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画家的晚年

文如玉

东洋镜｜骏骏｜仙人画家的晚年

这幅画是几岁的小孩画的？

如果你也有这样的疑问，恭喜你，跟日本天皇不谋而合所见略同。电影《有熊谷守一在的地方》就从这里开始。

影片讲的是仙人画家熊谷守一的晚年生活。日文原名是《モリのいる場所》。大陆的中文名字《有熊谷守一在的地方》，好像电脑自动翻译的一样，念起来不通顺。港台分别起名为《綠野仙師 : 熊谷守一》《仙人画家：熊谷守一》，也不怎么贴切。有没有更合适的译名呢？

熊谷 守一（くまがい もりかず、1880年4月2日 ー 1977年8月1日）。据传晚年三十载足不出户，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挖了一个小池子，看看花鱼虫鸟，甚至可以看着一块小石头发呆半天：你从哪里飞过来的。

片长99分钟，导演是冲田修一，主演是山崎努，树木希林，典型的日式叙事风格，把熊谷守一的晚年生活演绎得有声有色精彩纷呈。

熊谷守一的生活还是蛮有规律的。每天吃好早饭，跟老太下围棋。老头很认真但是棋艺很臭，老太很轻松地干着针线活就赢了他。

老头戴好帽子腰里系上座垫双手拄着拐杖，说，我出去了。他的出去，也就是慢慢地走到院子里去。据后面来的摄影师说，老头在院子里有18个坐的位置，或树桩或石头或一只合过来的花盆。

他家门口的手写门牌，老是被路人顺手牵羊拿走了。再写，用钉子钉牢了，最后还是没有了，邮差说不是我干的哦。

有人慕名而来请他写个温泉旅馆的招牌。老头不愿意，结果听说是从信州赶来的，他还不知道有新干线，觉得好远好远来的那么就写吧。来人拿出上好的桧木请老人写“云水馆”三字，老头拿起毛笔信手写了“无一物”三字。

整部影片中没有画家画画的镜头，他的画室也是一扫而过。但是，老头对拿着小孩画作请他评价的家长表达了他的创作理念：“拙劣也是画的一部分”。

电话铃响了，老太接了电话是国家要给老头颁发“文化勋章”，老太问老头，老头轻轻地一口回绝：“不要”。原因居然很单纯：“接受了这种东西，又有好多人要来我家了。”老太点头称是。老头还辞退过“勲三等”国家级奖励。

老头在院子里告诉摄影师他的最新发现：“蚂蚁是先迈开左边第二条腿爬行的。”摄影师和助手趴在地上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来。这是上天赐予老人的礼物。熊谷守一说：“这个院子，对我来说太宽阔了。”充满生机的小院子，就是他的宇宙。

影片中老头和老太有这样一段对话：

“如果人生能重来一遍，你觉得如何？”

“这样啊，我不要。因为太累了啊。你呢？”

“我不管重来几次都愿意，现在也是，想多活些时日……”

老头活到了九十七岁。

每个人有不同的活法，自己喜欢就好。老头的任性，洒脱，与世无争，这些都应该是我晚年人生的标杆。

仙人画家年轻时也是小帅哥

（骏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