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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连载』 《神州奇侠》 温瑞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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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22:48:22 | 只看该作者

      刁怡保有些担心地道:“公子爷知道我们这么做,不知会不会怪罪我们呢?”

  齐昨飞笑道:“哪会!他不知道不就得了?!我们这般都是为他好,他不像那萧秋水,凡事出来自己闯,公子爷智能天纵,但极少出外,多在大本营里运筹帷幄,所以名声可能反而不及现在到处打击权力帮的萧秋水,——我们这样做,正是为他的名声呀。”

  刁金保接道:“可是公子爷若知道我们这样做,恐怕他会不高兴的。”

  叠不叠叠老头几道:“少主知道,的确会不悦。我们的做法,是为了少主能在湖北"神州结义’选拔中获盟主之位,光宗耀祖,重振门榻,击败萧秋水,建立实力,对抗权力帮与朱大天王,如此苦心,一旦他知道了,应不会怪责我们的。”

  蒲江沙七阿哥道:“希望如此就好了,免得我们做恶人做了那么多之后,到头来得不到公子爷的原谅。”

  “竹竿”黎九笑道:“我服侍少主已一段日子,知道少上脾性,他视兄弟们如至亲,无论如何,他都下会因此而与大伙儿不睦的。”

  “冬瓜”潘桂也接道:“我们反正也没伤人嘛!客串一下,替少主打响名头,又有什么不好了。”

  刁怡保脸有难色:“话虽那么讲,但公子爷的脾气……”

  刁金保比较想得开,敲击拐子棍道:“哎,另管了,反正都作了嘛……让什么萧秋水的当盟主,我刁老二不服气,捧公子爷上来,总是应该;咱们公子爷可不是像人家靠运气乱闯出名堂的,咱……”

  齐昨飞笑着补充道:“咱公子爷是行大事不留名,十年如一日的哩……所以咱们就替他留留名!”

  众人听得哄然大笑。并且继续谈下去。萧秋水在屋粱,终于明白他们聚在此地,所为何事,心里十分伤感。

  ——这也许是因为看见,别人家有一群朋友,正在为他们所敬服的人做事吧。

  萧秋水也曾经有过兄弟、朋友。而今他们都不在了,死了、或者失了踪、背叛、或者在远方。

  萧秋水看到他们,也了解他们的若心——虽他们的手法未免接近欺骗,但用心却是十分良苦。

  ——萧秋水欣赏他们,他欣赏有忠义的汉子。他不愿去揭穿他们。

  他只想悄悄离开。

  他正要离开,突听一声冷喝:“是谁?!”

  这人又急、又快,声自梁下响起时,人已到了梁上,一股狂飙之气,己飞袭萧秋水背项。

  萧秋水不用回头,已知来人是叠老头儿。

  叠老头儿这一出手,便可知他武功比那六人中任谁都还要高。

  萧秋水切掌一引,借力一纵,撞破窗楼、窜落飞掳,飞逸而去。

  齐昨飞第一个掠出屋外,见萧秋水之背影,猛出一剑,但被对方一拂撞开;这时黎九、潘桂也掠了出来,潘桂跌足道;“糟糕,给他听去了!”

  黎九道:“这家伙似在茶楼上那人……”

  齐昨飞顿足道:“此人容貌,传说中与萧秋水酷似;如是他,给他听到了,传出去可糟透了!我轻功好,我去追他,你们守在这里!”

  齐昨飞一说完,便如弹丸般射出。这里蒲江沙也自塔中跃出,叠老头儿也带刁恰保及刁金保自屋瓦上掠落。

  潘桂道:“齐老大去追去了,他要我们留守。”

  黎九道:“那人轻功好,只怕惟有齐老大和叠教师才追得上。”

  叠老头儿沉吟了半晌,望向远方,终于道:“我们进去塔里再说。”

  萧秋水此刻的内力充沛,从中提升了轻功,发力急驰,早把齐昨飞抛出老远。

  他本来想早点离开长安,到灞桥看个究竟——可是走到半途,伸手向怀里一摸:——天下英雄令还在,古剑长歌也在,朱大天王的秘谱还在,独独是那本梵文真经遗失了。

  ——遗失在哪里呢?想必是在屋梁上。

  ——会不会给叠老头儿他们取走了呢?应该不会的。

  那本真经,对凡人来说,根本是无用之物,但对少林而言,却是珍宝。

  萧秋水决定返去取回。

  ——他料定叠老头儿等意想不到他还敢回转。

  ——说不定回去时他们也离去了呢。

  ——就算遇上了,却也不妨一战,因为以他现在的武功,足应付得来,只要不杀人,不伤人,也不致酿成什么祸患。

  所以萧秋水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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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22:48:45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塔里的血案和灞桥上的械斗                                

  萧秋水做梦也想不到他回去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他行近大雁塔里,己格外小心,特别绕过正路,往矮灌木丛中走去,再想掠上石塔,窜入大殿,取回真经。

  他一面留视塔里动静,一面匍伏而行。

  他突然踩到一样东西。

  他踢在上面,几乎摔了一交。

  可是此刻他武功何等厉害,稍为一跌步,即刻稳注。

  他凝睛一望,即骇了一跳。

  地上的“东西”是人。

  是死人。

  人、死得很惨。

  由眉梢至下领,几乎被人一剑劈为两片。

  死的人居然是“冬瓜”潘桂。

  ——绝对错不了,因为尸旁还有他的奇门兵器“金瓜锤”。

  萧秋水此惊,非同小可。

  这时塔内有人跄跄踉踉,跌步出来。

  萧秋水顾不及其他,抢步出去,一把扶住,却正是“竹竿”黎九。

  “竹竿”黎九瞠住他,口咯鲜血,肋骨给全部打得折碎,无一根是完整的。

  萧秋水推力于掌,输予真气,黎九怪眼一翻,居然问了一句:

  “你……你是……谁?……”

  萧秋水疾道:“我是浣花剑派萧秋水。快告诉我,里面发生什么事情?”

  黎九双目一瞠,喉头一阵抽搐,呕血道:“你……你……萧秋……水……杀人……凶手……”

  萧秋水正莫名其妙,黎九却已倒毙。

  萧秋水只好再定入塔里,未入门檄,即闻一片血腥,地上倒在血泊中的,正是习家兄弟。

  萧秋水正是惊疑不定,才这么一下子,是谁下的毒手,心念一转。掠上石梁,见真经还在,稍为放心,收入怀中,又掠落了下来,见尸首群中,有一稍稍会动,即澄过去。

  那人正是叠老头儿,背心正中一掌,伤得甚重。

  萧秋水急摇撼问道:“是谁干的?”

  那叠老头儿勉力睁开无力的眼睁,艰辛地道:“是……萧……萧秋水……”说完又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这一句话对萧秋水来说,可谓惊撼莫大,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总不能见死不救,便决意救活叠老头儿,再问个水落石出,于是推动掌力,灌输真气,以保住叠老儿的命脉。

  这时大殿中另一角落,血泊中又有人**,萧秋水因要全力救护叠老头儿,也没法兼顾。

  这在这当日子时间里,忽然有人一面骇呼着一面掠进塔内来,腋下还挟了一人,正是黎九的死尸,一返塔里,完全呆住,目眺尽裂。

  萧秋水见来人是齐昨飞,知他是为了追逐自己,方才幸免遭杀手,心中暗自替他庆幸。

  齐昨飞却眶毗欲裂,见自己所追逐的人却在塔内,当下呼嚷道:

  “究意发生什么事情!”

  连呼三声,十分凄厉,塔内层层回响。萧秋水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是好。

  齐昨飞遥指萧秋水颤声道:“你……你是谁?……这里是谁……谁干的……?”

  萧秋水感觉到叠老头几心脉已渐渐回复,稍为把真力一敛,道:

  “在下萧秋水……”

  齐昨飞厉声道:

  “你是萧秋水?"突听殿角的一人“哎”了一声,齐昨飞掠了过去,扶起那人,原来是七阿哥蒲江沙,膀膛至背门。被一剑贯穿、因天生魁梧,始能支持到现在不死。

  齐昨飞垂泪问:“是谁……下的毒手?!……”

  蒲江沙嘶声道:“是……萧秋……水。”

  齐昨飞“嘎”了一声,蒲江沙却头一歪,饮恨逝去。

  萧秋水这时透纳真气,己在叠者儿能支持生命的状态之下、撤力收回,这时齐昨飞轮舞九环刀,虎虎作响,嘶声厉问:“萧秋水!…你卑鄙下流!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萧秋水并没有“这样做”。

  萧秋水想要解释,对方的刀风已掩盖过他的声音。甚至掩盖过一切、遮盖过一切,一刀当头劈下。

  若萧秋水换作未获“八大高手”悉心相传之前,就算功力深厚,反应过人,亦未心能在不能还手、不想伤人的情形下避得过这一刀。

  这一刀劈下,萧秋水脸一仰,双手闪电般一拍,挟住九环刀,右脚已躁往对方左前屈膝之脚背。

  轮舞生风的三十六斤九环刀,硬生生陡被定住——这使齐昨飞意想不到:而且左子午步给蹬住。一时进退不得,在这瞬间,萧秋水至少可以攻杀自己十次以上。

  可是萧秋水没有攻击。

  他只是飘然飞到塔梁上。

  齐昨飞厉声问:“为何留下我?!”

  萧秋水在第二个纵身之前,留下了一句极端无奈但又令齐昨飞无法领悟的话:

  “因为我根本不想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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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22:49:08 | 只看该作者

      离开了大雁塔,虽已寻回了少林真经,但萧秋水心头更是沉重。

  ——为什么濒死的人,都一口咬定我是凶手?

  ——是不是有人冒充我,狙杀皇甫高桥的部属?

  ——这样做,是什么居心?有什么用意?

  ——究竟是谁冒充我?

  萧秋水不管一切,决定先到灞桥再说。

  灞水汹汹,萧秋水心却沉沉。

  他坐在**桥下,人却**。

  街上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自己的亲属朋友、自己的梦想……

  然而再几十年,再在桥个坐看的又是什么人?千百年后,是谁家年少坐此寻思?这些路过的行人,是不是换了又换,故事也是翻新又翻新吗?

  萧秋水望着悠悠流水,如此端想着。

  就在这时,几个人匆匆,走过桥上。

  第一个人走过,萧秋水心神还没有回复过来,如生命的天空正一片空白,片思微情只是一只小鸟之影偶尔掠过而已。

  紧接着第二个人走过,再度提醒了萧秋水的省觉——这人好熟。

  这人也即在接蹬的人海里消失。但看三人的背影紧随又出现。

  ——对了!

  是他们。

  这三个人当然是萧秋水认识的人。

  但既不是兄弟,更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

  这三人竟可以说是处心积虑,要整治甚至杀死萧秋水的人,但也可以算是萧秋水的恩人。

  这三个人便是朱大天王麾下“长江四条棍”中留存的三人:宇文栋、孟东林、常无奇。

  这三个曾在漓江巧救跃落崖下的萧秋水——但却要折磨他,并擒他交予朱大天王,其中监视萧秋水的金北望却为一洞神魔左常生的弟子所杀,其他三人终被“剑王”屈寒山所擒,之后竟对权力帮臣服,在浣花剑派萧易人与蛇王在点苍山一役中,致使萧易人因这三人在现场而误信祖金殿为”烈火神君”,结果惨遭败亡之局;这三人虽说武功并不高,但所占的功劳,还令李沉舟也为之侧目。

  但却今朱大天王震怒不绝。

  朱大天王原遣部下之“双神君,五剑六掌,三英四棍”中的“六掌”(即六杀)出来,要在剑庐中当着少林方丈天正大师之面来收拾萧秋水,乃为报复主北望被杀之辱,亦显然是起自朱大天王对“长江四棍”的重视,如今“四棍”中其他三人公然背叛,且为权力帮立了他们原在天王部属时前所未有的大功,使得朱大天王无法下台,气得七孔生烟。

  萧秋水见这长江三棍走过,微微一怔。

  然而三人并未发觉在江畔沉思的少年就是萧秋水。

  三人匆匆而行,十分闪缩,似正在走避什么强仇一般。

  就在这时,这李白诗中的“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的**桥。蓦然变成了杀气腾腾的断魂桥。

  忽然所有的行人,男的、女的、老的、幼的、健全的、残缺的、商人。农夫、妇女、工人,全部变成了刺客。

  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兵器,例如一个妇女,一扬手,花篮打出,花篮边缘都是蓝汪汪的刀片!

  一个老农夫,挥舞着锄头;一个书生,招扇上”叮”地弹出锐刃;一个老鸨母,踢出的布鞋上,吐出三叉尖刺的机簧。

  一刹那间兵器。暗器全向孟东林、字文栋、常无奇三人攻到。

  也就在同这一刹那间,萧秋水不但惊觉出此情形、还发现了另一种情形。

  不知何时,桥上那端、已出现了一个端坐着的人。

  身着蓑衣,但裹身一片紫殷殷的劲衣,还可以透视得出来——草签低垂,似在专心钓鱼,钓竿却是无钓丝的!

  常无奇、孟东林、字文栋三人武功虽不俗,但无法抵挡这些来如潮水般无匹,愤怒的人群或刺客。

  字文栋已倒了下去,他是中了三次重创才倒下的,才一倒下,立被分尸,身上至少被切成三百多块,连耳条都切碎成四片,简直令人不忍卒睹。

  常无奇已负伤。孟东林有惧色。刺客中也倒了两名。

  局势非常紧张。其中一个烧炭打扮的工人挥舞铜牌高呼:

  “叛徒!今日教你们知道背叛天王的下场1”

  常无奇与孟东林自知难以活命,但又十分恐惧落在这班朱大天王的人手里,所以死战。

  在背水一战的情况下,常、孟二人,又杀了一名对手,但对方人多,常无奇忽给一人抱住,他脸色惨白,全身瘫软,惨呼道:“我……我知错了!我……愿到天王面前认错……”

  那烧炭工人模样的人冷笑道:“还有你说话的机会么?"他将手一挥。

  立即有一人,取出牛耳尖刀,割掉了常无奇的**,常无奇疼得惨嚎不已,又有一人,一脚踩住他咽喉,居然像杀鸡一般,掏出一张刀片,细细地割!”

  鲜血一直涌喷,常无奇要挣扎,另四人扳掣住他的手,又有四人,拿木钉凿穿他的手背与脚腔骨,钉在地上。

  常无奇的惨呼,真是令人心惊魄动。

  孟东林瞥见,更不敢投降,虽惧得魂飞魄散,但无论怎样,都不肯就擒,反而振起威风,一棍砸碎了一人脑袋,却给那领袖模样的人,从背后撞中了一牌,口吐鲜血。

  常无奇犹未死绝,喉管“格格”有声。

  萧秋水既怵自惊心,也觉狙击者手段太过残忍,忍无可忍,忽听那渔夫悠然道:

  “上钓哟。”

  只见他竹竿一挥,一尾鱼则自水中跃出,自动落入他的鱼篓里。

  萧秋水心中暗惊:这人没有鱼丝,居然以一引之力,挑起水中游鱼,落人篓中,这种动力、手法、准确,皆非叠老头儿等人所能及。

  这时常无奇已断气,孟东林又着了一刀,情形十分危急,萧秋水顾不了这许多,一反手,双手一抱,用力一拔,竟拔起了一株杨柳树,他大喝道:

  “呔!就算是处置叛徒,下手也太辣!”

  他这一喝,果然都停下手来,萧秋水连根拔起杨柳树,本要吓退这干如狼似虎的恶徒,现在他们人人都住了手,可是无一吓退,反而向萧秋水迫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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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22:49:36 | 只看该作者

      那烧炭模样的人尖声问:“你是谁?干什么的?!管什么闲事!”

  萧秋水见对方来势汹汹,只得横树当胸,道:“我是萧秋水。”

  那人大笑道:“哦,这样正好,我是天王的义子,叫做杭八,外号‘铁龟’,你听说过未?”

  萧秋水一愣,这名字倒是听说过。

  杭八之所以有名,是他做过的事不敢承认出了名,而且他手上的铜牌,进可攻人,退时只要往牌里一缩,根本让敌人攻不着他,非常古怪。

  至于这人如何当上了朱大天王的义子,萧秋水可从来没有风闻过。萧秋水倒不怕杭八,杭八武功再高,也不会高过左丘超然。只是敌人个个都杀红了眼睛,要制住他们,是件麻烦的事。如果以杀止杀,杀害那么多无冤无仇的人干嘛?

  就在萧秋水沉吟当中,至少已有四个人飞跃过来,挥舞兵器,要乱刀砍死他。

  萧秋水在桥之这一端。

  杭八的人在桥的那一端。

  桥中有那渔夫。

  那四人要飞越那渔夫,才能过得来攻杀萧秋水。

  就在那四人跃起的同时,他们四人的额头,突然都多了一个洞:血洞。

  然后他们跃落的所在,便成了桥下滔滔流水。

  那渔夫缓缓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埃。

  然后他用一种出奇好听的声音道:“又四条鱼。”

  杭八等哗然。不断有人冲过去。

  那"渔夫”迎了上去。

  开始时萧秋水还担心,那“渔夫”势孤力薄。

  所以他想冲过去——但他一直只看到“渔夫”的背影,那“渔夫”似一直杀了过桥那端去,并没有人可以绕到“渔夫”的背后来。

  然后他看到那“渔夫”一直杀到了桥的彼端——而桥上都是尸体。

  ——至少二三十具尸首。

  跟着下去是桥那端更多的尸体。

  那些凶徒都拼红了眼睛——结果只染红了他自己身上的衣衫。

  那“渔夫”的鱼竿,不断发出“啸,啸”的急风。

  然后对方的人不住地倒下去。

  “你是谁?!”

  “——难道是那妖妇?!”

  这语音凄惧无限。

  “不成,真的是她啊!”

  “我们拼了!”

  “不可以,太厉害了!”

  “决逃!”

  杀到最后,地上又多了一、二十具尸首,其余的人一轰而散,那“啸啸”的急风终于停了。

  那“渔夫”顿住,回身,他竹签低垂,萧秋水看不清他的脸容——只见他转一个花巧,再把竹竿轻巧地插在他腰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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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22:50:20 | 只看该作者

      这时桥上寂寂,桥下流水依旧。

  桥中横七竖八,倒的都是尸体,而且都是一招毙命的。

  萧秋水抱拳搭问:“敢问——”

  这时孟东林惊魂未定,扶桥栏巍巍立起,惊恐无限地问:“你是——”

  这在这时,忽然桥下冲起一道水柱。

  水柱升起时,阳光照指下,五彩斑澜。

  水柱里有一个人,也在同时间出了手。

  “啪”地渔夫的竹笼被打飞。

  但渔夫的竹竿也刺了出去。

  水柱一闪而落,落回水中,水柱已一片殷红。

  一人快若游鱼,已向下游迅速**。

  萧秋水认得那人,**口叫道:“雍希羽!”

  “柔水神君”雍希羽!

  朱大天王座下两大神君之一雍希羽,竟然在这人手上竹竿下一招败走。

  那人被打飞掉竹签,露出瀑布似的乌发。

  那人干脆一甩,把身上的蓑衣都扔掉,迎着阳光下,抬头,那人身上一片蓝如晴天,眼若秋水,朱红的唇,健康的肤色……

  ——原来是个女子!

  只听盂东林惊呼道:“是紫凤凰!”

  萧秋水只见过红凤凰,白凤凰,没见过紫凤凰。

  权力帮柳随风柳五大总管麾下,有“一杀,双翅,三凤凰”。

  萧秋水已在丹霞绝岭见过“红凤凰”宋明珠,旋又在剑庐,见过“一杀”卜绝,“双翅”:左天德与应欺天,也遇到了“白凤凰”莫艳霞。

  是役,卜绝终殁于天正大师之“拈花指”下。左天德与应欺天则死于太掸真人手下。莫艳霞亦为救柳五而死。

  柳随风的六名得力手下,现此只剩下了“红凤凰”宋明珠跟这位“紫凤凰”高似兰。

  ——宋明珠是辣手而热情的凤凰;莫艳霞是冷傲而真情的凤凰;高似兰呢?

  高似兰仰起头,阳光照在她脸上,她说:

  “我不是为救他的,而是想趁此伏杀朱大天王的人的。”

  萧秋水微唱道:“朱大天王惩罚叛徒,手段也未免太刻毒一点下。”

  高似兰昂然道:“权力帮惩罚叛逆,也不会好多少。”

  萧秋水一笑道:“其实别人服你或叛你,全因为你自己的态度而定,不必如此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高似兰冷笑道:“你自己呢?当你兄弟背叛你时,你做得到吗?”

  “……”萧秋水默然。

  高似兰说:“我其实已在很多地方听说过你。你的弟兄背叛你,因为你也不能维持他们任何的生活条件——无论名、或利,金钱或地位,你都要靠闯,他们就更惨了——有多少人能靠理想活一阵子?能能够永远凭理想活下去?!等到事情真的来了,生存、家人、爱情、事业等等**,他们要走,你且由得他们,难道你能做什么?你既不像权力帮这么有组织,也不像朱大天王那么有势力!”

  萧秋水涩声道:“……我一向都且由得他门去……只要他们不反过来出卖我们的人。”

  高似兰仰着脸,甩着乌发,一笑,很妖媚。

  “我喜欢杀人,就杀人。看不顺眼的,就杀,不像你,很多感情。造成了很多无奈。一个人要闯荡江湖,就得要洒**点。拿得起,放得下,才是大丈夫本色!”

  萧秋水沉吟半晌,道:“高姑娘,就算你说的有理……我还是想先知道我兄弟朋友们的下落。”

  高似兰露齿一笑,开朗地道:“你知道了他们的所在,就得去找他们……那儿是龙潭虎穴,你去了,只有送死,那你满怀大志的一生,可能就屈不得伸了。”

  萧秋水沉声道:“如果一个人连‘明知不可为而为’的勇气都没有,那么虽生犹死。爱身以欺心,廉者不为,天下之士者,为人排患。释难、解纷乱,而无所取,则虽死优生。”

  高似兰怔了一怔,清脆地如银铃地笑了一阵,眼波抛向萧秋水道:

  “好,你去死吧,你的弟兄为朱大天王所部的费家人所掳——”

  萧秋水脸色大变,惊惶道:“费家?!”

  高似兰冷笑肯定地道:“对,费家。”

  萧秋水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母亲就是费家的人……”

  高似兰每一句话冷如剑锋:“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的识见也未免太落后了。费宫娥是要阻止朱大天王对付浣花萧家,但是孙天庭杀了她。没有孙天庭,又如何得知浣花剑派的地道?……没有费家其他的人出手,萧西楼、萧夫人也不可能全军覆没了。”

  萧秋水骇然不信:“但我外祖父,他,他,他怎会做出……”

  高似兰道:“我是柳五公子部属中负责传递讯息的,我的传闻都有根据,一定正确,你毋怀疑……费家势力,早已没落,没有朱大天王撑腰,势必坍台,或给权力帮灭了。他们要求朱大天王支恃,朱大天王要得到‘天下英雄令’……费宫娥不从,孙天庭只好把她杀了,孙夭庭后来也后悔了,费家老大把他也杀了……”

  萧秋水悲愤若狂:“我外祖父、祖母……他们……都已……”

  高似兰颔首道:“父子相残,夫妻相杀……这在武林中,没什么稀奇的,为求权利,不择手段,你感到不习惯,便无资格当一武林人……你试想想,没有费家老大费渔樵亲自出手,就算朱大天王加权力帮联手,你们那干讲义气的朋友,能一声不吭跟着就走,而不战死或一拼吗?不可能。”

  萧秋水恨声嘶道:“他们……他们抓走梁大哥他们……是什么居心……?”

  高似兰淡定地道:“他们既杀你父母,得不到‘天下英雄今",即怀疑它仍留在剑庐。但我方权力帮己包围浣花溪一带,有柳五公子坐镇,他们也不敢轻入,便鼓动白道中人与权力帮先拼个玉石俱焚,他们再捡便宜——可惜互拼结果,是一把火,烧了浣花总舵,于是他们认定‘天下英雄令’,定必在你们身上,因你们从剑庐听雨楼等地活着走出来的……”

  萧秋水想想;也极是有理。要不是那晚自己和唐方走去洗象池一带,恐怕也必然无幸。费家身列三大奇门之一:即“慕容、上官、费”,却作出这等卑鄙下流的事情来。

  高似兰一甩长发,继续道:“梁斗等就是不知,所以才误中迷香,束手就擒。但他们一身硬骨头,就是不说出‘天下英雄令"的下落。因为只有你和唐方逃得出来,费渔樵怀疑是在你身上,所以四处捕你,又对他们严刑迫供……”

  萧秋水嘶声道:“你……你又怎知道这些……?!”

  高似兰“格格”笑道:“我当然知道。因为你朋友中,恰好有我们布下的一个伏子。费家的人捉了他们,而他就用极特殊的方式把事情都通知了我们,而他如今还落在费家的人的手里。这答案你满意未?”


  萧秋水握拳道:“而今费家的人把他们藏到哪里?!”

  高似兰眯起了大眸子,问:“你真的要去?”

  萧秋水斩钉截铁地答:“去!”

  高似兰摹然转身,一竹竿飞去,刺穿了在旁听得愕住了的孟东林之喉咙。

  萧秋水怒道,“你——”

  高似兰平淡地道:“他知道得太多,留他不得——要想活下去,在武林中求存,就得心狠手辣,这点你们仁人侠士,可真的说不清楚。”说到此处,昂首高翘,真如一只仰首倔澈的蓝凤凰,在阳光下闪闪发出光耀。“他们就被囚在终南山东峰,华山‘老君庙’内。”高似兰稍微颔首又说:“费渔樵一家高手,都布伏在华山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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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22:50:4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终南山上

  “费家”——这名词在江湖上,不仅代表一个家族,而且还代表一种特殊的势力。

  姓费的人家,每个大城里都常见,但一直到隋唐时“饮马黄河双枪大将军”费耿正出来时,费家才慢慢在江湖人心中,建立了独特的形象。

  直到宋初费天清,武功高强,又在西土一带练得各种异术,尽悉传予其子;费孟亭、费弗亭、费季亭三人,自此之后,“费家”逐渐成为一个武林人心目中相当不可思议的家族。

  到了费渔樵的曾祖父费玫,不但精通天文、数理、医术、相学。卜卦,还在东瀛一带练得忍术、剑道,但他回到中土时,己然垂老,将绝技悉传费金人后、即撒手尘寰。

  费金人即费渔樵之祖父,并有四个儿子,即费飞天、费晴天、费殷重、费仇。四兄弟继其父,正式创立“费氏世家”在武林中熔赫一时。尤其是老四费仇,武功最高,在一次武林盟主竞技赛中,连败十七名一等高手,几乎跃登室座,后被慕容世家中的慕容世情打败,差点活活气死了费金人。

  慕容世家除武功高绝,有名的“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外,对易容等杂学,也十分渊博;费仇被慕容世情所击败,心怀不甘,因而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两家斗争。

  慕容世情是时虽然年轻,但惊才羡艳,这一场两族之争,继续了整整二十年,结果费、慕容两家俱元气大伤,费殷重、费飞天早年战死,费金人因要苦练绝技,结果走火人魔,全身瘫痪,

  而费家嫡系仅存的费晴天与费仇,又起萧墙;费仇锋芒过人,费晴天忍无可忍,终于成仇,于是费家分裂,费氏力量大力削弱。

  故此届年选拔的武林四大世家中,只选了“慕容、墨、南宫、唐”,费家只名列三奇门中的“慕容、上官、费”之末。

  费晴天与费仇苦斗的结果,要到下一代解决。费晴天有一子一女,男的叫做费骨送,女的叫费维维;费仇却有两子,一个叫费耕读,一个就是费渔樵。

  费家的人依然拼斗不休。费耕读与费骨送,就是这样互拼身亡。费晴天巧施暗狙,斩掉了费仇一只脚,却误信了费渔樵的投诚,终于被这年方二十岁的冷毒侄儿所毒杀。

  更荒谬的是费晴天之女费维维,竟下嫁杀父仇人费渔樵,于是两家合并,又成一家,不从者皆被费渔樵的人诛杀。

  费渔樵在二十五岁统一了费家。于是费家声望又告大增。费渔樵在三十岁时,名气如日中夭,使得费家重振声威,并角逐“武林四大世家”,而且野心极大,欲居座首。

  这次他横扫武林,先后击败上官、南宫世家,再险胜墨家代表,却命运不济,遇要了唐老太太之得意传人唐尧舜,终于一败涂地。

  这下对费渔樵打击甚大,三十五岁后,全心掌理门户,一旦牵涉江湖时,多下手狠辣,动辄杀人,而且钻研异术,费家的人变成了武林中的一个“神秘帮派”,据说有十二件巨案、惨事,可能都是费家一手策划的。

  这个费渔樵有二子二女,长子费逸空,次子费士理,都在江湖上令人闻名色变的人物;女儿的名望也不低,长女费鸦子,下嫁长安封家,次女费鸣儿则早夭。长子费逸空丧妻,次子费士理已娶妻,并且是皇甫家的后嫡:“摘叶飞花”皇甫漩。费宫娥则是费渔樵之远亲。

  费家的旁支、分系不算,门徒弟子也除外,单止嫡系的高手,就有费渔樵本人,费逸空、费士理、费鸦子、皇甫漩、封十五等。而费逸空有两子:费洪与费晓,虽然年青,在武林中也大是有名。费鸦子亦有二女一子,江湖人称“封家费氏,二剑一刀”,亦是相当难惹之辈。还有一个费家中极有实力的年轻高手:费丹枫。

  也就是等于说,萧秋水欲要救大侠梁斗等,则等于与费家为敌。

  要与费家为敌。至少也得与以上那么多不易惹的高手为敌。

  ——这种梁子,就算权力帮,也未必愿意挑。

  也许就是因为不愿挑,而费家又加入了朱大天王的背景,柳随风等人正要藉费家来除去萧秋水,或藉萧秋水来除去费家。

  无论是哪一方面获胜,对权力帮都大大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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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22:51:09 | 只看该作者

      萧秋水苦笑。

  他感觉到连阳光罩下来的光线,也是苦的。

  紫凤凰临走时,头还翘得高高,她人也高,就像一只很倔傲的凤凰。

  “你要与费家为敌,我也不阻你,我在这儿等你,是柳五公子要我完成的责任。”

  “你的死活,本就不关我事。”

  “反正费家现在正要到处引你出来。你只要去到终南山,就会遇到费家的人。”

  “也许……我也会去终南山,或者上华山,亲眼目睹你怎么死去吧!”

  萧秋水终于上了终南山。

  终南山云烟围绕,宛似仙境。

  萧秋水想起:他一生中很多重要的战役,多在山中或水边进行。

  山是名山,水是名水,山水能留名千古,但他那些战役呢……随着山的风化、水的流逝,如人的消殒般逝去……

  ——他在水边望见唐方渐小的身影在崖边……

  ——他在山上目送唐刚带走了受伤不知生死的唐方……

  他真想折回川中去找唐方。

  可是他还是到了终南山。

  而且往华山翻越。

  到目前为止,他还未遇见所谓的“费家的人”。

  萧秋水往长安南行约五十里,经“弥陀寺”后至“流水石”,再转至“兴宝泉”“白衣堂”、“大悲堂”、“甘露堂”“竹林寺”“五佛殿”,但见山中森林蔚绿,清石灵泉,秀发莫已,类近江浙山水。

  然后再经“朝天门”,景色至此,仰望可见三峰并峙,高耸云端,云烟围绕,有说不尽的舒情与苍寞。

  过“五马石”后,即登“一天门”。“一天门”虬松苍藤,石隙奇状。岸岩奇突,与“胜宝泉”的“漱石枕泉”各具奇胜。

  然则萧秋水却无心赏胜,只从“圆光堂”的沙弥处得知,近日在终南岱顶,亦即北五台(就是“文殊台”“清凉台”“灵应台”“舍身台”与“岱顶”共列五台,另岱顶之西有“兜率台”“太乙台”等,不在此列)、常有陌生人来往。此乃自岱顶“圆光台”所传达的消息。

  萧秋水于是决心上岱顶。

  如果费家的人匿伏在华山,那终南山就是他的前哨,欲图攻到中心,先毁了前哨再说。

  **顶的险道上,一直有两个人,跟在萧秋水不远处,高谈阔论。

  萧秋水初以为这两人是为跟踪他来的,所以十分留意,后来听他们的谈话,知并无恶意。

  “你看,一路上来的寺庙,挂满了什么御赐的匾牌,每个皇帝都有,好像替他们供奉长生殿位似的,真是无聊。”较为高爽利落的男子说。

  “简直讨厌死了。小时候母亲强迫我念《论语》,啊呀呀,一个字,七八个意思,五六种读音,什么古今字呀、考证呀、注释呀,真是我的妈。孔子的话,很有道理,这点我承认,就是文章太刁难人了。”另一个精明精悍的女子接道。

  “胡说,”那高的男子道:“你真没念过书,孔子是‘述而不作’,书不是写的,而是他说的,他弟子来誊抄,就是手抄本啦。”

  “嘿”那矮的女子说,“那么文字艰深,势不于孔老夫子的事了。我知道了,孔子可能写作慢,讲话快,他就请人来当他的文书,他来说,别人来写……”

  “是了。孔子写作不擅长,这点倒是发人所未见呢……”

  “说不定他在创作上还有挫折感呢……他弟子促他成书之后,还到七十二国去周游,定必是推广他的著作……”

  “喔,当时他的名声一定是不够响,各路关系没有搞好……反观老子,就聪明得多了。”

  “何解?”

  “老子的道德经,人人朗朗上口,都不是‘道德’两个字吗?!”

  “有道理……没料你我两位大学问家,在此明山秀水间,研究得出一段学者们皓首穷经未解的公案!”

  ——诸如此类的无聊对话,实令人喷饭,而两人犹津律乐道;

  萧秋水心下里倒有点觉得,这两人的疯疯癫癫,有点像死党邱南顾和铁星月。

  不过他为求小心起见,一路上还是用**一路上所教的易容法,化妆易容,扮成一个镖头打扮的人。

  费家跟萧家原有渊源,但费家既心狠手辣,杀死萧秋水之祖父。母在先,萧秋水也与之情断义绝,即准备与之展开一场舍死忘生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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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22:51:47 | 只看该作者

      登顶后但见大气沉沉,俯视群山,如浪波之折叠,真不知是俯视海洋,还是尽瞰群山。

  萧秋水心头感慨,眼界空阔,但心中依然有蔡回。那两个“怪人”即行去圆光寺,萧秋水尾随,进得了寺里,香客、杂人、游旅都非常之少,萧秋水忽闻一似甚熟悉的声音在问:

  “请问大师,近日来可有见到一名姓萧的青年施主谪居贵寺?”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敝寺并无此人。”那僧人又道:

  “真是奇怪,近日来常有人来此问起萧姓檀越,不知所为何事?”

  萧秋水听得心里一动,返转头去,只见探问的人就是那两名两女。

  只见那两名男女十分失望、怅恫的样子,一个大声道:“萧秋水是位好汉,我们是闻其名,负长剑、背行装、带一腔热血,来找他的,大师若知道,请赐告。”

  另一人也道:“我们久闻萧大哥令名,所以来投,可惜一路找下来,萧大哥似已不出江湖,直到长安,才得一渔人指点,说是先行赶到终南,或可遇见,所以才前来……”

  那老和尚歉意道:“阿弥陀佛,世俗事之**,贫僧久己绝缘,不知世间出了这么个人物……可惜贫僧并未见过。”说着作礼离去。

  这两人十分懊恼。萧秋水本已隐绝失意了一段时间,现听得二人闯关万里,前来寻找自己,心下十分感动,一腔热血都贫腾起来,在这沁凉的灰蒙山间空气里,直想长啸作龙吟。

  这时忽听一人冷笑道:“萧秋水有什么了不起?”

  另一人冷笑道:“他只配替我倒洗脚水。”

  还有一人慢条斯理地道:“只有猪才会找他,供宰。”

  三人说毕,哈哈大笑。

  有三人几乎在同时间霍然回首。

  其中一人,就是改装易容过后的萧秋水;另外两人,就是那两疯疯癫癫的男女。

  只见在膳食堂的桌上,斜里歪气地坐了三个人。

  三个年青人。

  一人十分桃达,一脚屈惭挂在长凳上,一眉既高,一眉既低地望昔对方;一人一脸煞气,一手卧案,样貌十分威凛。

  另一人则双目垂视,始终没有抬起头来,似场中发生的事,与他无关一般。

  这时五人对峙,所散发出的杀气,顿令全场都蓦然感受到,截然静了下来。

  那高挑长发青年一拱手道,“在下人称秦风八,这位是义妹陈见鬼,请问有何得罪之处,阁下何必出语伤人?”

  那较矮的女子也正色道:“你伤我们不要紧,要骂萧大哥,却要交待则个。”

  那桌子上三人中的两人,又哼哼嘻嘻地笑起来,愈笑愈忍俊不住,终于抱腹哈哈大笑起来。

  那两名青年,气得鼻子都白了。

  而且笑声越来越响,原来他们背后,也有一男二女,在捏着鼻子嗤笑。

  秦风八怒问:“笑什么?!”

  那两个女子中,浓妆艳抹的那个嗤笑道:“这么怪的名字呀,男的却似女的,女的却似男的!”

  另一个装模作样的女子道:“——找他?萧秋水是你干爹么?”

  那个阴阳怪气的男子也道:“你们要找萧秋水,不如找我们:费家”

  他接着说下去:“萧秋水的冗弟朋友,全在我们处作囚中客哩。”

  费家的人!

  萧秋水立起警惕。

  猜这两女一男的形貌,显然便是费鸦子的一子二女,“二剑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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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22:52:08 | 只看该作者

      而那在座中的三人又是谁?

  萧秋水此番首度与费家的人接触。

  费家的人显然不知道那镖客打扮的人就是萧秋水。

  陈见鬼怒道:“你们擒萧大哥的兄弟朋友,有何居心?!”

  那浓妆艳抹的女子道:“你这是多问!”

  陈见鬼瞪眼道:“就算是多问,因为是我的事,我是要问的——”他昂然接下去道:“我虽未与萧大哥谋面,但私下当他作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装模作样的女子道:“那你就先在黄泉路上等萧秋水好了。”

  一说完,“刷”地抽剑。

  同时间,另两人,一人拔剑,一人猛拔刀。

  在拔刀剑的刹那,阵势己布成。

  三人双剑一刀,已围住秦风八与陈见鬼。

  三人包围,气势凌厉。

  秦风八兀自笑道:“没想到未见着萧大哥,却先打了这一场。”

  陈见鬼哗道:“也好,先杀这一场,好给萧大哥作个见面礼。”

  萧秋水听得热泪几乎夺眶而出。而“二剑一刀”阵势,即要发动,就在这时,只闻一个女音呼道:“慢着!”

  另一个女音叱喝道:“萧秋水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要打架,算我们一份!”

  萧秋水一听这语言:好熟。蓦然回首,只见两人已掠入场中,正是:

  “疯女”刘友与紫金阿水!

  广东五虎中的两名女虎将!

  萧秋水一见心中大悦,但他们却认不出萧秋水来。

  只其见疯水跳入场中,劈面对秦见八、陈见鬼就“嗨”了一声,道:

  “我门也是从老远来找萧秋水的。‘神州结义’盟主的事,萧秋水非去不可,但至今仍未露面,我们也是得一蓝衣女子指点,上山来找……恰好碰见你们,哈!可真是同一道上的啊。”

  阿水想挤上来说话,一不小心,却给炉角绊了一交,“叭”地跌得荤七素八,刚齿怒道:“可恶!”

  萧秋水看见为这两个不速客而犹在莫名其妙、愕在当堂的陈见鬼与秦风八,不**暗笑,顿忆起昔日的风云人物——

  ——大肚和尚之奇特、铁星月之放屁、邱南顾之歪理、李黑之古怪、洪华之朴实、施月之急直、林公子之自命**……

  终南山绵亘不知若千里,兄弟、朋友,——你们都在哪里?

  那浓妆艳抹的女子叫费心肝,装模作样的女子叫作费宝贝,那阴阳怪气男的,就叫费澄清。

  这二人都是费家之后,除了精干刀剑之术外,都有一两手绝艺、他们眼高过顶,本就没把中原武林高手放在眼底里。

  费澄清膛然问道:“……你们……是一伙的?!”

  疯女刘友道:“既都是萧秋水的朋友,当然是一伙的!”

  秦风八“得”的一弹拇指,道:“对!既是萧大哥的兄弟,自然是同一路的!”

  ——萧秋水在江湖上名气大,但武功本来不高,有这么多人矢志同心追随,不依靠势力的支持、或世家的撑腰、更无钱财的力量做后台,他的倔起,全凭是志气、侠气、正气的感召,才使到素不相识的人服膺。

  费澄清大喝一声,一刀扫了过去。

  刀锋本来砍向秦风八,中途一回,反扫疯女。

  疯女陡遭此变,急危不乱,张口一咬,竟咬住刀身。

  费洽澄甫动,费心肝与费宝贝的长剑,也就动了。

  两柄剑如两柄闪动的银蛇,直向秦风八、陈见鬼背心刺来。

  阿水怒叱一声:“让我来!”人已如旋风,抢了过去,起时,撞向费心肝,抬膝,顶向费宝贝。

  于是阿水与疯女,跟费家“二剑一刀”就打了起来,反令原先的陈见鬼、秦风人二人,有无从插手之感。

  这“二剑一刀”配合起来,至少已经变幻了二十六个阵势,随时因情况而改换,对疯打狂斗的刘友和阿水说来,是无比的压力。但刘友和阿水奋勇闯阵,也是这“二剑一刀”的克星。

  陈见鬼、秦风八见五人打作一团,难分高下,不**有些担心起来;座上三人,举上轻桃的,也引颈张望,样貌威煞的,也凝视场中,惟有中央那年轻汉了,身裹锦衣,依然不抬头,不举目,望着桌上他前面的一双筷子,宛若那双筷子长了对翅膀似的,任何事物,都换不掉他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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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22:52:3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章                秦风八与陈见鬼

  费家三姊弟的刀剑之阵,一波三折,原本是冲杀千军万马之中,而又能回身互救,首尾呼应的战阵、普通都是在以寡敌众的情形之下施用,费家姐弟,一向自恃过高,所以此战阵换作敌寡我众之时,围杀一、二人之战术,反而无从发挥。

  疯女的疯癫泼辣拳法、阿水的跌撞碰砸拳路,把费家三姐弟打得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情势又变。

  费澄清的刀身,“嗖”地逐然遽长,成了扫刀,费心肝与费宝贝的剑身,也骤然加长,变作长刺,刹那间兵器机簧发动而变形,使阿水与疯女猝不及防,身上都挂了彩。

  但是这两人不挂彩倒好,一旦受伤,更加凶猛:“两广十虎”,无一不是从市井中一层一层打上来的,身经何止百战,所以越战越勇,疯女使出“疯癫拳”,阿水则使出“跌撞拳”。

  “疯癫拳”的秘诀就是“疯疯癫癫”,“跌撞拳”的秘决也就是跌跌撞撞,这本来都是犯兵家之大忌,但在最险中求胜却是兵家之上策,这两种拳头,故意破绽百出,但因以绝对个人意旨为中心,反而把对方千变万幻的攻势,消解于无形。对方只能打起十分精神,以应付这种疯狂的拼决。

  疯女为人甚是大路,不像一般扭忸女子作风,所打法大开大合,眼看几次要被刺中,可是对方也怕与之拼个同归于尽,只好跳闪逃开。

  阿水天生残缺,马步浮摇,她却利用这个特点,碰撞顶靠,连消带订,反而逼住了敌手。

  一时之间,费家“二剑一刀”,大力吃蹩。三人忽然长呼一声,刺、刀骤折为二,三人俱变成双剑双刀,展开奇异刀剑之阵,砍划而至。

  但也在同时间,阿水和刘友同时长啸一声:“破锣!”

  这一声长啸过后,两人猝然抢攻。阿水一头撞入费澄清怀里,费澄清双刀不及封锁,“砰”地被撞得口喷鲜血。

  费心肝挥剑求救,疯女大喝一声,双脚飞起,费宝贝双剑一拦,反斩疯女双腿,但突然间“嗤嗤”两道飞快的影子“啪啪”地打中了她的脸颊上,只觉臭味难闻,人却金星直冒,一交坐倒。

  原来疯女在刹时间,踢出了所穿的鞋子,击倒了费宝贝,费心肝疯病女阻得一阻,阿水己返转过身,却一交跌了下去,费心肝只觉前人影空,双腿却已被人紧紧箍住:疯中“嗖”地一口沫液,吐在她脸上,一时不能见物,“砰”地挨了一拳,飞了出去,半晌爬不起来。

  一时间,费家二姊一弟,尽皆倒地不起。

  原来阿水与疯女的“破锣”一句,是彼此的暗语,此语一出。两人就将平时配合无间的“疯癫拳”与“跌撞拳”得精华发挥,力挫强敌。

  两人虽已击倒“二剑一刀”,但受伤亦不轻,气喘吁吁。这时场中忽又多了两人,原来是那座中三人,也没见他们怎么动,却一下子来到了场中。

  那两人自报姓名,浮滑的青年说:“我是费家费洪。”威猛青年道:“我是费家费晓。”费洪嘲讽地道:“你俩居然打败了费家的三个没用的人、就让我们教训教训你们。”

  原来费家成员,也各有成见,费逸空、费鸦子两系,因承继费家衣钵问题,也闹得颇不愉快;但费渔樵昔日深受家庭分裂之苦,所以全力压制,才不至酿成分裂,但也成势成水火的现象。

  “不公平!”只见一镖师打扮的黄脸汉子道:“她俩已战累,你们此时挑战,不公道!”

  费洪、费晓相顾一眼,心中都暗想:此人易容!但都不知这两撇胡子的堂堂大汉,是什么来路,费洪当下冷笑道:“什么公不公平!看所谓的广东侠女是不是盛的!”

  真是吹胀不如激胀,阿水第一个憋不住,跳起来大呼道:

  “好哇!小兔崽子,就算是车轮战,老娘也挑下了!”

  阿水一跳出来,疯女当然没理由让她独战,也跃了出来,叱道:

  “呸!有胆放马过来!”

  费洪嘻笑道:“这就对了。”

  一说完,手上多了一柄剑。

  这柄剑也没什么奇特,但费洪眼睛不瞧敌人,只盯着他自己的手中剑。

  阿水、疯女因此也戒备起来,全神贯注。

  费洪忽然将剑迎风一抖,剑身居然寸寸断裂、又似被一条细链穿在一起般,变成了千蛇百星,犹如暗器,又如千百道剑,向两人罩来。

  就在此时,费晓也出手了。

  他用的是十字抢。

  阿水、疯女惊退,十字枪就拦在她们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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