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段聂老1974年全国比赛后在哈尔滨与王嘉良的有趣经历:
回到哈尔滨,大家就准备各回各的单位,我没地方去,只能回农场。散伙前大家到一家饭馆聚了一下。当时哈尔滨流行偷盘子,我们去的那家饭馆不知丢了多少,现在说起来都是笑话。我们之中大部分都是哈尔滨本地人,都有很多熟人,那天都自己用盘子带了菜来,王嘉良就带了很多好的菜。
王嘉良是象棋冠军,用现在的话可以说是棋界的“大哥大”,哈尔滨没有不知道他的。那天我心里很痛苦,因为第二天就要回农场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就借酒浇愁,喝得特多,到后来都快醉了。
吃完饭出门时,王嘉良被守在门口的一个老头拽住,我们立即围了过去,问出了什么事。原来老头说王嘉良偷了他的盘子,王嘉良说盘子是自己带来的,老头非说是偷的,就吵了起来。王嘉良当时也喝多了,说起话来唾沫星子乱飞,喷了老头一脸。老头急了,动手就打。我们十几个全是小伙子,见状就不让他打,没想到老头很粗野,最后闹到派出所。
派出所的所长认识王嘉良,也认识老头,一进门所长就说:“嘉良啊,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王嘉良指着老头说:“他说我偷他的盘子。”所长又对老头说道:“王嘉良怎么会偷你的盘子呢?!”老头听清这人是王嘉良后,说:“哟,你怎么不早说你是王嘉良啊?以后这个饭馆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吃饭不要钱!”原来老头是个象棋迷,是王嘉良的崇拜者,刚才还是仇敌,动手打架,一听“王嘉良”三个字,马上就摆平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名字的影响力,我感慨很深,人有名和没名就是不一样,当时我还没名,自觉上了一课。
上面说到聂老在哈尔滨和王嘉良的故事,后来聂老超越王嘉良名扬四海,一个时期妇孺皆知,关于他俩还有些小故事,现举一例:大约也是77年,有一次聂老跟王嘉良聊天回来,很不屑的说:王嘉良自称在哈尔滨"三打一"(扑克牌)打得最好,我怎么感觉不出来。一副讥讽和不以为然的神情。也只有聂老这样超级智商的霸主才敢对也是超级智商的特级大师的王嘉良这样藐视。
下面再请看王品璋先生的一篇描述王嘉良的文章:
上世纪80年代,在象棋界,王嘉良的名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后他淡出江湖,在人们的脑海中,印象逐渐模糊。但在我的脑海中,他的印象永远是那么明亮、突出、有意思。
认识王嘉良是在1956年全国赛前,曾在天然轩茶馆见过一面。全国赛中他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夺得亚军,使人刮目相看,加上他个子特高,人又特瘦,说话又快又急,又喜欢和人抬杠,就此留下深刻印象。以后历届全国赛我们都会碰面,经常在一起探讨棋艺的发展和聊一些山南海北的趣闻。特别是在“文化大革命”后,大家对棋艺事业的前景充满了憧憬和盼望,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和遐想。
嘉良同志是对棋艺事业颇有贡献的人,他不仅培养了像赵国荣等一批叱咤风云的虎将,还在象棋著作、象棋刊物方面发表了他独特的象棋技艺的见解。特别是在筹建黑龙江棋院以及管理、运行、维持、发展方面都是尽心尽力的。说句老实话,如果没有他的折腾,黑龙江棋院能否及时使用就难说了。
嘉良同志个性非常鲜明,非常外向,只要他觉得这事不合适,快人快语,张嘴就说,决不含糊。举例说:在50年代,举办全国比赛分华东、华北、西北、中南四个赛区。他认为华北赛区(包括津、京和东北三省)实力较强,棋手又多,这么划分不合理,多次找国家体委分管这项工作的同志提意见。一次、两次、三次,年年提、会会提,别人都烦了,他不烦,照样提。
另外听说嘉良同志不但棋艺好,而且会拍电影、会打篮球、会变魔术,还特别会钓鱼,而且在市里的钓鱼大赛得过奖。
还有两件事也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一件事是在棋王赛期间,几位老朋友坐在一起打麻将取乐,一共打了三把牌,我们牌尚在整理排位阶段,他就和了,三把牌都是他和。他站起来笑笑说:“不跟你们玩了,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还有一件事,1974年在成都举行“文革”后第一次全国赛,因为采用积分编排制,每天晚上都在驻地竞赛处公开抽签。那时,因为一切从头开始,抽签卡做得比较粗糙,放在桌上抽了两次后,王嘉良就说:“请把抽签卡放在桌面底下抽。”大会工作人员问他:“为什么?”他说:“你这个抽签卡不严谨,因为好多卡别人都已经认识。”工作人员当然不服,双方各执一词,争执不下,最后大会把三项棋的裁判长请来公断。王嘉良现场表演,指着一张抽签卡说:“这是杨官璘。”又一指:“这是胡荣华。”又指另一张:“这是我。”屡试屡验,全场哗然,工作人员不得不服,只好把卡放在桌面下面开始抽签。这件事不但使我佩服得很,其他人也都说王嘉良真有两把刷子。
王嘉良同志在哈尔滨市个极有影响力的人。听说他的门生弟子在社会上如果和有的人闹点摩擦,只要一提王嘉良的名字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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