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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终于来到了心中的殿堂
盼来了按约定去上海棋社的那一天,我早早起床独自一人奔赴远在徐汇区的棋社所在地吴兴路,吴兴路是上海一条很短的马路,很僻静,在上海地图上几乎难以找到,那里却是当年法国人建造的一片高档别墅区,上海人称为花园洋房,均为三层结构的小洋楼,居于其中的87号就是上海棋社,进入路口的大铁门映入眼帘的是绿树掩映、花木盛开的一片花园,一座小洋楼矗立在花园的正中间。此地的环境,正是进行学术研究的绝佳之处。
因当时的上海棋社尚未受到外界的太多干扰,相比社会上其它场所愈显得格外宁静,似乎仍然是个世外桃源。我小哥韩启姚进入上海市队后已经在这里工作生活了一年多,经常听他叙述在棋社训练状况和生活中的极高待遇,令我甚是羡慕,也曾想象有朝一日来到我心目中的这一围棋殿堂参加训练,长大了我也要进入专业队,对围棋进行专门研究,参加全国比赛,这是我小时候唯一的理想和愿望。多年后,从事专业围棋研究的理想倒是得以实现,但因受文革运动的影响,人生轨迹转变,进入上海市队的愿望落空,进入专业研究的起步点竟是当时我尚感陌生的安徽省队,尽管如此我仍庆幸和感激围棋所带给我的快乐和当时处于逆境中的人生转变,那又是后话了。
当天在棋社我见到了多日未见的李指导,他把我带到了一位政工干部那里,向我讲述了约我此次来的事因,并不是我所想象的棋校围棋班能重新恢复训练,令我心里很是失落,但所讲的另一件事却也让我惊喜,原来日本围棋代表团将在数日后到访上海,对上海棋手进行指导对局,上场接受指导的人员安排除了上海市队、青少体校的队员外,还有就是曾经在棋校接受训练的我。那位干部向我告知了比赛的时间和地点,着重关照了外事交往纪律和注意事项,当时的社会环境因受文革大规模运动的影响,处于混乱状态,对外的体育交流几乎绝迹,但中国方面还是如约接待了日本围棋代表团。此次由团长岛村俊宏率领的日本代表团所辖团员中有三名堪称精锐的青少年棋手,他们是19岁的加藤正夫四段、18岁的石田芳夫四段和年仅16岁的武宫正树二段,他们均出自日本围棋豪门木谷道场,是当年几乎能同吴清源大师齐名的木谷实九段的亲授弟子。当时他们的段位虽不高,但围棋功力甚是了得, 被日本棋界称为新锐三羽鸟,意即出色的后起之秀。据此数年后他们均在日本各大棋战中获得冠军头衔。
日本围棋代表团在中国的日程安排与以往分别在各地比赛不同,此次六场正式比赛均安排在北京,由于时局处于动荡时期,中国棋手人心浮动,状态极差,因此成绩很不理想,成绩仅为9胜3和24负,又回落至历史低点,这其中的原因,文革运动发起后国家围棋队也几乎停止训练,棋手们已几个月未下紧棋,技艺荒疏,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更何况数月不练,比赛时未进入状态也在情理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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