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城——历史上的垂惠聚之战

安徽花满楼

在蒙城县小涧镇双锁山东四里处，有一个村叫“红城村”，这是一个拥有2000多年历史的古村落。据楚文化研究专家刘和惠先生考证，“此城始建于春秋，战国、汉代沿用。”那时，红城叫“垂惠聚”，“聚”就是村落的意思。

垂惠古城，遗址痕迹至今仍清晰可见。据专家实地丈量，外城南北长1300米，东西宽1190米，内城长宽约为外城的二分之一；土夯城墙7米多宽， 3米多高；外有护城河。就是这座皖北平原上的小小城邑，在东汉建武四年（公元28年）和西晋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却发生过两次重大战役，永久地载入中国古代军事史册。

刘秀军智取垂惠聚，奇谋怒战载史册

话说西汉末期，社会矛盾十分尖锐，官逼民反的老百姓揭竿而起，其中以王风、王匡领导的绿林军，樊崇领导的赤眉军和刘氏宗族刘秀的军队最为著名。农民军杀掉篡汉皇帝的王莽和昏庸皇帝刘玄后，公元25年，刘秀统一黄河以北后称帝，改元“建武”，移都洛阳，史称“东汉”。

建武三年（公元27年），光武帝刘秀剿灭了割据睢阳（今河南商丘）的梁王刘永，扫除了统一天下的最大障碍。刘永的部将苏茂、周建等人逃到蒙城境内垂惠聚，拥立刘永之子刘纡为梁王。刘秀便派捕虏将军马武、骑都尉王霸率军围攻垂惠城，用火攻之，半月之久，城土皆烧为红色，终未能攻取，垂惠聚也因此被称为“红城”。

第二年秋，刘秀亲临谯陵（今安徽亳州）督战，马武、王霸两将军再次率军攻打垂惠城。一开始，马武以为自己兵多将广，又有王霸援兵，轻敌自负，不料被苏茂先遣骑兵截击粮草，又遭周建领兵出城迎击，马武军腹背受敌，落荒而逃。当马武军奔过王霸军营时，大声呼救，但遭王霸拒绝。将士不解，王霸则道：“敌军士气如虹，友军怯战依赖，如我军此时相助，必使友军难以竭力作战，结果必败无疑。今我闭营坚壁，敌军定会乘胜轻进，而友军见我不救，亦将奋力迎敌。待敌军疲惫，我军再出，必将克敌制胜也。”

战况果然如王霸所料，苏茂、周建率军轻进，全力攻打马武，双方交战良久，皆呈疲态。此时，王军将士士气高昂，断发请战，遂从敌军背后发动突袭，大获全胜。不久，苏茂、周建重整旗鼓，再次进攻王霸军营，王霸依旧闭营免战，任由敌军骂营羞辱，并宴请将士，丝竹声鸣。王霸对手下将士解释道：“敌军远道而来，粮草不足，故求速战速决。而我们避其锋芒，闭营免战，正可谓‘不战而屈人之兵’也。”果然，苏茂、周建见讨战不成，便引兵回城，不料周建之侄周诵反叛，紧闭垂惠城门，苏茂、周建、刘纡等人不得入城，只好仓皇外逃，不久便被追杀，垂惠聚归汉。王霸奇谋怒战之战略，后被明代军事家刘伯温收入著作《百战奇略》，成为古今军事战争的教科书。

后汉军围攻垂惠城，人心向背定成败

西晋永嘉五年（公元311年）初，前赵武帝刘聪发兵攻打西晋都城洛阳，俘虏了晋怀帝司马炽，杀死了太子司马诠。司马诠的弟弟、豫章王司马端闻讯东逃至仓垣（今河南开封），被西晋大将军司空苟晞等群臣拥立为太子。为了安全，司马端不久便由仓垣王城迁移至蒙城境内垂惠聚，看到这里山清水秀，城市繁华，又是军事重镇，司马端遂把垂惠聚定为都城，并建造行台（出征时在驻地设立的临时性机构），因司马端封号为豫章王，故行台名为“豫章王行台”。

接着，司马端按照西晋旧制，任命司空苟晞为太子太傅，任尚书，都督垂惠城内外各部队。苟晞一向以执法残暴著称，如今又增加了骄奢淫欲的恶习，侍妾数十，奴婢将千，终日累夜寻欢作乐，不出户庭，而且听不进大臣劝谏，部下更是敢怒不敢言。就在这时，后汉大将石勒奉命率领大军攻打蒙城垂惠聚。

在此之前，石勒与司空苟晞在平原郡（今山东平原县）、阳平郡（今河北大名县东北）一带对峙，大小战役三十余次，互有胜负。而如今的苟晞与过去精力充沛、勤勉奋发的苟晞判若两人，他身边人心离散，都不愿替他卖命，再加上当时灾荒和瘟疫，手下的将领纷纷逃离，这也为垂惠聚被攻破埋下了伏笔。

石勒利用四面包围的战术，把整个垂惠城团团围住，从四面八方朝城中守军放箭，一时间箭下如雨，守城将士死伤无数，可司空苟晞却拿不出半点谋略，一味地督促将士冲锋送死。在这种情况下，积攒多日的怒火终于被点燃了，只见他身边的几个护卫倒戈相向，立即将他控制，其他将士也举起了白旗。石勒大军进入垂惠城，捉住了司空苟晞和司马端。

光阴荏苒，硝烟不再。如今，依山傍水的红城村，悠久沧桑的垂惠聚，经过美好乡村建设的蝶变，景色更秀美，经济更繁荣，环境更宜居。 （ 张 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