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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肥的两座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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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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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9 14:37:58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明教寺的静
明教寺是合肥难得的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
往市里最繁华的淮河路商业步行街向东走100米,便可见明教寺的青砖围基、大红色的墙面、金碧辉煌的飞檐翘角。被四周林立的高楼大厦所包围、占地面积近4000平米的不算大也不算高的明教寺静穆地卧在那里,咋看不起眼,甚至有点局促,但它自有一种气场,使周围的高楼大厦似乎反倒给做了陪衬。
这种气场,就是源于明教寺的静。这种内在的、不动声色的、出于宗教氛围的静穆使明教寺与周遭的商业区构成了极大的反差与对比。合肥的景点,逍遥津、植物园、野生动物园,去过几次,都是带孩子去的。唯有明教寺,我独去的次数最多,正是爱上了这里的闹中取静。明教寺无疑是香火旺盛的。特别是逢一(农历初一)逢五(农历十五)或特定的佛教纪念日(佛祖成道日、观世音菩萨成道日等),香客摩肩接踵,香烟四处缭绕,僧人闭目合十念诵的佛乐(有时是播放机)随香烟袅袅而去。中国人在公众场合的大声喧哗已成国人之耻,然而在明教寺,除了慈悲无限的佛音,除了香客们低声的甚至只能看见嘴唇翕动的祷告,这里没有斤斤计较,没有家长里短,没有你推我搡,没有“长枪短炮”,没有“到此一游”.......一切在静穆中显出一种秩序,一种庄严。在合肥,我只在三个地方见过这种静穆(其他两个地方是省图书馆、市图书馆)。
这的确是一块人间“净土”。
而在平常的日子里,尤其是深秋,明教寺的静穆就更深、更透了。进了明教寺,市声就被关在门外了。这并不是什么形容和修饰,我描述的其实是一种实况。偶尔有一两声说不清的吆喝声或孩童们清脆的叫声,恰如自云外传来。“闭门即是深山”,正可用于此处。进了天王殿,在第一进的院落的东边就是听松阁、屋上井。听松阁、屋上井均为三国旧物(明教寺原址为曹操训练将士的教驽台,为使将士不受夏日暴晒,在台边遍植松树,后人立亭纪念,名为听松阁。屋上井亦为供将士解渴所掘,因井口高出街道平房的屋脊,故有此名),清风拂来,看着屋上井井口石栏上的23道提水绳沟,总让人有一阵恍惚,生怕落下去的这一脚惊醒了三国时的厮杀。院落里的两棵银杏树,看了该是有些年头,金黄色的叶子一半还挂在枝头,一半却已铺满青石板圈成的小径,也不见僧人来扫。“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明教寺的静,是可以让人超然物外、宠辱两忘的。
我最喜欢的,还是坐在第二进的大雄宝殿前的青石板上,听僧人们的梵唱:“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每每此时,心便安住在那一声佛号上。有一次,我竟很意外地听到八十年代顶级歌手李娜的佛唱,也是“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的净土梵音。不过,尘世李娜早已是佛门的昌圣法师。后来,我下载了昌圣法师的佛唱并在推送微信朋友圈时写下以下荐语:
某年,歌手李娜遁入空门,毅然出家为比丘尼。尘世再无李娜,佛门有一昌圣法师。不知缘由,但憾再无缘得闻人间天籁。
某日,又闻昌圣法师宣佛号,唱佛音,演佛乐,慈悲无限,深情无限。
私心悦之,感慨系之。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故共享之。
佛门广大,处处开方便之门。我等凡夫,根器驽钝,不能一闻得悟。但闻此乐,机心顿消,万虑归一,不亦法师之功德乎!
歌手李娜的出家为比丘尼一直是个谜。红尘纷扰,世事如潮,人心最不好也不可揣度,但是我想,看透繁华的李娜是不是和我一样,爱上了仿佛于明教寺一般的静穆呢?
我爱明教寺的静。
明教寺的梅
合肥的花,除了包公祠公园的荷花,其他的实在没有什么看头。古来读书人视踏雪访梅为雅事,然而杭州有孤山,南京有梅花山,苏州有香雪海,我虽然喜欢梅花,又自诩为半个读书人,可在合肥却没有发现一处可以好好赏玩一番梅花的地方。
年初六去明教寺上香,是还愿、许愿还是随便转转已经忘记了。大多数时间,我去明教寺只为听一阵子晨钟暮鼓。自从撞钟收费(10元钱1次)以来,这令人警醒的钟声也渐渐难得一闻。年前下的一场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些残雪在地上或枝头做点缀,正显出暮冬或初春的滋味。天还是冷得很,可能正因为天冷的缘故,寺里没什么香客,这于我正相宜。我从第一进的天王殿,穿过侧廊的“四大金刚”和前院的银杏树,转到第二进的大雄宝殿的院落,坐在青石板上,背对着释迦牟尼佛像,听寺里的僧人梵唱。
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南无观世音菩萨
听乏了,我想找寺里相识的果行法师说会话,求教去年看了几遍的《心经》。轻轻推开檐上标着“生活区”三字的侧门,门暗哑的吱呀了一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株开得正旺的梅花!
我静穆地站在那里,不敢用手去拂,去碰,甚至不敢凑近前去闻嗅,只任那熟悉的花香渐渐弥漫周身。我的心做不到如如不动,又是欢喜又是悲哀。我想:这些年,看遍残山剩水,我要找的梅花是不是这一株?这株梅生长了多少年?它一个人开,一个人谢,等了那么久,是不是为了和我遇见的这一瞬?
......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僧人的生活区静悄悄的,两只顽皮的猫儿蹿上了窗棂,警觉地扭过头来看着我。访客遇与不遇都已经不重要了。离开明教寺,在回路上,我一直在心里喃喃默念着:
开门见梅。
中庙寺的幽
第一次去中庙,是前年秋天,去一次就喜欢上了。
中庙不是庙,是寺。庙或观是道教道场,久视长生之道,不知者不乱说。合肥市和巢湖本地人都习惯省略名称后面的“寺”,但都知道,去中庙是去烧香拜佛的。我素来好静,去佛寺总要随喜礼佛,更须清净。好多寺庙已变成收门票的旅游景点了,闹哄哄的像菜市场。中庙不是。也许是地处巢湖岸边,来往不便,寺里的香客很少。那次去,修行的法师也只遇见一个,看样子有七十岁了,正坐在凳子上纳鞋底。进门大殿供的是弥勒佛,那副楹联在不少寺里见过:
大腹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笑口常开笑世间可笑之人
大殿左右两侧供的是四大金刚,走过去,是一座不大的院子,正对面是大雄宝殿。院子左右两侧分别是观音殿、地藏殿。院子里有四棵桂树,未到开花的时候。地藏殿前有一口井,据说通过巨石矶下的洞穴与巢湖相通,井水即是湖水。拜完观音殿、地藏殿,我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好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湖水拍击墙基的声音和一两声不知名的水鸟的鸣啭,香炉里的一缕轻烟袅袅地飘向空中。
大雄宝殿是中庙最大的一处建筑,背靠烟波浩淼的巢湖。拜完大雄宝殿出来,坐在大殿墙前的石栏杆上,视线里尽是巢湖的苍茫与寥远。不远处的姥山岛像一艘动感十足的船,似乎一阵风来,便可破浪而行。
我在这儿又坐了很久,眼里唯余巢湖的远意,直看得形神俱灭,不知我为何物,巢湖为何物。
最近的一次,是今年中秋后的一天。这一次,是一家人一起去的,还去年孩子高考许的愿。阴雨天,香客更是寥寥可数。雨大一阵小一阵的,出门的时候带了伞,进了寺里雨却停了。家属高兴的不得了,说老天都保佑我们来烧香了。
我留意到,院里的桂花开得正好。
家属领孩子在蜡烛台上燃香。蓦地,从大雄宝殿传来一阵梵唱:“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我听出来了,是李娜—也就是昌圣法师的梵唱,心中不由一动。李娜唱得深情,让人心生温暖。“多情乃佛子”,出家人其实都是深情的。只是他(她)们将一腔深情献给了生死的大事,献给度众生的宏愿,旁人不知,只道是他(她)们走投无路了,只好找一个僻静之地逃遁,实在是太深的误解。
回程的时候,雨点又大了起来。中庙寺的幽,日后再来细细体味。
中庙寺的桂
对于花, 我只钟意梅花、荷花。桂花,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小时候家里的院子里有一棵三米多高的桂花树,中秋之后,母亲若是不忙,我们能吃到桂花酒酿。酒酿之香,该是桂花的还魂香了。
合肥的桂花树也多。一年四季,空气中氤氲着桂花香的节令,大约也只有中秋前后了。到中庙,倒不是去寻桂花。前几次去的时候,桂花都未开。这一次,算是赶上了。雨有一阵没一阵的,悄无声息地从树叶上往下滴。天是阴沉沉的,院子里却仿若有光。想起两句诗:
桂子月中落
天香云外飘
这两句诗是唐代诗人宋之问写灵隐寺的桂,拿来形容中庙寺的桂却是正好。或许是雨天的缘故,桂树叶经了雨水的滋润,绿得格外明亮。我这才发现,刚才看到的院子里的微光,正是桂树叶子和金黄色的桂花透出来的。最奇异之处,还是满院子氤氲着的桂香与香炉里燃着的高香糅在一起,正是妙不可言的“天香”。这等香味,岂非只有月宫中才有?
此生有福,可闻“天香”。
桂花本来极寻常,可生于寺中,便有另外一番滋味。此生若能够常坐于中庙寺的桂花下,喝喝茶,翻翻闲书,便是天下第一等有福之人了。
作者简介:周海
作者简介:周海,70后,安徽省枞阳县人,癖好读书,码字。散文为主,偶尔写诗,发文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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