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网棋岁月 —— 作者：孟繁雄

文如玉

十、联众的没落

其实，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可抗也。但联众的没落，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原先，联众由于高手众多，吸引着无数棋友，哪怕清风成立后，联众仍然占据着网络围棋的一席之地。可突然间，樯橹灰飞烟灭。源于四个字——系统崩溃。联众原先也有作弊现象，但那时仅是昙花一现，基本网管出面后，损失均可得到弥补。但自从某网管离任后，新任网管听之任之，最终酿成恶劣后果。

想必老网民都知道，后期联众的作弊现象层出不穷，手段之广，手法之精妙，令人胆寒，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我曾经连续被黑四盘棋，投诉无果后，我只能像大多数网民一样，选择退出。退出之后，我的两个号一个8d，一个7d，虽然较当年4d时有了飞跃，但在9d横行的年代，这点成就已不足为奇。只是，这泛滥的9d，有几个人是实力使然，不得而知。总之，当时的段位犹如通货膨胀的钞票，愈发不值钱。在此，仅列我遇到的几种作弊手段，供读者一乐。

最简单的作弊方法，开始即负。只要双方同时点入开始键，系统进入对局画面后，便自动退出，那时你已经按照负方进行扣分，整个过程不足10秒。

最折磨的作弊方式，永不超时。对方棋局呈必败之时，他会不走子，待系统超时后，仍不判负，与你耗着。我曾经被耗过三小时，最终不敌，退出走人。
最离奇的作弊方式，不能提子。发明这漏洞的黑客，绝对乃天才也。围棋规则本为四子提一子，但和他对局后，你按照规则围起后，却不能提子，何原因？我能解释的是，他把围棋设成五子棋规则也。

最无奈的作弊方式，帮你走子。与某人对局至中盘激烈处，对杀我快一气，正当我准备将对手大龙连根拔起时，却落子在其它位置，结果自己反被拔起。原来，这手棋是对手帮我下的。除了无语，别无他言。

最隐蔽的作弊方式，赢棋扣分。某日，在8d的我，轻松砍翻一对手，正得意时，突然发觉自己变成了7d，原来，赢棋按照负方被扣分计算。要不是因为8降7，说不定我还蒙在鼓里。广大棋友们，请睁大眼睛，对局前后务必对比自己的分数，当然，不在乎分数，纯粹娱乐的棋友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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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新的开始

光阴如梭，转眼到了高三。这年寒假，我参加了清华大学的冬令营。可惜，长期靠网棋维持状态的我，突然间不会用手下棋。除了数不胜数的随手棋，还有一盘居然摆错了位置，作为一名职业棋手，这样的失误令人心碎。

最终，输两盘的我彻底失去了跨入全国最优秀大学门槛的机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很快，我收到了另一所名校——复旦大学的邀请。最终，一切顺利，全国知名大学的法学院向我伸出了橄榄枝。

在报道的那天我才发现，我的室友里面，有一位水平远在我之上的职业棋手——郭北雅四段。还记得1995年平顶山定段赛，我惨败给他，而且还害得他小分损失惨重，幸好没影响他的定段大业，否则我难辞其咎。虽然当时我拥有职业二段称号，但在他面前，我却是十足的业余棋手，差距甚至不亚于1995年定段赛。客观而言，大学期间我大概长了一先，郭的帮助功不可没。话说报道的第一天，苦于宿舍无装备，我和他便杀奔复旦周边的某网吧，开始了“大学第一练”。我记得和他一共下了三盘，只记得被杀得片甲不留，面目全非。终局后，郭给我复盘讲解，我才发现，以前下的棋，最多处于入门阶段，郭对棋的理解，让我在学棋十五年后，对围棋有了新的认识。

无论如何，大学生涯即将开始，我的网棋生涯开始了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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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初识乌贼

2002年暑假，韩日世界杯激战正酣。我来到了美丽的西子湖畔，参加了此生最后一次职业升段赛。那次比赛，我发挥尚可，7胜5负，最终于三段失之交臂，孟二的称呼也将伴随一生。一日，我输棋后，在大厅的乒乓球桌发泄，只见一憨态可掬的小胖子朝我走来——“你就是XXX吧。”“你好，可是，我认识你吗？”“别管我是谁，我们马上就要成为校友啦！”这人有意思，第一次和我的对话，居然和熟人一般。此人就是日后在网络棋界大名鼎鼎的乌贼二段。关于乌贼的故事，后面的篇章中将大书特书。

乌贼，上海人，他的外号可比本名有名数倍。江湖人称小聂卫平，无论从长相、举止抑或围棋才能，这样的称呼都入木三分。见面寒暄不久，我便和他切磋起球技。无奈，刚学会发球的他，连拍子都拿不稳，这也为我们日后的切磋定下了基调——我左手持拍、不许打旋转、不许扣球、11分让5分，这相当于围棋让几子？请棋友们自辨。

乒乓球不行，他立马拉我去网吧开练。一口气下了四盘，二平。真不愧旗鼓相当，连比分都和段位一样！我当时自嘲，咱们这真是两口井——横竖都是二啊！之后的几天，只要有空，我除了教他打球，便是去网吧下棋。很遗憾，那次比赛我们没有相遇。不过互相看棋必不可少。他见到我如何被清华某高材生轻松击败，我也亲眼目睹他输给某女将后剃发谢罪！总之，乒乓球和网棋，成为我和乌贼友谊的桥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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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联赛烽烟

相信每个体育迷都知道，世界上最有魅力的两个赛制，莫过于淘汰赛和联赛。淘汰赛，偶然性较大，精彩刺激。尤其是冷门迭爆的比赛，让体育迷们大呼过瘾！世界杯、冠军杯、NBA的季后赛，基本属于这类范畴。而联赛，则反映一支队伍的综合水平，偶然性较小。大家熟悉的英超、意甲、西甲，包括NBA常规赛，则是联赛的典范。由于偶然性较小，联赛基本分为几个集团，夺冠军团、保级军团等。

网络围棋发展到21世纪，不过短短数年，中间虽然有各类比赛衬托，但大都属于昙花一现，很多比赛办过一届即销声匿迹。其实早在联众称霸的年代，就陆续形成了很多棋友会，这些棋友会大多是棋迷自发组织，而后内部经常组织活动，吸引新的棋迷加入。发展壮大的棋友会，就会改头换面，称之为帮派！各大帮派都有自己的镇帮高手，这些高手间，谁能够号令天下，变成了急需解决的问题！于是，网络围棋联赛应运而生。当时，清风、联众等各大对弈平台均推出了各自的联赛，赛制类似于当时的围甲。

王兄，我的师哥，南京人氏，曾留学日本，横扫日本各大业余高手。当时日本的棋圣羽根直树和他下过一盘两子棋，王兄轻松胜出。王兄不仅棋艺了得，还善于交际。早年便在联众、清风等各大对弈平台出没，联赛开始时，他更成为香饽饽，是各大帮派招揽的重点对象。最终，他加入了清风的日月教，并代表日月教参加了第一届清风围棋联赛。受其影响，我也被迅速招安，成为日月教的一员，参加了当年的比赛。那时的比赛，全凭兴趣，分文不取，只为结交更多的棋友。他们为我注册了一个比赛专用号：日月翼王。

由于联赛尚在萌芽阶段，职业顶尖高手较少，我和王兄组合竟然势如破竹，连连奏凯。第一届我的战绩是8胜1败，王兄也胜多负少，日月教一直在联赛积分榜名列前茅。这也让当时的日月教的两位领导鱼肉清风和日月神侠始料不及。
不过，好景不长。从第二届清风联赛开始，各队加大了投入。很多帮派都给棋手高额对局费，吸引职业高手加盟。于是，在恒大们横行的年代，翼王最终被大渡河湍急的河流给淹没。第二届联赛，日月教最终惊险保级。两届联赛强烈的反差，不由让我想起了初中政治老师天天唠叨的那句话：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随后，日月教日趋没落。在那战火纷飞、弱肉强食的年代，最终退出了历史舞台。几年后，虽然日月教在弈城重出江湖，但除了名称，已无半点相同，只留下无尽的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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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转战白莲教

清风联赛办了没多久，由于内部争斗不断，部分清风的网管另立门户，成立了弈城。也许现在提到网络围棋，90%的棋友的第一选择都是弈城，但如今的弈城，和当年大相径庭。在此，我姑且称当年的弈城是老弈城。老弈城没有对接韩国，也不能押分，和当初的清风相比，除了界面略有区别，其余基本雷同。不过由于离任的几个网管号召力较大，许多当年参加清风的帮派，都随清风来到弈城。由于帮派众多，加之新官上任三把火，辅之以高额奖金的刺激，第一届弈城围棋联赛呼之欲出！

此时，我被乌贼怂恿，加入了白莲教。加入时，我对白莲教一无所知，只听乌贼说，复旦围棋队的各大高手都加入了白莲了，其中包括郭北、史老、乌贼等。日后，我和他们三位队友也组成了白莲的主力阵容。白莲的教主名字我已遗忘，只记得日常事务均由清源总巡负责，我们亲切地喊他老总。那时，白莲的出场费是一盘一百，如果获胜，再追加一百的奖金。这点钱对现在一年几十万的职业棋手而言也许九牛一毛而已，但当时却解决了我部分的生活费。

大学报到的那天，我父母给了我一万元，作为我第一年的生活费。

我信誓旦旦地承诺，这一万元是我最后一次要你们的钱！以后我的靠自己养活，绝不再要你们一分钱。

现在看来，我的确做到了！但过程却历经艰辛，最惨的时候，我身上只剩下不到五百元。总之，很长的一段时间，这对局费对我而言，都弥足珍贵。

言归正传，老总对我们着实厚道，除从不拖欠对局费以外，身在上海的他，还经常来学校附近看望队员。于是，复旦周围一些著名的学子餐厅，如夏朵咖啡、韩林烧烤等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有一次，在以4比0大胜某帮派后，老总在夏朵设宴，为我们庆功。乌贼一人点了四份BBQ牛排，并顺利消灭，看得我们几人目瞪口呆。我和郭北直呼，取消他本轮对局费！老总却一笑了之。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那届联赛高手众多，我们队虽由四名职业棋手坐阵，却胜少负多，排名一直处于中下游。后来，我方知晓，由国少主力组成的风雨会，也不过排名中游，这多少让我释然。在联赛结束后，老总还特地过来，对我们表示感谢。只是，这是我印象中最后一次见到老总。

联赛结束后，弈城忙于和韩国方面进行对接和系统升级，联赛方面草草组织，也导致了不少高手的流失。我们也不再参加类似比赛。如今，每当在QQ上看到老总的时候，脑海中仍不时浮现乌贼猛吃四份牛排时，我们间欢声笑语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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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称霸中游（一）

中国游戏中心，是个让众多棋迷较为陌生的名字。它成立的年代和联众差不多，也是一个综合性质的网络平台。不过，中游更著名的却是军棋，围棋高手一直寥寥。但在复旦，却有一位高手乐此不疲，在中游创下一段佳话。他便是我的哥们，永永。

永永，重庆人氏，号称古力的师弟。据考证，真实性大于99%。在我眼中，他是棋界一大传奇。1994年，本应参加全国少年赛C组的他，因为和古力同年，重庆队为了保古力冠军，便让他打了B组。结果他超水平发挥，力胜孔杰，最终获得B组第5。要知道，当年和他对垒的都是孔杰、黄奕中、邱峻等当今中国棋界的风云人物。后来，专攻学习的永永拿到了全国化学竞赛一等奖，被复旦化学系招入。大学期间，此人狂练英语。毕业后，执教于新东方学校。集化学、英语、围棋与一身的天才，中国能有几人？

永永性格较为怪异，别人都去的网站，他不去，别人不去的网站，他偏偏去。他的理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其实，他的实力毋庸置疑，虽然远离围棋多年，但一般业余棋手绝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他在中游顺理成章地成了霸主。要知道，围棋水平低的地方，有钱的人未必少，所谓棋臭瘾大。在中游，这类人物众多。很快，中游也模仿其他网站，办起了自己的联赛。由于永永在中游呼风唤雨，很快便找到一个有钱的“主”，那人听说有人比他还强，毫不犹豫地把我和乌贼等招入麾下。就这样，我开始了自己中游的岁月。中游联赛的水平和弈城差之甚远，我们几人如鱼得水，基本每战必胜。中游的组织者也很大方，一轮出场费200，无论输赢。这价格在同业中，属中等水平，但在中游，绝对是佼佼者。那届比赛，我们当仁不让地拿到了团体冠军。不过由于我们实力太强，导致其他队伍索然无味，一届比赛之后便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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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称霸中游（二）

2003年下半年，中游举办了一项全国性的赛事。该项赛事包括围棋、象棋、四国军棋等项目。分为预赛、复赛和决赛三个阶段。其中，围棋项目的冠军奖金高达一万元。那时候，一万元足以支付我一年的生活费。不过，由于宣传机制不足，加之那段时间学习压力较重，当我得知这项赛事时，已过了报名时间。怀揣着一丝遗憾，我逐渐淡忘了此事。

不过，几个月之后，一个电话又重新燃起了我的希望。打电话的是我的好哥们，魏兄。魏兄是南京人，业余强5，小时候经常一起参加南京市少儿比赛，彼此间也较熟悉。“兄弟，有没有兴趣参加中游的比赛？我的账号已经打进最后四强，到时候要去上海现场比赛，我报你的名字，拿了奖金大家平分。”原来，由于中游参赛选手实力有限，他和我的另一个兄弟闻六（因为是业余6段，我们都这么称呼）通力合作，顺利地把其中一个账号打入四强。四强后的比赛要在上海现场进行，因此他们希望找个强点的援手，于是，他们想到了我。

这样的诱惑，着实让人无法拒绝。我几乎都没考虑，就答应了下来。为此，我还在赛前做了精心的准备，力争比赛中发挥出自己的水平。比赛的前夜，我抵达了比赛指定酒店，该酒店紧邻赛场，条件比宿舍不知好上多少。在报到处，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体育频道象棋比赛节目主持人，著名象棋大师张强。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来给象棋比赛做讲解的，一问方知，原来他也是参赛选手！更巧的是，我和他住同一房间。象棋比赛居然有那么厉害的职业选手参加，那围棋比赛必然不好对付！紧张的情绪开始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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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称霸中游（三）

第二天，比赛正式开始。我半决赛的对手是崔前进，业余6段。另外两名选手，一名叫崔胜利，是前者的哥哥。多么革命的名字啊！胜利前进！肯定是文革时期的产物，心里不由得暗自发笑。

另一个选手的名字我已不记得，不过赛前，崔前进却和我透露了底细，他们三个人是一起的。为了确保参加最后的比赛，他们赛前注册了很多账号，最终保证了三个账号进入半决赛。其实，除了他本人，其他二人的实力明显不济，这也意味着，如果闯过半决赛，冠军已是探囊取物。

其实，早期的网络比赛，这种集团攻势屡见不鲜。当年CWS的比赛，我也是两个账号进入半决赛。不过这次比赛有一点是进步的，四强之后的比赛全部现场进行，如果一人多账号进入的话，只能邀请其他人参加。而现在的网络比赛，各方面流程要完善很多，不再会出现当年的奇特场景。

半决赛采用三局两胜。具体用时已记不清楚，只记得对我而言，绰绰有余。第一盘，我略显紧张，毕竟对手是业余6段，也算河北省的一把好手。布局结束，形势已不容乐观。不过在中盘的战斗中，我利用对手时间上的劣势，展开猛攻，一举获得优势。官子阶段，虽损失不小，但终以4目半的优势获胜。这盘棋客观而言，我下得较为糟糕，没有发挥自己的水平。不过，对于第一次现场参加网络比赛，环境的不适应也情有可原。第二盘棋，我完全地发挥出了自己的实力，从头至尾掌控比赛的局面，最终屠龙大胜。在对手认输的那刻，我暗自庆幸，因为我深知，冠军已是囊中之物。决赛在第二天早晨进行，不出意外，两盘棋对手均溃不成军，草草签订了城下之盟。此时，我倒十分平静，夺冠的喜悦其实早在半决赛之前就已经与他人分享，终于，我捧起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全国冠军。

张强也顺利地拿到了象棋组的冠军，我们的房间成为名符其实的冠军之屋！只是福兮祸所伏，等待奖金的日子里，十分难熬。首先，一万元，扣税后还有八千，三个人平分，一人仅有两千七不到。由于采用的是邮政汇款，款项直到一个月后，才抵达复旦周围最近的邮局。正在这一个月的等待中，我在复旦的篮球场，丢失了手机一部。这部手机是摩托罗拉E365，当时仅有的可以照相的两款手机之一，市场价值正是两千七，也是叔叔送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

为了不被家人发现，我在易趣上购买了一模一样的水货机，但也要两千大洋。这也无形中让我成为最早网购的客户之一。

故事至此，并未结束，那年冬天的雪来得尤其早，因为不知邮局的奖金何时到达，我也没敢提前买票。等奖金到手后，所有去南京的火车、汽车票全部告罄。于是，我只能无奈地和他人合伙，搭乘出租车返宁。折算下来，一人两百多元。算上等待一个月的各项花销，这笔奖金在我回到南京后，早已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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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网吧情结

网吧，对许多80后而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场所。也许很多人觉得，常去网吧不是什么好的习惯，他们往往把网吧和乌烟瘴气等贬义词划等号。我的老婆如此，我最好的兄弟S也是如此，他们几乎从不去网吧。但是对我而言，网吧却有着特殊的含义。

刚上大学那会儿，我和郭北就常常在网吧里战斗。因为那时宿舍没有棋，而围棋队的场地也并非天天为我们开门。后来，乌贼加入了我们的战斗，或互相对弈，或去和其他人对垒，总之，去网吧成为我们保持状态的重要手段。到后来，在日月教、白莲教等参加的各项网络比赛，网吧更是我们的唯一去处。毕竟当年，作为学生而言，买电脑是极其奢侈的行为。

其实，网吧并非我们上网的唯一途径。学校的机房，甚至围棋队都有四台可以上网的电脑。但客观而言，学校机房关门太早，围棋队教室电脑的配置太差，在没有私人电脑的岁月里，只有网吧能够成为我们的港湾。刚才提到的魏兄和闻六，在上大学的前两年，更是以网吧为家。很多时候，课可以不上，网吧不能不去。每当找不到对方时，去网吧往往比去自修教室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还记得在2009年，硕士即将毕业时，我在收拾行囊的过程中，无意中发现了7张VIP卡，都是复旦周围各大网吧的。他们中，有的还在继续营业，有的早已关门大吉。不仅在学校，每当回到南京，和兄弟们聚会时，除了饭店，网吧是不好喝酒、不喜唱歌的我们最佳的去处。这里不仅经济实惠，而且能够找到我们共同的爱好——围棋。说来可笑，如今已是银行白领的我，还常常利用中午两个小时短暂的休息时间，去网吧酣战一盘。其实，我办公桌上的电脑，并非不能对弈，但无论如何，找不到当年的那种感觉。很多时候，杀完一盘回来，比午睡两小时还清醒许多。这个秘密，没有一个同事知晓，因为它只属于我，只属于我的那点点“特殊”的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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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TOM驾到

如果用一盘棋来衡量，前面十八章，最多只是布局。真正的中盘战斗，此刻方才拉开序幕。曾几何时，网络围棋是单纯的。除了围棋本身，别无他物。

但自从TOM开始后，以后的所有围棋网站，都是功利的，至少，它们把围棋和另一个吸引人的东西相结合，那就是押分。押分，估计现在的所有棋迷都知道其中的含义，但在TOM出现之前，这的确是一个陌生的名词。虽然之后的弈城、新浪、新清风将这项功能发扬光大，但“始作俑者”却是TOM。

自从有了押分的功能，棋迷便和棋手们紧紧结合在一起，围棋不再是那么的纯粹。于是，虚拟货币、会员、单双这些原本和围棋并无联系的词语，通过网络，彼此紧密结合在一起。棋迷得到了享受，网站得到了利益，一切是那么的顺理成章。真正的网络围棋饕餮盛宴，就此拉开序幕。

其实，TOM围棋最初是用来欣赏棋谱之用。只需安装JAVA软件，便可在网页上浏览最新棋谱，很多世界大赛，TOM都进行直播。于是，很多无法去现场观战的棋迷渐渐成为其粉丝。网站的点击量也日益增多，我便是其中的一员。某日，我突然发现，TOM网页多了一个链接，上面显示，TOM对弈版软件已于某日开通，上面还有一个链接，用于下载该软件。怀着好奇的心情，我点开了链接，并下载了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