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农历九月初九，重阳节。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今天，九九相逢，一切关于长久的愿望都变得炙热起来。从寻仙问药的帝王，到祈求幸福的百姓。自古以来，有人希望长生不老，有人期盼福禄绵长。 可是，人生易老天难老。岁月公平，我们都会变老。 那在九九相叠的今日，愿你健康长久，也愿你从容变老，更愿你郑重其事过好每个当下。  图｜拟见 ©
早在孩童时期，我们从课文中，对重阳节有了初印象，知道人们在今日一定要登高。 登高的风俗由来已久，最初并不局限在九月初九这天，甚至去哪也随心所欲。人们登高山，登高楼，还有登高台。西汉的戴圣在《礼记·祭法》中写：“山林川谷丘陵，能出云，为风雨，见怪物，皆曰神。”所以往往在登山时，人们心中对山川的敬畏心情格外强烈。 崇拜自然的心情，让人们相信登上高山时的祈福最灵。而在东汉时期，志怪小说《续齐谐记》中讲了一位术士的故事，他认为九月初九这天有瘟气降临，人们要离开自己的家，尽可能到高处去，才能平安。 
 图2｜黄小磊 ©
登高不仅能祈福还能避灾，又加上古人对天地日月的观察。他们发现，在重阳这天，恰巧“清气上扬、浊气下沉”。人们总以为在山间呼吸的是新鲜空气，其实正是登高时汲取的清气。 渐渐地，重阳登高的风气兴盛起来。《荆楚岁时记》载，九月九日，各行各业的人都到郊外登高，设宴饮酒。 到了唐朝，重阳正式被定为节日。唐人过重阳的风气更盛了，登高的热情更加高涨。 亲友欢聚的热闹，不禁让人想起三月三上巳节的春游场面。那时郊游叫“踏青”，而重阳登高却叫“辞青”。从春意盎然到秋风萧瑟，郊游登高皆是盛会。可区别在于，人们在时间的一来一回里，不断学习好好祈福，好好告别。 
秋风一到，草木渐凋，山头的青绿慢慢褪去。杜甫在生病时登高，看见韶华易逝，写下“万里悲秋常作客, 百年多病独登台”。 登高，有时是心中纵有万般遗憾和美好，都只能无奈挥挥手。 李白在登高时，想起诗人谢灵运。他为了方便，专门做了一种前后有铁齿的木屐，上山时去掉前齿，下山时去掉后齿。李白诗兴大发，写下“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 登高，不过是身心的一次出走。向过去告别了，便离自由和畅快更近了。 
早在西周，人们就认为“九”为“阳”数，《周易》中的阳爻为九。九月初九，九九相叠，是为重阳。九是最大的数字，也是最高的数字。不仅登的山要“高”，重阳时吃的玩的都要“高”。 《燕京岁时记》写下清朝人过重阳节时：凡登高，必“赋诗饮酒，烤肉分糕，洵一时之快事也。” 糕既是“重阳糕”，古人很讲究，把重阳糕做成九层，小小宝塔一般高，长辈们愿子女们都能百事俱高、步步登高。 
此时，也许开得最“高”的就是菊花了。瑟瑟秋风中，唯有菊花怒放。加上菊花本就有明目，降血压的功效。所以重阳节往往喝着菊花酒。赏着菊花，喝着菊酒，一口下去清冽甘甜，品的就是“东篱高士”的滋味。 古时的菊花酒，要从头一年的重阳节开始酿。人们采下那天的菊花，捎一点青翠的枝叶，加入糯米、酒曲中一起酝酿。等到第二年的九月九，带着这瓶酒，邀上三五亲友一同登高望远。 
据说宋人叫菊花为“延寿客”，叫茱萸为“辟邪翁”。从儿时的重阳糕，到长大后佩的茱萸，再到成年后饮下的菊酒……原来，我们一直都被亲友的祝愿庇佑。“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不管我们是否在同一时空，愿每一个出现在我们生命长河的亲友们，都能常康健，长康健。  图｜栖息的青鸟 ©
重阳，也叫重九。 “天地之至数，始于一，终于九焉。”在古人眼中，“一”和“九”代表着一头一尾，是天地间最重要的两个数字。 虽然如今的我们总希望十全十美。但先人们却认为“十”代表“满”，月满则会亏，物极则会反，盛极则会衰。相比之下，“九”便是无限上升，不会盈满。 而且“九”谐音“久”，九九即久久。于是国家把九月九日定为敬老节，希望借这一天，祝愿每位老人健康长寿。  图1｜Yu ©
据说，在今天的广西壮族地区，九月初九又叫“祝寿节”。壮族老人在满六十岁生日那天，子孙便来祝贺，并送给老人一个寿粮缸。此后每年的九月初九，晚辈都要给寿缸添粮，直到添满为止。平时缸里的米不能吃，等到老人生病时才能吃。因为缸里的米是儿女的心意，也是消灾去病，延年益寿的祝愿。 老人们何尝不像一个米缸，盛满了太多经历，我们常常用饱经风霜形容他们。既然已经尝遍了人生的滋味，不如多装下一些甜，在收获的年纪，尽情享有一切。 世间的美好太多，何人不想多拥有些年岁，去体验甜蜜和欢愉。如果今日，儿女对您道了一声“长长久久”，那便可抵所有祝福了。  图｜沐子格格 ©
从登高辞青的豁达，到万事俱高、健康长久的祝愿。我们不断告诉自己要洒脱，却又在时光一年年流逝后，更加留恋人间。 一路登高，我们理解了自然的草木枯荣。可一旦想到自己会变老，依然会害怕起来。甚至不仅仅是怕自己老，更怕爱的人老，爱的人病。 但我们知道荣盛终会过去，所以有了辞青。还明白人生总会变老，所以想在重阳重九，许愿一切长久。但如今我们更需要坦然告别，从容变老。  图｜简单399 ©
过去的经历和念想，给了我们面对未来的坦然，和对当下认真的勇敢。因为对每一刻都郑重其事，所以才有了人生的地久天长。 愿你在登高时，念天地悠悠，愿你健康长久，愿每次的喜乐都久久。  图｜杨沙 ©
转自《物道》 | 
发表于 2021-10-14 12:49:02
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