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灶节:君三、民四、船五、官家过23,民间过24,船家过25。 记得小时候祭灶这天母亲会蒸好多馍馍,有枣子的和没枣子的实心馍馍,从外观分不出哪个是有枣子的馍馍,也只有过年才有枣子馍馍,我们都想吃枣子馍,以至于我们拿到馍都希望是枣子馍,都是先掰开再吃,若看到是枣孑馍像中大奖一样高兴,其实所谓的枣子馍也就是有两三个枣子而已,并不是似多年以后包枣子馍会用红糖拌枣子一起包,从外观直接能看出是枣子馍了,当年的红糖只有体弱者和产妇才能享用,不知怎么了,那时候就想吃枣子馍,以至于我们会掰开看有枣子的馍才吃,没枣子的馍我们会放回去,后来甚至到把枣子找出来吃了,把馍馍留下,也不怕被大人斥责,因为过年不兴打骂孩子,所以造成我们在过年的时候如此大胆,父母问是谁偷吃的枣子,没有一个人承认,父亲会说:"都不承认偷吃馍馍里的枣子,下次逮到是谁,打他一顿,把那掰剩的馍馍放到地上搓搓,都让他一个人吃,看他下次还敢糟蹋粮食!"父亲如此说出惩罚例子,却从未如此惩罚过我们,我们照样把馍馍掰得七零八落的,父母亲毎天吃着我们掰散的馍馍,最后没有枣子馍了,我们也吃掰散的馍馍了…… 这样的经历我说给女儿听,女儿说:"干吗偷吃,我若吃到枣子都给你!"她无法理解枣子有那么好吃吗?她也无理解我们小时候如何盼望过年的心情!这不能怪她,她这个年代什么都不缺,物质匮乏年代种种事情也只有经历过的才会理解! 过去是物质匮乏的年代,记忆中只有过年才能穿上新衣服,平时都是穿姐姐们穿小的衣服,所谓的新衣服也就是花洋布、花线呢、我记得我过年最好的衣服是灯芯绒上衣,是母亲第一次给我买的最贵的布料了,那时候都是买布料找裁缝做,都做得又肥又大,每一件新衣服都至少穿几年,所谓的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那时候学校开运动会或广播操比赛,要求夏天穿白的确良衬衫,蓝裤子、白球鞋,冬天穿红线衣、蓝裤子,都是互相借穿的,大多数人家都置不起这些行头! 过年才有瓜子有花生,平时是吃不到的,只有家里锅碗用坏了或打碎了,要添锅添碗的时候,不兴空锅空碗买回家、必须买一点东西放在里面,才吉利,所以母亲才会买一毛钱的花生,一毛钱只能买一小捧花生,母亲会数着花生分给我们,一人只能分两到三个花生,我们却吃得津津有味,却从未注意到父母一个都没吃…… 如今想吃多少花生都买得起了,再也不用分着、数着吃花生了,却再也吃不出当年的花生味了,也再也不盼望过年了,小时候给父母磕头,父母给的两元压岁钱在当年真是一笔巨款,我们会装在贴身口袋里,舍不得花,每天起床都要检查这两元钱是否还在,这两元钱最后还是被充公了,开学用于交学费了…… 过年家里的男孩子们会去拾没燃尽的小米炮,女孩子们胆小怕听炮响,都打着红纸灯笼从房道这头走到那头,一边走一边大声讲:"打灯笼接舅舅,舅母在家洗屁股"我们并不知这话谁教的,也不理解这屁股两字女孩子该说不该说,也许是太小的缘故,大人们也不愿过年呵斥孩子,以至于他们听到只会哈哈大笑! 过年有新衣穿,有好吃的,有无拘无束的玩乐,只有两样是禁忌的:不准打人骂人,不准吃敬神鱼,有那么多平时吃不到的好东西,我们到也不惦记那敬神鱼了,等敬过神了,送过年了,那鱼还是被我们消灭干净的,当时不吃,是寓意年年有余的意思! 年初一照例吃饺子,为了吃到运气饺子,都会多吃几个,吃到不能再吃才放下碗,有时运气好,刚吃几个就吃到了有硬币饺子,家里人都会夸你今年有福气,运气好。现在都说包硬币饺子有细菌,也早已不再有运气饺子了。年初一有两样禁忌:一不准动刀动剪子,二不准扫地,这一天都吃年三十没吃完的年夜饭,是不会用刀用剪子的,据说用两样会不吉利,家里若有属相龙蛇的,会戳龙眼,蛇是小龙,自然也有龙眼了,这一天不准扫地,据说是怕把财气扫没有了…… 年初二是出嫁的闺女回家拜年的日子,家家都重新烧菜炒菜,女儿和女婿会带上礼品,牵上孩子给父母拜年,地上会铺上垫子,女儿女婿和小外甥都会一齐跪下结结实实磕三个响头,父母会笑着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压岁钱,硬塞进孩子的口袋里! 从年三十到正月十五都是年,从年初三开始走亲访友,我们故乡是怀远,虽说不远,火车票也不太贵,但在那个年就够一家人几天的伙食费的,那个年代是没有闲钱走亲访友的,除非故乡亲戚有事才会去故乡探望! 正月十六是新年第二次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日子, 民俗讲:正月十六回娘家,过了十五过十六,家家迎接心尖肉!当嫂子会这样讲:过了十五好日子,家家都接小妮子,有车使车拉,无车背回家!新娶的媳妇会这样讲:过了十五下大雪,新娶的媳妇把嘴撅,一来捞不到走娘家,二来捞不到显花鞋! 从吃腊八饭就把年来办,买办年货,刷刷洗洗,烹煮煎烧,到走亲访友,一个年像是一场大戏从策划到演出再到谢幕,每一年都这样过,不一样是如今能买起各样年货了,父母再也不怕过年了,我们也早已不再盼着过年了,也有闲钱走亲访友了,旅游也不再是梦想了,过年也会买点鲜花装饰家居了,怕烟熏火燎也舍得在饭店订年夜饭了,总之想怎么过年都可以了,却再也找到那个物质匮乏的那个年味了…… 文:姜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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