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洲印加帝国的灭亡

高山流水

印加帝国是印第安人在美洲建立的幅员辽阔的大帝国，也是当地居民创造的三大文明（另两个是玛雅和阿兹特克）之一，其版图相当于今天的秘鲁。作为新航路开辟的结果，16世纪西班牙殖民者入侵美洲，将当时尚存的印第安人的阿兹特克帝国和印加帝国灭亡。前者的征服是一部战争史诗，战事激烈，让西班牙殖民者付出了巨大代价，而后者竟是一部充满欺骗和狡诈的闹剧，几百名西班牙士兵突然袭击，将前来会面的印加国王活捉，向他勒索金银，然后找借口将他处死。随着印加国王被杀，辉煌的印加帝国覆灭。一个拥有广袤地域的文明国家居然被几百名入侵者灭亡，这是人类历史上让人匪夷所思的重大事件。

印加帝国

印加帝国因境内有安第斯山脉略显狭长，勤劳的印第安人在高原定居。首都库斯科位于高原上一个景色秀丽的山谷，河流穿城而过，两岸有绵延的街道，王宫和贵族宅邸富丽堂皇。“那里有通畅的大街，也有狭窄的小巷，房屋用带有漂亮条纹的石头砌成”，“整个城市有着古色古香和浪漫的气氛”。城市的中心建造了太阳神庙。印加人信仰的主神是太阳神。太阳神给人们阳光和温暖，给植物生命。太阳神庙是整个帝国最壮观的建筑，墙上装饰太阳神形象，一张人脸从无数条金光的中央向前注视。朝圣者会从帝国最边远的地方前来朝拜。印加王每次扩展帝国版图都会举行凯旋仪式，他高坐在贵族肩抬的轿椅上，从一座座凯旋门下经过，前往太阳神庙，向神灵奉献牺牲、表示感恩。印加人在首都附近还建造了军事堡垒，堡垒下面有地道与王宫相通。这些军事设施全都用石块修建，大石块之间拼凑得非常精确，简直天衣无缝，难以在石块之间插进一把利刃。

印加帝国有着历史悠久的王族传承，通常是父子相传。印加王自小就被规定好身份，他的王后、嫔妃也由官员负责选择。印加王外表最明显的装饰是大耳环，耳朵上的装饰沉重，以致耳朵的软骨被拽得几乎坠到肩上。他的衣着用最好的羊毛织成，头上插着珍禽的羽毛。王宫内部装饰豪华，房间四周摆满了金银饰物。

图1 作为“太阳之子”的印加王

图2 印加太阳神金箔

图3 库斯科城堡拼接完美的石块

人民将其最高统治者视为太阳神的化身，称呼他们为“太阳神之子”。最重要的印加贵族也出身于王族，他们穿着特殊的衣服，说特有的语言，受国王委托指挥军队，或是管理各省。不过即便最有地位的印加贵族也只能在光着脚、肩挑轻担的情况下才能晋谒国王，这样做是为了表示恭顺。

印加人引以为豪的成就是他们建造的道路。大道分布于全国，主要有两条，以库斯科为起点，一条从库斯科通向基多，另一条向南通往智利。前者建在高原，在岩石上开凿漫长的通道，在悬崖上开出石梯，峡谷中填满石块。沿途的河流架设吊桥，用粗壮的藤条绑在一起成为桥梁。后者建的是土路，路边种植行道树，以芬芳和树荫迎接行人。道路沿线每隔一定距离建有驿站。德国大旅行家洪堡对这些道路有亲身的体会，他评价“印加人的道路是人类曾建造过最有用和最伟大的工程之一”。利用这些道路为官方送信的人叫“查斯基”。他们送口信，或结绳文字，也送物品，如野味、水果。结绳文字是一根长绳，由各种不同颜色的线紧紧搓

图5-4 印加古道

捻在一起颜色的线紧紧搓捻在一起，从绳上垂下许多小线头，以颜色和绳结表达不同的意思。除驿站外沿途有一些军用仓库，里面存放粮食、武器和其他军需物资，供应王家军队在行军时使用。印加人饲养一种叫骆马的羊，也称为羊驼。由于当地没有马，羊驼成了驮兽，但它毕竟体小力弱，运输量有限。羊驼更有用的是它的毛，能提供上好的衣着原料。几万头羊驼在剪了毛后被放回山中散养，羊毛存放在王家仓库。羊驼肉则是印加人最重要的肉食。

图5 印加羊驼银箔工艺品

皮萨罗的西班牙远征队

西班牙人对美洲的征服是哥伦布远航后的事。1519年西班牙人在巴拿马城建立了远征基地。这里有位置适中的地峡，由此派出一批又一批武装人员，去占领印第安人生活的区域。在巴拿马的殖民者中流传南方有个富裕而文明的国家，这就是印加帝国，而灭亡印加帝国的西班牙人是弗朗西斯科·皮萨罗。他生于西班牙的特鲁希略市，是个私生子。据说他是被父母抛弃在教堂门口，靠一头母猪哺育才活了下来。这个故事显然不可信，与罗马人母狼哺婴的传说相似。皮萨罗的养父是个军人，未能很好地照顾他，以致没人教他读书识字，使他终身是个文盲。他儿时当过猪倌，长大后听到美洲新世界被发现的消息，很受激励，故而在1510年加入了前往美洲的远征队。1522年，皮萨罗在殖民者中有了点名气，开始考虑带人向南远征。但要组织一支军队他还缺乏资金，这就要寻求帮助。有两个人成了他的合作者，一人叫阿尔马格罗，是个军事冒险家，另一人叫卢克，是个传教士。两人都有些资产。按照约定的分工，购买武器的资金由卢克提供，阿尔马格罗负责买船，做好航海的准备，皮萨罗则出力指挥这次远征。他们买了两艘船，招募了一百多人。1524年皮萨罗带领的远征队从巴拿马出发。

图6 皮萨罗

两艘船沿海岸向南航行，一路探查，寻找能够找到印第安人的定居点。他们不时能够发现一两个村庄，得到像玉米和椰子这类食物。皮萨罗更感兴趣的是当地人佩戴的黄金饰品。皮萨罗从印第安人那里知道遥远的南方有个富裕国家，需要翻山越岭走几十天的路程。皮萨罗的船队在海岸背风处继续向南航行，看到一个险要地岬。他下令大家下船向内地探路，走了不远发现坐落在山顶的市镇，这里的居民已逃走。在他们的住所留有大量食物和一些黄金饰品，被西班牙人据为己有。皮萨罗继续深入内地，但每前进一步，森林就越来越茂密，一山高 过一山，层峦起伏如同波浪。这些冒险者在森林中还进入了深不可测的峡谷，那里潮湿的土壤散发出蒸汽，夹杂在花的香气之间。鳄鱼在溪水边晒太阳，随时准备袭击路过的行人。当地人利用一切机会发动突袭， 皮萨罗的十四名战士被杀。他们遇到的更大困难是饥饿，森林里难以找到食物。就在这个危机时刻，阿尔马格罗带领的援救船队来了，船上满载供应品。在送完供应物资后，阿尔马格罗就返回巴拿马。皮萨罗决心继续探险，但他手下许多人想要回头。这时皮萨罗拔出剑来，在一个海岛的沙滩上从东向西画了一条线，然后面对南方说：“朋友们，那边是劳累、饥饿、衣不蔽体、狂风暴雨、荒凉和死亡，这边是舒适和快乐。那边是富饶的秘鲁，这边是贫困的巴拿马。每个人都可做出最合适的选择。我选择南方。”他说完迈步跨过那条线，跟在他后面跨过的有十四个人。这十几个人无衣无食，不了解要去的地方，也没有船送，竟在荒凉的岩石岛上宣称要征服一个帝国。皮萨罗下令建造一艘简陋的木筏，载他们去附近的小岛。他们在岛上坚守了七个月，又得到阿尔马格罗载着供应品的船援救。有印第安人指引，这艘船驶入印加帝国境内，到达瓜亚基尔湾。海岸上的通贝斯是印加帝国北部边界一个有相当规模的城镇，当地居民以惊异的神情注视着停在海湾里的浮动堡垒。印第安酋长送来了食物，香蕉、木薯、玉米等，还有几头羊驼。皮萨罗以极大的兴趣审视这种奇特的动物，称它们为“秘鲁羊”，或是印第安人的“小骆驼”。第二天，皮萨罗派莫利纳去向当地的镇长送礼，由一个黑人陪同。刚一上岸，当地人就将莫利纳团团围住，惊讶于他的衣着和长胡须。他们对那个黑人的面容也感到不解，不相信黑肤色是自然的，试图用手擦去那染上的颜色。在到达大约南纬九度的地方，皮萨罗的追随者请求他不要再向南。返航时，他在船上带回了几个印第安人，为的是让他们学西班牙语。

这次对南方的探航几乎耗尽了三个同伙人的资金，巴拿马的总督也不愿资助，唯一的办法是向西班牙王室求助。皮萨罗凑集到一些路费，带上几个印第安人和几头羊驼，一些织物和金银饰物，搭上开往西班牙的船。1528年，西班牙统治者、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查理五世接见了皮萨罗。皇帝看了他带来的礼品，对羊驼特别有兴趣，喜爱用羊驼毛织成的精致衣料。听到皮萨罗讲述他的探险经历，这位不轻易动感情的皇帝禁不住流下热泪。查理五世对皮萨罗的冒险事业大加赞赏，把他推荐给“西印度事务委员会”，给予资助。第二年，官方与皮萨罗签订约定书，授予他发现并征服秘鲁省的权力，担任被征服地区的总督和司令官。皮萨罗远征中如有收益要交给皇帝五分之一。约定书还规定皮萨罗要在六个月内征集一支二百五十人的军队。他回到家乡招兵买马。眼看六个月期限快到，招募的兵士名额还未满。听说“西印度事务委员会”的官员要来检查，皮萨罗害怕露出破绽，于1530年1月带人匆匆出港。沿途风平浪静，冒险者安全抵南美洲北海岸。他的两个伙伴阿尔马格罗和卢克翻山越岭前来迎接。三人约定：要将远征中掳获的物品一分为三，平均分给这三个伙伴。

皮萨罗在当地补充了一些士兵，人数约一百八十人，骑兵有战马二十七匹，还有三艘船。依靠这样一支小小的军队去征服一个庞大帝国，显然不够。但皮萨罗相信必能成功，留下阿尔马格罗在后方组织支援部队。1531年1月，皮萨罗在巴拿马湾登船，开始了他征服印加的最后一次远征。

“印加王”被捉

在叙述皮萨罗的西班牙远征队进军印加之前，有必要交代当时印加帝国的情况。15世纪末，印加帝国老国王去世，王子瓦伊纳·卡帕克继位。新王执政期间，印加帝国的国势达到鼎盛，首先是开疆拓土，将邻近的基多王国置于印加王的统治之下，继之修筑通往基多的道路，还向全国推广首都使用的克丘亚方言，推广先进的耕作法。瓦伊纳·卡帕克妻妾众多，子女成群。王位的合法继承人是王后生的长子，名叫瓦斯卡尔。但他最宠爱的儿子是阿塔瓦尔帕，这个孩子的母亲是基多末代国王的公主。瓦伊纳·卡帕克在生命垂危时，把大臣召集到床前嘱咐后事。他宣布：将原来的基多王国传给阿塔瓦尔帕，瓦斯卡尔继承帝国其余部 分。国王去世后，两位王子和平共处没多长时间就爆发了战争，阿塔瓦尔帕赢得胜利，瓦斯卡尔被俘，被送到城堡中严加看守。

此时皮萨罗的远征军已进入印加帝国，他在努力搜集情报，获悉了两个印加国王争斗的结果。他手下的官兵不到二百人。让他未想到的是，他们每到一地，都受到当地人热情款待。供印加王出巡的行宫成了他们寄宿的旅舍。与印加王的距离已越来越近，有一天远征队接待了印加王派来的使者。这位使节奉命邀请西班牙客人，说印加王欢迎他们到位于山中的王家军营访问。双方的交谈由两名印第安青年翻译，他们曾被带到西班牙学习语言。当时印加王住在不远的山城卡哈马尔卡。这里有温泉，印加王要在此洗温泉浴。附近有五万印第安大军驻扎。城中的兵营前有个三角形广场。皮萨罗决定率领属下进军这个温泉小城，1532年11月15日下午开进了卡哈马尔卡城。皮萨罗立即派出由骑兵组成的使团前往印加王的行宫，邀请阿塔瓦尔帕次日来西班牙人的兵营做客，得到允许。入夜时这些骑兵返回，感到这样闯入一个强大帝国的腹地是否莽撞，深感未来凶多吉少。他们看到印加驻军的营火照亮了山坡，在黑暗中四处火光闪烁，“营火之多，宛若繁星”。皮萨罗当晚召开军官会议，讨论作战计划，所谓计划就是设下埋伏，公然把印加王俘虏过来。印加王已接受了邀请，准备亲临白人军营，这是俘虏他最好的机会。开完会皮萨罗就忙着布置，派人把守通道，增设岗哨。

图7 阿塔瓦尔帕

1532年11月16日，这是印加帝国史册上最值得记住的一天。清晨，嘹亮的军号声召唤西班牙士兵。皮萨罗将骑兵分成两队在厅堂附近待命，步兵埋伏在房内，他亲自指挥二十人，只有两门小炮的所谓炮兵驻扎在堡垒内。他还让骑兵给战马系上响铃，冲锋时铃声可壮大声势。当天午后，印加王的回访队伍出发。最前列是数百打扫道路的仆从。印加王的轿子由贵族抬着，他在敞开的轿子里高高在上，轿上插着飞禽的绚丽羽毛。其他王公列队在轿旁步行。印加军队主力集合在道路两旁。快进城时，印加王把军队留下，只带没有武器的随从同行。

图8 阿塔瓦尔帕

王家队列在日落前进入军营前的广场，人数有五六千。阿塔瓦尔帕没看见有人前来迎接，问道：“新来的白人在哪里？”皮萨罗的随军教士巴尔维德神父迎上前。他一手拿《圣经》，一手拿十字架，走近印加王说：我奉命为国王宣讲基督教义，然后讲了一通“三位一体”、上帝造人的教义，要求印加王改信天主教，向西班牙国王称臣。译员菲利皮略的翻译也很有问题，比如将“三位一体”译成“基督徒信奉三位神和一位神，合起来是四位神”。阿塔瓦尔帕气愤地回答：“我决不向任何人称臣，也不会改变信仰。”然后拿起《圣经》，翻了几页后扔在地上。神父急忙赶回皮萨罗那里，将经过汇报一通。皮萨罗看到时机已到，挥舞头巾作 为行动信号，立即从堡垒中发出致命的炮火，他和手下士兵纵身跳入广场。步兵、骑兵各自为战，冲进印第安人群。枪炮声大作，广场上硝烟弥漫。当地人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呆如木鸡。骑兵挥刀东劈西砍，手无寸铁的土著人无法抵抗。逃跑者的尸体把大门堵住了，活着的人奋力撞倒一堵墙，才得以外逃。如果说这是一场战斗，不如说是大屠杀，继续在印加王身边进行。他是袭击的主要目标，忠诚的贵族紧紧聚集在他四周，以身躯阻挡攻击者。一人被砍倒，另一人立即接替上来。有个西班牙骑兵嫌麻烦，想把阿塔瓦尔帕砍死，遭到最靠近印加王的皮萨罗斥责，还伸出手去保护，结果手被砍伤。皮萨罗是这次战斗中唯一受伤的西班牙人。最后抬轿的贵族全被砍死，轿子翻倒，印加王倒地，被皮萨罗和几名士兵接住，成了俘虏。整个屠杀持续了半个小时，几千印加人被杀。

图9 皮萨罗活捉阿塔瓦尔帕

当天晚上，皮萨罗宴请阿塔瓦尔帕。宴会在面对广场的厅堂中举行，皮萨罗对动武的解释是阿塔瓦尔帕不尊重《圣经》，所以上天要惩罚他。第二天清晨，皮萨罗命令将全城打扫干净，主要是处理尸体。西班牙人在温泉附近发现许多专供宫廷食用的羊驼。他留下一些供应部队，其余的放回山上。他们一天就要宰杀一百五十头。

图10 西班牙人袭击印加王的随从

阿塔瓦尔帕之死

看到西班牙人喜欢金银，此时已成俘虏的阿塔瓦尔帕有了新的念头，想要通过满足入侵者的贪欲获得自由。他对皮萨罗说，如果能获释，他答应把他住的这间房屋的地板铺满黄金。在场的人不相信，印加王又补充道：“不仅用黄金铺地，还要将黄金在整个房间堆到我的手能够到的地方。”他边说边踮起脚伸手在墙上比划。大家觉得不可信。皮萨罗表示同意阿塔瓦尔帕的提议，在墙上印加王比划的地方画上一条红线，规定送来的黄金应是金器原件，金器之间的空隙可以不填满，算是对被俘国王的恩惠。印加王还同意用银器将邻近一间较小的房间填满。他要求给他两个月时间收集金银。

协议商定后，印加王随即派信使到首都库斯科和其他主要城市，命令当地统治者将公共建筑物里的金银器立即送到卡哈马尔卡。由于阿塔瓦尔帕积极配合受到优待，不上手铐脚镣，可在守卫监视下在寓所内自由活动。他还可与嫔妃团聚，臣民也可谒见他。印第安王公每天朝拜他，献上贡品。阿塔瓦尔帕利用与大臣接触的机会，下令将在库斯科监禁的瓦斯卡尔处死，这是他的同父异母兄长，在河里被淹死。瓦斯卡尔临死前说白人会为他报仇。阿塔瓦尔帕获悉其兄已死，装出悲痛的样子。

收集金银花费了好几周时间，运来的物品大多是金银箔片，从库斯科运来的金银数量最多。西班牙士兵看到数量惊人的黄金，纷纷要求把金银分掉，得到皮萨罗的同意。在分配前要把所有黄金熔铸成同一规格的金锭。这些金银器皿都是精美的工艺品，取出五分之一原件献给西班牙君主查理五世，作为展示印第安人手艺的样本。熔化金器的任务交给了印第安工匠，要求他们毁掉自己亲手制作的东西。他们整整忙了一个月。皮萨罗将士兵召集到广场，当场分配金锭。他分得的最多，其次是军官，步兵所得是骑兵的一半。白银赎金也相应地被分掉。原先规定可分得赎金的卢克已去世，而阿尔马格罗及其手下人只分得数目不多的金银。

分完赎金后，印加王要求释放他，尽管数量未能填满房间，因为送来的金箔是扁平的，挤压在一起不占空间。皮萨罗却提出新的问题，他认为有必要将阿塔瓦尔帕立即交付审判。为此建立了法庭，任命检察长代表皇家起诉。对印加王的指控有十二条，主要是篡夺王位，杀害兄长，与亲属挥霍钱财，崇拜偶像，放纵淫欲，实行多妻，还企图起义反对西班牙人。真正有杀伤力是最后一项，但没有确凿的证据。判决结果是有罪，在卡哈马尔卡的广场对他处以火刑。有人反对这样做，说这是对印加王的忘恩负义，他给了我们很多好处，得到的却只有冤屈。结果以十比一的投票否决了反对意见，宣称阿塔瓦尔帕的罪行确凿无疑。在向印加王宣布判决时，他惊呆了，流着泪说：“我犯了什么罪，要得到这样的结局。”他以凄惨的声音恳求饶命，答应可将赎金增加一倍，只要给他时间去收集，皮萨罗不为所动。

1533年8月29日，阿塔瓦尔帕戴着手铐脚镣被带到广场。巴尔维德神父擎着十字架，要求其拥抱他并接受洗礼，如果这样做了，就不用烧死，而是改为较轻的绞刑。印加王同意放弃自己的宗教，接受洗礼，请求皮萨罗将他的遗体运回基多，与他的母系祖先葬在一起，随后即被绞死。印加王被杀标志着印加帝国的实际灭亡。尽管此后皮萨罗又扶植了一两个国王，但都是傀儡，没有什么权力和影响。此后广阔的印加帝国领地成了西班牙殖民地的行省，但恶贯满盈的皮萨罗并未得到善终，后来在殖民者的内讧中被杀。以背信弃义闻名的皮萨罗不久与阿尔马格罗闹翻，杀了这个以前的合作者。阿尔马格罗的党徒联合起来，于1541年 血洗了皮 萨罗的官邸，用利剑刺穿了他的身体。这或许是一种报应，最终为印加帝国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