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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建群:抗战前期在淮南的战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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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20 00:24:2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新四军二师五旅十四团的早期领导人,有团长梁从学,政委李士焱,参谋长杜平。后来张翼祥为团长,朱鹤云任参谋长。李世怀同志曾任该团一营营长。我于一九三八年拉起游击队,自发抗日,以后成为新四军十四团的一部分。

抗战前期(1940年以前),我曾在他们的直接领导下,经历了一段难忘的战斗岁月。现仅就记忆所及,记述如下。

一、在九龙岗一带拉起抗日游击队

1938年冬,我在程华亭拉起的“人民自卫军”四大队郑善亭部,见他们鱼肉百姓,不事抗日,一怒之下回到九龙岗,碰到一对光棍汉,就是鲁凤山和鲁凤亭兄弟。二人一见面就对我说:“老五,你回来的正好,有地方党员周依冰告诉我们,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正在东进,要我们在敌后组织游击队,打鬼子、捉汉奸。”这正合我意。他们已经拉起了十几个人,要我暂不要去,先当个联络员。

不久,周孝五从大别山回乡,在大通他的连襟姓段的家中开会,研究如何行动,到会的有三位是从“自卫军”四大队陈伯飞处请来的,其中两个是陈的弟弟,另一个也姓陈。还有我、孝五的段姓连襟、鲁凤亭等人。当时计划:姓陈的三位到大通矿里去捉汉奸,捉到后从矿东门带出,由段去联络看门的开门,鲁凤山派人来接应。如果鬼子追击,便由自卫军四大队陈伯飞部派一个排上山牵制。计划还算周密,但行动时,姓陈的三个人尚未接近敌人,有两个便摔到水沟里。我与鲁凤亭在外面待机行动,见到鬼子巡逻队时,凤亭怕寡不敌众,吓跑了。我枪中只有五颗子弹,也考虑不能下手,只得跟在鬼子后面。鬼子向东,我向南,来到一处围墙下纵身而上,骑着墙向鬼子方向开了两枪,引得鬼子乱射一通。结果只起到了袭扰敌人的作用。

1939年春夏之交,鲁凤山要我侦察九龙岗维持会会长潘巧云的情况。我利用熟人关系,到九龙岗邮局北侧潘的住处,刚一进屋,就有人开枪,打伤了潘巧云。我急忙回到周孝五处。周说:“是你干的吧?”我说:“我没有枪,怎么可能呢!”后来潘伤好后,想为自己留后路,便托孝五借给我一支枪,还给我弄了一张“良民证”,以便往来出入。这时我常去孝五家,曾见过一个麻脸的人,把帽子压到眼睛,经介绍才知道是新四军的情报员。

是年6月间,鲁凤山拉起二十多人,十几条枪,因无法领导,就到九龙岗找周孝五。周说:“我离不开,让老五去吧!”于是,我随鲁凤山到了王小集孜,见到了他的“队伍”,其中有不少横鼻子竖眼的。我讲了几句话,要大家忍耐几天,等我想办法等等。

为了壮大力量,我到横塘集找到吴从海商量。他告诉我,吴姓的人、枪由他负责打招呼集中,并说马厂集沈从周先生户下,也有不少人、枪,可以争取过来。不几天,两下里便集中了百十人,数十支枪。周必祥又通过他杨家岗的亲戚周维山,拉起百十人、数十枝枪。这些人拉到刘德荣的家柳郢孜汇合,共约三百人,一百多条枪。

鲁凤山给我的任务,是想法捉汉奸,打鬼子,侦察情况,但吃饭问题要自己设法解决。我虽数次派人到田家庵、大通、九龙岗活动筹饷,因没经验,均无收获。

当时我们的驻地环境不利,被自称“新四军游击队”的柴矮子袭击过一次。有一天,鲁凤山告诉我:“上级要你把部队带到窑河以东去。”当晚转移途中,周茂斋由上窑带来三十多人投奔我们,我把这些人连鲁的旧部编为第三中队,加上维杨山的一中队,沈发奎的二中队,号称一个大队。

由于纪律不严,路过方家楼时,遭到民枪袭击,我命令司号员吹集合号,枪声才逐渐停止。

队伍开到王小集一带村庄,天已亮,就地宿营。因警戒封锁不严,庄上有人跑到方家楼一带,联络了当地的“联庄会”,将我们四面包围,并声言要报告鬼子。形势十分危急。我考虑若在白天渡河转移,将造成很大伤亡,就正告他们: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你们要打或报告鬼子,我们就首先铲平你们的老窝!僵持到下午,“联庄会”派来两个人,一见面就说:“误会!误会!大家都是亲戚。”他们向外围大喊:“不准打!谁要打就向我打!”我乘机把两人留下,天将黑时由这两个人带路转移,半路上才把他们放回。

部队越过骑山集,有人建议打地主,我说上级不允许,没有同意。

队伍开到毛郢孜,庄小人多,吃不上饭,又没有钱。我感到压力很大,就要大家分头搞吃的,实际上等于自动解散。天将亮时鲁凤山赶到,对我说:“新四军李世怀营长,带部队到了马厂集,是专门来接你们的。你怎能把部队解散呢?你去见李营长吧!”

我同鲁凤山一起,经过一片片高粱地,来到马厂集,第一次见到李世怀营长和蔡丙臣教导员。他们既严肃地批评我不该把部队解散,又热情地接待我,安排吃饭休息。

当晚,与李营长一起行动,越过赵家大山(南洞山),去打维持会。李营长挽着我,手提驳壳枪走在最前头。在此之前,我部队的几次较大活动,使这一带的汉奸组织十分惊恐,每到晚上,他们就分散回家。故这次到达目的地时,维持会如惊弓之鸟,早已跑得没有踪影。部队撤回马厂集。路上,营长见我疲劳,硬让我骑上一头大黑驴。部队在马厂集留住一天,扩大了影响。有认识我的老百姓说,周建群才是真正的新四军呢!分别时,营长、教导员让我第二天到余家圩孜,见梁从学团长和陈本仁主任。

我按时到余家圩孜,首长正在午休。吃过饭,梁团长接见我,一开头就说:“你是怎么搞的?把游击队解散了!限你一个星期,把部队集合带到河东来!”当即由陈主任写了一张任命我为游击队长的证明,交我拿着立即返回。

我连夜赶到横塘集,派人四处通知。由于时间短,人又分散,只集中了一百多人,数十条枪。我急速把队伍带到定远县永康镇附近,由侦察参谋符××安排在公路南一个村庄住下,还发了一些临时从各连抽集的旧军衣、军帽,换下了便衣。游击队才又重新组建起来。

二、游击队的活动情况

游击队重新组建以后,开始在永康镇、炉桥、靠山集一带活动,向九龙岗、刘府方向警戒。不久,黄圣雅又带来二十多人编入游击队。

当时生活非常艰苦,缺衣少食,下雪天还没有棉衣、棉被,烟瘾大的人挖地里的烟叶根子捣碎吸。为了筹饷,有时不得不到处向地主、富户求借。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杨维山请假不归,周茂斋带枪逃跑。沈发奎企图打死指导员,强迫我跟他一起带队叛变,我部队一个主力连将其包围,沈一人带手枪连夜逃跑了。

游击队经过整编,指导员前为孟平,后是曹国平。一排长褚春芳,二排长熊振武,三排副是位庐江同志。鲍鼎任文化教员,后换一位姓张的。后来三个中队编为一个夫队。我任一中队中队长。当时的战斗和活动有:

在清洛涧以西,打退了国民党顽固派史月五部的袭扰,缴获步枪一支。

有一次追击了在殷家涧抢掠的日伪军。

配合主力三营七连,追击阎立道、吴化民两人领头的一个叛变的中队,并在淮南铁路附近的陆家圩,攻打了阎习之(阎小爬子)的土匪武装,缴获枪七支。我伤亡战士三名。

经领导批准,在淮南线附近打击过两次“资敌”活动。

根据梁从学团长“地方上的武器不要被敌人利用”的指示,我带领一班人回到家乡,搞来了两支枪。另一次梁团长让文书代笔,写了一封信,要周为保资助我军。我派周必同、周善民二同志去送信,结果周必同被杀害,周善民被扣留。

一次,团部交来五支队转送给六支队的公文。我派刘德荣、崔兴发二同志担任送信任务。当时淮河泛滥,发大水,二人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把文件送到怀远县龙亢六支队驻地。崔兴发怕艰苦未回队,刘德荣同志一人带着收据,回部队交差。他后来在定远县老人仓战斗中,受到数倍于我的日本鬼子伏击,壮烈牺牲。

当时国民党顽固派,不准我新四军游击队到淮南路西活动。为此,我带人到曹家庵区公所跟他们交涉。我说:“‘人不分男女老少,地不分南北东西,均有抗战守士之责!’这是蒋委员长说的话,你们为什么不执行?”他们被问得哑口无言,恭恭敬敬把我送走。

在路西马厂集一带,有一部分人、枪,借“周建群游击队”名义活动,社会反映很不好。我从曹家庵区公所交涉回部后,团政委李士焱同志要我到马厂集去,把这部分人、枪收回路东来。但这些人害怕艰苦,又不愿受纪律约束,都不同意跟我走。后不久,被国民党的“人民自卫军”四大队消灭了。

当时比较大的战斗是袭击九龙岗维持会。

这次战斗是在1939年9月间,由十四团二营营长余从喜和教导员谢锐同志组织的,由我率游击队进行配合。

一天下午,谢教导员来到定远县杨家大院,把我叫到打麦场上,要我在地上画一个九龙岗地图。我一面讲,他一面记。当天晚上,我带一排人,配合一个主力连开始行动。主力连的一个排、两挺轻机枪,沿铁路到碴子堆警戒,准备阻击鬼子的增援,余营长带一个排从维持会后面打;谢教导员带一个排、一挺机枪在铁路以西作预备队。同时规定了识别标记和联络信号。

我带领一个排,直插到九龙岗中心的吴家老坟,由北侧越过围墙,翻到维持会正对面一家人屋内。从门缝中看到维持会大门两边坐着两个门卫。我小声地向后传:“大家准备好,跟我冲!”随即把门门一抽,几步赶到门卫面前。一个门卫起身,只问了一声“谁?”就被我一枪撂倒。另一个门卫转身向院里跑,我紧追到后厅院门,里面乱哄哄的。有人持枪向外跑,我随手向里面甩了颗手榴弹,但回头一看,却无人跟进,即转身隐蔽在影壁墙后。此时,只听枪声噼噼叭叭,里外互相射击,我进退不得。抬头一看,墙侧有个窗洞,我纵身上去,头朝下、脚朝上地倒在老百姓床上,急忙开了门,只听街上有人大喊:“大队长进去了,大家往里冲呀!”我忙说:“我出来了!”经了解才知道,原来是我们一位叫王臣荣的小同志,因无战斗经验,由房上向里扔手榴弹,滚下屋脊爆炸,阻止了自己人的冲击道路,延误了时机,一时冲不进去。大家一气之下,也不管政策了,点着了维持会的房子,霎时火光冲天。

正在这时,听到东边打了一梭子机枪子弹,接着又是“冲锋号声”———这是我们预定的撤退信号。我们只好打开东栅门撤退。事后,听说是余营长负伤,才决定撤出战斗的。

这次战斗虽未诱出鬼子,也无什么缴获,但在抗战初期,却起到了扩大共产党及人民武装的影响,增强人民抗战信心和震慑日伪的作用。

三、编入新四军十四团

1940年春,团主力开到津浦路东参加战斗,兼团长谭希林同志住在红心铺。适逢桂系行署主任颜仁毅去皖东北,带着一千多人从大小溪河之间过铁路。在途经红心铺时,为防止他们乘机抢占地盘,谭希林同志命我带领游击队沿路监视,以防万一。结果颜部未下公路,老老实实地过去了。第二天,李世怀营长指挥所部冲破沿途红枪会的堵击,赶到了红心铺团部。

不久,游击大队编入十四团。一中队编为一营四连,随全营开到占家岗一带驻扎。从此,我们的游击队正式编为新四军主力建制,走上了新的战斗历程。

当时顽军支持的土匪牛登峰部向我进攻。李营长采取诱敌深入的策略,一面后撤,一面组织了数挺机枪打埋伏。同时命令我连由占家岗东侧隐蔽运动,对顽匪实行迂回包围。但因暴露了目标,敌人停止进攻,急忙后撤。我部紧紧追击,一直打到天黑。

1940年三、四月间,桂系顽军逐步向淮南铁路东增加兵力,磨擦一天天升级。我军被迫开展了反顽斗争。

十四团在张翼翔团长的率领下,采取声东击西战术,先向古河仙踪一带活动,虚晃一枪,引敌向南,而后急转身快速行军,由南向北,沿藕塘、池河奇袭定远县城。团以第一营为前卫,营以第四连作尖兵,直指县城东门。将近城郊,李营长命令四连长带队进城,对桂顽守城部队就说是借路到城内做饭吃的。到城门口一看,有十多名门卫,配有三、四挺轻机枪。我按李营长指示,与门卫“交涉”,他们眼看阻止不住,撤掉了机枪,人也溜走了。

我营进城后,布置在县政府周围,规定吹开饭号声,为开始进攻的信号。然而,城内顽敌早已逃的逃、散的散,溜光了。营长命我连守城,主力随全团向南追击。我派一个班巡逻,全连在南城门休息。

天还没亮,营部传达团部命令,要四连拿下城南敌人的一个制高点,团主力继续向杭家圩孜进攻。我连随即展开,发起进攻。在冲锋时,我中弹负伤倒地,由熊振武继续带队进攻。

我被抬到后方,后又转到津浦路东、半塔以北的山中治疗养伤。

我军占领定远后,建立了县政府,魏文伯同志任县长,这是我党在淮南建立的第一个人民抗日政权。从此,部队供给有了保障,生活得到了改善。
我伤愈后返回原部队。此时,四连己分散编到全营各连。二排编在二连,任命我为连长,夏群为指导员,原连长彭德福同志改任副连长。

一九四O年七、八月间,驻守杨塘集的桂顽继续增兵挑衅,我军忍无可忍,被迫进行自卫反击,发起了杨塘集战斗。

十四团以一、三两营为第一梯队,二营为第二梯队,向顽军驻地杨塘集开进。一营在徐营长、谢曙光教导员率领下,以二、三两连为一梯队,一连作预备队,与三营齐头并进。

战斗发起后,我们向守敌展开了猛烈攻击,刚冲到敌人阵地前沿,就受到敌人优势兵力的反冲锋。我当即带领二排抢占了一个高坎,进行阻击,一面指挥射击,一面叫二连顶住!此时战斗十分激烈,营预备队一连己开始向上运动。我拿起通讯员杨维法的长枪,向敌人射击。激战中,我的脸部中弹,昏迷不醒,熊振武把我抱起来进行了包扎。我苏醒后,要他别管我,继续指挥战斗。

战斗结束,我被抬到藕塘镇后方医院治疗。伤愈后,立即赶回团部领受任务。这时十四团已改编为新四军江北纵队一团。团长仍为张翼翔,政委李士焱,副团长李世怀,参谋长朱鹤云,政治处主任敫[jiǎo]少礼。

李政委要我带一个侦察排,到淮南路西侦察敌情,我深感自己军事、政治水平差,要求调去学习。不几天,团首长批准了我的请求,指示我同李世怀副团长一道前往津浦路东汊涧“江北干校”学习。

我背着被包,跟在李世怀同志的骡子后面,连夜穿过津浦铁路。天亮时,他发现我光着脚走路,心疼地说:“你怎么连一双鞋子也没有!”马上掏出五元钱,给我买了一双鞋,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就这样我开始了新的学习生活。

学习结束后,我奔赴了新的战斗岗位,再没有回原部队。

原注:周建群同志现为北京空军学院离休干部。——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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