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竟然有五年没去北京了,前一段时间去北京下阿含桐山杯,到了北京南站,习惯性的去找以前每次都要吃的吉野家,却怎么也找不到,思绪一下子回到当年在北京的日子。
我是6岁半学棋,然后在老家武汉跟随闫安老师一直学到13岁,定段成功后去的北京。那时候是2004年的下半年,我去了马晓春围棋道场,成为了马道场第一个签约的职业棋手。
当时是我爸送我去的北京,到北京当天我就感受到小伙伴的热情,我被拉着打了一通宵的大富翁。在我爸担忧的眼神中,我也就此开启了与北京的缘分。道场在北京通州的一所寄宿学校里,比较偏僻。在道场我认识了很多学棋的朋友,至今都20年了。那时候大家白天一起钻研围棋,晚上一起翻校门去网吧上网。
(2005年1月16日国少队合影留念)
后来过了一年,我入选了国少队。在国少队,我迷上了一个扑克牌游戏,是围棋前辈们发明的,名叫“火箭”。那时候的自己只有14岁,对所有的事情都感到好奇,便不断的尝试和总结。或许是没有在正确的项目里钻研,我妈闻讯而来,开始了北京的陪读生活。在国少队待了几年后,我进入到了国青队,爱好里也增加了一项台球。在打台球时,我学到了大局及心态的重要。
正青春的年纪大家都喜欢什么运动呢?我很喜欢踢足球。我的踢球方式是比较喜欢“秀”,比较拼的那种。后来足球生涯也是在一场友谊赛中,以一记精彩的倒勾画上了残缺的逗号。当时摔得很惨,休养了半个月才好。巧的是那段时间我妈也刚从楼梯上摔下来,走起路来也很困难。当时我们互相搀扶着去医院理疗,在家里互相照顾,看着吃饭时不小心掉下的筷子,两个都没有办法弯腰的人相视大笑。
2010年的年初我转会来到了杭州,远离了我的朋友们,我妈也很放心的结束了她的陪读生涯。但我妈和我爸似乎都忽视了在这些项目当中可能最热情的是我,而非我的朋友们。来到杭州后,我又认识了很多的朋友。换了一个环境,我感到很放松,开始了我的爆发期。当年先是打进新人王决赛,后面又是段位赛十二连胜,连升两段,从三段升到了五段。但同时我又收获了一个新的爱好:打麻将。或许每一个新的环境,都会有一种方式和新的朋友连接。
那段时间我自认为在棋上并没有付出足够的努力,但很幸运的是,我每年都会有一个还不错的成绩,这也使我也并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悄然来临。2015年我在下着围甲,前面成绩还不错,但没想到最后一波六连败使我离开了围甲的舞台。
后来正值队里改革,需要更多的教练员,2017年我转为了教练。当时我只提了一个要求,就是不限制我去下职业比赛,在我看来,只要能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就够了。在杭州的那些年,我每年都要去好几次北京比赛,每次去北京都要去南站的那家吉野家吃一份双拼饭。
可疫情的来临是那么的突然,疫情期间比赛很少,其中两年我都没有下比赛的机会,就更没有去北京的机会了。但也正是在那段时间,我遇到了改变我一生的女孩。原来的我有些迷茫,没有什么追求和规划,遇到她之后,我被她积极的生活态度所影响,找到了自我。后来她成为了我的老婆,在和她在一起的生活中,我越来越坚定了内心最深处热爱的事情,那就是下围棋。
如今已经是我当围棋教练的第七个年头,成为教练以后,在和陪读家长们的沟通中,逐渐理解了爸爸妈妈当年对我的期盼,也更能体谅当年妈妈陪读多年的不易。现在的自己生活得这么幸福,应该是他们最欣慰的事情了。
我一边回忆这些,一边在北京南站寻找,五年没来北京了,北京南站那家吉野家怎么没了?我不甘地继续寻找着,突然发现了它!它其实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只是我太久没来光顾了,已经记不清它在哪了。进店里点了一份吉味双拼饭,吃到热泪盈眶。旁边顾客一脸疑惑:真有这么好吃么?老板,和他一样的给我也来一份。
那份饭确实很好吃,因为梦想的味道是那么令人幸福。回忆里的每一个瞬间,都足以值得来人间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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