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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安徽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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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连载』 《神州奇侠》 温瑞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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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00:53:08 | 只看该作者

      五人看了看天正,又看了看血衣观音等,思索了很久,交换了眼包,心知今番如不妥协,只怕势难活出浣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次不但搏不得萧秋水的一条胳膊一条腿,还失了梵经和血经,也只好忍了,再回去禀告天正,希能减轻刑罚。

  于是五人心下都有了决定。

  苗杀双手端上了锦盒,递给天正大师,苏杀把血影一推,推到天正大师处。

  两人都没有说话。

  余杀却说话,一直都是由他说话的。他说:

  “好。人和梵经,交回少林,我们……可以走了吧?”

  他立刻问,且想立刻走,怕走慢一步,莫艳霞等会反口不认,改变决定。

  朱大天王的人——尽可能避免出手,一出手就要斩草除根;这当然不包括别人对他们自己也这样。

  谁不想保住一条命?

  天正一手接过锦盒,一手挟住血影,“五掌五杀”也正想离去,萧秋水、齐公子、梁斗、曲家姊妹等暗自舒了一口气。

  以听莫艳霞笑道:“你可以走了。”

  萧秋水奇怪为何是“你”而个是“你们”时,遽变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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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00:53:34 |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天正与龙虎

  血影大师猝然出手。

  左手发红,右手发金。

  血影掌!

  火焰刀!

  少林双绝!

  天正左手拿着锦盒,右手抓住血影的衣领,他无法招架。

  但他一拎一甩,就把血影魔僧丢了出去!

  就在这时,四柄刀,一支剑、一双拳头。一把缅刀,同时攻到!

  天正忽吸了一口气,全身忽然似一片落叶般向后掠起。

  但是应欺天也忽然掠起。

  天正大师的轻功,就如一片追风而起的落叶。

  他却似风。

  他追上天正,出剑!

  天正本可用锦盒去挡,但他不能。

  他另一只手指及时收了回来,在应欺天剑尖上一按。

  应欺天就飞了出去,利剑在他手上骤然片片粉碎。

  莫艳霞也出了手。

  她本追不上天正,但应欺天阻了他一阻。

  她的拂尘如数百根针,刺了出去。

  天正大喝一声,数百刺刺中了他,莫艳霞却也被这一声舒天卷地的大喝声震倒,拂尘萎落地上。

  大喝陡止。

  众人耳犹嗡响。

  天正脸上有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胸口冒出了一截剑尖,血剑!

  他眼神里又出现了那一种既厌倦又专注的气质,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是你。”

  背后的人想拔剑,拔不出,脸色有些变了。

  那人却正是木蝶大师!

  天正的笑意充满了厌倦:“你是谁?”

  他问出了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在这个时候。木蝶道:“我是翅膀。”

  天正又笑了,笑容里有说不出的滞洒,完全不像出家人,倒像文采风流的名士,他制止了梁斗等的怒吼与扑近,道:“是柳五公子的‘双翅’之一?”

  木蝶脸色有些发苦,舔舔干唇道:“‘双翅’都来了。”

  天正的笑容很好看,他年轻时一定潇洒英俊,不知为何出了家。

  “你是‘一剑杀人’卜绝?那么他就是‘冷风吹’了?”

  “他”就是指应欺天。

  应欺天变色叱道:“快弃剑!”

  他是叫木蝶弃剑,可惜木蝶不但拔不出剑来,连手都粘在一起,可是他的剑明明从后刺穿了天正大师的胸膛。黄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卜绝嘶声道:

  “你还不死?!”

  天正的眼神充满了说不尽,道不完的讥俏与疲倦,像厌极了这尘世,他救了木蝶,木蝶却是卜绝,卜绝杀了他。

  他说:“好,我要死了。”他向那巨大的僧人道:“龙虎,这锦盒拿回少林,血影由你处置。”

  龙虎大师悲伤地应:“是。”

  他的声如铁柞击地,人却纹风不动。

  这时天正大师没有回身,缓缓一指打出。

  笑若拈花,指若微风。

  微风何笋轻舒,木蝶就是避不开。

  指按在他的眉心,就缓缓收了回去。

  然后微风渐渐息吹。

  木蝶就失去了生命。

  不管他是木蝶也好,卜绝也好,现在他的手,已很可以放开那柄剑了,那柄杀了天正的剑。杀人的剑。血剑。

  因为他的生命已离开它了。

  天正缓缓团坐下来,左右手指在丹田位置上慢慢拢合,然后闭起了他一双专情像不是佛家人所有的眼眸,在宁静的脸容上,有说不尽的讥俏。

  高大威猛的僧人却跪了下去,痛哭失声。

  天正死了。

  少林方丈圆寂了。

  莫艳霞、应欺天等人脸色本都有些发苦,尤其是天正微笑的时候,卜绝拔不出剑的当儿。

  可是现在他们终于可以笑了。

  这计划配合得天衣无缝,制造并利用了各种人物与环境,几乎要大败,可是它终于成功了。

  虽然付出了代价。

  可是只要天正死了,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

  柳五公子真是算无遗策。

  但是他们不知道。那一行行色匆匆的人。已经超过了成都。进入了浣花。迫近剑庐了。

  外面飞檐闪光。

  太阳正好。

  天正却死了。

  天正大师盘膝端坐,他的灰袍前襟,己被鲜血所染红。

  ——他未出家前是什么人?也许是风流倜傥的五陵年少!

  ——他少年入寺时是什么人?也许是情僧,也许是苦行……

  ——可是这一切都过去了,是一个谜。他死了,再无人可以解答。

  可是还是有些东西必须要解答的,可以解答的。甚至立即就要解答。譬方说掌门方丈之位……

  萧秋水、梁斗等眼见天正大师的身躯给鲜血染红,他们的眼睛也红了。

  被愤怒的血激红!

  他们真不敢相信天正死了。

  ——他如死了,血仍流着。血是热的。

  他们看着天正被杀,甚至来不及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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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00:54:07 | 只看该作者
      ——五虎彭门四虎将不足畏,“乌衣派”单奇伤亦不足畏,“千手螳螂”郎一朗更不足畏,甚至连“天残帮”帮主司空血也不足畏。

  ——但是柳随风的近身卫护,有“双翅、一杀、三凤凰”,昔日在丹霞山唯一能与邵流泪势均力敌的就是“三凤凰”中之一的“红凤凰”宋明珠。

  ——现在厅堂上的“铁衣剑派”少掌门人应欺天,显然就是“双翅”中的“冷风吹”。此人轻功,江湖一绝,而且杀人无算,行踪诡秘,轻功名列天下前五名之内。却没料到他的剑法也是一绝。

  ——另一个“白衣观音”莫艳霞,显然就是“三凤凰”之一:“白凤凰”,难怪她走起路来,仰起首来,翘起红唇,真似一只凤凰。傲慢的凤凰,冷傲的凤凰。要别人为她生为她死的凤凰。

  ——一剑得手,刺杀天正的“木蝶”,无疑就是柳随风手下六大高手中最可怕的一人:“一剑惊人”卜绝,出手江湖第一绝。他出手杀人,一生从未失手。连杀少林方丈,也一剑臻功。不过他也活不过这一役。

  每个人都在愤怒,而且激动,但是萧秋水除了愤怒和激动之外,还感到痛恨。

  他痛恨他自己。

  这事他明明可以预防。可以阻止的。

  只要他先想到。

  而且要先说出来。

  天正也许就不会死。

  ——他赴桂林求援时,路过阳朔,那时马竟终便曾对他说过:“……岂止如此。连嵩山派也遭了殃,福建少林要不是各方少林子弟救援得早,也不堪设想;此外,五虎彭门、天残帮、乌衣派、螳螂门也归顺权力帮,近日铁衣帮、恒山派也奉权力帮为主帮,致于抵抗的中原镖局。黄山派、血符门、潜龙帮、中间派全给吞灭了!”

  ——“……这些日子来,武林中就是中了他们的离间计,再给一网打尽的就有括苍派、崆峒派、司寇世家、太极门………

  ——马竟终说这些活的时候,还没有与欧阳珊一合力迷倒萧秋水等之前,他当然不忍也不想下手,所以言下有吓阻之意。

  ——那时候马竟终犹在康出渔控制之下,他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权力帮的武林内幕消息。武林中人可能反而不知道得如此详细。

  ——而今来的人,正是五虎彭门、螳螂、乌衣、天残等帮派的人,而铁衣、恒山两派,既是“白凤凰”与“冷风吹”的管辖之下,自然尊奉权力帮了。

  可惜萧秋水没有想到——就算想到,也来不及通知了,他们已出了手。

  天正已经遭了暗算。

  那巨大颀长的僧人抬起了头,满目是泪。

  他的白僧衣好似大海般的滚腾起来,翻跃、伏踞,又冲折、起落不己。

  他全身的骨节,竟“啪啪”地爆响起来。

  莫艳霞娇笑道:“龙虎,你不服是么?”

  龙虎大师没有答话。那骨裂爆碎之声更响。

  只听一人轻声叱道:“六师弟,我来了,你还不服吗?”

  龙虎大师猛掉头,只见大厅上,背着外射进来的光芒,进来了一个黑衣黑袍的僧人。

  龙虎大师的骨节忽然不响了,就似一壹沸水,倒进了冷流似冰的潭水里去。

  “三师兄,方丈他……大师兄已经……”

  那僧人赫然竟是少林身兼罗汉、忏悔两堂的首座木蝉大师。

  少林除天正大师外,最高的首座为身兼达摩堂、藏经楼之首座木叶,其次就是这位木蝉大师。

  龙虎大师在少林位居第六,是少林首席护法。

  只听木蝉黯然道,“……唉…我知道……”

  龙虎人师勃然道:“你知道?!三师兄,大师兄命丧,少林危在旦夕,你还……”

  木蝉淡淡地道:“那又有什么办法?天正既死,我就是方丈了,你对方丈掌门说话,怎可如此无礼?”

  龙虎大师像被一支炙棒刺着一般,跳了起来,嘶声道:“你这……你这叛逆……”

  木蝉笑道:“少林叛徒,年年都有,”他拍拍血影肩膀,血影大师的笑容也似说不出诡秘,接道:“要是没有三师兄的匡护,我叛离少林,又怎会活到现在?”

  木蝉居然笑道:“谁有权,谁就不是叛徒……!”

  龙虎厉喝道:“你不怕二师兄……”

  木蝉笑道:“木叶之死,迟早事耳。达摩堂的人手,我很需要;藏经楼的朽,我早想借阅。”

  龙虎忿然叱道:“你该死——”身形掠起,半空中全身骨节又“啪啪”作响。

  木蝉叱喝:“叛徒该死。”

  ——于是龙虎大师成了“叛徒”。

  彭门四把刀、单奇伤的剑、司空血的缅刀、郎一朗的双拳,立时都交击过去。

  龙虎大师人在半空,忽然变成了靶子。

  剑、刀、拳都击刺在他身上,一件也没落空。

  但也一件都没有奏效。

  而且他旋风一般飞扑过来,全身爆裂之声更响。

  朗一郎脸上变色,大呼:

  “雷霆霹雳——”

  就在这时,真如雷击,轰隆一声,郎一朗被震飞丈外,顺墙滑了下去。

  然后那墙也倒了,不是轰然而倒,而是慢慢地蚀了、霉了,塌了。

  龙虎大师的一击,竟是如此无匹。

  梁斗等人脸上不禁有了喜色。

  彭门四虎冲得最狠辣,也退得最快。

  勇敢和凶狠不同——勇敢是明知死而下惧,凶狠是有所选择的:

  比方说当自己打不过对方时,凶狠往往成了懦怯,

  彭门四虎就是这样子,可是他们刚想退走,其中的伦走就己被拗断了脖子。

  然后龙虎大师就像丢一颗烂掉了的冬瓜一般,随手扔了出去,那头颅“砰”,地打中皮棠,皮棠的胸骨几乎要从胸口里喷了出来。

  龙虎大师已拼红了眼,他就像降龙伏虎的弥陀,甚至像罗刹恶魔,一出手,就要杀人。

  司空血、单奇伤和剩下的彭门双虎,哪里接得住龙虎大师至大至刚的“少林拳”和“霹雳雷霆”神功?!

  “白凤凰”这时出了手。

  她手里的拂尘,就似千百把剑,小剑。

  她的身裁丰腴,惹人遐想,可是闪动起来,比水蛇还快。

  她的武功,绝不在宋明珠之下。

  她一出手,就把龙虎大师接了过去。

  可是还是接不下。

  她纵接得住龙虎大师的少林神拳,却抵不住他的“霹雳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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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00:54:42 | 只看该作者
     “霹雳雷霆”实在太强!

  这种内功,一百七十年来,少林一脉,只有三人可以企及这,是至猛至刚的功力,除了百十年前的万相大师、百丈禅师之外,便只有这龙虎大师一人学会。

  雷霆霹雳,乍闪乍现,莫艳霞犹如天边彩霞,所据一方,却是愈来愈小,愈来愈无气局。

  落霞儿自不肯残散。

  就在这时,一道冷毒的闪电刺来。

  “冷风吹”应欺天出了手。

  他的身形倏忽,像长空闪电,看到时只觉一亮,要抓住已无从。

  最厉害的是他倏变的身法,和阴毒的电剑,恰好就是龙虎大师的克星。

  “霹雳雷霆”,先见闪电。

  只有闪电生,雷霆霹雳才响。

  所以闪电似的剑光,处处占了先手。

  萧秋水等来不及看下去。

  他已出了手,先拦住彭门古同同。

  曲抿描,曲暮霜双双截住许郭柳。

  齐公子的“四指神剑”,困斗单奇伤。

  梁斗比作刀光,截击司空血。

  他们决不能让这些人群殴龙虎大师。

  龙虎人师在这里已经代表少林。

  ——正义的、浩然的、侠气的少林。

  他们对他寄于全然的希望!

  龙虎,是再也不能死。

  闪电虽快,眩目夺人,但雷霆霹雳却悠远良久。

  闪电次数越来越,在这诸神震怒、雷霆交作的情形下,晚霞更黯然无光。

  龙虎大师显然己占上风。

  莫艳霞曾先后袭中他三次,应欺天也刺中他一次,龙虎大师披血而战,却没有倒下。

  应欺天等知道这僧人不但会使凌厉熟练的“少林神拳”,无可驾驭的“雷霆霹雳”神功,而且一身怀有“金刚不坏神功”。

  这种远比“童子功”、“十三太保横练”、“铁布衫”、“金钟罩”等加起来都难练得多的佛门禅功,使龙虎大师疯狂舍身的攻击,免却了后顾之忧。

  那一剑三拂尘,只能伤及皮肉,不能毁其筋骨。

  龙虎大师的战斗力越来越旺盛。

  应欺天的武功,要比莫艳霞稍高一点,但他只能刺中龙虎一剑,而白凤凰却能偷袭中龙虎大师三次委实是因为这场战斗太凶险:

  龙虎大师是面向应欺天恶战,所以应欺天反而不能得手。

  现在龙虎大师已占上风。

  现在那四个人,已经看见了剑庐的飞檐。

  现在正是日正当中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柄一丈二尺八寸四分三长的黑色铁枪,闪电般刺入龙虎大师的腰脊。

  龙虎大师感觉到那冷冰冰的枪尖,戳散了他的神经,他双脚沾地,咳出了一口血,嘶声道:“寒铁枪?!”

  拿枪的人是木蝉。

  “是,要不是,怎刺得倒你?”

  龙虎大师又咳出了一口血,喘息道:

  “你……你真的是……权力帮的人……?”

  木蝉大师依然淡淡地道:“当然是,否则怎会杀你?”

  龙虎大师浑身筋骨又“啪啪”作响,狂吼道:“你……你其实究竟是谁?!”

  木蝉冷冷地道:“我是权力帮柳五公子的‘双翅’之一,‘千里独行,万里赶蝉,一枪苦行僧’”!

  龙虎大师眶毗欲裂:“你是左天德?!”

  木蝉笑笑道,“其实无德。”

  龙虎大师长嘶一声,冲天而起,全力出手。

  木蝉却突然拔出了他的枪。

  他的枪自龙虎大师的脊椎骨里挑出来的时候,龙虎便仆倒下去,像一只抽空了气的皮球,全身都瘫痪了。

  木蝉收枪而立,俯首看着他,仿佛也有悲悯之色,说:“一个人不识时务,既为环境所不容,其实也只好死了。”

  他这句话其实不是说给龙虎听的。

  龙虎大师现在趴在地上,吐出来的已不是血,而是白沫。

  他一身“金刚不坏神功”,却给寒峪地母制成的铁枪刺入“龙尾穴”所破,死了。

  他这句话显然是讲给梁斗他们听的。

  因为梁斗等人己停住了手。

  梁斗、萧秋水、齐家公子、曲家姊妹,他们每一人,都听见了。

  天正被杀、龙虎大师也死了。

  没有这句话,梁斗他们心知肚明。

  左天德、应欺天、莫艳霞,任何一个,都可以要他们送命。

  他们已没有胜机,一丝都没有。

  左天德的话,梁斗当然听得懂。

  不过懂是一回事,同意又是一回事。

  完完全全另一回事。

  梁斗忽然道:“好轻功!”

  左天德欣赏地笑笑:“为什么好的不是枪法?”

  梁斗道:“枪好,枪法也好,不过好的不止是枪和枪法!”

  左天德道,“哦!”

  梁斗淡淡地道:“而是身法。卜绝暗算天正的时候,天正是猝受袭击,而且是四面受敌,跟龙虎受袭不一样。”

  左天德笑问:“怎么不一样?”反正天正、龙虎已死,他不怕梁斗等逃得了。事实上,普天下间,已没有几个人能把梁斗等从他们手里救走。不能。

  梁斗道:“龙虎大师虽以一敌二,但心里早防着你,不似卜绝出手时,天正大师全未防范。可是你出手快,动身更快,明明离龙虎的角度既差又远。却忽然缩近距离,加上枪长,故一枪致命。”

  左天德拍掌,然后说:“分析的好!”

  梁斗淡淡一笑道:“过奖。”

  左天德眯着眼道:“梁大侠是聪明人。”

  梁斗微微一笑:“不敢。”

  左天德向众人瞄了一眼:“梁大侠的朋友想必也是聪明人。”笑了一笑又眯眼睛道:“聪明人现在都知道该怎么做的了?”

  梁牛、萧秋水、齐公子、曲暮霜、曲抿描一起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左天德怔了一怔,瞳孔收缩,说,“你门知不知道,‘不知道’的下场是怎样?”

  萧秋水站出来大声道,“不知道。”

  左天德心中大怒,这小子居然敢顶自己的嘴!“不知道东西的是死人,你现在是找死。”

  萧秋水昂然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死又何妨?”

  左天德冷笑道,“无妨,无妨。”正要出手,忽然喝道:“外面是谁?!”

  四个人长步而入。

  一人道,“木蝉,怎么如此激动,出家人动了嗔念么?”

  左天德一见来人,立即堆起戚容,道:“师兄惨死,师弟身亡,我今日岂止破嗔,还要大开杀戒!”

  萧秋水一见来人,喜的几乎跳了起来!

  他大叫道:“师叔!玉平兄!”

  那个浓眉,忧虑的,却挂了个淡雅的笑容之中年人,却不是谁,正是孟相逢!

  “恨不相逢,别离良剑”孟相逢!

  另一个容色冷傲的青年人,也是与孟相逢同列“当世七大名剑”之内的,与“铁衣剑派”、“浣花剑派”齐名的海南邓玉平!

  其他两人,一羽衣高冠,一神情猥琐,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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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00:55:03 |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太禅与守阙

  左天德显然全心全意,向那高洁、孤漠、银冠的道人招呼。不管他们是谁,左天德的脸色,却不是为邓玉平和孟相逢改变,而是为了那两人。

  那道人看见大厅的情形,似十分动容。

  梁斗正想说话,忽然感觉全身一寒,身上“天柱”、“神道”、“志室”二处穴道都被扣住。

  他勉力一看,只见应欺天不知何时,已站在自己身边。

  梁斗想叫,又叫不出,便向齐公子那边看去,心里也暗暗叫苦。

  齐公子身边,也站了个白凤凰。他显然也是穴道受制。

  这时那道人“呀”了一声,见到天正气绝,龙虎毙命;很是震讶,没有注意到大厅的事。

  能叫的惟有萧秋水,他直想示警,左天德忽然退了一步,往后跨走。

  他看似只后退了一步,却突然向前到了萧秋水身边,闪电般封扣了萧秋水“缺盆”、“天枢”二穴,同时间,也点了曲暮霜的“伏兔”穴,曲抿描的“天象”穴。这三人穴道被封,却与原来无疑,并不坠倒。

  这时进来的四人,为大厅的情形所撼,并未注意到这般情形。

  那神情狠琐的人,一跛一跛,向天正的遗体走去,到了面到,恭恭正正拜了三拜,握住了天正大师的手,冥静默念,黯然垂泪。

  那羽衣高冠的道人,也十分悲戚,颤声道:“这……这里是怎么一回事……”

  左天德合十道:“阿弥陀佛!守阙上人,你来得正好——”

  守
上人?!

  武当镇山守
上人!

  武当派守阀上人,以武功名望,只在少林木叶大师之上,不在长老抱残大师之下。

  木蝉大师与之一比,在武林中的威望声誉,尚矮了半截。

  现在武当派守阙上人居然来了!

  守阙上人长髯颤动,竟是老泪纵横,悲声道:“是谁杀了他们……”

  萧秋水想答,可是发不出声音。他觉得守阙上人的语音十分年轻。

  这种焦切的心情他似曾相识,高要城内,梁斗等出现,萧秋水想开口出声,揭发屈寒山就是剑王的奸情,但也是苦于发不出声。

  所不同的是,这次多了梁斗、齐公子、曲家姊妹也一样的感受。

  “天正大师是被暗杀的……”左天德喟叹道。他左手的手指,拇指竖起、拇指也竖起,好像一只手影里猫头的形象。

  在权力帮来说,“猫头”就是行动。

  而且是杀人的行动。

  权力帮这次的行动,本来就叫做“地方猫头”。

  “地方”就是指天正大师,“猫头”就是对付他和他党羽的暗杀行动。

  ——暗杀天正,收服龙虎,必要时也消灭之,让木蝉当上少林掌门。

  他们出动了“一翅、一杀、一凤凰”,方才杀了天正、暗算了龙虎,但也牺牲了卜绝。

  而今守阙上人既然来了,为何也不顺手把他做了?——这正是大功一件。

  武当派,一般的外务与决策,掌门太禅真人只属幕后,守阙才是主持大局、分派行动的镇山要人。

  守阙既然已经来了,不如一并杀了。

  ——余子不足俱!

  左天德伸出了“猫头”,应欺天与莫艳霞都看到了。

  他们也伸出了尾指与拇指一一“猫头”。

  这行动他们完全同意——他们本来就要杀守阙上人,同时他们也知道,这武当守阙,武功也许略逊天正,但绝对在龙虎大师之上。

  守阙上人显然在伤悲中,那容色憔悴、猥琐的者头,向他摇摇手,叫他不要难过。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这特殊的手势。

  ——他们已控制了全局!

  他们决定先由应欺天以急速身法,突击守阙。

  就算守阙躲过或接下,左天德的长枪,戳刺守阙之“玉枕”穴。

  他们知道武当内家功力要得——但“玉枕”穴一破,真气尽散,纵不死也变成白痴一个!

  龙虎大师的佛门“金刚不坏神功”便是这样被破去的了;这次他们要破的是“无极神功”,这是武当派几可与“先天无上罡气”齐名的内功心法。

  只要应欺天、左天德吃住守阙上人,白凤凰莫艳霞便罩住邓玉平。孟相逢,猥琐老人等人,一击得手,永绝后患!

  左天德的“猫头”,已垂下了尾指。

  他们已决定出手。

  只要再收起了拇指,“猫头”不在,行动就要展开了。

  左天德己屈起了拇指。

  行动即开始!

  应欺天出手!

  他原本在梁斗旁边,忽然已到了守阙上人后面。

  这只是一眨眼的事——你知道一眨眼究竟有多快,就可以想象他飞跃这几乎十七尺的距离有多快。

  可是他的剑更快——只要你眨了一下眼,你就看不到他出剑,也看下到他收剑,他的剑还在他原来的腰间,好似未动过一般。

  但他知道左天德比他更快。

  不但轻功比他快,连枪也比他快。

  只惜他一剑刺出,守阀上人已不见了。

  而且他也听不到左天德接应的枪风。

  他开始还以为自己眨了眼睛,可是他很清楚自己至少没有掩住了耳朵。

  他翟然回身,全身的毛孔在刹那间都渗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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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天德己死,他的一丈二尺八寸四分三的黑铁枪,已碎成一十九截,锐厉的沧尖,倒刺入他的喉管里,一双千里独行的腿,软得似没有了骨头,原来脚碎裂得像枪杆一般。

  在他面前的,是那神情偎琐的老头,现在却神光焕发,神色冷峻,如大殿里的下面神像一般。

  应欺天的心沉了下去——完全的沉了下去,像冷澈入骨的潭水底层的沉水一般,完完全全的沉了下去。

  因为他知道,世界上只有一种功力,可以在刹那间,毫不费力,而且没有丝毫声响地震碎“寒铁枪”,这功力就是“先天无上罡气”。

  而练得这“先天无上罡气”最高明的,除了武当两个现下生死不明的长老外,就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当今武当派掌教太禅真人。

  莫艳霞已倒地。

  他刺杀守阙上人时,守阙却扑向白凤凰。

  莫艳霞要刺杀孟相逢、邓玉平时,守阙已一手扣住了她背后的五处穴道。

  莫艳霞来不及一声惊呼,邓玉平的剑已出手。

  邓玉平是向不习惯留活口的。

  这个“猫”行动就这样结束:

  原来是莫艳霞搏杀邓玉平,孟相逢和猥琐老者的,应欺天和左天德狙击守阙上人的,而今守阙上人却制住了莫艳霞,邓玉平杀了她。孟相逢则迅速地解了梁斗,齐公子、萧秋水、曲家姊妹的穴道,而猥琐老人却杀了左天德。

  配合无间,天衣无缝。

  等到司空血、单奇伤、古同同和许郭柳想要出手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连应欺天定过神来的时候,也来不及了。

  ——“猫头”行动,彻底失败!

  只听那原本猥琐而今神光焕发的老人道:“‘狗尾’行动,全部成功!”

  ——“狗尾”行动?

  “狗尾行动。”那老头眼睛闪动着精警的亮光——不是狡猾的,而是比狡猾更睿智的光芒。“对。就是狗尾行动。”他再次的摆摆手。

  他摆手的姿态很奇怪,不是五只手指在摆动,只有四只——四指进伸,中指却屈收。应欺天觉得这姿势很熟悉。这姿态就像一条狗在摆尾。

  在他们未动手前,这老头仿佛也对守阙上人这样摆了摆手,好似是在劝慰他不要太伤心。他省悟他知道得已太迟。他那时还在满意自己等人布署的“猫头”行动,却不料别人已伏好了“狗尾”行动的杀着。

  疏忽永远是最可怕的错误——它的可怕并不止在低手,尤其高乎,也一样会犯。

  而且疏忽往往与轻敌同时发生。

  轻敌的结果——往往就是死!

  而轻敌者在轻敌时还常常以为自己高估了敌人。

  应欺天觉得很孤立。他知道守阈上人这等高手的武功。他没有寄望于单奇伤、司空血及彭家双虎等人。

  可是他很沉得住气。他一直很骄傲一点,他是柳五公子身边的红人,也是强人。所以他说:“你就是武当掌门?!”他问得很客气,很沉静,他是向着那本来猥琐而今变得十分英睿的老头问的。

  “是的。”那老头点头道,“我是太禅。”

  “你是怎样知道我们是……?”应欺天问。向来是他暗算别人的,而今却遭了别人的暗算。

  太禅真人颔首道:“天正显然是被暗杀身亡的,他的伤口,由后穿心而过,因而致命。杀的凶手显然是木蝶禅师,他手中有剑,剑上有血,而他眉心穴有一金印,乃中‘拈花指’而殁的。‘拈花指’只有天正谙使。”太禅真人每一点都很精细,说话也很扼要:

  “龙虎大师伤口仍有血溢出,显然刚死不久,且在天正死后发生的,他伤口在背后,也是给人暗算的,是枪所刺伤,而木蝉大师手里倒提着枪。我了解龙虎的为人,他不可能背叛天正,那因何在天正杀了凶手而自己身亡后,再为木蝉所杀?木蝉纵不是主凶,至少也是帮凶之一。”太禅真人缓缓道。

  “是。”应欺天不得不承认,“木蝉也知天正怀疑他勾串外人,所以木蝉在天正未中剑前,一直没有出来,就是怕天正生了疑心,反而不能得手。”

  “可是,”应欺天问道,“……你从何判定此事,一出手就杀人?”

  武当是名门正派,而且是道教中人,理应审慎从事,而且慈悲为怀,在未百分之百肯定杀无赦时,不可动辄杀人。

  太禅真人笑道:“这事开始只是怀疑,后来却确定了,因有人告诉我的。”

  应欺天不信道:“谁?”

  太禅真人道:“天正。”

  太禅真人缓缓走过去,静静地摸住了天正的手,又轻轻地把他上搭的右手牵开,露出左手,左手背赫然有几个字:

  小心木蝉。

  这几个字显然是用鲜血点来写成的。

  敢情是天正临死前,还念念不忘木蝉的狼子野心,但碍于少林声名,或无证据,故写于手背上,让亲信龙虎大师收葬时,可以看见,以便做戒,图有朝一日,可力挽狂澜。

  讵知龙虎大师看不见,已永远看不见了。看到的却是太禅真人。他了解天正大师,正如天正了解他一样。有一种人,虽彼此没见过几次,但人生能相互了解。也许他们本来是同一类人的原故吧。

  “何况,”太禅真人笑笑又道,“敢要杀天正的人,也定想杀我。”

  ——而且杀天正和太禅的原因,往往是同一个。

  ——权!

  像太禅、天正等方外高人、除了这盛名之累,还有什么可以要争夺的?

  太禅真人无所谓的一笑,接道:”别人以为我会光明正大的找人决战,而且绝不会施暗袭。其实不然。这也要看情形。别人要暗算我,我就可以暗算他。前辈风范、光明磊落,可个是叫人光挨打不还手,任由别人杀戮的:这点我不怕人垢病。我不是天正,天正诚于天,我只诚于人,人对我好,我比他更好。人向我使奸,我则比,他更奸。人若对我不诚,我亦对他不诚。江湖上本就:‘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天正是要舍身入地狱,我是主张好人上天,坏人下地。”他笑了笑又道:“我又不太坏,为何要先下地狱?天理不公平?”

  应欺天无言。遇着太禅真人这样的人,任谁都没有办法。这种人不怕使诈,因为他也可以使诈;这种人也不怕诚实,因为他也诚实。

  “而且,”太禅真人那双比狡桧更英睿的眼光又在含笑,“你们暗杀天正、龙虎,我们偷袭你们俩人,这个是很公正吗?”太禅张望上面,道:“天道为公而已。”

  他说完了这句话,身子就往下窜,佛尘一扬,数百“嗤”声连响,柔软的佛尘丝,竟如钢刺,全直如铁,刺入板内,只听一声短促的惨叫,以及楼板一阵迫急的挣扎声,便没了声音。

  血,渐渐染红了拂尘。

  太禅一笑,骤收佛尘,笑道:

  “这个该是附送的。”

  “喀喇”一声,楼板裂开,掉落一人,胸腹间被刺千百孔,已然气绝,萧秋水等定睛一看,掉下来的人竟是彭九的弟子吴明。

  这下了,古同同、许郭柳、单奇伤、司空血等全变了脸色,才知道是绝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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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00:56:09 | 只看该作者

      守阙上人这时才问,很认真地问:“你们要自杀,还是要我们杀你?”

  他脸如冠玉,有一种公子王侯的气态,偏偏却是个白发道人。但是他这般温文说出来的话,却令人不得不信,不得不服。

  应欺天长叹。他败得非常不服气。柳五公子算无遗策,这次居然没有算出,少林天正、龙虎来这里之后,武当的太禅与守阙,居然也给孟相逢和邓玉平请动了来浣花剑庐!

  应欺天所不服的是这次仅是柳五公子的行动,要是李帮主也有派人出手……可惜李帮主自己很少亲自出手了,甚至很少亲派人出手,多半都是柳随风接管一切。而柳随风接任以来,权力帮更是蒸蒸日上,绝少受到挫败。

  除了这次……以及在攻打洗花剑派的损失与牺牲。

  如果李帮主在,或许……应欺天叹了一声,他知道权力帮决策的事,他是无权干涉的,就算身份已极之尊贵重要如他者……应欺天慢慢提起了剑,冷笑道:“你们应该看得出,我不是自杀那种人。”

  大禅真人也冷笑道:“你也应该看得出,我也不是随便可以放过人的人。”

  应欺天道:“你要我的命,就过来拿吧。”他横剑当胸,决心一拼。

  太禅真人一笑,道:“不过我也有例外。”

  应欺天缓缓放下了剑——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他是人,挣扎了那么久,只是想要活得更好一点,更有名一点、更有权一点而已。

  所以他问:“是在什么情形之下?”

  太禅真人却不答他,却自言道,“近日来武林中变化良多,通常都是老一代,被新人所取代,或莫名其妙暴毙,更有之的是满门遇害,……”他的眼睛扫向地上的莫艳霞等,冷笑道:

  “像她,像你,像五虎彭门,等等等等……最近又有南宫、上官望族、栖霞观、辰州言家、雪山派等,都有变乱——这,想必是权力帮策动的了?”

  应欺天目光闪动,点了点头,他己看出来太禅真人要问的是什么了。

  果然太禅问道:“只要你告诉我,每一帮每一派的内应是谁,你就可以带着你的剑、你的人,活着离开此地了……”

  太禅真人含笑望向应欺天,道:“怎么样?”

  只要告诉出别人的名字,自己就能活下去了,——这条件无疑令应欺天十分动心。可是应欺天叹道:“如果我知道,我多愿意告诉你。”

  太禅真人瞳孔收缩,应欺天不由自主退了两步,他从未碰到过如此凌厉的杀气。

  “你不知道?”

  应欺天紧紧握住剑。“如果我知道,我早都告诉你了。”应欺天苦笑着道,一掌拍出。

  守阙飞翻而出,这时白影一闪,白凤凰竟没有死,她的拂尘向太禅的脸上罩去!

  太禅真人的“先天无上罡气”,已被破掉,自然无法硬接,但他神功盖世,双手一合,竟硬生生把莫艳霞的拂尘抓住。

  应欺天这时出剑。

  他这一剑是恐惧中出手——因为他知道,再不在此时立功,他将生不如死——所以他全力出了手。

  他的剑就在莫艳霞的拂尘罩向太禅真人脸门的刹那,全扎进太禅的“天宗”穴里去。

  太禅狂吼一声,猛夹住剑身,吐气扬声,“崩”地剑身中折,他一手抓住断剑,双指一拗,“叮”地拗了一截,“哨”地飞射而出,全打入应欺天的额上。

  然后他巍巍颤颤,双手抓住了两处伤口,血染红,他的脸,身。手也完全涨红,他一双眼珠于,好像凸了出来一般,瞪住在远远的、远远远远的那处的守阀上人,嚎道:“原来,是你——!”

  大变遽然来。梁斗、齐公子、萧秋水、曲家姊妹,甚至连同孟相逢、邓玉平,还有彭门双虎、单奇伤、司空血都怔住了,更连余杀等五人,都无法应付此等奇变。

  太禅真人惨然跄踉了凡步,嘶声道,“你……你好狠的心……”

  他致死也不信守阙上人会杀害他,否则他也不至于如此疏忽,全不防备。

  守阙上人微笑。他缓缓抹去脸上的易容药物,慢慢露出了一个神飞风越的英秀的脸容,他笑道。

  “这是上官家的易容术,瞒得过你,真不容易。”这年轻人似舒了一口气,很安慰地道。

  “慕容、上官、费”本来就是武林之大左道旁门的翘楚,尤其易容一道,这张脸要是上官世家中上官望手制的,那精明如太禅真人者,也真个无法看得出来。上官世家,早已投靠权力帮。得他们之助,权力帮如虎添翼。

  太禅吃力地望过去,只觉得朦胧光中,仿佛有一翩翩于俗世的佳公子,可是仍看不真切,他吃力地道:“……守阙……守阙上人呢……”

  那公子似怕伤害到他,用一种轻如羽毛、软如雪花的声音道:

  “他……我只好杀了……他不能出卖你,只好选择失去性命了。”

  太禅觉得生命也即转离他远去了。仿佛生命之神在驾着马车,在云端等着他,只要他生命飞来,就可以启程了。这旅程是去哪里?太禅不知道。他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眼皮越来越合拢。他吃力地张开失神的眸子,吃力地问:

  “你……你究竟是谁……”

  那公子静默了一会儿,用一种悲悯的眼色望着他,终于很小心他说:“我姓柳,在权力帮里,排行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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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00:56:58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一章 柳五

  柳随风!

  这一声犹如晴天霹雳,炸响在每个人耳里!

  柳大总管:

  李沉舟的唯一亲信!

  柳五公子说完了那句后,便轻轻叹了一声,一挥袖就飘然而去,再也不回头。

  也许他知道太禅已必死,大厅上只留下一个白凤凰,也够应付梁斗等人了。

  这里大局己定,他已无需费神。

  应欺天虽然几乎要出卖了他,但他也死在太禅手里,已用不着他动手。

  没有人可以出卖他。

  ——能不必他动手的时候,柳五公子是从不必亲自动手的。

  动手就得要冒险,柳随风不怕冒险:——只不过冒的是一些有意义而且有必要之险,这样才不容易死得太容易。

  ——而又出名得更容易。

  人生在世,本就好名。豹死留皮,人死留名。

  ——柳五爱名。

  所以他也爱美人、爱权和爱钱。

  可是他在必要时,也可以杀美人、掷千金、夺大权,他要的名,无须流芳百世,但要他在世时,没有一个人的名字可以在他名字之下和他这个人的光芒之下抬得起头来。

  ——除了李沉舟。

  ——李沉舟是个枭雄。

  而他,也许仅是个人杰。——柳五在拂袖返身,走出去时,好像想到了这一些唏嘘。

  太禅听到了他的名字,就死了。

  死得瞑目——好像服气死在一个这样的人的手上。

  一个真正的高手,当然是希望自己死在另一个更真正的高手的手下——这就叫死得其所,否则死不瞑目。

  莫艳霞看着柳五既没招呼就飘然而出的身形,眸子里发着亮,充满了钦佩、崇拜。

  她进入“权力帮”,不过五年,不过她因为是他的亲信,所以可以掌管一些帮里的资料档案。这是帮中的非常重要部分,却归由她处理。

  她隐约查出,在权力帮创帮立道时,原有七个人,他们没有名字,只有姓和代号:李大、陶二、恭三、麦四、柳五、钱六、商七,一共七人。他们不要名字,也许就是他们未成名前决意要做大事的决心。

  ——也许真正做大事的人反而是无名的。

  可是等到权力帮名震天下时,陶二、恭三、麦四、钱六、商七五人都声消烟灭了。

  这就是要成名付出的代价。权力帮现在威风八面,却无人知道它昔年曾流多少血、多少汗!

  现在剩下的只有李大——李沉舟、柳五——柳随风,已经是很有名很有名的人物了。

  白凤凰不知道创业的过程是怎样,但她感觉得出——以前那消失了的五个人,必定是历尽艰辛的卓越人物,而到现在还能留存下来的人,更是当世豪杰。英雄好汉!

  她觉得在这样的其中一个人的部下当一名亲信,是一件心服、口服.而且荣耀的事。

  她希望永远这样。可惜柳五公子却要她镇守恒山。她实在无意要死守那孤寂的悬空寺,以及老朽的掌门师太。

  ——何不干脆杀了她,把恒山实力,全拨入权力帮?

  ——就像现在她想杀了这群目击者一样干净。

  站在她侧前方的一个少年,他背后是萧家剑庐的“龙虎啸天”壁图,忽然道:“原来柳随风是如此轻视他的部下与亲信的。”

  他的声音里充满着轻蔑与不屑,莫艳霞一震,只觉早晨的阳光灰蒙蒙洒下来,这少年飞扬的眉和深湛的眼神,竟是……白凤凰几乎失声。“啊”地叫出来,稍定神来,才知道好似不是,但又怎会样子不同的人,神态如此相似?

  不过司空血等全没有注意到这少年像谁。一方面也因为他们绝少面会过李沉舟,拜谒时更诚惶减恐,不敢面对他,又如何得知帮主的神容?单奇伤叱道:

  “大胆!敢呼柳五公子名号……”

  那少年当然是萧秋水。萧秋水道:“我不是奴才,我当然敢。”虽然他心里对柳五也有一种很奇特的感觉:那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稳若泰山、形若行云的风度……萧秋水觉得他是他,自己是自己,不过更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好像现在是处于一个山洞里,他和柳五,一个是人,一个是野兽,一定要有所解决,也一定会有对决的一天。

  ——问题是,如果是野兽,究竟谁才是野兽?

  ——如果是人,谁才是人?

  但是他还是看不过眼,要说话:因为他无法忍受柳随风如此轻视他部下的性命。

  ——这岂不是也很像他哥哥萧易人?

  ——这是他最不同意他兄长的一点。

  “双翅、一杀、三凤凰”,萧秋水也知道,这都是柳随风最精要的干部,就像李沉舟最重要的干部柳随风、赵师容以及要将“八大天王”一样。

  ——但是而今,“药王”死在浣花溪畔,“双翅”之“千里独行”左天德死于太禅之手,“冷风吹”应欺天也死于厅上,“一剑杀人”卜绝亦死在天正手里,他居然可以不顾,没有流下一滴泪,甚至不留下来俯首探顾,就走了,连一眼也不多看。

  仿佛死人对他已经没有用了,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是的。权力帮而今只出动了一个柳五总管,已把武林中两大派实力的头领消除了:少林与武当,反抗的实力定必因此役而大伤元气,无法抗衡,但萧秋水更无法忍受的是,柳随风付出的代价:

  这代价是他部属的生命。

  ——而他毫不珍惜。

  仿佛这胜利是天赐的。仿佛这胜利就是必然的:仿佛这胜利就是应该的。

  ——可惜他不知道,柳五确是以为是天赐的、必然的,应当的,战局若落到他柳五的身上,胜利是命定了的。

  ——而且柳五也从不更绝不,为将逝或已逝去的人和事,多作喟叹或伤心。

  ——他认为喟息是多余的,伤心更无用,

  可是柳五也不知道一些事。

  ——他没有听到萧秋水那声斥呵和那时的神情,因为那时他已经走了。他认为还活在大厅上的人,已不值得他柳五出手了。莫艳霞自会为他料理。

  ——如果他听到那一声责呵如此酷似帮主对他不满时的讥悄与讽嘲,无论如何,他都必定会下手杀了萧秋水,然后才安心走的。

  可惜他不知道。

  但是他离开浣花后,心里忽然有一道郁结,久久不能舒;好像自己有心爱的事物留在后头,忘了取回一般,偏偏他又想不起是什么。

  但他没有回头。

  风和日丽,天正好。

  他想办法心情好。

  何况一个年轻若他的人,居然轻易杀了天下两大门派的掌门人,为了这件事,他觉得十分开心。

  其实在大厅上的敌人,就算不全杀干杀净,他也觉得没有关系,他反而喜欢留下活口,谅他们已为之慑伏,知道对抗下去也无用了。

  何况由他们惊惧的口中传出去,他的形象定必更为神化或夸张,他就可以更快地名扬天下。

  他本来就己够出名了。

  所以他心情很好。

  何况日正当中,阳光真好。

  他觉得阳光就像温柔而多情的女子的手,抚拂在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雄秀躯体上。

  他相信昔年韩信斩杀大敌于沙场,必定也是这种感受。

  所以他更快地忘了在离开浣花时那个郁结。

  阳光映射得最灿耀,是在
浣花萧家剑庐听雨楼,那一片飞檐上。

  闪闪发光。

  像无数个含着大志气的希望的人,在招着他们那些发光发亮的小手。

  萧秋水继续说。而且是冷俏他说。连梁斗都感觉到他的人变了许多。本来热情得如火,可以融化所有的冰,忽又变得冷峻如冰,可以浇熄很多烈火。

  “他的部下尸骨未寒,他就走了。”

  莫艳霞听得不知怎的,心里真有一阵寒,且由脚底下冒上来。她一直没注意过这年轻人,现在她才注意到,这年青人,年轻得像她一般的年青人。

  梁斗忽然明白了。

  他明白了萧秋水为什么忽然变得如此尖刻。

  因为他发觉白凤凰目如凤般眸子中,望着柳随风离去的门口,像那在门槛的阳光,脸上却有了阴郁的苦痛之色。

  杀莫艳霞,迅速撤退,是他们唯一可行之路。

  所以他立即就出了手。

  齐公子也是老江湖,他也立刻出手。

  余杀、苗杀、苏杀、龚杀等五掌五杀也马上出手,此时此刻,他们只有一个敌人,也是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

  权力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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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00:57:23 | 只看该作者
      五杀扑向彭门双虎,以及司空血、单奇伤,和被龙虎大师震得重伤的郎一朗。

  齐公子和梁斗,目标则是莫艳霞。

  莫艳霞心里虽有些凌乱,但她的武功,委实太高了。

  她突然窜了起来,萧秋水只见她背后的长发,“法”地露了出来,她把长发一甩,披到脸前,贝齿咬住,拂尘化了千百道暗哭激射而出!

  “锑”地一声,一道精光,莫艳霞半空拧身,拔出了剑!

  她原本是白巾披发,如同观音大士的纱罩,但半空出剑之际,又有一种无比的决心与艳丽,好像一个美丽的女子,知道自己半空出剑是一个美丽姿态般自恃。

  “叮”地一声,刀光一没。

  刀打飞,“夺”地钉入墙上。

  打飞的刀是梁斗的刀。

  梁斗空手而退。

  莫艳霞的拂尘,齐公子刚刚格开,挺剑又上。

  “叮”地一声,剑又飞出。

  “嗤”地插入墙上。

  两招两剑,梁斗和齐公子都空了手。

  就在这时“噗”地一声,嵌于墙上的剑又给拔了出来。

  被萧秋水拔出!

  他一招“长虹贯日”连人带剑冲了过去!

  莫艳霞冷笑,反剑一压,顺剑而上,即可将萧秋水的胸膛刺个窟窿。

  可是她的剑势只使到压住萧秋水的剑身为止。

  一股大力,已由对方剑身倒涌了过来。

  莫艳霞从来没有遇过如此浩荡的巨力,它消解了自己递出去的劲力,又撞入了她的五脏六脉,莫艳霞心道见鬼,运力又催。

  她不相信萧秋水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

  这功力简直不在天正大师的“大般若神功”之下。

  可惜她出错了。

  萧秋水的功力,不仅不在天正之下,而且若论内力之浑厚,连天正都比不上。

  也许只有武当的铁骑、银瓶,以及少林失踪已久的奇僧抱残等可以相比美。

  要是她一觉不妙,立即收回功力,或卸去劲道,以奇招巧战,不出二招,当可杀萧秋水于利剑下。

  可是她心高气做,没有这样做,反而运功相抗。

  这一下来,萧秋水功力虽纯,而且沉实无比,却不似天正的内劲之精纯及运用自如,大部分都耗在应用不得法上,而今莫艳霞要震开自己,内力便自动相抗,一旦汹出,无限舒畅,几竭力激出。

  莫艳霞本以剑法、招式、变化、轻功见长,功力是较弱一圈,怎比得上萧秋水?

  这一下来。不禁脸色大变,花容失色。

  但此时两方功力,相互压制,互相克压,若一方猝然收回,必被对方内劲排山倒海,连同本身内劲回攻而致死,所以莫艳霞只好硬着头皮,苦撑下去。

  内劲自萧秋水剑尖源源而去,莫艳霞的红唇不住抖着,身体抖着,连剑尖也抖着。

  齐公子立即见出了端倪,大喝道:“此正其时,杀!”

  梁斗没有劫。

  他也看了出来,可是他不能下手。

  如果一对一,他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可是萧秋水牵制她在先,梁斗无法作乘人之危的事。

  齐公子扫了梁斗一眼,飞身而起,拔刀。

  拔墙上,梁斗的刀。

  他以四指握刀,一刀斫出!

  他可不是梁斗,如不杀白风凰,白凤凰就会把他们一个一个地杀掉,这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齐公子使刀虽不似用剑一般纯熟,但一刀斫下来,刀势已够吓人。

  刀未至,刀风已激起莫艳霞的头巾与云发。

  刀锋已照绿了莫艳霞失惊的神容。

  就在这时,“叮”地,声,一剑架住一刀。

  星火四溅。

  齐公子变色道:“你……”

  虎口震麻,刀几乎震脱。

  架刀的人是萧秋水。

  就在这时,莫艳霞一翻身,“刷”地划了三道剑花,狠狠地盯了萧秋水一眼,眼色里也不知是怒是怨,“唆”地飞掠出去。

  这一战对萧秋水来说,很是重要。

  因为他看见了柳五,一刹那间,在他闯江湖的决心和有大志而无目的的历险中,一下子,有了个前面的入,他可以去追赶,可以去超越,可以去作借镜。

  而不是榜样,或学习的对象。他有一天要击败这个人,而不是拜他为师的孺慕之情。

  另外他放了莫艳霞。

  因为莫艳霞不是败在萧秋水手里,而是败在“轻敌”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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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5-29 00:57:50 | 只看该作者

      莫艳霞在巨飓股的功力下求挣扎,在刀光下失措,那坚强,就像唐方,只要有一丝丝像唐方,萧秋水就不忍杀,就不愿杀。

  外边日头正好,可是唐方——唐方,你在哪里?

  ——我想你,唐方。

  萧秋水的心,又隐隐抽痛起来。

  ——那被他一剑挑开脸纱的女子……

  莫艳霞发中白纱扬动……也许正因为这样,他才不顾一切,放了白凤凰。

  就算再来一次,萧秋水也会这样做,他没有后悔。

  何况他从不杀女子。

  每个剑客都有他的原则,不必问他为什么。

  有些剑客不见外人,只杀人。有些剑客只交朋友,不应酬。有些剑客只伤人,不杀人。有些剑客只杀人,不伤人。这都是他们的原则。

  莫艳霞虽没有死,却受了伤。

  伤虽不重,但已不能再战。

  何况她也不想再战,她立刻就走。

  她已掠出了剑庐。

  受伤的身子,紊乱的心。

  错愕的脸,诧异的眼神!

  齐公子实在不明白这青年在干什么。

  他没有空问,也没时间等,萧秋水已垂首把剑双手呈递给他。

  他飞快接过剑,把刀丢还梁斗——五杀与单奇伤等人那边的战局,还要他去料理。

  何况他也心知肚明,要不是萧秋水力挽狂澜,他和梁斗,十招之内,就得要遭了白凤凰的毒手。

  单奇伤、司空血,郎一朗以及古同同、许郭柳跟余杀、苗杀、苏杀、龚杀、敖杀等五人,正以一对一,打得难分难解。

  彭门二虎“断头刀”古同同、“七旋斩”许郭柳力战余杀、苗杀,显然力不从心,朗一朗因被龙虎大师震伤肺腑,力斗苏杀,力有未逮,单奇伤独战龚杀,却占尽上风,司空血也把敖杀打得甚为狼狈。

  但是曲抿描、曲暮霜一加入战团,一个助龚杀战单奇伤,一个辅敖杀斗司空血,局势便扳了过来。

  单奇伤、司空血等五人可谓尽失先手。

  齐公子运剑飞去,权力帮本己失势,怎堪齐公子剑光一击?

  就在这时,迎空一道剑光飞来,正好截住齐公子。

  “当”,两剑交加,两人各跃丈外。

  齐公子前襟被划破,他的漱玉神剑发出如玉如雪的寒芒,他森冷地注视来人。

  来人是屈寒山。他淡淡地笑着,三络长髯,无风自动,手中剑忽折为二。

  他弃剑,掌中又神奇般多了一柄剑。

  齐公子冷笑道:“难怪人说屈寒山双手百剑千招万影,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他笑笑又道:“剑王只剩下了一只手。”

  屈寒山微笑道:“真是用剑的高手,一只手就够了,何况……”他注视齐公子手中剑,好像看一位美丽女子般温柔。

  “好的剑,一把就够了。”

  齐公子也看着自己的剑,神情就像一个领袖群伦的人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助手一般坚定。

  “这确是好剑。如果它杀不死你,错在用剑的人,不在剑。”

  屈寒山也似吁了一口气,点点头道:“如果我死了,死在漱玉神剑下,也算值得的。”忽然目光杀气大现,毅然道:“如果死的是你,我将把剑与人同埋,决不再用。”

  齐公子抱拳道:“谢谢。”

  屈寒山垂剑道:“请进招。”

  这两人都是剑法大师,一是白道名宿,一是黑道高手,为人都千变万化,难以捉摸。

  但他们现在所说的,都是至诚的话。

  他们不是对人诚,而是对剑诚。

  惟诚于剑,剑亦诚于人。

  所以他们才是剑中英豪。

  梁斗扑出的时候,“鬼王”阴公拦住了他。

  “鬼王”的武功倏忽奇幻,时似幽魅般闪动不已,正是闻者丧胆的“活杀十八打”。

  梁斗只以双掌招式在对拆着,一直没有出刀。

  一旦出刀,不知生死。

  他的刀一出,敌人不死,自己便有危险。

  人要出手,便得全力以赴,这样才可能把强敌击倒,否则留三分退路,也等于只出七分力,对方若是高手,这三分便往往要了自己的命。

  一旦全力出手,不能命中,却是连一分自保的力量也没有了。

  所以梁斗一直迟迟没出手。

  没把握的事,除非必要,否则还是不要常常做的好。梁斗平实,他的刀平凡,但他的人更是沉实。

  萧秋水猝以深厚的内力,击败了莫艳霞,正想上前帮忙,却碰上了“火王”祖金殿。

  他听说过滇边与苍山之役,他哥哥萧易人及“十年会”之所以一败涂地,祖金殿可说是祸首,诛杀祖金殿、屈寒山、康出渔等人,早是他心头夙愿。

  他一出手就下重手,但是祖金殿有鉴于前,连莫艳霞尚且内力不如这少年,自己何敢攫其锋?忙避去掌力,连用火攻。

  萧秋水武功,连康出渔尚且胜不过,如何是祖金殿之敌?但他内力深厚,潜力发之不尽,他见招创招,随机应变,以浑厚掌力,打得攻来的火焰摇摇晃晃,几明几灭。

  祖金殿也忌其内力,一时夺不下萧秋水。

  这时候,厅内八个战团,打得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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