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炭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南山,即现在的终南山, 写卖炭翁的时候,白居易还不到三十岁,从外地来西安,生活还不太好,尤其在未考进士时,栖身在如今曲江二期月登阁村的法敬寺里,生活更是煎熬。当时夏天很热,没法子,他也只有爬到寺院里的塔阁里乘凉。至于冬天,穿着普通麻衣的乐天先生,估计就只有做寒号鸟了。 后来,他又住到永崇坊的华阳观,等当了小官后,又搬到常乐坊,一直到五十岁以后,才有了钱,在新昌坊美美地定居了下来。 这时候他才开始真正过上稳定的好生活。什么才是好生活?其表现之一就是冬季不再怕冷了,不再担心冷得干搓手,砚台上的墨冻的化不开。他的豪宅里,应该早早烧上了炭,用上了暖炉,四处温煦如春,暖意融融。 据记载,当时的王公贵族,仕宦豪族们,取暖主要靠烧炭,炭有好有坏,如西凉送到长安的青炭,“烧于炉中,无焰而有光”,就是好炭。仅一两条,能烧上好几天,热辐射也很强。晚唐诗人张孜写过一首《雪》的诗就讲,城里的豪门之家冬天是非常暖和的,他们住的是用捣碎了花椒和泥来涂的墙壁,家里到处都是烧着好炭的小火炉,而且,宅子里挂着一道又一道的防寒帘幕,侍女们都热的香汗淋淋…… 这还不算,像杨国忠家,他的仆人用炭屑用掺蜜捏一捏,才放进用白檀木铺底的火炉里,以保证不入杂灰,其取暖用炭几近豪奢。而作为唐玄宗的弟弟申王,还有更奢侈的取暖方式,不光用炭,“使宫妓密围于座侧,以御寒气,自呼为'妓围’。” 也许是因为白居易的生活越来越好的缘故,他晚期写的诗,也就不再以卖炭翁这样的社会下层劳动人民为主角了。他会和很多王公贵族一样,冬天大部分时间会待在暖洋洋的家里,即便出门,也会裹上羊羔皮或狐皮做的高档外套。不过,被白居易等有良心的诗人偶尔关心一下长安城下层人民,到了冬天也还是要取暖的,当然用的只能是柴火,比如烧个炕啊,笼个火塘什么的,应该很普遍。也正为如此,防火就成了一件要事,好在那会儿有专门的治安消防组织“武候铺”,它们分布在一百多个坊里,一旦着火,就用皮袋、溅筒灭火,而这种灭火工具的效果,就很类似今天的高压喷水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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