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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中过年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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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22 00:28:2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文 | 暜航 传统文化学者,央视文化嘉宾,慢书房特约撰稿人
过年,是国人生活中最重要的节日。从古至今,过年的热闹、忙碌,都是那么相似。
《红楼梦》描写了古代大家族的衣食住行,其中过年习俗展现得鲜活灵动。又是一年春来到,让我们一同领略《红楼梦》中的年味。
走进腊月,新春将近,人们都盼望着讨一个好彩头。《红楼梦》中的宁荣二府也不例外,费尽周折才领来了皇帝赐予的春祭赏银。虽然数额未必多,难得的是万般荣耀。


“咱们哪怕用一万银子供祖宗,到底不如这个又体面,又是沾恩锡福的。”这一句话,将古人的所思所想描写得淋漓尽致。
贴福字、贴春联,对于迎年是必不可少的。贾府亦是如此,“两府中都换了门神、联对、挂牌,新油了桃符。”其实在清朝时,“桃符”已是“春联”的代名词,这里特地点出古俗,无非也是取个吉利寓意。
连威势赫赫的侯门公府,都要等着皇帝发赏银,贴了门神联对讨个彩头。虽然古今形式不同,想必大家内心的期盼都是相同的。
过年总要放松一番,年货都是要提前备下的。
这不,书中远在外省的乌庄头,冒着风雪,踏过泥泞走了一个多月,给宁国府送来了年货。有银两、有物产,好不丰盛!
面对两千五百两的过年使费,贾珍犹嫌不足。孰知,这些银两的购买力若放到如今,可以买数套房产了。轻轻一笔,带到了贾府的赫赫声势。


更引人注意的,是那一张长长的物产单子,各类干鲜食品数不胜数,仅仅粮食一项,就有“御田胭脂米二石、碧糯五十斛、白糯五十斛、粉粳五十斛、杂色粱谷各五十斛……”
可见,提前备年货,无论古代、当今,还是小家庭、大家族,都是必不可少的。
想来朋友们家里的年货都十分丰盛吧。这些年货当中,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满足舌尖上的幸福感。
过年总是离不了吃的话题。厨房里、餐桌上,琳琅满目,高端的食材可以简单地烹饪,日常的菜蔬也可以复杂地烹制。油锅里热浪滚滚,灶台上蒸汽腾腾,一旁拿着碗碟期盼的孩子……这一切,把年味演绎得活色生香。


忙年,是过年的前奏。待到腊月三十,最热闹的场面一一拉开了序幕。
《红楼梦》中的贾府,“一路正门大开,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烛,点的两条金龙一般”,欢腾盛势跃然纸上。
古人讲究敬天法祖,重大的节庆日子中,祭祖是一件大事。于是,《红楼梦》第五十三回,“祭宗祠”的场面徐徐展开。肃穆庄严的仪式感,给过年增添了别样的气氛。
同样,初一也是祭祖的大日子。书中的贾府,第二天正月初一仍要祭祖。
时至今日,虽然习俗变迁,但对先人的敬意是不变的。有些地方要在初一合家祭祖,之后连裤子上的尘土都不拍去,意味着表达过对祖先的崇敬了。


新春来临,孩子们最开心的时刻,莫过于领压岁钱。书中的豪门大族,在一代一代给长辈叩头行礼之后,除夕的黄昏时分“散押岁钱、荷包、金银锞”。
“押岁钱”谐音“压祟”,有希望孩子健康成长的寓意。而荷包、金银锞既是雅玩,同时又通过字迹、纹样点出种种吉祥祈望。像过去的清宫中,王爷等人进宫朝贺,皇家也要赠以装着小如意的荷包,一来精致悦目,二来刻有“平安如意”字样的小如意,年下可以装点果碟等陈设。
在《红楼梦》中,押岁锞子也是提前备好的,有金锞子,也有银锞子,用的是“笔锭(必定)如意”“八宝联春”等样式。
书中略略一写,洋溢在孩子们脸上的笑容便不必详述了。古往今来的欣喜欢乐,也都是相通的。
一切的仪式走完了,欢乐的团圆饭才正式开始。家人归坐,“摆上合欢宴来”,大小菜式不提,讨口彩仍是极重要的。书中说,贾府的年夜饭上,“献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


屠苏酒是古人过年时饮用的酒,加入了各种药材,有利康健。家中老老少少,都要饮用一杯。饮用时从年龄最小的开始,最后才是老人,正所谓“手把屠苏让少年”。或许,杯中盛满的不仅是酒,也是家族传承的殷切希望。
除夕夜,自然是要守岁的。依清代时的风俗,北方要在子时端上热腾腾的“煮饽饽”,也就是饺子。饺子,谐音“更岁交子”,意味着一个新的春天到来了。
各地美食不同,南方有的吃汤圆,有的吃年糕,也都是取个吉祥的寓意。比如“年糕”就取“年年高升”的意思。
不知为何,曹公笔下偏偏没有提到饺子。或许是模糊了南北方的习俗,给人们留下更多的想象空间。但除夕夜通宵达旦的热闹,书中是明确写到的。
“那晚各处佛堂灶王前焚香上供,王夫人正房院内设着天地纸马香供,大观园正门上也挑着大明角灯。”
腊月二十三送上天的灶王爷,如今又要回到人间了,因此要在灶王前上香。看起来,当时的习俗是除夕迎灶神。如今各地习惯不同,有的在大年初一、初四等日子迎灶。
初一拜年,之后又该迎会亲朋了。


《红楼梦》中道:“王夫人与凤姐是天天忙着请人吃年酒,那边厅上院内皆是戏酒,亲友络绎不绝,一连忙了七八日才完了。”这像极了难得有假期,还要忙着招待亲友的上班族们。哪怕笑容里带着些许疲惫,仍深深珍惜亲朋相聚的欢快时光。
重温《红楼梦》,贾府中的过年,“上下人等,皆打扮的花团锦簇,一夜人声嘈杂,语笑喧阗,爆竹起火,络绎不绝。”一句话写尽了新春的热闹繁华景象。
《红楼梦》宛若古代中国的社会风情画。有人远渡重洋,会在行囊中装上一本《红楼梦》,这就仿佛是把故乡随时带在了身边。
诚然,书中对年俗的展现,是凝练的也是深邃的。回望这些习俗,让我们思考如何找寻到那一分年味。
过年的欢乐,始终源自于迎来一个崭新春天的希望。癸卯年到来,愿我们都能带一份希望再次上路,共同祈盼金秋的硕果累累。
恭祝书友们兔年大吉,顺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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