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封控在家,买菜成了头等大事。有人趁着封前去菜场激情抢菜,有人定了闹钟从午夜到清晨持续刷单,摸着良心说,当年抢课都没这么积极! 抢菜失败,大家琢磨着对小区绿化带动手。如果你发现小区里的绿化带秃了,很可能是邻居“先下手为强”!
绿化带里翻野菜 气氛烘托到这地步,同事们都来求经验:“院儿里这些花花草草怎么吃?在线等,挺馋的!” 咱也不好推脱,毕竟东北人号称“一碗鸡蛋酱,能蘸二里绿化带”,在“吃草”这件事上,还是东北人最在行! (吃绿化带只是调侃,小区的野菜可不能随便挖哦,以免中毒)
“万恶之源”鸡蛋酱
东北蘸酱菜的筐,有容乃大、包罗万象,以大酱、小嫩葱、干豆腐为中心,一年四季都生机勃勃郁郁葱葱。
东北蘸酱菜,丰盛如盆栽 蘸酱菜盆里装什么菜,丰俭由人,但你细品,却能发现东北人对时令、季节的手拿把掐(极有把握)。菜篮子里,装的不只是菜,也是四季。 早春时节,鲜嫩的山野菜跟大棚里冒出新叶新芽是蘸酱菜的主角。夏天旱黄瓜、水黄瓜应了季,清甜水分足,顿顿离不了。
冻菜蘸酱 到了秋天,秧上的茄子、地里的萝卜个顶个儿地饱满,生着蘸酱滋味妙。冬天新鲜蔬菜少,冻白菜、酸菜也能撑起一片天。
幼嫩的水萝卜,甜脆可口 根据菜的口感和种类,蘸酱菜又分“生吃”跟“熟吃”两种吃法。春季刚生的新叶新芽,像是小白菜、嫩菠菜、水萝卜、小萝卜缨子、婆婆丁(蒲公英)、小根蒜,生着吃鲜嫩水灵,要趁着嫩劲儿抓紧吃。 一些味道较重、生吃口感不佳的野菜,像是柳蒿芽、四叶菜、山芹菜,先焯水再蘸酱,可以去掉刺鼻的冲味、突出野菜的鲜劲儿。
蘸酱菜怎么吃?见过细致的吃法,是用干豆腐卷黄瓜丝、葱丝、香菜,一卷一卷切成段,配上一碟酱,精致又好看。 但这做作的摆盘多是饭店里的花架势,真正东北家庭的蘸酱菜,摆盘可随意得多。
色彩缤纷的蘸酱菜,比沙拉都好看 有人说“蘸酱菜是轻食界的祖宗”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早在隋唐时期,满族的祖先靺鞨[mò hé]人就已经开始种豆做大酱,而满族人蘸酱食生菜的记载,最早能追溯到宋金时期。 《三朝北盟会编》中有这样一段话:“其(东北人)饮食……以豆为酱,以米为饭,葱韭之属,和而食之。”《黑龙江志稿》里也有记载:“辣椒……性燥可含酱生食”。“含酱生食”,这不就是蘸酱菜嘛!
李冰冰的“生菜包”,也是蘸酱菜的一种 努尔哈赤时期,酱块被当作军中的补给解决士兵的缺盐问题。后来满族人建立清朝,吃蘸酱菜的习惯也在东北保留了下来。 水灵灵的蔬菜,生着吃不仅能吃到食材本身的清甜,还能把营养都保留下来。早年东北春季有春荒,全靠这些鲜灵的野生蘸酱菜度日,真算起来,蘸酱菜也是救命菜呢!
生菜包的进化版:饭包
身边买不到菜的朋友都嚷着要啃绿化带,其实就是馋急了想挖点野菜嘛。虽然有很多野菜可能就长在你家楼下,但为了安全,咱还是别随便挖! 下面这几种常见的无毒野菜,非常适合做蘸酱菜,今天好好认一认,以后菜市场里见到,可要抓住机会尝鲜哦!
江南野菜马兰头
01 | 婆婆丁(蒲公英)
在早春挖野菜这件事上,南北方出奇一致。在北方,最抢手的野菜就是“婆婆丁”,也就是我们熟悉的蒲公英。 可别认错!蒲公英的绒球不能吃,咱们吃的是附在地面上锯齿形的叶子。
清热解毒,利尿散结,像是口腔溃疡、咽喉肿痛、上火闷痘这些小毛病,都可以吃它。洗净之后直接蘸酱吃,吃的是又苦又爽脆的清新感。
02 | 荠菜
荠菜算是最寻常、最亲民的野菜了,分布范围广,生命力也强,南方北方的朋友都吃。 最常见的做法是做馅料:馄饨、汤圆、饺子、春卷,煮汤、炒菜也十分鲜美。最嫩的时候,东北人也拿它来蘸酱生食。
左边是野荠菜,右边是养殖荠菜 野生荠菜和养殖荠菜相比,个头较矮小,叶片也不够肥厚,但味道更鲜,看见了可别放过。
03 | 柳蒿芽
柳蒿芽是柳叶蒿的嫩芽,当柳叶蒿的幼苗长到20厘米左右,就把嫩叶掐掉食用。清代文人顾景星的文章《野菜赞》里就有提到,说“青者为佳,亦可腌熏藏之。”
柳蒿芽味道虽苦,却有着绝大部分蒿属植物都有的健胃、解毒、消暑等药理功效(有慢性肠炎者慎食)。它还带着一股特有的清香味儿,焯水后,初尝觉得苦,后面只会越吃越上瘾。
吃蘸酱菜,菜大可随意,酱绝不能马虎!东北人擅长的“万能鸡蛋酱”,能拌面、能打饭包、能蒸蛋、能炖菜,有了这宝贝,还愁驾驭不了绿化带?
炸鸡蛋酱是东北家庭的必备技能,先把鸡蛋小火滑熟,炒散、炒松。炒鸡蛋要多放点油,鸡蛋更加蓬松美味。 把大酱(大豆酱)用水化开,倒进锅里,加些青椒碎、葱花翻一翻,稍微收汁,鸡蛋酱就炸好了。
图片来源:大地情节 鸡蛋酱的做法非常简单,作为基底的“大酱”就要说一说了。 旧时的东北,酸菜缸、咸菜缸、酱缸这“三大缸”几乎是居家过日子必备。东北的酱缸不酿酱油,不腌酱菜,存的是东北大豆酱。 可别看不起大酱,传说满族萨满去阴间寻魂,也要用大酱给鬼魂作买路钱呢。
做酱块,图片来源:大地情节 历时半年的“下酱”是全家出动的漫长工程。东北地区盛产大豆,做大豆酱有天然优势,秋天收获的大豆储存到正月,烀熟、碾碎,摔成酱块,自然发酵四个月。 农历四月,把酱块和粗盐、清水一起下进酱缸里,再经一个月的发酵、打耙和晒酱,这年的新酱才可以出缸,和水灵灵的蘸酱菜来一场倾情相拥。
图片来源:大地情节 做酱是一场耐心和经验的较量,酱块发酵的程度、下盐的比例都需要经验判断,酱缸在外风吹日晒,要时常打靶翻搅、观察成色,故而做出的大酱一家一个味儿。 新酱出缸,有的人家香味散满院儿,有的却臭出半条街,酱做得好不好,邻居自有评价。
做好的大酱可以直接蘸菜吃,这叫“生酱”,也可以作为基底,搭配不同食材做成鸡蛋酱、肉酱、茄子酱、土豆酱等“熟酱”,生出千般变化万般滋味。 不过现在农家酱不好找,多数东北本地的大酱品牌普及度又不高,要是想吃蘸酱菜,好买又不贵的“香其酱”也是不错的选择。
文|Ruk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