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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书房,出得沙场的那些北宋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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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4-30 00:45:2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小时候提起太监,脑中往往浮现出两幅不同的画面:一幅是御书房中,万圣至尊正奋笔疾书批阅奏章,时不时停下笔来,低声地吩咐着什么,身边红顶子穿花衣的近侍则毕恭毕敬地回应着诸如“奴才遵旨”的话;另一幅画面则是徐克导演的《新龙门客栈》中,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甄子丹饰演的东厂曹少钦一副妖里妖气的样子,冷峻的眼神透出他屠刀上沾染了无数人的鲜血。前者忠心侍主,奴颜婢膝;后者盛气凌人,不可一世……无论哪一种形象,宦官之流似乎都完全无法与那些纵横四海的大英雄、大将军联系起来。但你也许不熟悉的是,北宋的几位太监不止亲自上过战场见过血,还运筹帷幄立下了赫赫军功。他们的事迹,或许会刷新你对这个特殊人群的认识。


王继恩:军功卓著,死于谋反
我们对生活在北宋初年的王继恩的了解,多来自于“烛影斧声”这一千古谜案。宋太祖神秘驾崩后,皇后命令王继恩速召皇子赵德芳入宫料理后事,可这位王太监却径自前往南府宣召皇弟赵光义。皇后无奈之下只得以那句“吾母子之命,皆托官家”来承认既定事实,而王继恩则成了宋太宗继承大统的勋臣,备受荣宠。但假传旨意等深宫中的惯用伎俩并非王继恩一人独能,此人有别于其他普通宦官的,乃是他不同凡响的军旅生涯。
受到太宗信任的王继恩在太平兴国三年领河北刺史,掌管军械库存,权力炙手可热。但老王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也确实是因为有两把刷子。雍熙三年,太宗命曹彬、潘美为主帅,分路出击,直取幽云。而王继恩则受命率军屯居易州,负责后方的粮草供应。在他有力的后勤保障下,潘美和杨业一路吊打辽军,顺利拿下了朔州和云州。
到了淳化四年,西南边闹出了大动静。青城的茶贩王小波和李顺领着一帮泥腿子在蜀中兴风作浪,高呼“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均之”的口号,并攻陷了成都,建立大蜀政权。眼看先帝好不容易造就的和平统一局面就要毁在自己手里,太宗皇帝立马派出了自己最信任的王继恩任剑南两川招安使,向义军发动全面进攻。
入川之后,王继恩详察地势,发现从剑门关到剑州一路都是上坡,正面作战对官军不利。于是他绕道小剑门,从西路旁攻,再向东拿下汉源坡和育强岭,控制南下剑门的道路,就此居高临下,猛攻剑州。农民军虽然勇悍,却不懂兵法,哪料到王继恩来这么一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溃败奔逃。此后官军继续长驱直入,收复成都,平定了起义。
不想胜利之余,王继恩却暴露出了自己贪婪骄横的本性。他在成都大摆威风,召集部下亲信饮酒取乐。每次出行时更是鼓乐齐鸣,甚至有专人负责执拿赌博用的棋秤等物。王继恩自己净了身无法近女色,他的仆从却倚仗主子的权势,奸淫妇女,掳掠钱财,致使原本渐趋安定的四川又爆发了各种叛乱,乃至一些不满王继恩的士卒军官都投靠了叛军。王继恩并未因此收敛,而是采用更血腥的手段加以镇压,搞得天怒人怨。可见此人虽然用兵有些谋略,为人却着实不敢恭维。
至道三年,太宗身染沉疴,回天乏术,朝中各势力为新帝的人选开始明争暗斗。李皇后和王继恩都不待见太子赵元侃,于是暗中联系参知政事李昌龄等人,谋立精神失常的太宗长子赵元佐。宰相吕端入宫问疾时,见太宗左右只有王继恩和李皇后,却不见太子元侃,心知大事不妙,立刻回府写信催促元侃入宫,以防不测。亏得吕端应对及时,元侃得以顺利继位,即宋真宗赵恒。王继恩就此失势,被贬到均州,数年病死。


秦翰:血战黄河,忠骨留名
如果说王继恩虽有将才,但臣节有亏的话,那么与他同朝的秦翰则不仅在宦官的队伍,哪怕在历代名将之中,都可以称得上是楷模典范。
太平兴国四年,太宗赵光义挟灭亡北汉之威,高歌猛进,攻向辽国的燕京。猛攻之下,燕京城中人心惶惶,宋军已是胜利在望。不想辽国名将耶律休哥赶到,在高粱河把宋军杀得大败。亲临战场的太宗还不小心中了箭,只得坐着驴车仓皇逃离。
可契丹人尚未解恨,没多久,便派遣韩匡嗣、耶律休哥等大将进犯镇州。辽军刚刚到达满城,就收到了宋军请降的使者带来的降书信。韩匡嗣觉得宋人一定是吓破了胆,不顾耶律休哥的劝阻,对降书信以为真,就此疏于戒备。正在此时,时任兵马都监的秦翰与崔彦进将军衔枚疾进,绕到辽军后方,与正面战场的刘廷翰形成夹击之势,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此战中,秦翰英勇作战,与众将率兵杀敌万余,俘敌万余,夺取马匹物资不可胜计,就此闻名遐迩。
不久后,太宗旧伤复发,含恨而逝,年轻的赵恒继位,是为宋真宗。真宗跟父亲大伯不同,从小在深宫长大,没经历过战阵厮杀。此时契丹人的掌舵者萧太后认为宋朝主少国疑,正是发兵的良机,于是带着儿子辽圣宗,率军二十万南下。直逼黄河岸边的澶州。
澶州距离都城开封仅有两天的路程,情势岌岌可危。在宰相寇准的一再请求下,真宗终于同意挂帅亲征。但说是御驾亲征,实际上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毫无把握的赵恒始终躲在澶州的南城之中。真正披坚执锐,赶赴抗辽前线的,则是宦官出身的将军——秦翰。
身后就是黄河和大宋天子,秦翰深知自己一步也不能后退。他事先在澶州城整修环城的防御工事,刚刚完工,便接到了敌人偷袭的密告。次日黎明,澶州城下果然密密麻麻集结了大批辽军,而为首的督战之人,正是当初设伏擒获杨继业,屡败宋军的先锋萧挞览。
不过俗话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辽军的兵锋气势汹汹,大宋的城墙则稳如磐石,各种守城器械全部押上,令善于平原奔袭的契丹人大吃苦头。正此时,宋将张瑰觑准机会,果断一发床子弩,正中萧挞览,将他射了个透心凉。萧挞览这一死,辽军士气大挫,双方进入了僵持阶段。
危机仍未解除,为了在后面的和议中占据更有利的形势,秦翰率兵日夜防守在黄河之畔,不卸盔甲达七十余日,直到双方订立了著名的“澶渊之盟”。就此,宋辽两国为兄弟之国;宋每年遗辽“岁币”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此后百年间,宋辽再无大战,边境百姓得以生息。
此后的岁月里,秦翰又先后被派往益州平定叛乱,到西陲防备党项人的袭扰。在太宗到真宗的时代,他就如同一个救火队长,哪里有险情就冲向哪里。编纂《宋史》的元代宰相脱脱评价他“前后战斗,身被四十九创。...翰性温良谦谨,接人以诚信,群帅有刚狠不和者,翰皆得其欢心。轻财好施,与将士同休戚,能得众心”。可见秦翰一生,确实当得起“内臣名将”的勋号。


李宪:镇西平戎,力保兰州
澶渊之盟签订后,宋辽边境获得了长期的安定,宋朝这边心想着总算可以喘口气搞经济发展生产了,不想西北方向又阴风四起——活跃在河套平原的党项族在李元昊的带领下,建立西夏国,俨然和大宋朝廷分庭抗礼,时常袭扰宋朝边境。别看西夏人少地小,士兵战斗力却相当强悍,在对宋对辽的数次战争中竟是丝毫不落下风,三足鼎立的局面逐渐形成。
李元昊虽是一代枭雄,晚年却日益残暴淫纵,甚至将儿媳强行纳为妃子,终于被儿子所弑杀。当时在位的宋神宗见西夏政局动荡,认为有机可乘,决定派兵攻打,这就引出了宋朝中后期另一位“宦官将军”李宪。
与诸多太监相似,出身贫寒的李宪少年净身入宫,因不懂得皇家内宫中繁杂的规矩而屡屡遭到斥责。但小李性情坚韧,在长年的磨炼中学会了察言观色,凭借着个人的聪慧升到了后苑勾当的职位。这虽然是一个掌管苑囿、池沼、台殿、种艺等杂事的角色,但凡天子游幸,必须陪侍左右,故有更多面见天子的机会。心知神宗志在收复失地,李宪伴驾之时便时常议论边事。神宗一看,这太监不光是机灵,还挺懂兵法,便有意让李宪参加军务。
熙宁元年,建昌军司理参军王韶上《平戎策》,认为“西夏可取。欲取西夏,首先应当收复河湟,如此则夏人腹背受敌,不攻自破”。神宗认为王韶言之有理,就任命他为洮河安抚司长官,开始经营洮渭地区,准备对夏用兵。此外,又委派李宪前往巡视督师,与王韶协力进兵。北宋大军一路向西,攻占河州,拓地一千多里,招抚人口三十多万,成果丰硕,形势可谓一片大好。
但党项人就如同打不死的小强,没多久,被赶出河州的酋长木征又联合董毡、鬼章羌兵卷土重来,将河州团团围住。王韶和李宪商议之后,决定分头行事:王韶率骑兵切断西夏通道,继而命偏将进入南山要冲;李宪则率所部在河州城外与党项人死磕。
李宪深知威信不如王韶,己方的军队士气不旺,于是在出征前手执黄旗立于军营门口,号令三军将士说:“此旗乃天子所赐,众将士望旗而战,即如天子亲临督战,敢不用命!”士气果然大振。李宪又将傍山建造的营帐通通烧掉,以表示死战的决心。之后,李宪的部队在河州城下与西夏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紧要关头,李宪又心生一计,命部将抄后路烧毁了敌酋木征等人的毡帐,西夏军顿时士气大沮,纷纷溃逃。李宪则摧枯拉朽一般,连破十余座城垣堡寨,木征见大势已去,只得率残部来宋营投降。
河州大捷,无异于给神宗打了一剂强心针,李宪则以功加昭宣使、嘉州防御使。回还京师后,又升为入内内侍省押班、干当皇城司事,均为令人侧目的恩宠。元丰四年,西夏再度政变,国内一片混乱,神宗派出五路大军共五十万,信心满满要荡平西夏。此番大举出征,李宪自然也参与其中。
原本宋军势如破竹,西夏人节节败退,不想打到了灵州城下,却迟迟不能破城。而西北天降大雪,加上粮草不继,宋军士兵饥寒交迫,士气渐渐衰颓。西夏人见时机已到,便下令决开黄河,可怜中原十几万儿郎,被冻溺致死者不计其数,其他各路大军也相继溃败,最终五十万大军损失了将近四十万人,可以说,消灭西夏就此成了宋朝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梦想。
此役中,李宪所部虽然损失较小,但作为主将之一,同样难辞其咎。不过由于神宗极度的信任,最终赦免李宪,且依旧让他负责经略河湟。数年后,神宗病逝,年仅十岁的哲宗赵煦继立,由高太后临朝称制。无论对于变法还是用兵,高太后都一向保守,李宪因此遭贬,终老于陈州。
值得一提的是,李宪门下有个小宦官,自幼耳濡目染,也对用兵颇有兴趣。这个宦官成年后,正值徽宗在位,他先后攻西夏,平方腊,凭军功升到了太师、楚国公的位置,手握兵权二十年,声威远超自己的老师傅李宪。但此人又极尽奸邪,涂炭百姓,无论正史还是小说家言,都将其与蔡京、高俅之流并列,冠以恶贼之名。


此人便是童贯。
话说宦官本来是内廷侍奉人员,但天子为了保持自己对将帅的掌控,便启用宦官作为监军。这些监军大多根本不通军事,完全是倚仗着天子的信赖,对战事指手画脚,而真正带兵的将领们只得忍气吞声,否则惹得这些六根不全的爷爷们一别扭,回头参自己一本,多半要吃不了兜着走。这种掣肘之人的存在,往往影响着战争的走向,令人叹息。正因如此,才凸显了北宋这几位内廷真名将的可贵。有人说宋朝是一个富庶的王朝,也有人说宋朝是一个羸弱的时代,后人铭记了苏轼大江东去的豪迈,镌刻了岳飞怒发冲冠的悲怆,也同样不应当忘却那些看似卑微,实则不凡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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