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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史 我的围棋往事(32)张枝顺:马来西亚围棋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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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7-25 12:13:32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个人档案:
张枝顺,1966 年出生于马来西亚。1990 年毕业于拉曼学院电脑及管理系。做过礼品玩具批发商,目前从事马来西亚—中国物流业务。中小学期间酷爱象棋,在大学期间开始学围棋,师从赵启文先生,从此爱不释手。业余 3 段棋力。马来西亚围棋协会创始人之一,自 2003年担任马来西亚围棋协会会长至今。经过十多年的努力,在马来西亚这片土地上让更多的人认识了围棋。




01   初涉围棋

何云波(以下简称何):张会长好。很高兴来马来西亚,并且有机会跟你聊聊马来西亚围棋的状况。


张枝顺(以下简称张):我也很荣幸能见到何教授。


何:马来西亚这边的围棋和象棋开展得怎么样?


张:象棋比较早,我们围棋协会是2003年成立的,比较迟。


何:马来西亚的围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张:20世纪70年代吧。据我所知,我和之前的老棋友聊起过,有个老先生在日本学习和工作,可能带了些棋书回来,交给了一些人。


何:那这位老先生现在还在吗?


张:不在了。


何:后来你下棋的时候见过这位老先生吗?


张:见过,当时我学棋的时候老先生还在。我学棋快三十年了,从80年代就开始学了。


何:你应该是华侨吧?


张:是的。


何:是什么时候到马来西亚来的?


张:我是第三代,我的爷爷是福建福州的。我爸爸是马来西亚这边出生的,在这边做农业。


何:你家几个兄弟姐妹?


张:四个,我是长子,有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何:你是哪一年出生?


张:1966年,属马的。我的爷爷当时来的时候还很年轻,大概二十岁左右,在这里成家立业,孩子特别多。我父亲是老二,他有七个兄弟,五六个姐妹,总共有十多个人,组成一个足球队是没问题的,哈哈。


何:早上我正好和小钟(钟凯荣)聊天,他说他爷爷生了十二个孩子,他爸爸是老二。


张:以前那个年代都是十几个,因为以前需要劳动力,要生得多,就可以帮忙劳动,人多好办事。到了我父亲那一代,情况要好一点,他当初也比较苦,我在小学和初中的时候,还要割橡胶。


何:主要还是做农业,种稻子吗?


张:不种,主要是种橡胶、西瓜等,凌晨三四点起来割橡胶,因为割橡胶要很早去,如果太阳猛了的话,那个胶汁出不来,西瓜、辣椒、番薯也都种过。


何:你上大学是哪个学校?


张:拉曼大学学院,当时还是叫拉曼学院,2014年才升为大学。


何:你读的是什么专业?


张:电脑专业。


何:你是怎么开始学棋的?


张:开始是学象棋,当时对象棋很着迷,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在乡下很多老人家没事的时候就在下象棋。


何:很多中国的小孩子小时候看下象棋就看会了。


张:对,当时可能领悟能力比较高,一段时间后在当地就没有对手了,上了中学后就开始买象棋方面的书来看。


何:那当时象棋是什么水平?


张:相当于省的代表吧,可算州的代表,还没有到国手那个地步,还可以。


何:怎么想到学围棋的呢?


张:围棋方面,主要是从我接触金庸的小说开始。我在很小的时候基本把金庸的小说全部都看完了,有些看了好多遍。像《天龙八部》里面就有 讲到围棋,那些棋局很玄,讲得很神奇又很奥妙,像武功那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当时也没有网络电脑什么,也不知道谁会下,没机会下,后来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在拉曼学院的时候,我们有办象棋比赛,各系之间的比赛,比完之后,看到有两个人在下围棋,我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看他们下完之后,我就向他们请教,说想下围棋。最初教我的是赵启文,他现在是围棋协会的副会长,是我的师父。他有好几个棋友是我们电脑系的,是我师兄,到现在也是围棋协会的骨干,等会吃饭的时候他们都会来,他们都是我们围棋协会的理事。


何:赵启文现在是做什么职业?


张:他是做IT,在保险公司做高级经理。


何:当时是他们直接教你怎么下棋,还是你自学的?


张:他们就教了我初级的,开始怎么吃子或“气”之类的。后来,因为我对棋的感觉特别好,我想要继续学,他就说,因为时间比较紧,限一个星期一次,到我们的食堂里面教我下一个小时。一两个月后,我感觉不错,就自掏腰包,给他一些钱,让他帮我找棋书,我不知道围棋要买什么书,就说有适合的就找给我,后来我从书本里面也学了很多。


何:当时的进步应该很快,是一个什么水平呢?


张:当时没一个水平的鉴定,也没有网络上的分为几段,就是自己学,胡乱下。


何:下围棋是一直和他们下还是……


张:早期是和他们下,过了一两年他们毕业后,几乎就没下了。后来我找棋书自学,找那些书或棋谱自己研究。


何:那个时候的大学会下棋的同学还很少吧?


张:很少,因为当时的大学里面没有办棋社,我们自己教,后来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到90年代末的时候,有一些朋友下围棋,又燃起了我的兴趣。


何:大学毕业后在做什么?


张:虽然我学的是电脑专业,但我毕业后并没有从事电脑这个行业,出来就直接做生意。我如今的妻子,她的哥哥当时是做生意的,他就叫我帮他一起去做生意,买卖礼品。


何:后来你是自己开了公司吗?


张:对。因为一开始买卖的礼品是从台湾进口的,后来接近2000年的时候,大家开始从大陆进货,因为台湾的货成本比较高,我就开始去大陆进货了。门市也有,就在唐人街那一带。后来这个批发做大了,做了十多年。六年前我不想做,就没做了,因为批发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主要是钱的回收很慢,我们把货卖去给商场、百货公司,都要六个月才可以收回那个钱,有时越拖越久。那个生意利润少,投入的资金很大,不划算。我开始慢慢地转去做运输物流了,因为我在大陆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物流也熟悉。在七八年前,跟一帮朋友做物流公司,帮人家包办货进来,客人在大陆订的货,我们就把它全程送进马来西亚,到现在还是。


何:在这个过程中,下棋的机会多不多?


张:有,在这个过程中,我经常去广州、义乌这些地方,早期我还去广州棋院找容坚行老师下棋。我很早就认识容老师,当时去东湖棋院,最开始他还介绍廖桂永老师跟我下指导棋,这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02   成立围棋协会


何:90年代的时候,在马来西亚的棋友多不多?


张:90年代可以说非常少,当时我们有教一些人,有些是有工作的,个别是有兴趣的。当时自己也有工作,所以说是在业余时间,对有兴趣的教一下,这个过程我们是不收费的。可能不收费,他们就不会重视,主要是没有环境,所以教了后留下的也不多。差不多从2000年开始,我们觉得这样子不好,下棋的人也不多,也很少有机会下棋。我就跟赵启文、谢国雄、李春发四个人,要去办全国性的围棋协会,起草了一些章程。因为是自己从来没做过的事情,我们摸索了好几个月才把那个章程弄下来,所有的资料都呈上
去给我们的国家注册局。这是属于非营利组织,国家那边的审核非常严格,因为曾经有那种利用非营利组织去营利而没有报税的,所以花了大概三年的时间才批下来。当然这个过程中,我因为是自己做生意,时间比较自由,他们其他几个都是打工,出来要请假不方便,所以大部分的事情由我去跑上跑下,章程要改,哪里不对,都需要我去跑,前后两年多才批下来。


何:最后是哪一年批下来的?


张:2003年12月10号批下来的。


何:围棋协会批下来后,主要是做了些什么事?


张:要找一个地方,让人家有个固定的地方下棋。我们就找了吉隆坡的日本俱乐部,他们也愿意提供场所给我们。我们每个星期六去下棋,日本俱乐部里面有很多高手,我们都下不过他们,他们是从日本派过来在马来西亚工作的,星期六在俱乐部下棋。日本投资商在国外都有俱乐部,那个俱乐部是提供给日本人的家属休闲的,有围棋、书法、麻将等活动,围棋是其中一部分。他们也欢迎我们一起来切磋交流,我们在那边很多年,一直到孔子学院的陈忠院长出现。大概是四年前,他从德国来到马来西亚,到这边两个多月他就联系到我了。我就去找他,聊了一下。他说希望把我们的围棋活动带到孔子学院,毕竟孔子学院也是在推广汉语文化,他们也愿意腾出一个地方做围棋活动,后来我们答应了。老实讲,到目前为止,我们都没有一个正式的会所,这也是比较遗憾的地方。


何:你们围棋协会每年有些什么正式的比赛没有?


张:有,每年都办围棋公开赛。


何:围棋公开赛是整个马来西亚的棋手都参加吗?


张:是的,今年三月份办的时候就有两百五十个人左右参加,现在也吸引了一些中国的好朋友参赛。


何:围棋公开赛是什么时候开始举办的呢?


张:早期的就不算进来,正式开始举办是2011年在拉曼大学学院。赵启文的太太是学校里面的系主任,她也是我们的学姐,去英国留学后回拉曼工作,现在还在里面,现在被升为副校长了。当时她就希望能在学校里面办正式的围棋公开赛,将围棋纳入他们的课程里面,2012年,围棋开始纳入到拉曼大学学院的课程中。


何:是每个学期开课吗?


张:是的。


何:开几个班呢?


张:一开始很少,刚开始就二十多个人报名,一个班。后来陆陆续续学生多起来了,五六年下来,一个学期有两百多个人报名。


何:是两百多个人开一个班吗?


张:不是,是一个班安排三十个人,小班制。到星期六,早上九点到十一点是一个老师上的课,接下来十一点到下午一点的课也是同一个老师教,也就是说一个老师在星期六要教两班。


何:课就开一个学期吗?


张:拉曼大学学院里面,学生除了上正式课程以外,每一个人在他毕业前必须学两个课外项目,有羽毛球、乒乓球、象棋等,围棋也是其中一个选项。围棋成了他们大学里面最红火的一个项目,每一年开学开启选课的时候,几个小时内,两百多个名额全满。开始我还不了解,一般觉得下围棋的女生应该比较少,十个人里面就一个女生。但是在拉曼大学学院,几乎有一半是女生,我就奇怪了,难道拉曼大学学院里面的学生和外面的不一样吗?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室内的课程,只有乒乓球、象棋和围棋,女生又怕晒太阳,怕晒黑,又不想运动,选围棋的就特别多。


何:那选象棋的学生多不多?


张:也挺多的。


何:他们学校里面也有围棋比赛吗?


张:有呀,他们在选这个课程后,除了每个星期有固定的课程任务,让学生写文章外,学生内部自己也有比赛。比较大的比赛是学期最后一天,两百多个人一起比。


何:跟课程考试结合起来吗?


张:对,课程和比赛分别占一定百分比,合起来,要有相应的分数才算及格。所以学生在那三个月里面也很努力认真地在学。但老实说,大部分学生还是为了学分去学,自己是对围棋感兴趣才去学的没有很多。他们就是因为大学课程里面有这个选项,选择项目又不多,所以就选这个。我们也发现,在这三个月以后,继续留在这下棋的也不多,可能还不到二十个,大概百分之十几的学生还有点兴趣在下。


何:后来有下得很好的学生吗?


张:有,每一年会有几个每天都在下的,但是人数不多,我们也坚持在做,相信只要有这个量,就会有出成绩的。


何:两百多人,不管他们下得怎么样,至少他们知道了围棋。


张:是的,上了几个月课,他兴趣不大,但后来不知道哪一天他又回过头来下,这种现象也是有的。


何:那你们围棋协会组织的比赛,是只有每年的马来西亚围棋公开赛吗?还有其他比赛吗?


张:除了公开赛是围棋协会自己举办的,其他的一些比赛也是以我们围棋协会名义举办的,有双人赛,还有混双的。我们每年也是靠这个混双比赛,选出成绩好的,代表马来西亚参加国际比赛。


何:其他的没有了吗?


张:是的,我们自己举办的还不多,主要还是和李文杰的棋院配合一起办的。主要还是由他们主导。


何:他们棋院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张:五六年前吧。


何:他们棋院是专门教围棋的?


张:只教围棋,不教其他的。


何:他们现在大概有多少学生呢?


张:棋院有三个教学点,这边有两个,靠近吉隆坡那边有一个,用我们这个棋院的名字。


何:就叫马来西亚棋院?


张:不是,叫新世界棋院。新世界棋院最开始办在我那边的,由一个年轻人办的,叫邱建聪,他没去韩国前,和李文杰合作。后来他去韩国明知大学围棋系学习去了,要离开两三年。李文杰要两边跑,路程一个多小时,觉得很累,当时又没有专职老师帮他,所以找我谈,要将那边的棋院交给我,只要付他装修的钱,其他的都归我去负责。当时我也是围棋协会会长的身份,觉得不妥,会让人觉得有利益冲突。围棋协会是非营利组织,这样做会让我自己孤立,我怕让人误会有利益就往我这边倾斜。后来我了解到,如
果我不拿下,他就要关掉了,不会有学生,也没地方下棋了。后来大家也明白,我一向是出钱出力最多的人。棋院开始的时候,我都自掏腰包贴钱进来的,学生不多的时候,每个月也要付租金、请老师等各种费用。他说不会有人说的,这种又不是赚钱的东西,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是费力不讨好,出钱又要出力。后来我就跟李文杰说好的。当时还是要贴钱,但没关系,我就当作是做推广的一部分。我那边是最靠近拉曼大学学院的,就两三公里,为了让那些大学生有一个固定的地方下棋,就当那个地方让给我,每个月的租金和请老师教那些学生的费用由我来付,如果费用不够的话我就自己出钱。那边租金、水电费都还不贵,就算贴也还贴得起,主要是让他们有个地方下棋,第一年是真的亏了。


何:第一年有多少个学生呢?


张:开始的话就十几个学生,一个学生收一百块一个月,我们也不能收很贵,因为当时围棋也不是一个众人皆知的项目,收太高的话,人家一开始觉得贵了就不会想来了,所以收费就大众化,大家负担得起的,直到现在一直没变过。


何:学生的话,后来有多少个?


张:现在应该有五六十个,是来棋院学棋的。当然我们去学校上课的没算。我们去学校教,去上一堂课是收一百块钱。


何:整个一堂课只收学校一百块?不管有多少学生?


张:对的。一个班不管多少人,最多三十个。当然,我们也鼓励学生来,学费也主要是给老师的,我们也赚不了多少,一百块可能有七八十块是给老师的,棋院就赚那二三十块。因为通过棋院介绍的,有些学校在那附近的,多点学生就更好。到现在还没有亏钱,就第一年亏了,但接下来盈利也不多,几十个学生也就收几千块,不论怎么盈利也是有限的。


何:主要是对学生收费很低。那个教学点整个都是由围棋协会负责了?


张:由我负责,但是是以棋院的名义做宣传,上网打广告,做宣传单都是我们三个人出钱。


何:另外两个点是由李文杰负责吗?


张:其实有个点是由另外一个棋友负责的,不过现在也是由李文杰负责。


何:李文杰这个点现在有多少学生?


张:之前听他讲有五六十个,现在可能增加了。


何:他们有教小学生吗?


张:有,他这边小学比较多,他教的小学生比我们多,华小比较多,国小现在还不能接受,主要是华小的学生比较多,这边华人也多。


何:华小是专门针对华人的孩子办的小学?


张:对。就我之前讲的读六年,这六年必须学中文。


何:一到六年级就将华文和国文分开了?有专门的学校了?


张:我们讲的华文小学和政府办的国民型小学是不一样的。国民型小学是由政府投资办的,华文小学是由我们华人组织投资办的,但政府也有赞助,也由政府管辖,不是属于私人的。独立中学是由华人出钱出力办的,政府一点资助也没有。


何:政府资助的就叫国中吗?


张:政府资助的是国中,国民型中小学都是由政府资助的。但是政府资助的学校我们目前很难进,因为首先要教育局承认我们这个围棋项目,承认围棋进学校,学校会问有没有教育局的承认,如果教育局没承认,那么是不敢开办的,但是华小没有这个顾虑,有些是校长觉得这是华人文化,就会批准进去。如果有政府承认的话,往后我们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去推广了。现在还有一些限制,看校长愿不愿意配合。


何:那独立中学有没有开围棋课程的?


张:在吉隆坡这边,七八所独立学校基本都有开。独立中学的教师,或者负责这些课外活动的,都会将围棋当做一种中华文化做推广,所以很容易接受。


何:在马来西亚的围棋公开赛是每年一次吗?


张:对,每年一次。


何:今天这个“孔子杯”算什么赛事呢?


张:这个也算全国性比赛,我们围棋协会的角色属于协办,主办是孔学研究会,还有新世界棋院。因为孔学研究会是主要的赞助商。棋院是帮他们筹划,找地方和用具等,拉赞助是他们自己弄。


何:那围棋协会的单独的公开赛就一年一次吗?


张:是的,每年三月举行。还有一个全国中小学联赛,办了两届,全国的中小学围棋比赛也有两百个人左右参加,只有学生,小学生一组,中学生一组,公开赛是任何人都可以参加。


何:这些中小学开展围棋联赛主要还是以吉隆坡为主吗?


张:是的。我们今年六月份刚办的中、小学围棋联赛,有五十五个学校参加,我当时也吓了一跳,我们居然也教了这么多学校。我们以队伍的方式,一个学校派一个队,居然有这么多队伍参加。


何:其他城市有学校参加吗?


张:怡保参加的比较多,它那边也是有许多小学在办围棋活动。


何:那边是因为什么原因做起了围棋?


张:那边是因为有个怡保棋院。我们围棋协会是一个全国性的组织,怡保棋院要办围棋活动,邀请我们去开幕,要拉赞助商也把我们围棋协会的牌子挂出去。就好像很多比赛,都要挂中国围棋协会的名。但我们还做些其他事情,他们需要什么东西,我们也会提供帮助。


何:马六甲现在也在开展围棋活动吗?


张:对,也在开展。马六甲围棋协会是地方性的围棋协会,和我们全国性的围棋协会不一样。当时有十四个州,如果要成为全国性的,至少要有七个州的代表支持,当初我们下围棋主要是在吉隆坡,我们去其他地方找人不容易,只要找到会下棋的,就会把他拉进来当理事之类的。


何:现在十四个州里面有几个州有围棋协会?


张:现在有围棋协会的有怡保、滨城、马六甲、吉隆坡这四个。


何:现在马来西亚开展围棋活动也是越来越好了!


张:对,可以说是越来越好了。自从吉隆坡新世界棋院成立以来,开始去中小学教的比较多,2010年办全国性围棋比赛才三十个人参加,后逐年增加,到现在为止办了七年,有两百多个人了,每年人数增加20%左右。


何:孔子学院有设置围棋方面的课程吗?


张:孔子学院在马来西亚大学里面,他们也招一些对围棋感兴趣的学生,这边的老师也去那边教。


何:现在你们围棋协会的活动也在孔子学院开展吗?


张:对,每个星期六去交流下棋方面的心得,教棋是另外安排的。


何:每周六的聚会一般有多少人参加?


张:其实不多,十个人就算很多,有时候少得可怜,就几个人。我们现在就开始办一些夏季联赛,希望参与的人多一些。办夏季联赛,累计积分,分数高的可以派出国比赛,就是希望下围棋的人多参加。


何:现在派出国下棋的代表主要是通过什么方式选拔出来的?


张:我们有几种比较大的比赛,比如说,世界业余锦标赛、韩国“总理杯”这种是通过选拔赛的,派出最好的选手去,代表国家去的,一个国家一个人。至于比赛性质没那么强的友谊赛,交流性质的比赛,就是按累计分数排名去。



03   围棋新苗


何:马来西亚下围棋的,最高是什么水平?


张:目前我们没有职业老师,也没通过什么考试拿取段位,有段位的棋手,大部分都是以我为标准,因为很多活动都是我拜托的,我出国也很多,我3段,赢我的有4段,让我两子的有5段。


何:现在有几位5段?


张:有三个5段。


何:都是做什么工作的?


张:一个是做工程师;一个下得最好的,很特别,他也是在一个大公司
里面做经理;一个是在道场学习的小孩。


何:今年被送去学习的小孩?


张:对的,叫曾富康。


何:是什么时候送去学习的?


张:今年二月下旬。


何:他是读初中吗?


张:是的,今年13岁。


何:这个小孩你们是怎样培养出来的?


张:这个小孩其实从小是在上海学的。他在马来西亚出生,爸爸是马来西亚人,妈妈是中国人。爸爸长期在上海工作,他出生不久就被带到上海去了,在上海长大,上幼儿园选兴趣班,报了围棋班。学了几个月以后,小孩的老师讲,他很有天赋,建议他找其他的老师学习。他相当不错,在9岁的时候拿到了中国业余5段。


何:他什么时候从上海回到马来西亚的?


张:两年前,在他读完小学,11岁的时候。因为他在上海是外国人身份,上中学比较困难。他按实际年龄是要上六年级,但他爸爸想让他直接上初一。他爸爸找到我,后来我就帮他找了他家乡那边的独中。校长说必须把他的条件和学历发过来,面试以后,破例让他上了初中。他们学校本来没有这种破例的,校长本身也担责任,如果说他因为少读一年跟不上,校长也有压力,所以说要确保这个孩子的功课各方面都不错,才会收。后来他在马来西亚读了一年后,他觉得有压力,因为这边是要读马来文,他从小没读过马来文,对他来说是件苦事。他英文一般般,还可以应付,但是马来文不行。后来他坚持和父母说不想要读书,要回中国练棋。他以前在上海清一围棋学过两年,但不是全职的,只是周末去上课两天。在那边坚持了两年,所以9岁
就达到业余5段了。回到马来西亚这边后,棋力没长。回来两年,每年参加比赛,冠军都被他拿去了,他的棋力应该是这里最高的了。后来他要回去,我们和他的父母都犹豫了。这个回归围棋的路,在中国可能还可以,环境不一样,但在马来西亚,学围棋了后能不能找口饭吃,还很难说。但小孩自己比较坚持。碰巧的是,我去年去新疆参加丝绸之路的比赛,遇到葛玉宏老师带小孩去参赛,后来聊起他们在欧洲那边的发展情况。每年,他们在欧洲那边选六个比较好的苗子,在葛道免费训练。他说几年下来效果很好,看看东南亚这边有没有这种需要,他也想发展一下。去年我也和他讲了,我们这边的父母很难说服让他们的孩子放下功课去学围棋。在假期让他们的孩子去学一两个月还是有可能的,如果让他们丢掉功课去学,这个机会不大。我当时是这样和葛玉宏老师说的。他当时还和我说没关系,让我先去了解,或者以另外一种方式,他派老师过来在我们这边教,这种形式可能较好。该上课上课,该下棋下棋,这样子比较有弹性。后来我回去几个月后,这个小孩的妈妈和我讲她小孩的问题。我就和葛老师说有没有可能让小孩去学,这个小孩真的很想学围棋。他就说他不久要去新加坡,问我们能不能也去新加坡和他见一下。我就跟那个小孩说:“你要确定学,我就为你专程跑去新加坡和老师谈,不要等着我谈妥了,你又不要学了,这样我很没面子的哦。你必须很确定以后要走这条路,而且这条路是很艰苦的,不能半途而废。”因为之前葛老师和我说过,他们一学就是十几个小时,不是说一般的学生可以承受得了这种压力,必须是心智很成熟的小孩,要很喜欢围棋的,才受得了,不然的话一个月都受不了。我跟小孩讲明这些情况。他说他可以,多难都能克服。后来我去新加坡和葛老师谈了,他了解了小孩的情况后说好,希望以我们围棋协会的名义推荐他去学习,学费就全免,但住宿费每月一千六百块要给,每个学期还有那个复盘的费用也要出。他们要请职业的老师过来,那个五千块也要给的。每个月四千块的学 费免了。这是个很好的事情,解决了很多问题,毕竟他们的家境也不是特别好。我和葛老师说什么时候开课什么时候去。我当时找葛老师是十二月底,他和我说过了春节才开课,我就安排他们自己联系,我能做到的就这么多。但后来他们每隔一两个星期就会和我汇报他的进展,葛老师说他给孩子一年时间,如果说一年里面进步得还可以,就让他继续学,如果一年里面进步不大,就会建议他回去读书。毕竟小孩早其他孩子一年读书,去一年的话,如果真的不行,回来读初中也来得及。葛老师说如果孩子的潜能没有在围棋那方面,在那边混几年也没有多大意义,我也觉得让他试一年比较好。小孩在葛老师那边是十五组左右,如果一年后他能进入到前十组,他还有希望,如果进不到前十,还要继续学,就要收学费了。现在的情况是,二月份去的,到七月就是一个学期,假期回来,九月初进入第二个学期,我了解的情况是,现在大概是五六组的水平。


何:那进步很快呀,非常有希望!


张:是的,混个一两年的话,有可能成为东南亚的第一个职业棋手。我当时认为很难,我当初的心情是,现在是十五六组,要什么时候升到前几?因为只有前几组才有机会入段。每个月的大选拔后,他都有跳,我一看,挺有希望的!我想,在中国每年参加定段的有几百个人,就二十个人能入段,这个难度太大了。


何:他现在多少岁了?


张:14岁,马上15岁了。


何:一般过了18岁,拿段就比较难了。


张:对,他还有两三年的时间争取一下。


何:并且在棋界真正取得很好成绩的,多是十二三岁就已经入了段了。


张:对,有点可惜,中间耽误了两三年的时间。他9岁就拿了业余5段,当时清一道场那边的刘轶一老师建议他父母让他全职去学。他当时一个星期 只上两天围棋课,老师说如果要走职业这条路,必须全职地去上课,当时才9岁,很有希望。但他父亲是马来西亚人,认为围棋只是一个兴趣,很难成为职业,还是读书重要,所以就没有让他去其他的道场。当时在清一道场,有个孩子和他水平差不多,老师建议他们两个去全职学习。另外一个去了,姓黄,去年已经定段了。所以差两年就有很大的差别。如果当初他9岁时,他父母愿意让他去的话,他现在也差不多了。那两三年他棋力是没怎么长的,尤其是他回马来西亚后,他没有对手,棋力可能还降了点。(后据张枝顺先生介绍,曾富康2017年3月至2018年12月在北京葛玉宏围棋道场训练,2019年1月到日本棋院当院生,2019年11月定段,获得日本棋院外籍职业棋士资格。)


何:你自己的孩子多大了?


张:我小儿子18岁,大女儿23岁。


何:他们会下棋吗?


张:大女儿完全不会,小儿子六年级的时候有接触围棋,但兴趣不大,大概是业余5级的水平。二女儿在拉曼大学学院,为了拿学分,也学了三个月,但她对围棋没有多少认知,只是了解了一些围棋方面的知识。


何:18岁的孩子也在上大学是吗?


张:是,在上大一,二女儿是大二,都在拉曼大学学院,因为离我家近。


何:他们学什么专业?


张:我二女儿学会计,儿子学IT,电脑设计。大女儿四年前中学毕业后不想读书,去新加坡当空姐去了。我总共三个孩子。



04   未来之路


何:你自己觉得围棋对你的人生有一些什么样的影响?


张:影响的话,可能开始没有什么感触,但是时间越久,和围棋相处越久,做推广越多,感触也越多。感觉到围棋里面的棋理,全部都可以在我们现实生活中运用上的。刚开始只是单纯喜欢下棋,找人下棋,没人和我下,我就教人家下。开始做一些推广的工作后,学习的人渐渐多了,兴趣变成责任,就不一样了。现在我成了一个会长,责任大了,外面那么多比赛,很多都要由我去联络组织,他们在国内学了棋,我要同步组织国内的比赛,比赛以后要有一个平台,他们想要出国,所以我要尽量去了解外面的这些比赛,认识一些人,让外面邀请我们参赛,我就把这些资讯传下去。选拔赛也好,计分制也好,让他们有机会出国。我有责任去做推广,而不是单纯的兴趣了。


何:可能自己做的公司花掉的时间还少一些?


张:少了好多,我现在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在做围棋,我的人生观在这两三年完全改变了。以前可能是要拼更多的事业,后来想想,孩子也差不多大了,我们生活只要过得去,也不是说要富贵到什么程度。我今年已经51岁了,我们人生短短几十年,接下来我赚再多的钱有什么意义?我要做更多有意义的事,做我喜欢的东西。当然,我得在自己家庭条件正常的情况下继续。即使围棋没有收入,我也还可以支撑下去。我现在做的生意主要还是用来支撑我的家庭生活开销,围棋这块也不是说没有赚钱,但主要是在做推广,出于兴趣,快乐会多一点。我想我的孩子全部毕业后,自己没什么负担,我有没有做生意都无所谓,那我就可以到全世界去了解我们围棋的事业。


何:通过围棋认识了很多朋友吧?


张:是真的认识了很多朋友,我们现在交流得很多。我去大陆,他们很想来马来西亚交流、下棋、来旅游。我发现很多大陆的朋友,围棋协会的,棋院的,他们的心态都是想带他们的学生来见见外面的世界。今年就有武汉的老师带了十几个棋手来参加我们的公开赛。还有江西棋院院长也派了好几个。他们每年都想要来参加,还想多派点人来。因为我们组织两天的比赛后,还有安排他们去马六甲旅游,他们玩得很开心。但我们只是负责他们下棋,这两天的吃住及其他的费用,他们自己出。我也会安排好其他的住宿旅游的东西,每个人要出多少费用,我会提前告诉他们,他们愿意的话就直接报名。


何:未来围棋协会在马来西亚有些什么规划呢?


张:我们现在重点还是在小学,我们发现进小学,越早进越好。中学生学的话,他们学两三年,刚好有一定的基础,又上大学了,可能出来工作就没有时间下棋了,水平还是有限。但我们从小学开始教,他学得慢一点无所谓,他时间长,他学三五年后,可能有初段,他上中学后又有很长的时间学,所以他达到的水平可以比较高,这样的话,出国比赛的条件要好一点。所以越小开始教越好。我们的想法是希望教更多的小孩,目前的环境还没有形成,我们还是需要教育局文书的批准,让我们可以去国小教,现在我们教的都是华小。


何:现在最重要的是说服教育局,那现在教育局有可能批准吗?


张:这个我有请教一些在国小教棋的老师,不是教围棋,是国际象棋。他们说,你要做一个完整的统计和报告,你们现在下棋的人有多少,你们有多少人参加比赛,全部要记录下来,除了要讲下棋的好处以外,你们要做一个报告,你不能冒失地去申请,必须有一个完整的规划和报告,让教育局觉得这个围棋是国际性的,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教育局有很多人认为中华文化不是重点,没有必要在国中推广,在独中推广就好了,在国中推广没有多大意义。我们必须更新这个观念,要提供一些数据上去,围棋是国际性的项目,全世界有七十多个国家都有这样的组织,在许多国家都有办围棋活动。这样的话还是有希望。目前我们在做这些方面的工作,在收集这方面的资料,估计明年我们就会有一个完整的东西呈上去,希望可以得到批准。


何: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棋。


张:是的,这步棋我们没有下出去之前要慎重,不能随随便便,如果简单地呈上去没有被批准的话,下一步就很难走了,下一次机会都没有了。我们现在宁愿慢一点,也要确保成功率要高。


何:小钟是你们的秘书长吗?


张:是的,我们两年要选一届的理事,他叫钟凯荣。


何:他什么时候开始当围棋协会秘书长?


张:三年前。


何:他和李文杰是专职教围棋的吗?


张:他更早专职,之前他是我们的理事,还不是秘书长。大学毕业后,他可以说是直接投入到围棋中来了。他大学毕业找过工作,工作了几个月,老板不喜欢他经常出去比赛,后来看老板不太支持他,他就没干了,直接投入围棋了。现在他想去哪里就是哪里了。这个比赛结束以后,他十三号飞去日本,日本有一个专门为东南亚棋手提供训练的十天生活营。日本和韩国在推广围棋这一块对我们的帮助很大。在八九十年代,日本几乎每一年都派职业棋手到东南亚巡回辅导围棋,下指导棋。马来西亚最早从日本引进的围棋,所以我们到现在也是用的日本围棋规则。


何:日本有来马来西亚推广围棋吗?


张:有,八九十年代有过,但自从2000年后,可能他们的经济日下,来得少了,几年来一次。


何:中国大陆那边有支持过吗?


张:目前还没有,但私下访问的有,私下来我们协会,来拜访的,来下指导棋的有一些,官方的没有。我们很受益的是南宁的东盟国际围棋赛。南宁这十几年下来,也帮助过我们很多。它除了吃住,机票也包。如果是初学的话,经常要出国,经济上也是蛮大的负担,所以南宁这个赛事为我们提供了很大的平台。今年开始,六盘水这个我估计它每年也会办,因为南宁这个主要是建立在贸易加文化的基础上,它是有一个东盟馆。


何:六盘水这个叫什么比赛?


张:也叫中国东盟国际围棋赛,它主要是东盟一个能源发展部发展的比赛,不是贸易方面,是能源方面的。


何:以后中国与马来西亚围棋协会的交流会越来越多。


张:我相信会的。包括西安陆上的丝绸之路比赛,在福建也有办海上丝绸之路的比赛,现在东盟的比赛在中国越来越多。


何:正好现在“一带一路”为围棋交流提供了便利。


张:对,习主席倡导“一带一路”,把围棋拉进来了。


何:这也成为马来西亚围棋未来发展的一个机遇。


张:是的,非常好的一个起点。


何:学了围棋之后,象棋还有下吗?


张:没动过,学了围棋后,这二十几年没动过象棋了。


何:还是觉得围棋有意思些吧!


张:对!


何:好像好多人学会围棋后,象棋就不怎么下了。


张:哈哈,围棋棋盘大了那么多,就觉得见了大世面后,小的就不太想了。


何:在马来西亚华人里面,象棋应该是最普及的吧?


张:是的。


何:马来人是国际象棋最普及?


张:对,马来人是国际象棋最普及。


何:马来的国际象棋在国际上是什么水平?


张:也算还可以,也有大师级的。


何:中国象棋是什么水平?


张:也有几个大师,好像有一个特级大师,除了中国,马来西亚算很好的了,可能越南也很好。


何:越南是很好,有时候亚洲象棋赛,他们经常可以进到前几名。


张:马来西亚也算前几,中国肯定第一,接下来是越南,接下来是马来西亚。


何:但是象棋的培训机构很少,国际象棋有没有?


张:也有,但是不多。


何:中国的家长觉得象棋是不需要去培训机构学的,反正从小看也看会了,而围棋还是很难看会的,需要去培训、去学习。国内是三棋一起进校园,马来西亚这边有没有这个可能?


张:我们是在往这方面做。


何:马来西亚有中国象棋协会吗?


张:有。


何:那有没有可能你们三个协会一起来做这件事呢?


张:目前还没有这样的合作方式,以后交流多的话,我们可以三个棋类一起办比赛。我们围棋比赛一般两百多人,象棋比赛的人多,有五六百个很正常。


何:中国棋院都是管三棋的。三棋一起进校园,阻力应该会小些。反正都是棋类,都是益智活动,锻炼学生智力的活动。对非华人来说,仅仅把围棋当做中国文化的话,这样不大好接受,但是从开发学生智力的角度出发,是不是好接受一些?


张:我个人觉得,有好的方面也有坏的方面。好处的话,我们通过上级的力量进入学校比较容易,如果往其他方面想,我个人的观点,国际象棋在马来西亚推广度比较大,如果由它掌握,那我们围棋的发展肯定会受到限制。我作为围棋协会会长,我来掌握的话,我肯定全力维护围棋。那如果由国际象棋主管的话,围棋不见得可以发展得很顺畅,所以有好也有坏的方面。中国围棋协会,围棋本身比较强,它的棋类在国际上比较突出。


何:马来西亚国际象棋比较强。


张:对,如果由他们来当会长,对我们围棋的发展不见得有利。


何:三棋先一起进校园,进了学校后,三棋再各自推广。也就是说三棋联合起来做这个事,但并不一定是三棋合并。三棋一起来说服教育局,力量更大,之后再考虑怎么去推广,也是各个棋类自己的事。


张:可以往这方面去探讨一下。


何:如果围棋单独进校园比较麻烦的话,这也 是一个思路。因为大陆讲的三棋进校园,并不是讲的哪个棋种。


张:好像越南也是讲三棋进校园。


何:对,就是棋类作为益智活动进校园。希望马来西亚围棋也有那么一天。


张:我们会努力。也谢谢何教授来马来西亚做巡回演讲,传播围棋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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