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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在六安地委干休所安度晚年
雷伟和恢复工作回六安以后,一直住在六安地委干休所。
六安地委干休所,又叫“二十四户”,在地委大院后面。住在干休所的,绝大多数是离退休老干部。也有机关单位在里面办公,比如地委党史办公室,就是雷伟和家的西边邻居。雷伟和原来就分管编史工作,离休后还是地委党史工作委员会顾问,与党史办工作人员很熟悉,经常与他们在一起交流、研讨。
退休了,雷伟和忘不了过去的战斗岁月。他经常在房间墙上挂贴几张作战地图,有时还与来客分享那些战斗的情景。
1983年夏,组织上安排雷伟和到黄山疗养。疗养期间,雷伟和重访黄山脚下的谭家桥石壁山和红庙故址。1944年10月,为了消灭国民党行动大队,雷伟和曾隐蔽石壁山一整天,观察河西岸红庙之敌的活动规律,最后全歼国民党行动大队。
游览黄山,雷伟和有感而发,写出散文《游黄山 赞四绝》,安徽人民广播电台播发了这篇文章,并收入《我爱江淮风光美》一书。
雷伟和以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满腔的热忱,关心着党和人民的事业,关心着老区的建设和发展,不居功、不自傲,始终保持着艰苦朴素、清正廉洁的优良传统,严于律己,乐于奉献。在职时,他下基层检查指导工作,从不白吃招待饭,都是自掏腰包就餐。出远差,途中就餐也是自己招待工作人员和驾驶员。离休后,金寨的县、乡干部到地区开会,来六安家中看望雷老时,雷伟和不仅热情地与他们交谈,了解家乡的建设情况,还常常留他们在家里吃饭。
雷伟和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锻造的坚强党性,养成的模范遵守纪律的作风,离休后仍保持不变。凡是通知他参加的重要活动,包括政治学习、传达文件、组织生活等,无论刮风下雨,他都准时参加。雷伟和所在的六安行署办公室第二党支部开展的活动,只要能参加的他都积极参加。1987年,他在党支部“七一”纪念会上深情地作了“五不忘”的发言:不忘党的领导,不忘革命群众,不忘无产阶级专政(人民民主专政),不忘革命烈士,不忘艰苦奋斗。我们要坚持四项基本原则,坚决抵制资产阶级思想腐蚀。
当时,六安行署机关的车辆极为紧张。为了给负责管理小车的同志和驾驶员减轻负担,雷伟和常常谢绝派车,说:“路不太远,我慢慢走可以的。”同志们非常感动。给他开过车的师傅们,对他保持红军老战士的本色,发自内心地佩服与崇敬。他们经常感慨:“老红军就是老红军啊!”
雷伟和喜欢看戏,有时竟提前半个小时到皖西大戏院坐等。戏一旦开演,他就全神贯注,进入剧情。散场了,回家了,他还在回味、评论。雷伟和是个爽直的人,看影视作品,遇到精品就赞不绝口:“写得真实!”“演得不错!”“拍得好!”但有时遇到粗制滥造的作品,特别是不符合历史史实的战争影视剧,他就很生气。
雷伟和是个疤痕体质的人。战争年代留下的枪伤和手术缝合后生出的瘢痕疙瘩,慢慢向外生长,突起皮肤表面,严重的还鼓起一个个酱红色的包块,经常痒得难受,不得不用手去挠痒。他喜欢泡澡,澡堂里的人看到他那身上的多处枪伤及明显的瘢痕疙瘩,不禁感慨:“真是老革命啊!”可是,他却从不炫耀自己。他与秘书聊天时说过:“我这个人啊,死了狗都不吃!”他说的“狗”,就是狼。大别山的人说“群狼”,就叫“群狗”。
六安地委干休所地势低洼,院内一条排水沟常常排水不畅。有一年汛期,持续大暴雨使得干休所发生严重内涝。雷伟和家里一楼进了水。不一会,水已接近他的膝盖,家具、电冰箱都进了水。雷伟和不慌不忙,泰然处之。等外面的水不再往屋里进了,家里的水位不再上涨了,他才开始行动。只见他先用砖块在门槛上砌一道挡水墙,然后,拿着脸盆,坐在凳子上舀水,一盆一盆泼向门外。他一边舀水,一边笑嘻嘻与过往行人叙话。看他那轻松自在的神情,不像是灾民,倒像是在做游戏。
1992年10月17日,雷伟和因患脑溢血,与世长辞,享年79岁。他的骨灰安葬在金寨县红军公墓。六安地区行政公署为老红军雷伟和立碑。碑文上写道:“雷伟和同志党性强,作风实,光明磊落,廉洁奉公。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光荣的一生。他德高望重,深受皖西人民爱戴,不愧为党和人民的好干部。”
金寨县红军公墓(红军烈士墓园),位于金寨革命烈士陵园烈士塔和“红军纪念堂”的西山坡上。这里,建有金寨籍开国将军和红军陵墓172座,安葬着林维先、滕海清、张贤约、邬兰亭、詹化雨、陈祥、余明等已故老将军和老红军的遗骨。这些当年为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驰骋疆场、冲锋陷阵的红军将士,叶落归根,又回到了他们投身革命、浴血奋战的故乡。老红军们安卧的墓地,芳草青青,松柏滴翠,象征着他们的英雄业绩和崇高的精神,永世流芳,万古长青。
“伟力献忠贞,气贯大别山,青松永翠;和蔼含笑意,德望淠史杭,绿水长流。”雷伟和,这位从大别山走出来的老红军,又回到了大别山中。他是大别山红军的一员,他是大别山精神的实践者和体现者。
大别山,是革命的山,英雄的山,奋进的山。巍巍大别山,红旗不倒,精神永驻。雷伟和,永远和大别山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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