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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安徽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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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连载』 《七种武器之 长生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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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7 21:36:17 | 只看该作者
僵尸
     长夜未尽。风中却似已带来黎明的消息,变得更清新、更冷。

  白玉京静静地站在冷风里。

  他希望风越冷越好,好让他清醒些。

  从十三岁的时候,他就开始在江湖流浪,到现在已十四年。

  这十四年来,他一直都很清醒,所以他直到现在还活着。

  无论准若经历过他遭遇到的那些折磨、打击和危险,要想活都不太容易。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心里在冷笑。

  江湖中对他的传说,他当然也听说过,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能活到现在,只不过因为他头脑一直都能保持冷静。

  现在他更需要冷静。

  窗上的人影,仿佛又靠近了些。

  他尽量避免去猜这个人是准,因为他不愿猜疑自己的朋友。

  小方是他的朋友。

  既然别的人都在楼下,楼上这人不是方龙香是谁?

  小方无疑也是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也许比他更有力量保护她。

  她就算投向小方的怀抱,也并不能算是很对不起他,因为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任何约束。

  “这样也许反倒好些,反倒没有烦恼。”

  白玉京长吐出口气,尽力使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

  但也不知为了什么,他心里却还是好象有根针在刺着,刺得很深。

  他决心要走了,就这样悄悄地走了也好,世上本没有什么值得太认真的事。

  他慢慢地转过身。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袁紫霞的一声惊呼。

  呼叫中充满了惊惧之意,就像是一个人看见毒蛇时发出的呼声一样。

  白玉京的人已箭一般窜上了小楼,“砰”的,撞入了窗户。

  屋里当然有两个人。

  袁紫霞脸上全无血色,甚至比看见毒蛇时还要惊慌恐惧。”

  她正在看着对面的一个人,这人的确比毒蛇可怕。

  他长发披肩,身子僵硬,一张脸上血迹淋漓,看来就像是个僵尸。

  这人不是小方。

  在这一刹那,白玉京心里不禁掠过一丝歉疚之意:一个人实在不该怀疑朋友的。

  但现在已没有时间来让他再想下去。

  他的人刚撞进窗户,这僵尸已反手向他抽出了一鞭子。

  鞭指如灵蛇,快而准。

  这僵尸的武功竟然也是江湖中的绝顶高手。

  白玉京身子凌空,既不能退,也无力再变招闪避,眼见长鞭已将卷上他的咽喉。

  但世上还没有任何人的鞭子能卷住他咽喉。

  他的手一抬,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刹那间,用剑鞘缠住了长鞭,紧。

  他另一双手已闪电般拔出了剑。

  剑光是银色的,流动闪亮,亮得令人几乎张不开眼睛。

  他脚尖在窗根上一点,水银般的剑光己向这僵尸削了过去。

  这僵尸长鞭撒手,凌空翻身。

  淬然间,满天寒星,暴雨般向白玉京撒下。

  白玉京剑光一卷,满天寒星忽然间就全都没有了消息。

  但这时僵尸已“砰”的撞出了后面的窗户。

  白玉京怎么能让他走?

  他身形掠起,眼角却瞥见袁紫霞竟似已吓得晕了过去。

  那些人就在楼下,他也不忍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是追?还是不迫呢?

  在这一瞬间,他实在很难下决定,幸好这时他已听见了小方声音:“什么事?”

  “我把她交给你……”

  一句话未说完,他的人已如急箭般窜出窗子。

  谁知这个僵尸僵硬如木,身法却快如流星。

  就在自玉京稍微一迟疑问,他已掠出了七八丈外,人影在屋上一闪。

  白玉京追过去时,他的人已不见了。

  远处忽然响起鸡啼。

  难道他真的是僵尸,只要一听见鸡啼声,就会神秘地消失?

  东方已露出淡青,视界已较开阔。

  附近是空旷的院子,那树林还远在三十丈外。

  无论谁也不可能在这一瞬间,掠出三四十丈的,就连昔日轻功天下无双的楚香师,也绝不可能有这种能力!

  风更冷。

  白玉京站在屋脊上,冷静地想了想,忽然跳了下去。

  下面是一排四间厢房,第三间本是苗烧天住的地方,现在屋里静悄悄的,连灯光都已熄灭。

  第二间屋里,却还留着盏孤灯。

  惨淡的灯光,将一个人的影子照在窗上,询楼身形的,微驼的背,正是那自发苍苍的老太婆。

  她显然还在为了自己亲人的死而悲伤,如此深夜,还不能入睡。

  也许她并不是在哀悼别人的死,而是在为自己的生命悲伤。

  一个人到了老年时,往往就会对死亡特别敏感恐惧。

  自玉京站在窗外,静静地看着她,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奇怪的是,人在悲伤时,有些感觉反而会变得敏锐。

  屋子里立刻有人在问:“谁?”

  “我。”

  “你是谁?”

  自玉京还没有回答,门已开了。

  这自发苍苍的老太婆,手扶着门,驼着背站在门口,用怀疑而怨怒的目光打量着他,又问了一句:“你是谁?来干什么?”

  白玉京沉吟着,道:“刚才好象有个人逃到这里来了,不知道有没有惊动你老人家?”老太婆怨道:“人?三更半夜的哪有什么人,你是不是活见鬼了?”

  白玉京知道她心情不好,火气难免大些,只好笑了笑,道:“也许是我错了,抱歉。”

  他居然什么都不再说了,抱了抱拳,就转过身,走下院子,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仿佛觉得非常疲倦。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咕咚”一声。

  那老太婆竟倒了下去,疲倦、悲哀和苍者,就像是一包看不见的火药,忽然问在她身体里爆炸,将她击倒。

  白玉京一个箭步窜过去,抱起了她。

  她脉搏还在跳动,还有呼吸。只不过都已很微弱。白玉京松了口气,用两根手指捏住她鼻下人中,过了很久,她苍白的脸上才渐渐有了血色,脉搏也渐渐恢复知觉。

  但她的眼睛和嘴却都还是紧紧闭着,嘴角不停地流着口水。

  白玉京轻声道:“老太太,你醒醒——”

  老太婆忽然长长吐出口气,眼睛也睁开了一线,仿佛在看着白玉京,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白玉京道:“你不要紧的,我扶你进去躺一躺就没事了。”

  老太婆挣扎着,喘息着,道:“你走,我用不着你管。”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白玉京又怎么能抛下她不管?

  他用不着费力,就将她抱起来。

  这也许还是他第一次抱着个超过三十岁的女人进房间。

  棺材就停在屋里,一张方桌权充灵案,点着两支白烛、三根线香。

  香烟缭绕,烛光暗淡,屋子里充满了阴森凄凉之意,那小男孩伏在桌上,也像是个死人般睡着了。

  小孩子只要一睡着,就算天塌下来,也很难惊醒的。

  白玉京迟疑着,还不知道该将这老太婆放在哪里。

  忽然间,老太婆的人在他怀里一翻,两只鸟爪般的手已扼住了他的咽喉。

  她出手不但快,而且有力。

  白玉京呼吸立刻停止,一双眼珠于就像是要在眼睛中迸裂。

  他的剑刚才已插入腰带,片刻就真还能抓住剑柄,也已没力气拔出来。

  老太婆脸上露出狞笑,一张悲伤、疲倦、苍老的脸,忽然变得像是条恶狼。

  她手指渐渐用力,狞笑看着道:“长生剑,你去死吧!……”

  这句话还未说完,突然觉得有件冰冷的东西刺人了自己的肋骨。

  是柄剑。再看白玉京的脸,非但没有扭曲变形,反而好象在微笑。

  她忽然觉得自己扼住的,绝不像是一个人的脖子,却像是一条又滑又软的蛇。

  然后又是一阵尖锥般的刺痛,使得她十根手指渐渐松开。

  剑已在白玉京手里。

  剑尖已刺入她的肋骨,鲜血已渗出,染了她刚换上的新衣服。

  白玉京看着她,微笑道:“你的戏演得实在不错,只可惜还是瞒不过我。”

  老太婆目中充满惊惶恐惧,颤声道:“你……你早已看出来了?”

  白玉京笑道:“真正的老太婆,醒得绝没有那么快,也绝没有这么重。”

  剑光一闪,削去了她头上一片头发。

  她苍苍的白发下,头发竟乌黑光亮如绸缎。

  老太婆叹了口气,道:“你怎么知道老太婆应该有多重?”

  白玉京道:“我就是知道。”

  他当然知道,他抱过的女人也不知有多少,很少有人经验能比他更丰富。

  老太婆的筋肉已松,骨头也轻了,他一抱起她,就知道她绝不会超过三十五岁。

  三十五岁的女人,若是保养得好,酮体仍然是坚挺而有弹性的。

  老太婆道:“现在你想怎么样?”

  白玉京道:“这就得看你了。”

  老太婆道:“看我?”

  自玉京道:“看你是不是肯听话?”

  老太婆道:“我一向听话。”

  她的眼睛忽然露出了一种甜蜜迷人的笑意,用力在脸上搓了搓,就有种粉未细雨般掉下来。

  一张成熟、美丽、极有风韵的脸出现了。

  白玉京叹了口气,道:“你果然不是老太婆。”

  这女人媚笑道:“谁说我老?”

  她的手还在解着衣钮,慢慢地拉开了身上的白麻衣服。

  衣服里没有别的,只有一个丰富、坚挺、成熟而诱人的腼体。至连胸膛都没有下坠。

  白玉京看着她胸膛时,她胸膛上顶尖的两点就渐渐挺硬了起来。

  她轻咬着嘴唇,柔声道:“现在你总该已看出,我是多么听话了”

  自玉京只有承认。

  她媚笑道:“我看得出你是个有经验的男子,现在为什么却像

  孩子般站着。”

  白玉京道:“你难道要我就在这里?”

  她笑得更媚更荡,道:“这里为什么不行?老鬼已死了,小鬼已睡得跟死人差不多,你只要关上门……”

  门是开着的。

  白玉京不由自主朝她看了一眼。

  忽然间,床上死人般睡着的孩子鲤鱼打挺,一个翻身,十余寒星暴射而出。

  这孩子的出手竟也又快又毒。

  最可怕是,绝没有人能想到这么样一个孩子出手也会如此狠毒何况白玉京面前站着个赤裸裸的女人。

  世上还有什么能比一个赤裸着的美丽女人更能令男人变得软更迷糊!

  这暗器几乎已无疑必可致命。

  坦白玉京却似又早已算准这一着,剑光一圈,这些致命暗器已全没了消息。

  女人咬了咬牙,厉声道:“好小子,老娘跟你拼了。”

  那孩子身子跃起,竟从枕头下拔出了两柄尖刀,抛了柄给女人

  两柄尖刀立刻闪电般向白玉京劈下。

  就在这时,棺材的盖子突然掀起,一根鞭子毒蛇般卷出来了,卷庄了白玉京的腰。

  这一鞭才是真正致命的!

  臼玉京的腰已被鞭子卷住,两柄尖刀已闪电般向他刺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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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7 21:37:03 | 只看该作者
        他已完全没有闪避的余地!

  他没有闪避,反而向尖刀上迎了过去。

  棺材里的人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量将他一拉,已将他的人从棺村里拉出。

  这人正是刚才突然在曙色中消失了的僵尸。

  她眼看着两柄刀已刺在白玉京身上,谁知突然又奇迹般跌下,“当”的,跌在地上。

  女人和孩子的手腕已多了一条血口。

  白玉京的剑本身就像是奇迹,剑光一闪,削破了两人的手腕,再一闪,就削断了长鞭。

  僵尸本来正在用力收鞭,鞭子一断,他整个人就立刻失去重心,“砰”的一声撞在后面的窗户上。

  孩子和女人的惊呼还没有出声,白玉京已反手一个时拳,打中孩子的胃。

  他只觉眼前一阵黑暗,连痛苦都没有感觉到,就已晕了过去。

  那女人的脸已因惊惧而扭曲,转身想逃。

  她身上刚转过去,白玉京的剑柄已敲在她后脑上——她晕得比孩子还快。

  僵尸背贴着窗户,看着白玉京,眼睛里也充满了恐惧之色。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现在看着的是一个人,人怎会有这么快的出手。

  白玉京也在看着他,冷冷道:“这次你为什么不逃了?”

  僵尸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本就没有得罪你,为什么要逃。”

  白玉京道:“你的确没有得罪我,只不过想要我的命而已。”

  僵尸道:“那也是你逼着我们的。”

  白玉京道:“哦?”

  僵尸道:“我想要的,只不过是那女人从我这里骗走的东西。”

  白玉京皱了皱眉,道:“她骗走了什么?”

  僵尸道:“一张秘图。”

  白玉京道:“秘图!什么秘图?藏宝的秘图?”

  僵尸道:“不是。”

  白玉京道:“不是?”

  僵尸道:“这张图的本身就是宝藏,无论谁有了这地图,不但可以成为世上最富有的人,也可以成为世上最有权力的人。”

  臼玉京道:“为什么?”

  僵尸道:“你不必问我为什么,但只要你答应放过我,我就可以帮你找到这张图。”

  白玉京道:“哦。”

  僵尸道:“只有我知道,这张图一定在她身上。”

  白玉京沉吟着,忽然笑了笑,道:“既然一定在她身上,又何必要你帮我去找?”

  僵尸道:“因为她绝不会对你说实话的,她绝不会对任何人说实话的,可是我不但知道她的秘密,还知道……”

  他的声音突然停顿,断绝。

  一双铁钩从窗外伸进来,一下子就钩住了他的咽喉,没有再说一个字,眼睛已凸出,鲜血已从迸裂的眼角流下来。

  然后他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被抽干,突然萎缩。若不是亲眼看见的人,绝对想不到这种情况有多么可怕。

  看见过的人,这一生就永远不会忘却。

  白玉京只觉得自己的胃也在收缩,几乎已忍不住开始要呕吐。

  他看着方龙香慢慢地走进来,用一块雪白的丝中,擦着铁钩上的血。

  白玉京沉着脸,道:“你不该杀他的。”

  方龙香笑了笑,道:“你为什么不看看他的手?”

  僵尸已倒下,两双手却还是握得很紧。

  方龙香淡淡道:“你以为他真的在跟你聊天,我若不杀了他,你现在只怕已变成了蜂窝。”

  他用铁钩挑断了僵尸手上的筋络。手松开,满把暗器散落了下

  来。

  一只手里,就握着四种形状不同的暗器。

  方龙香道:“我知道你的长生剑是暗器的克星,但我还是不放心?”

  自玉京道:“为什么?”

  方龙香道:“因为我也知道这人的暗器一向很少失手的。”

  白玉京道:“他是谁?”

  方龙香道:“长江以南,用暗器的第一高手公孙静。”

  白玉京道:“青龙会的公孙静?”

  方龙香道:“不错。”

  白玉京叹了口气,道:“但你还是不该这么快就杀了他的。”

  方龙香道:“为什么?”

  白玉京道:“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他。”

  方龙香道:“你可以问我。”

  他走过去,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地上的女人,叹息着说道:“想不到公孙静不但懂得暗器,也很懂得选女人。”

  白玉京道:“这是他的女人?”

  方龙香道:“是他的老婆。”

  自玉京道:“这小孩是他的儿子?”

  方龙香又笑了,道:“小孩子?……你以为这真是个小孩?”

  白玉京道:“不是?”

  方龙香道:“这小孩子的年纪至少比你大十岁。”

  他用脚踢这孩子的脸,脸上也有粉未落了下来。

  这孩子的脸上竟已有了皱纹。

  方龙香道:“这人叫毒钉子,是个天生的诛儒,也是公孙静的死党。”

  白玉京忍不住叹了口气,苦笑道:“死人不是死人,孩子不是孩子,老太婆不是老太婆——这倒真妙得很。”

  方龙香淡淡道:“只要再妙一点点,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白玉京道:“青龙会的势力遍布天下,他们既然是青龙会的人行踪为什么要如此诡秘?”

  方龙香道:“因为最想要他们命的,就是青龙会。”

  白玉京道:“为什么?”

  方龙香道:“因为公孙静做了件使青龙会丢人的事。”

  自玉京道:“什么事?”

  方龙香道:“一样关系很重大的东西,在他的手里被人骗走了。当然他知道青龙会的规矩。”

  白玉京道:“所以他才带着他的老婆和死党,易容改扮到这里,为的就是想追回那样东西?”

  方龙香道:“不错。”

  白玉京道:“这些事你怎么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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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7 21:37:41 | 只看该作者
        方龙香笑了笑,道:“你难道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白玉京道:“那样东西真的在袁紫霞身上?”

  方龙香道:“这你就该问她自己了。”

  白玉京道:“她的人呢?”

  方龙香道:“就在外面。”

  白玉京立刻走出去,方龙香就让路给他出去。

  突然间,一把铁钩划破他的手腕,长生剑“叮”的跌落在地。

  接着,一个比铁钩还硬的拳头,已打在他腰下京门穴上,他也倒了下去。

  烛光在摇动,整个屋子都像是在不停地摇动着。

  白玉京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已感觉到有个冰冷的铁钩在擦着他的咽喉。

  他终于醒了。也许他永远不醒反倒好些,他实在不愿再看到方龙香的脸。

  那本是张非常英俊的脸,现在却似已变得说不出的丑陋。

  这张脸正在微笑着,面对着他的脸,道:“你想不到吧!”

  白玉京道:“我的确想不到,因为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朋友。”

  他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既然已输了,为什么不输得漂亮些?

  方龙香微笑道:“谁说我不是你的朋友:我一直都是你的朋友。”

  白玉京道:“现在呢?”

  方龙香道:“现在就得看你了。”

  白玉京道:“看我是不是肯听话?”

  方龙香道:“一点儿也不错。”

  白玉京道:“我若不肯听话呢?”

  方龙香忽然长长叹了口气,看看自己手上的铁钩,慢慢道:“我是个残废,一个残废了的人,要在江湖上混,并不是件容易事,若没有很硬的后台支持我,我就算死不了,也绝不会活得这么舒服。”

  自玉京道,“谁在支持你?”

  方龙香道:“你想不出?”

  白玉京终于明白,苦笑道:“原来你也是青龙会的人。”

  方龙香道,“青龙会的坛主。”

  白玉京道:“这地方也是青龙会的三百六十五处分坛之一?”

  方龙香叹道:“我知道你迟早总会完全明白的,你一向是个聪明人。”

  白玉京只觉满嘴苦水,吐也吐不出。

  方龙香道:“三年前,我也跟你现在一样,躺在地上,也有人用刀在磨擦我咽喉。”

  白玉京道:“所以你非入青龙会不可?”

  方龙香道:“那人倒也没有一定要逼我入青龙会,他给我两条路走。”

  白玉京道:“哪两条路?”

  方龙香道:“一条是进棺材的路,一条是进青龙会的路。”

  白玉京道:“你当然选了后面一条。”

  方龙香笑了笑道:“我想很多人都会跟我同样选这条路的。”

  白玉京道:“不错,谁也不能说你选错了。”

  方龙香道:“我们既然一向是好朋友,我当然至少也得给你两条路走!”

  白玉京道:“谢谢称,你真是个好朋友!”

  方龙香道:“第一条路近得很,现在棺材就在你旁边。”

  白玉京道:“这口棺材太薄了,像我这样有名气的人,你至少也得给我口比较像样的棺材。”

  方龙香道:“那倒用不着了,我可以保证你躺进去的时候,已分不出棺材是厚是薄了。”他手上的铁钩又开始在动,微笑着道:“但无论如何,睡在床上总比睡在棺材里舒服,尤其是在床上还有个女人的时候。”

  白玉京点点头,道:“那倒一点都不假,只不过还得看床上睡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方龙香道:“哦!”

  白玉京道:“里边床上睡的若是条母猪,我则情愿睡在棺材里。”

  方龙香道:“你当然不会认为那位袁姑娘是母猪。”

  白玉京道:“她的确不是,她是母狗。”

  方龙香又笑了,道:“凭良心讲,说她是说对了,谁能想到像公孙这样的老狐狸,也会栽在母狗手里呢?”

  自玉京叹了口气,道:“凭良心讲;我倒真有点同情他。”

  方龙香道:“我也同情他。”

  白玉京道:“所以你杀了他。”

  方龙香叹道“我若不杀他,他死得也许还要更惨十倍。”

  白玉京道:“哦。”

  方龙香道:“青龙会对付像他这样的人,至少有一百三十种法子,每一种都可以让他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生到世上来。”

  白玉京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丢人的事?”

  方龙香沉吟着,道:“你听说‘孔雀翎’这三个字没有?”

  白玉京动容道:“孔雀山庄的孔雀翎?”

  方龙香道:“你果然听说过。”。

  白玉京叹道:“江湖中没有听说过这三个字的人,也许比没有听过长生剑的还少。”

  方龙香笑道:“你到谦虚得很。”

  白玉京也微笑着道:“谦虚本就是我这人的美德之一。”

  方龙香道:“哦?你还有些什么美德?”

  白玉京道:“我不赌钱,不喝酒,不好色,我只有一种毛病。”

  方龙香道:“什么毛病?”

  白玉京道:“我说谎。只不过每天只说一次而已。”

  方龙香道:“今天你说过没有?”

  白玉京道:“还没有,所以我现在就要赶快说一次,免得以后没机会了。”

  他笑了笑,又道:“所以现在我无论说什么,你最好都不要相信。”

  方龙香笑道:“多谢你提醒,我一定不会相信的。”

  白玉京道:“我若说刚被你杀了的公孙静又复活了,你当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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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7 21:38:26 | 只看该作者
好亮的刀 

     方龙香道:“当然!”

  白玉京微笑道:“我说他的老婆已醒了过来,正准备暗算你,你还是不信。”

  方龙香道:“还是不信。”

  他嘴里虽然说不信,还是忍不住回过头去,他的手也跟着动了动,手上的铁钩,距离白玉京的咽喉也就远了些。

  白玉京的时、背、股,突然同时用力,向左翻出,弹起。

  长生剑就落到公孙静的尸体旁。

  他的人一翻出去,手已握住了剑柄。

  但就在这时,他刚提起的力气,突然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他的人刚跃起三尺,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然后他就听到了方龙香得意而愉快的笑,他的心也沉了下去

  因为他知道这已是他最后一次机会,现在机会已错过,就永远不会再来了。

  地上冷而潮湿。

  白玉京伏在地上,连动都不愿再动,但铁钩又钩住了他的腰带,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

  方龙香正在看着他微笑,笑得就象是只正看着他爪下老鼠的猫。

  猫抓到一只老鼠时,通常都会给老鼠一两次机会逃走的,因为它知道这老鼠一定逃不了。

  白玉京叹了口气,道:“想不到你点穴的手法又进步了些,可贺可喜。”

  方龙香道:“其实你根本用不着骗我回头,我也会让你试一次的。”

  白玉京道:“哦。”

  方龙香道:“你以为刚才真的骗过了我。”

  白玉京道:“若是换了我,也会忍不住要回头去看看的。”

  方龙香道:“但我却不必。”

  白玉京道:“哦。”

  方龙香笑得更愉快,道:“因为我知道公孙静的老婆已死了。”

  白玉京道:“你……你刚才已经杀了她。”

  方龙香道:“我不喜欢让活人留在我背后,所以尽管现在女人缺货,我也只好忍痛牺牲了。”

  白玉京叹道:“我记得你以前好象是个很怜香惜玉的人。”

  方龙香目中露出一丝怨毒之色,冷冷道:“以前我也是个有两只手的人。”

  白玉京道:“自从你只剩下一只手之后,就不再信任女人了?”

  方龙香道:“只信任一种,死的。”

  他脸上忽又露出愉快的微笑,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接着继续谈下去了?”

  白玉京道:“谈什么?孔雀翎?”

  方龙香点点头,道:“据说天下的暗器一共有三百六十几种,但自从世上有暗器以来,孔雀翎无疑是其中最成功,最可怕的一种。”

  白玉京道:“我承认。”

  这一点几乎没有人会不承认。

  据说这种暗器发出来时,美丽得就象孔雀开屏一样,不但美丽,而已辉煌灿烂,世上绝没有任何事能比拟。

  但就在你被这种惊人的神灵感动得目瞪神迷时,它已经要了你的命。

  方龙香道:“最可怕的是,除了孔雀山庄的嫡系子孙外,世上以没有任何人能知道这种暗器的秘密,更没有人知道它是如何打迟的。”

  白玉京道:“的确没有。”

  方龙香道:“但现在却有了。”

  他眼睛里发着光,道:“公孙静被人骗去的那张秘图,就是打造孔雀翎的图形,和使用孔雀翎的方法。”

  白玉京也不禁动容道:“这张图怎么会落在他手上呢?”

  方龙香微笑道:“青龙会若想得到一样东西,通常都有很多种法子的。”

  自玉京道:“难道是从孔雀山庄盗来的?”

  方龙香道:“也许。”

  他不让白玉京再问,接着又道:“孔雀山庄就因为有这样暗器,所以才能雄踞江湖数十年,从没有任何人敢去打他们的主意,甚至连青龙会都不愿去惹这种麻烦。”

  白玉京道:“我知道青龙会一向对孔雀山庄很不满意。”

  方龙香道:“但别人若也能打造孔雀翎,孔雀山庄的威风还剩下的就不多了。这些年来,他们传下的仇怨却不少。”

  白玉京沉思着,道:“白马、赤发、快刀、万金堂,这些好象都跟他们有很大的仇恨。”

  方龙香道:“所以他们才会不惜倾家荡产,来抢购这张秘图。何况,他们若能将孔雀翎打造成功,非但可以立刻报仇出气,而且很快就会将本钱收回来的。”

  白玉京道:“不错,江湖中肯不惜重价来买孔雀翎的人,一动有很多。”

  方龙香笑道:“也许比想买你的长生剑的人还多。”

  自玉京道:“但青龙会为什么不自己打造这孔雀翎?为什么要卖给别人?”

  方龙香道:“因为青龙老大只对一样东西感兴趣。”

  白玉京道:“黄金。”

  方龙香道:“白银珠宝也行。”

  他笑得很神秘,又道:“青龙会能得到这件东西,当然也花了本钱的,青龙会的开支大得吓人,所以青龙卷大才急着要将这东西脱手。”

  白玉京也笑了笑,道:“而且这东西本来就烫手得很,能早点甩出去,麻烦岂非就是别人的了。”

  方龙香道:“对极了。”

  白玉京道:“何况,江湖中拥有孔雀翎的人若是多了起来,死的人也就多了,你若用孔雀翎杀了他,他家人也免不了想要弄个孔雀翎来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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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龙香目中露出赞赏之意,道:“那想必是一定免不了的。”白玉京道:“这种事若是一夭天多了起来,江湖中就难免要一天比一天乱。江湖越乱,青龙会混水摸鱼的机会就越多。”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你们的青龙老大是个天才,连我都不能不佩服他。”

  方龙香大笑,道:“想不到你居然是他的知已,我也佩服你。”

  自玉京淡淡道:“我手里若有了这样一件东西,至少是绝不会被人骗走的。”

  方龙香道:“公孙静机智深沉,办事老练,本也是青龙会里的第~流好手,只可惜他也犯了个你我一样的毛病。”

  自玉京道:“他也说谎?”

  方龙香笑了一笑,道:“他好色,比你还好色。更不幸的是,他也跟你一样,也看上了那位袁姑娘。”

  他叹息了一声,道:“她实在是我见到的女人中,最懂得骗男人的。男人遇见她,不上吊只怕也要跳河。”

  自玉京目中已露出痛苦之色,却还是微笑着道:“幸好我现在已用不着上吊,也用不着跳河了,我有个好朋友照顾我。”方龙香同没有脸红,也微笑着道:“所以我说你运气一向不错。”

  他接着又道:“袁姑娘究竟是怎样将这东西盗走的,现在我倒是不大清楚。据我所猜想,她一定是乘着公孙静累极了的时候,用他的钥匙打成模子,另外做了一把。再买通了看守地道的人盗走的。”

  白玉京道:“你们想得很合理。”

  方龙香道:“她算准事发之后,公孙静定会追查她,但被她买了的守卫,自己也脱不了罪,当然也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来。”

  他叹息着,道:“这位袁姑娘的确算得很精,只可惜还是忘了件事。”

  白玉京道:“哦!”

  方龙香道:“她忘了青龙会若要人说话,只怕连死人都会开口的。”

  白玉京道:“是不是那守卫说出了她的行踪了?”

  方龙香点点头,道:“她买通了两个守卫,乘着换班的时候,潜入秘道,用她自己复制的锁匙,盗走了孔雀图,再乘着换班时溜出来。”

  白玉京淡淡道:“那她为什么不将这两个守卫杀了灭口呢?”

  方龙香道:“因为她怕惊动别人,因为她武功并不高明,何况时她剩下的时间已不多。”

  他又笑了笑,接着道:“所以你若认为她的心还不够狠,你就错了。”

  白玉京道:“我看人总是常常看错的,否则我怎料到会交上你这样的好朋友?”

  方龙香也不睬他,道:“青龙会耳目遍布天下,既然已知道她这么样一个人,当然就不会查不出她的行踪下落。”

  白玉京道:“当然。”

  方龙香道:“公孙静当然也不甘心,也想将这东西要回来。但青龙会处置叛徒的法子,他也一向清楚得很。”

  白玉京道:“所以他才假装死人,躲在棺材里。”

  方龙香冷笑道:“他以为这法子已经高明极了,安全极了。但他卧泊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买棺材那家店,也是青龙会开的。”

  白玉京叹了口气,道:“青龙会对自己兄弟照顾得倒真周到,你只要一进了青龙会,他们就已经将后事替你准备好了。”

  方龙香淡淡道:“那至少总比死了被人抛去喂狗好。”

  白玉京道:“那两个和尚呢?已经喂了狗?”

  方龙香道:“那两个当然也是他的同党,临时扮成和尚混到这里来。”

  白玉京道:“只可惜他们的头太光,衣服太新,而且眼睛太喜欢看大姑娘。”

  方龙香道:“就因为他们的行迹被看破,所以毒针子才会将他们杀了灭口,却想嫁祸在苗烧天身上。”

  白玉京道:“去翻箱子的人是谁呢?是不是你?”

  方龙香笑道:“这种事又何必我自己动手。别人将东西搜出来,岂非也一样是我的?”

  白玉京点点头,道:“若不是你,就一定是张三飞、赵一刀,那时只有他们有机会。”

  方龙香道:“我只可惜你送去的那些好菜好酒。”

  自玉京道:“公孙静虽然沉得住气,但也怕夜长梦多,所以发现我们都在楼下时,就急着去找袁紫霞了。”

  方龙香笑道:“我看着他上去的,他本来还想跟袁紫霞好好商量,谁知道这位小姐竟是软硬不吃,因为她知道一叫起来,你就会赶上去英雄救美人的。”

  白玉京苦笑道:“最好笑的事,我居然还将她交了给你,居然还要你去保护她。”

  方龙香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一定会将她保护得很好的。”

  白玉京道:“现在你总算已大功告成了,你还要什么?”

  方龙香道:“大功还没有告成,还差一点。”

  白玉京道:“哪一点?”。

  方龙香道:“孔雀图还在别人手里。”

  白玉京道:“在谁手里?”

  方龙香道:“你。”

  白玉京道:“在我手里?”

  方龙香沉下脸道:“你不承认?”

  白玉京叹了口气,喃喃道:“女人…唉,她自己明明叫我死也不要说出这秘密,谁知道她自己反而先说了出来。”方龙香面上又露出了得意的微笑,道:“我早已告诉过你,青龙会若要人说话,连死人都要开口,何况女人?”

  白玉京叹道:“你若要女人保守秘密,只怕比要死人开口还困难些。”

  方龙香悠然道:“我也告诉过你,你还有两条路可走,第二条路保证比第一条路愉快多了。”

  白玉京道:“第二条路怎么走?”

  方龙香道:“带着你的孔雀图入青龙会,公孙静那一坛就让给你做坛主。”

  白玉京忽然笑了。

  方龙香道:“你笑什么?”

  白玉京道:“我笑我自己。”

  方龙香道:“笑你自己?为什么?”

  白玉京道:“因为我几乎又要相信你的话了。”

  方龙香道:“你不信?”

  白玉京道:“其实你显然已知道孔雀图在我这里,既然有法子能要我开口,又何必说这种好听的话来骗我高兴?”

  方龙香道:“因为你是一个人才,青龙会需要各种人才。”

  白玉京沉吟着;道:“但我还是不相信。”

  方龙香道:“要怎样你才相信?”

  白玉京道:“你先放了我,我就将孔雀图交出来,绝不骗你。…

  方龙香也笑了,道:“幸好你刚才提醒过我。否则我几乎又要相信你的话了。”

  白玉京叹道:“我也知道这交易是谈不成功的,但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方龙香道:“你说。”

  白玉京道:“我若不想说话的时候,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要我开口,我若不说出孔雀图在哪里,世上绝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

  方龙香目光闪动,微笑道:“这一日一夜里,你根本没有到别的地方去过,我最多将这地方每一寸都翻过来,还怕找不到?”

  方龙香沉下了脸,道:“要找,自然要从你身上找起。”

  白玉京道:“欢迎得很。”

  方龙香盯着他,目光就象是正在追狐狸的猎狗。

  白玉京一双眼睛却在东张西望,绝不去接触他的目光。仿佛生怕被他从自己眼睛里看出什么秘密来。

  屋子里的东西很多。

  他一样样地看过去,从墙上挂着的画,看到桌上的白烛,看到棺材,从棺材看到地上的死人。

  他也没有去看自己的那柄剑。

  连一眼都没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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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7 21:45:03 | 只看该作者
        方龙香的眼睛突然亮了,忽然道:“我若是你,我会将那孔雀图藏在什么地方呢?”

  白玉京:“你不是我。”

  方龙香笑道:“不错,我不是你,我也没有你的长生剑。”

  白玉京的脸色似乎变了,变得全无血色。

  方龙香已大笑着从他身上掠过,“叮”的,用铁钩掀起了地上的长生剑。

  剑光灿烂如银,剑柄上缠着的缎子却已变成紫黑色。

  方龙香轻抚着剑脊,用眼角膘着自玉京,喃喃道:“好剑,果真是好剑,只可惜剑柄做得太坏了些。”

  白玉京勉强笑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换一个。”

  方龙香忽然笑道:“用不着,我现在就可替你换。”

  白玉京笑得更勉强,道:“不必费神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是。”

  方龙香道:“大家既然是好朋友,又何必客气。”

  他慢慢地倒转剑锋,“赫”的,插入地上,剑柄就在不停的摇晃

  他用两根手指一弹,听见了声音,道:“咦,这里面怎么好象是空的?”

  他用舌头舔舔发干的嘴唇,连舌头都干得象是条咸鱼。

  方龙香慢慢地点一点头,道:“嗯,果然不是空的,里面好象有卷纸。”

  臼玉京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闭上眼睛。

  方龙香大笑,用三根手指拍着剑柄上的锷一转——剑柄果然是空的,一转就开了。

  但藏在剑柄里的却不是一卷纸,是一蓬针。

  牛芒般的毒针。

  “叮”的一响,几十根牛芒般的毒针,已经全部打在方龙香脸上,打在他眼睛里。

  他以手掩面,狂吼着,扑到白玉京身上,仿佛还想跟白玉京拼命。

  可是他的人一跌,就已不会动了。

  他手上的铁钩已插入自己的脸,将半边脸都扯了下来。

  他虽然只有一只手,却是个两面人,就正象他现在的样子一——边脸苍白,一边脸血红。

  地上冷而潮湿,但曙色却已从窗外淡淡地照了进来。

  长夜总算已将过去。

  白玉京躺在地上,甚至还可以感觉到方龙香脸上的血在流。

  血已浸透了他的衣裳。他心里忽然觉得一阵说不出的伤痛。

  无论如何,这人总曾经是他的朋友,假如还有选择的余地,他实在不愿这么做。

  可是他知道没有用,他就算交出孔雀图,小方还是不会放过他的。

  何况他根本连见都没有见到过那见鬼的孔雀图。

  小方当然绝不会放过他的,因为他们曾经是朋友。

  你若出卖过你的朋友一次,以后就绝不会放过他,因为你已无颜再见他。

  门窗都已关紧,拴上,远处的鸡啼此起彼落,曙色已渐渐染上窗纸。

  门外忽然响起了很多人的脚步声。

  白玉京在心里叹息着:“终于来了。”他知道小方刚才的那声大吼,必定会将这地方所有的人全都引来的。

  “方店主,你在哪里?”

  “出了什么事?”

  “你能断定刚才那是方老板的声音吗?”

  “绝不会错。”

  “但这间房却是那老太婆住的。”

  “我早就觉得那老太婆有点鬼鬼祟祟的样子。”

  朱大少、苗烧天、赵一刀,白马张三和青龙会的三人果然全来已。

  白玉京只希望他们能在外面多商议一阵子,等他以真气将穴道撞开后再进来。

  但这时窗口已发出一声轻呼,刚才用铁钩穿过的破洞里,已露出一个人的眼睛——满布血丝象火焰般燃烧着的眼睛。

  白马张三道:“你看见了什么人?”

  苗烧天道:“死人,一屋子死人。”

  这句话刚说完,门已“砰”的一声撞开,青龙会的六个人当先冲了进来,只看了一眼,立刻又退了回去。

  这屋子里的情况实在太悲惨,太可怕。

  又过了半晌,赵一刀和白马张三才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

  两人同时轻呼一声。

  臼马张三道:“果然全都死了。”

  赵一刀道:“方店主怎么会跟这老……”他发现老太婆并不老瞪大了眼睛,下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白马张三道:“这人又是谁?……公孙静?怎么会是公孙静?”

  突听朱大少冷笑道:“各位难道未看出这里还有个活的。”

  赵一刀道:“谁?”

  朱大少道:“当然是那位死不了的人。”

  白玉京本来的确是想暂时装死的,但朱大少却已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看着他,带着微笑道:“白公子睡着了么?”那个黑衣人当然还是影子般贴在他身后。

  白马张三失声道:“白五京也在这里!他果然还没有死。”

  朱大少悠然道:“你忘记白公子是长生的。”

  白马张三用眼角瞟着赵一刀,冷冷道:“却不知道他的头疼疼?”

  赵一刀道:“想必是疼的。”

  赵一刀道:“我试试。”

  白玉京刚张开眼睛,就看到一柄雪亮的钢刀已向他咽喉砍了来——

  好亮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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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7 21:49:04 | 只看该作者
卫天鹰的阴影
(一)

  好亮的刀!

  冰冷的刀锋,一下子就已到白玉京咽喉上,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眨。

  这一刀并没有砍下去,刀锋到了咽喉上,就突然停顿。

  赵一刀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道:“白公子莫不知道这一刀砍脖子上,头就会掉的。”

  白玉京道:“我知道。”

  赵一刀道:“可是你不怕。”

  白玉京道:“我知道这一刀绝不会砍下来。”

  赵一刀道:“哦?”

  白玉京道:“因为我脖子上有样东西挂着。”

  赵一刀道:“什么东西?”

  自玉京道:“孔雀图?”

  赵一刀动容道:“你已知道孔雀图?”

  白马张三抢着道:“你知道孔雀图在哪里?”

  白玉京却闭起了嘴。

  赵一刀沉下了脸,道:“你为什么不开口?”

  朱大少淡淡道:“我脖子上若有柄刀,也一样说不出话的。”

  赵一刀哈哈一笑,“呛”的,刀已入鞘。

  朱大少又蹲了下来,微笑道:“我们刚才答应白公子的话,现在还是一样算数。只要白公于帮我们找到孔雀图,我们立刻就恭送公子上路——带着终身享受不尽的黄金珠宝上路。”

  白玉京笑了笑,道:“果然还是万金堂的少东家讲理些。”

  朱大少道:“我是个生意人,当然懂得只有公道的交易,才能谈得成!”

  自玉京道:“这交易我们一定谈得成。”

  朱大少道:“我早就看出自公子是个明白人。”

  白玉京道:“孔雀图当然还在那位袁姑娘手里,只要解开我穴道我就带你去找她。”

  自玉京这句话说出,心里已后悔。

  他本不该让别人知道他穴道已被点住的,现在别人既然己看出也未必能确定。

  一个人心里若是太急切想去做一件事,就难免会做错了。

  谁知朱大少却答应得很快,立刻道:“好。”

  好字一出口,他的手已拍下一--并没有拍开臼玉京的穴道,反而又点了他左右双膝上的环跳穴。

  自玉京心里在流着苦水,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你莫非不想要孔雀图了?”

  朱大少微微一笑,道:“当然还想要,只不过若是劳烦白公子的大驾,也是万万不敢当的。”

  白玉京道:“朱大少真客气。”

  朱大少道:“只要白公子说出那位袁姑娘在哪里,只要我们能找到她,立刻就回来送白公子上路,这么样岂非就不要劳烦白公子的大驾了?”

  白玉京道:“好,这法子好极了。”

  赵一刀忍不住插嘴道:“你既然觉得好,为什么还不说?”

  白玉京道:“只可惜我虽然知道她在哪里,却说不出来。”。

  赵一刀道:“怎么会说不出来?”

  臼玉京道:“我忘记地方的名字了。”

  朱大少叹了口气,道:“各位有谁能令白公子想起那名字来?”

  苗烧天冷冷道:“我。”

  他忽然走过来,上只手从腰畔的麻布袋伸出了,手里竟赫然盘着条毒蛇。

  赤练蛇。

  连赵一刀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苗烧天冷笑道:“蛇肉最是滋补,白公子若是吞下了这条蛇,记性想必就会变得好些的。”

  他的手忽然向白玉京伸出,蛇的红舌几乎已粘上了白玉京的鼻子。

  白玉京只觉脸上的肌肉渐渐僵硬,冷汗已渐渐自掌心泌出。

  突然院子里有个非常迷人的声音,带着笑道:“各位可是在找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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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7 21:49:47 | 只看该作者
(二)

  晨雾刚起来,烟云般缭绕在院子里,紫藤上仿佛蒙上层轻纱,看起来更美了。

  袁紫霞就站在紫藤花下,就站在这轻纱般的迷雾里。手里还举着恨蜡烛。

  她看起来也更美了,一种神秘而朦胧的美,使得她身旁的紫藤花却似已失去颜色。

  苗烧天与白马张三已想冲过去。”

  袁紫霞道:“站住。”

  她忽然将另一只手举起,道:“两位若真的过来,我就将这样东西烧了。”

  烛光闪动,她晶莹如玉的纤手里,高举着一卷素纸,距离烛光才半尺。

  苗烧天和白马张三果然立刻站住,眼睛里已不禁露出贪婪之色

  白马张三勉强笑了一笑,道:“姑娘想必也知道这样东西就等于是座金山,当然舍不得真烧了的。”

  袁紫霞道:“我当然明白,可是我若死了,要金山又有什么用?

  苗烧天和白马张三对望了一眼慢慢地退了回去。

  朱大少却走了出来,长长一揖,微笑道:“姑娘芳踪忽然不见在下还着急得很,想不到姑娘竟又翩然而来了。”

  袁紫霞嫣然道:“多蒙关心,真是不敢当。”

  朱大少道:“好说好说。”

  袁紫霞道:“久闻朱大少不但年少多金,而且温柔有礼,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下无虚。”

  朱大少道:“象姑娘这样仙子般的佳人,在下今日有缘得见,更是三生有幸。”

  苗烧天忍不住冷笑道:“这里又不是万金堂的客厅,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袁紫霞笑道:“苗峒主这就不懂了,女人最爱听的,就是废活。各位若想要我心里欢喜,就应该多说几句废话才是。”

  苗烧天瞪眼道:“我为什么要你心里欢喜?”

  袁紫霞悠然道:“因为我心里一欢喜,说不定就会将这东西送给各位了。”

  朱大少忽然大声道:“不行不行,万万不行。这东西姑娘得来不易,怎么能随随便便就送给我们。”

  袁紫霞笑得更甜了,道:“我本来也在这么样想,可是现在想法却不同了。”

  朱大少道:“哦?”

  袁紫霞道:“我只不过是个孤苦伶仃的女人,若是身上带着这样东西,迟早总有一天,难免会死在别人手里的。”

  朱大少叹息了一声,显得无限同情,道:“江湖中步步都是凶险,姑娘的确还是小心好些。”

  袁紫霞道:“但若我将这东西送了出去,岂非就没有人会来找我了?”

  朱大少勉强掩饰着面上的喜色,道:“这倒也有道理,只不过,姑娘就算要将这东西送出去,也得多少收回些代价才行。”

  袁紫霞眨着眼,道:“那么,朱大少你看,我应该收回多少呢!”

  朱大少正色道:“至少也得要一笔足够姑娘终生享受不尽的财富,而且绝不能收别的,一定要珠宝黄金。”

  袁紫霞叹了口气,道:“我也这么想,可是……这么大一笔财富,又有谁肯给我呢?”

  苗烧天忍不住大声道:“只要你肯要,这里每个人都肯给的。”

  袁紫霞大喜道:“那就太好了,只不过……””

  苗烧天抢着问道:“只不过怎样?”

  袁紫霞道:“里面还有个人是我的朋友,你们能不能让我看看他?”

  忽然间没有人说话了,谁也不肯负责任。

  袁紫霞叹道:“我的手已举酸,若是一不小心,把这东西烧了,怎么办呢?只要烧掉一个角,也是麻烦的。”

  她手里的纸卷距离烛光似已越来越近。

  朱大少忽又笑了,道:“白公子既然是姑娘的朋友,姑娘要看他,当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姑娘就请过来吧。”

  袁紫霞用力摇着头,道:“不行,我不敢过去。”

  朱大少道:“为什么?”

  袁紫霞道:“你们这么多大男人站在那里,我怕得很。”

  朱大少道:“姑娘要我们走?”

  袁紫霞道:“你们若能退到走廊那边去,我才敢进去。”

  朱大少道:“然后呢?”

  袁紫霞抿嘴笑道:“有这么多人在外面,我难道还会跟他做什事?只不过说两句话,我就会出来,然后就可以将这东西交给各了,各位也正好乘此机会,先商量好是谁来拿这东西。”

  朱大少看了看赵一刀,赵一刀看了看白马张三。

  白马张三忽然道:“我先进去问问他,看他肯不肯见你。”

  他不等别人开什,已窜进屋子,闪电般出手,又点了白玉京五处穴道,然后才转身推开窗户。

  点穴的道理虽然相同,但每个人的手法却并不一定相同的。

  无论谁若被三种不同的手法点住穴道,要想解开就很难了。

  他们若发现袁紫霞有替他解开穴道的意思,再出手也还来得及

  朱大少微微一笑,道:“白公子想必是一定很想见姑娘的,我为什么不识相些呢?”

  白玉京躺在地上,看着袁紫霞走进来,却象是在看着个陌生。似的,脸上全无表情。

  袁紫霞也在凝视着他,脸上的表情却复杂得很,也不知是歉疹是埋怨,是悲伤,还是欢喜。

  白玉京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袁紫霞凄然一笑,道:“你……你真的不知道我来干什么?”

  白玉京冷笑道:“你当然是来救我的,因为你又善良,又好心而且跟方龙香一样,都是我的朋友。”

  袁紫霞垂下头,道:“我本可以溜走的,但若不是为了关心你,为什么要来?”

  她眼眶已红了,眼泪似已将流下。

  突然青龙会的一个人在外面大声道:“这东西本是青龙会的,自然该交给青龙会,朱大少和赵帮主刚才岂非也已同意。”

  袁紫霞眼里虽然已有泪盈眶,但嘴角却似乎露出了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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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7 21:52:10 | 只看该作者
        一阵风吹过,苗烧大耳上的金环叮当作响,一双人焰般燃烧着的眼睛,瞪着青龙会的三个人。

  赵一刀倚着栏杆,对这件事仿佛漠不关心,但目光却在不停地闪动着。

  白马张三用手指轻敲着柱子,好象受不了这种静寂,似是故意弄出点声音来。

  黑衣人动也不动地贴在朱大少身后,脸上还是全无表情。

  这件事本来就和他无关,他关心的好象只是家里等着他拿钱回去吃饭的那八个人。

  青龙会的八个人紧握着双拳,其中一人突又忍不住道:“朱大少说的话,素来最有信用,这次想必也不会食言反悔的。”

  朱大少终于笑了笑,道:“当然不会,当然不会,只不过……”

  “只不过怎么样?”

  这人身材魁伟,满脸大胡子,一看就知道是个脾气很急的人。

  朱大少道:“我虽然答应了三位,可是别人……”

  虬髯大汉立刻抢着道:“朱大少一言九鼎,只有朱大少答应,兄弟我就放心了。”

  朱大少又笑了笑,道:“只要我答应,三位就真的能放心了?”

  虬髯大汉道:“正是!”

  朱大少叹了口气,道:“好,我就答应你。”

  虬髯大汉喜动颜色,展颜道,“这次的事,青龙会决不会忘了朱大少……”

  突然“叮”的一声,他声音突然断绝。

  接着又是一声惨呼。

  惨呼声是别人发出来的,一枚金环忽然嵌入了他的咽喉。

  没有看见血,也没有再听见惨呼,他的人已扑面倒了下去。

  然后,鲜血才慢慢地从他脖子里流出来………

  他站在左边,惨呼声却是右边一个人发出来的。

  就在苗烧天出手的一瞬间,白马张三也突然出手,反身一掌,打在他鼻梁上。

  鲜血狂溅而出,他惨呼着捧着脸,白马张三的膝盖已撞上他的

  他弯下腰,突然象烂泥般倒下,身子已缩成一团,眼泪、鼻涕随着鲜血一起流出,然后突又一阵痉挛,就不再动了。

  中间的一个人本来正在满心欢喜,这次他们若能将孔雀图要回无疑是大功一件。青龙会一向有功必赏,而且绝不吝啬。

  他心里正幻想着即将到手的黄金、美女和荣耀,忽然间,他左右两个的伙伴全都倒下。

  赵一刀正站在他对面,冷冷地看着他。

  他只觉得胃在收缩,恐惧就象是一双看不见的手,在用力拉;着他的胃。

  他勉强忍住呕吐,便声道:“赵……赵帮主刚才岂非也同意……”

  赵一刀冷冷的道:“刚才谁都不知道孔雀图是否能够到手,也没有人真的看见过孔雀图,但现在……”

  他向那边开着的窗户看了看,微笑道:“现在孔雀图等于已在我们手上,我们为何要送给青龙会?”

  这人道:“青龙会一向恩怨分明,赵帮主今日杀了我们,难道未曾想到青龙会的报复之残?”

  赵一刀淡淡道:“你们明明是被公孙静杀了的,青龙会为什么要找我们报复?”

  这人终于明白了,青龙会岂非也时常嫁祸给别人呢?

  他全身都已在发抖,用力咬着牙,道:“青龙会的人纵然己死光,赵帮主也未必能得到孔雀图。何况,青龙会的卫天鹰说不定马上就要来了……”

  说到“卫天鹰”三个字,他仿佛突然有了勇气,大声道:“现在他说不定已到了门外,我们三个人虽然死在你们手里,你们三个人也休想能活着。”

  听到“卫天鹰”三个字,苗烧天、赵一刀、白马张三的脸果然变了,情不自禁,同时往大门外看了一眼。

  门上的灯笼已熄灭,听不见人声,也看不见人影。

  赵一刀冷笑道:“不管我们是死是活,你总还要先走一步的。”

  白马张三道:“现在他的头一定很痛。”

  赵一刀道:“我来替他治。”刀光一闪,钢刀忽然已出鞘,一刀往这人脖子上砍了下去。

  赵一刀号称一刀,这一刀之迫急沉猛,当然可想而知。

  这人的手也己握住刀柄,但还未及拔出刀来,只好翻身先闪避。

  谁知赵一刀的招式竟在这一刹那间突然改变,横着一刀,砍在他胸膛上。

  鲜血乱箭般射出。

  这人惨呼一声,嘶声道:“卫天鹰,卫堂主,你一定要……要替我们报仇!”

  惨厉的呼声突然断绝,他的人也已倒在血泊中。

  静,静得可怕。

  虽然还没有人看见卫天鹰,但每个人心里却似已多了一个庞大、神秘、可怕的影子。

  赵一刀在靴底上擦干了刀锋上的鲜血,苗烧天也取下了那人咽喉上的金环。

  白马张三轻抚自己的拳头,双眉皱得很紧。

  朱大少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他们三个人现在总算已真的放心了,但下一个要轮到谁呢?”

  白马张三脸色变了变,盯着苗烧天。

  苗烧天冷笑道:“小张三,你放心,下一个绝不是我。”

  赵一刀突然大声咳嗽,道:“好教各位得知,快刀帮已和赤发帮结为兄弟,从此以后,苗帮主的事,就是我赵一刀的事。”

  苗烧天哈哈大笑,道:“饭锅里的茄子,先捡软的挑。这句话你懂不懂?”

  赵一刀道:“懂。”苗烧天文笑道:怕马小张三,下一个是谁,现在你总?妹靼装桑俊?

  白马张三脸如死灰,道:“好,你们好,我也未必就怕了你们。”

  苗烧天道:“你试试。”

  他手中金环一振,突然扑上了去。

  赵一刀道:“苗帮主只管放心,我在后面替你接阵。”

  苗烧天狞笑道:“小张三,你来吧。”

  白马张三怒吼一声,突然抢攻三拳,竟已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苗烧天是十拿九稳,胜券在握,当然不会跟他拼命,身形半输后退了三步,大笑道:“你拼命也没有用……”

  笑声突然变为怒吼惨叫。

  赵一刀已一刀砍在他背脊上。刀锋砍人骨头的声音连惨呼都能盖住。

  苗烧天身子往前一扑,白马张三的铁拳已痛击他的脸。

  又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苗烧天倒在栏杆上,手里金环“叮”的嵌入了栏杆。

  他身子用金环支持着,还未倒下,一张脸已流血变形,火焰般燃烧的眼睛也已凸出,充满了惊惧与愤怒,咽声道:“赵一刀,你……你这畜生,我死也不会饶了你!”

  赵一刀又在靴底擦着刀锋上的血,长叹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快刀帮早已和白马帮结为兄弟,谁叫你看不出呢?”

  白马张三哈哈大笑,道:“别人结盟喝血酒,我们喝的却是藕粉。”

  茵烧天咬着牙,一双手伸入腰畔的麻袋。

  赵一刀和臼马张三却不禁后退了三步,并肩而立,盯着他的手。

  苗烧天现在虽已不行了,但赤发帮驱使五毒的本事,别人还是畏惧三分…

  谁知他的手刚伸进去,整个人突然跃起,“砰”的撞上了廊檐,又重重地摔下来,不会动了。

  他的手已伸出,一条毒蛇咬在他流血的手背上,仿佛还在欣赏着苗烧天鲜血的美味,正如苗烧天欣赏蛇血的美味一样。

  朱大少长长叹了口气,摇着头道:“主人流血,毒蛇反噬……蛇就是蛇,谁若认为他们也会像人一样讲交情,谁就要倒霉了。”

  白马张三冷冷道:“人也未必讲交情的。”

  赵一刀道:“不错。”

  两人间时转面对着朱大少。

  朱大少仰头看道:“苗烧天虽然已死了,莫忘记还有赤发九怪。”

  赵一刀冷笑道:“赤发九怪早已在地下等着他了,你用不着替我们担心。”

  他的手又握住了刀柄,目光炯炯,瞪着朱大少,突然一个时拳,打在白马张三肋骨上:打得真重。

  白马张三整个人竟被打得陀螺般转了出去,“砰”的,也撞上了栏杆。

  他还未及转身,赵一刀又是一刀!

  好快的刀。

  血又溅出,他的血更新鲜,苗烧天手背上的蛇,嗅到了血腥,就忽然滑了过来,滑入他的刀口里。

  赵一刀在靴底擦去丫刀上的血,冷笑道:“你自己说过,人也不讲交情的,与其等着你不讲交情,倒不如我先不讲交情了。”

  朱大少捶着头道:“有理有理,对不讲交情的人,这法子正是再好也没有。”

  赵一刀转身笑道:“但我们却都是讲交情的呀”

  朱大少道:“那当然。”

  赵一刀哈哈大笑,道:“只可笑万金堂和快刀帮已结盟三年,他们竟一点也不知道。”

  朱大少道:“我是个守口如瓶的人。”

  赵一刀道:“我也是。”

  朱大少微笑道:“所以这件事以后还是一样没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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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0-17 21:54:07 | 只看该作者
(三)

  门外的惨呼,就像是远处的鸡啼一样,一声接着一声。

  白玉京脸色苍白,嘴角带着冷笑。但目中却又不禁露出悲伤之色。

  他悲伤的并不是这些人。

  他悲伤的是整个人类-人类的贪婪和残暴。

  袁紫霞的脸色也是苍白的,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你猜最后留下的一个是谁?”

  白玉京道:“反正不会是你。”

  袁紫霞咬起嘴唇,道:“你……你以为我欺骗了你,所以希望着着我死在你面前。”

  白玉京闭起眼,嘴角的冷笑已变得很凄凉,深深道:“这并不是你的错。”

  袁紫霞道:“不是。”

  白玉京也叹息了一声,道:“在江湖中混的人,本就要互相欺骗,才能生存,我让你欺骗了我,就是我的错,我并不怨你。”

  袁紫霞蚕下头,目中也露出痛苦之色,黯然道:“可是我……”

  白玉京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道:“可是你也错了一次。”

  袁紫霞道:“哦!”

  白玉京道:“你若以为你可以用手里的孔雀图要挟他们,你就错了。”

  袁紫霞道:“为什么?”

  白玉京道:“孔雀图在你手里,就等于在他们手里一样,只要他们高兴,随便什么时候可以拿走的。”

  袁紫霞道:“你难道以为我不敢烧了它?”

  白玉京道:“你不敢,因为你若烧了它,也是一样要死,死得更快,而且,以他们的武功,要打灭你手中的蜡烛,也并不是件很困难的事。”

  袁紫霞道:“可是他们刚才……”

  白玉京又打断了她的话,道:“他们刚才故意那样做,只不过是为了要先找个机会杀人。等到没有人抢夺时,再来拿你的孔雀图。”

  他慢慢地接着道:“朱大少做事,一向仔细得很,为了这孔雀图,他付出的代价已不少,当然绝不肯再冒险的。”

  袁紫霞霍然回头,因为这时她已听到朱大少的笑,然后她就看见那黑衣人和朱大少。

  朱大少背负着双手,站在门口,微笑道:“想不到白公子居然也是我的知已。”

  袁紫霞失声道:“你出去,否则我就……”

  “烧”字还没有说出口,突然刀光一闪,她手里的蜡烛已被削断。

  但烛光并没有熄灭。

  削下的半截蜡烛,还留在刀锋上。

  刀在赵一刀手里。

  他平举着手里的刀,冷冷地看着袁紫霞。

  袁紫霞面无血色,忽然咬了咬牙,用力将手里的孔雀图向朱大少抛出,大声道,“拿去!”

  赵一刀道:“多谢。”

  这两个字出口,他的人已窜出,反手一刀,挑起了孔雀图,一脚踏灭了自刀上落下去的蜡烛,乘势将孔雀图抄在乎里。

  他的手抓得好紧。

  袁紫霞突又大声道:“朱大少,这东西我是给你的,你难道就眼看着它被人抢走?”

  赵一刀面上狂喜之色似又变了。

  朱大少却微笑着道:“我们是自己兄弟,这东西无论谁拿着都一样。”

  袁紫霞道:“你不怕他独吞?”

  朱大少道:“我们是讲交情的。”

  赵一刀展颜大笑道:“不错,我们才是真正讲交情的,无论谁来挑拨离间,我就先要他的性命!”

  朱大少悠悠然道:“既然如此,你还等什么,这位袁姑娘现在必也已头痛得很了。”

  赵一刀狞笑道:“治头痛我最拿手。”

  朱大少道:“我看你最好还是先治白公子,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绝不忍看着袁姑娘的脑袋先分家的。”

  赵一刀道:“谁先谁后都无所谓,有时我一刀就可以治好两个的头痛。”

  朱大少笑道:“这一刀想必好看得很。”

  赵一刀大笑道:“保证好看。”

  袁紫霞垂下头,凝视着白玉京,凄然道:“是我害了你……”

  白玉京道:“没关系。”

  袁紫霞道:“我只希望你明白这一件事:”

  白玉京道:“你说。”

  袁紫霞道:“有些话我并没有说谎,无论我做了什么事,但我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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