据。

    孙洋也跟着朝底下看了两眼，杂草已经被清除了，法医正在用刷子一点点的清扫行李箱上的泥土，有法医助手帮忙，其他人都在上面待命，有需要随时下去帮忙。

    行李箱没有打开，孙洋也就暂时没有看到尸体。不等他多看，就被派去维持秩序了。

    孙洋第一次来命案现场维持秩序，站在警戒线里面，板着脸让围观的村民们后退，不要靠近警戒线。

    村民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好奇的不行，都想看看尸体是什么样子的。不管警察怎么赶人，他们就是不走。警察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把他们隔离在警戒线外面。

    警戒线内除了维持秩序的民警和刑警之外，还有报案人，报案人正在接受刑警的问讯，把自己发现尸体的前后经过和细节都说了一遍，显然被吓的不轻，脸色阵阵发白。

文如玉

第68章 无名尸骨

    法医在路沟底下取证的时候，又陆续有其他派出所的民警抵达现场，每个所都派了几个民警过来，最后十几个民警在警戒线内又形成了一圈人肉警戒线，让本就距离路沟有着一定距离的围观群众们更加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了。

    但饶是这样，依然有很多闲着没事的村民们等着尸体被抬出来，孙洋和其他民警不敢大意，面对着围观村民，全都冷着一张脸，满脸仿佛都写着“禁止入内”四个大字。

    孙洋神色严肃，一双眼睛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外围的村民们，不知道凶手会不会隐藏在这些村民当中，他如此想着，就更加认真的观察众人的神色。

    大部分的村民神色都挺正常的，眼睛里表现出了浓浓的好奇。小部分人胆子小，既好奇又有点害怕，不过显然好奇心战胜了害怕，依旧留在这里围观。

    孙洋把能观察到的村民们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并没有看到谁的神色表现的心虚和紧张，这至少可以说明两点，要么凶手不在他所能观察到的村民当中，要么就是凶手心理素质极好，面对尸体被发现，依旧可以坦然围观。

    要是后者的话，孙洋觉得他们警方想抓住凶手恐怕不容易。杀人抛尸，处理的干净一点，怕是连个指纹都不会留下，也不知道法医能不能从行李箱和死者身上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呢。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法医喊了几个刑警下去把行李箱抬上来。

    这在村民中又引起了一阵骚动，村民们的脚尖掂的更高，脖子伸的更长了，还有人举起手机等着拍照录视频。

    孙洋和同事们只能管住这些村民不挤进来，却管不了他们拍照录视频发朋友圈，现场村民这么多，维持秩序的警察又这么少，不可能阻止得了别人把命案的消息传播出去。

    小河村发现抛尸的事情，不用他们传播，也很快就会上新闻，恐怕现在记者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消息瞒不住的，唯一能保护的就是抛尸现场的隐私，不让机密的案情曝光出去。

    刑警们对防止案情隐私被曝光显然更有经验，行李箱被抬上来的时候是装在黑色的装尸袋里面的，所以等了半天的村民们等行李箱被抬上来的时候，连行李箱的模样都没看到。

    行李箱被迅速的抬上了法医车，连同在现场采集到的泥土和其他东西，全都被法医装在法医箱里，一起带上了车。

    法医取证结束后，和刑警队的唐队长简单的汇报了初步验尸的结果，何正平和另外几个所的所长也一起听了一耳朵。

    “从初步尸检上来看，死者为女性，年龄段约在35岁到45岁之间，从盆骨上判断，是一个生育过的女性。身体骨骼完整，暂未发现断裂痕迹。死亡时间三个月以上，只剩下一具骸骨了，具体的死因需要经过的详细的尸检才能确定。”

    报案人声称自己发现了一具尸体，那都是给尸体美颜了，实际上行李箱里装的只剩下一具骸骨了。往前推一个季节是秋季，往前推两个季节是夏季。夏季高温湿热，会加速尸体的腐化程度，只需要1个月就能把尸体腐化的只剩下白骨。春秋两季略能持久一点，需要1.5个月，冬季腐化时间最长，约莫需要2个月。

    法医是根据骸骨的新旧程度来判断的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为三个月以上，以他的经验来看，三个月这个数字只少不多，真正的死亡时间或许超过三个月。

    “没有发现能证明其身份的东西吗？”唐队长听完法医的初步尸检结果后问道。

    法医遗憾的摇头：“并没有，不过死者的金银首饰都还在，初步可以排除因财谋杀。”

    “金银首饰？”唐队长问道：“有多少？大概价值呢？”

    法医道：“就一条金项链，一个银手镯，一对银耳钉，不超过三千吧。从尚未完全腐烂的衣服上来看，布料也很普通。对了，我判断死亡时间至少三个月，一方面原因就是从衣服上判断的，死者穿的是夏天的衣服。”

    至于是初夏被杀的还是夏末被杀的，那就无法判定了。

    唐队长深感棘手，不知道死者身份，不知道死因，这怎么破？连死者身份都确定不了，凶手更是锁定不了。

    “唐队长，先让法医把骸骨运回去尸检。我们先从小河村开始盘查失踪人口，怎么样？”何正平听了一会后，根据经验建议道。

    另外一个所的所长也道：“另外同时也让各个派出所查一查三个月前的失踪人口报警记录，筛选出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口。”

    几个所长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建议破案方向。

    唐队长朝他们投来感激的眼神：“几位老哥，老弟在这里先谢谢了。命案必破，可这案子光靠我们刑警队破不了，少不得要仰仗几位老哥的协助。”

    唐队长是个聪明人，他们刑警队才有多少人，在连死者身份都需要花费大量精力和人力去确认的情况下，他不仰仗各个派出所的基层民警们帮忙，难道要靠队里的寥寥十几人吗？

    “唐队长客气了，虽然命案是刑事案件，归你们刑警队办。但我们民警也有协助你们破案的职责，大家都是为了社会稳定和人民安全嘛。”几个所长摆手说道。

    唐队长连声称是。

    法医就先带着死者的骸骨回了刑警队，留下唐队长带着几个刑警，还有各个派出所的民警们先从小河村开始排查失踪人口。

    具体的死者信息领导们不方便当众透露，就让孙洋等人先挨家挨户的询问失踪人口，另外安排所里的民警查报警记录。

    孙洋和师傅一道，随着其他人一起往小河村走，陆续听到了村民们的小声议论，也在议论谁家是不是丢了人。村子又不大，谁家丢只鸡不出三天都能传开，何况是丢了一个大活人。可村民们谁也没听说，这就怪了。

文如玉

第69章 小河村排查

    小河村面积不大，但人口却不少，稀稀拉拉的也有一百多户人家，这样一家一家的问过去，无异于是一件非常耗费警力的事情。

    可在没有进一步尸检报告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在附近村庄排查失踪人口情况，是必要也是唯一可以做的工作。

    孙洋和师傅一组，师徒俩沿着一条路，沿路一一敲开村民家的大门，询问家里有没有失踪人口。

    第一户人家：“失踪人口没有，前几天我家鸡丢了好几只，你们警察管不？”

    孙洋抽了抽嘴角，认真地提出建设性意见：“一下子丢了好几只鸡，怀疑是黄鼠狼所为，你不如晚上蹲个夜，兴许能逮着偷鸡贼。”

    张学义忍着笑，带着“调皮”的徒弟去了下一家。

    第二户人家：“失踪人口？没有啊，谁家丢了大活人不报警啊。”

    第三户人家：“我家就我和老太婆，我们无儿无女的，能丢谁。”

    如此问了十几户人家也没有得到什么消息，倒是知道谁家丢了鸡，谁家丢了狗，谁家丢了放在门口的铁铲。

    “师傅，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命案？”一边排查，孙洋一边问起师傅的经验。

    张学义点头：“以前世道乱，杀人的案子常有。”

    “那是每个命案都能侦破吗？”孙洋又问道。

    张学义失笑：“要是每个命案都能侦破，那档案库就不会有那么多悬案了。通常激情杀人，杀完就跑的话很容易破。往往是这样杀完人抛尸的命案，很难侦破。不过现在破案的手段越来越高级了，破案只是时间问题。就算一时半会找不到凶手，一年两年的也总能找到。还是那句话，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犯了罪，杀了人，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孙洋赞同的点点头，倒退几十年的话，杀完人抛尸之后，命案极有可能就变成了悬案，但是现在警察办案技术这么发达，能成为悬案的案子已经极少了。

    师徒俩一边说着话一边也没有耽误排查，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一群基层民警终于把整个小河村都排查了一遍。

    结果很让人失望，并没有问到谁家有失踪人口的。

    上报给各自所的领导之后，领导就先让他们回去了，天都黑了，有其他安排也只能等到明天。

    孙洋和师傅以及两个同事回到了所里，何正平去分局开会去了，只要一出命案，连派出所也不能闲着，各所所长都得去分局开会，领取领导分配的任务。

    “你们回来了，什么情况？”宋凯今天值班，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他和其他值班的同事，大家都挺好奇命案详情。

    孙洋摇头：“只知道死者被凶手杀了之后装进行李箱抛尸到路沟里，其他的案情领导也没说。”

    别说他们不知道了，连刑警队的人到现在也只是比他们知道的多一点，更多的案情，也需要法医给出来呢。

    “杀人抛尸啊，那这案子难破了。凶手怕是早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宋凯闻言说道。

    “最难的还是目前连死者身份都不知道。”孙洋补充了句。

    通常的命案找凶手，都会从死者的家庭关系和社会关系入手，逐步排除嫌疑人，缩小范围。这个案子连死者的身份都无法确定，可想而知破案程度又多难。

    光是确定死者身份，就是一件工程量巨大的工作。

    宋凯一拍额头：“这下有的忙了，恐怕在确定死者身份之前，我们这些基层民警除了本职工作之外，还得协助刑警队破案。”

    其他人一听都有些头疼，倒不是怕辛苦，而是怕根本找不到死者的身份。毕竟本地人口就已经很多了，再加上外地人口，省会城市多是外地人口的聚集地，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们所这几个月有没有接到过失踪人口的警？”孙洋有点记不清了，问道其他人。

    宋凯摇头：“所长打电话让查了，往前一年之内都没有接过失踪人口的报案。”

    他们所没有，也不知道其他所有没有，要是整个区都没有符合条件的失踪人口报案，就要扩大范围，查询全市甚至全国的失踪人口报案，从中筛选了。

    “今天还能睡个好觉，早点回家吧，明天看领导怎么安排。”张学义听他们讨论了一会后，拍了拍孙洋的肩膀说道。

    孙洋点点头，跑去更衣室换下了警服，和师傅一起走了。

    他回到家的时候，刘以晴已经吃过饭了，给他留了饭菜，见他回来就重新热了热端上桌。

    孙洋洗了手过来吃饭，刘以晴在他对面坐下，问道：“今天办什么案子去了，回来这么晚。”

    “你没在新闻上看到？”孙洋记得法医刚走，记者就来了，采访了好多围观的村民，小河村发现抛尸的新闻应该已经上网了。

    刘以晴啊了声：“发生什么重大案件了吗？我下午在写稿子，没有上网。”

    孙洋回来的前一分钟，刘以晴还在电脑前面码字呢，一下午都没有上网刷新闻了。

    孙洋点头，把命案的事情告诉了刘以晴。

    刘以晴大吃一惊：“杀人抛尸！我的天，我还以为这种命案只会出现在电视上。”

    “电视剧来源于现实，我也是头一次遇到命案。”孙洋说道。

    刘以晴不免唏嘘，问道：“那能找到凶手吗？”

    “命案必破，凶手肯定是要找到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估计从明天开始，我们基层民警就要协助刑警队寻找死者的身份了。”孙洋拉了拉刘以晴的手，给她打了一个预防针：“恐怕得忙一段时间，看房子的事情要辛苦你了。”

    “破案要紧，房子的事情不急，有时间我就自己看看，没时间等你不忙了我们再一起看。”刘以晴说着又不放心的叮嘱：“你可千万小心，说不定凶手就在身边。”

    自从成了一名警察的女朋友之后，刘以晴就明白了一件事，走在大街上，和你擦肩而过的人当中，就有可能隐藏着逃犯。同样的道理，也有可能隐藏着杀人嫌疑人。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孙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

    刘以晴点头，见他一碗饭吃完了，又去厨房帮他盛了一碗。

文如玉

第70章：发现可疑人物

    翌日，孙洋刚到所里上班何正平就召集全所民警开会，内容自然是就昨天发现的无名尸骨案传达分局的指令，在会议上，何正平把目前法医鉴定出来的尸骨情况跟大家说了一番，因为只是一具尸骨，暂时还没有太详细的鉴定结果，只鉴定出了尸骨的性别，大概死亡时间以及身高和年龄等基本信息。

    分局下达了明确的命令，要求每个派出所每天腾出一半的警力进行地毯式的人口失踪排查，以小河村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用最短的时间排查完周边几个农村的人口。

    这是目前基层民警唯一要做的事情，何正平将全所警力一分为二，除了每天值班的民警之外，其他的民警轮流外出走片，孙洋和师傅被分到了第一组，今天先由他们第一组出去，明天换第二组，这样一组一天轮值。

    小河村周边的农村不少，大大小小十多个，每个派出所负责排查三四个村子，何正平昨天就把分给自家派出所的村子名单拿了回来，交给了第一组民警们。

    时间紧迫，命案紧急，第一组民警们在散会之后就拿着名单出发了，总共才十余个民警，大家不可能各自领几个人分开走片，商量之后决定先从第一个村子开始集体排查，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来，反正一天之内也不可能走完这么多村子。

    与此同时，其他派出所也和淳溪派出所一样，分出了一半的精力出来走片，一时间小河村附近的村落热闹了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孙洋和师傅一起走片，一个上午不知道走了多少户人家，结果都和昨天一样，丢鸡丢狗丢猫的数不胜数，丢人的一家都没有。

    午饭简单的吃了点面包和饼干，都没来得及休息就开始继续走片。经过一上午马不停蹄的走片之后，十余个民警已经走完了半个村子，剩下的半个村子也要尽量在天黑之前走完。

    咚咚咚！

    孙洋第N次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一上午不知道敲了多少扇大门，手指头都快敲肿了。

    半响之后，这户人家才有主人姗姗来迟的开了门。

    大门只开了一条缝，露出了半张脸，看到外面站着两个警察，主人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声音都有些紧张：“警、警察同志，有事吗？”

    孙洋照例询问：“你家几口人？”

    “两口。”男人不假思索的回答。

    孙洋透过半开的门缝看了他一眼：“你把门打开一点。”

    于是男人真的只是把门缝开大了一点。

    孙洋心里觉得怪怪的，走了这么多户人家，别人都大大方方的开门接受排查，回答问题，就这个男人遮遮掩掩，好像院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孙洋和师傅对视了一眼，师傅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孙洋会意，不露痕迹的问道：“家里除了你还有谁？”

    “还有我老婆。”男人回道。

    “你老婆在家吗？”

    “不在。”

    “干什么去了？”

    “在外面打工。”

    “在哪儿打工？干什么工作？”

    “市里，卖房子。”

    卖房子？

    孙洋狐疑的看了男人一眼，这男人看起来有四十多了，老婆应该也不小了，通常卖房子的都是年轻女孩，很少见哪个中年妇女还能去卖房子。

    不过孙洋并没有揭穿男人的谎言，顺着他的话问道：“你老婆叫什么名字？电话号码是多少？”

    男人说了一个名字和一串号码。

    张学义在记录本上记下，对男人道：“谢谢配合。”

    师徒俩没有再问其他问题，转身就走了。

    男人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赶紧把大门紧紧关上。

    师徒俩并没有走远，孙洋道：“师傅，这个人有问题。”

    张学义颔首，说道：“不要急，先按照他提供的姓名和电话核对一下。”

    因怕对方真有问题会打草惊蛇，师徒俩并没有进一步要求对方出示自己的身份证。

    “我先按照这个号码打过去试试。”孙洋拿出自己的私人手机，输入了记录本上的十一位号码拨打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提示音，孙洋对师傅摇摇头：“号码是假的。”

    张学义当机立断，打电话喊了两个民警过来，让他们盯着这户人家，他则带着孙洋去了村委会，先找村长核实这户人家的家庭信息。

    到了村委会，找到了村长，说明来意之后，村长说道：“你们问的是陈宇家吧，是，他有老婆，不过听说几个月前她老婆和他吵架离家出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听了这话，师徒俩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几个月前，这个时间点跟死者的死亡时间极为相似，再结合陈宇看见警察后的表现，嫌疑好像更大了。

    不过师徒俩都很谨慎，孙洋又接着问了村长陈宇老婆的年纪、身高等基本信息，村长也记不清，回答不是很详细，只能说个约莫。

    可恰恰这个约莫的答案，居然和何正平上午给的死者信息基本吻合，这让师徒俩心里不由心惊和激动，难道他们运气这么好，第一天走片就找到嫌疑人和死者身份了。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怀疑昨天发现的那个死人是陈宇的老婆？”村长回过味来问道，问的时候也是一脸心惊的表情。

    如果死者是陈宇的老婆，那陈宇会不会是杀了自己老婆的凶手？

    村长细思极恐，越想越害怕。

    “暂时还不确定，只是从你的描述上来看，死者和陈宇的老婆很像，不过还需要进一步的确认，希望村长先不要声张。”孙洋忙安抚道。

    村长连连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声张出去。

    师徒俩从村委会离开后，孙洋就问师傅接下来怎么办，是直接抓人，还是先汇报领导。

    “汇报领导。”张学义说着就拿出手机，打给何正平，把他和孙洋的发现和初步调查一一汇报。

    何正平一听师徒俩发现了一个和死者相似的人，顿时也是又惊又喜，忙嘱咐他们不要轻举妄动，看好嫌疑人，他马上带人过来支援。

    挂了电话，张学义就带着孙洋往陈宇家走，负责看着陈宇家动静的两个民警见他们回来说道：“人还在家里没出来。”

    张学义点点头，四人就躲在附近继续守着，等着支援到了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