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时候有一个大事件,就是大量回沪知青子女入学。比乐中学当时就接纳了大概一个班的新同学。虽然他们在外地生活已久,但由于至少父母有一方是上海人,听懂上海话没有问题,也能说,不能说很标准,但是比普通外地人说沪语标准多了。 这些同学进入新学校后,学习很吃力,基本处于班级垫底的位置。有很多棋友说羡慕上海的升学率,殊不知当时有全国卷和上海卷,上海卷特别是理科的难度远远超过了全国卷。好吧,我承认这是为自己落榜找借口。
有个寄住在亲戚家的德同学和我说,他总觉得没劲,寄人篱下的感觉很强烈。他告诉我他怀念兰州,那里的人能歌善舞,有一次兴之所至,他还教我跳舞,他的动作天生地协调,我却比较僵硬。德教我的不是国标啊、拉丁啊,是当时流行的霹雳舞和迪斯科,但我觉得他跳出了街舞的技巧。我时常会想起那个时候我笨拙的舞姿,和德同学满腹惆怅之余、偶尔一露的笑容。
大家都听过“观棋不语”这句话,为什么会专门弄一句话来劝看客不语呢?因为不语实在需要达到一定修养才做得到。有些时候支招可谓下棋一景,支招的通常会自然站在下手一方,多数时候都会引发上手与支招者的较量。下手往往是无所谓的,反正都是输,来一个支招的说不定还能逆袭一下得意得意。比较可气的是对双方都支招,往往最后闹得难以收场。
有一次我和大雨在下棋,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对我们两个的招法大加指责。“你怎么能这么下,应当这么下”,“你下这不是把他吃掉了吗?”我倒还好,大雨明显露出了厌烦的神情。那个指手画脚的同学也是回沪知青子女,不在我们班。他说自己是四川的业余初段,大雨就斜着眼睛看他说,随后把棋子一推,“不下了”。 大雨在第二天出早操时跟我说:“我和他约好了,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自封的初段”。
当天下午,大雨下课之后就不知所踪,也没有邀请我们为他壮胆或者围观。第二天,大雨推开教室的门,志得意满的样子,说“昨天两盘我都赢了”。这种情节有点戏剧,有点象《九月鹰飞》里叶开关起门来,和女魔头一番厮杀后,推开门的一番宣言。但我们总有点将信将疑,毕竟对手说起棋来头头是道,而且没有见证人。但后来证明他应该所言非虚,因为那个初段(大雨说他是自封的)再也没有在我们教室门口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