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徽省巢湖市合晚巢湖晨刊 李金砚
对早已过了耳顺之年的我来说,这几年,身边不时有熟悉的人、有至亲的家人,因病因年迈,走着走着就散了。对生命中的这种生老病死,总是逼着自己要学会坦然面对。
可当我惊悉原单位的好领导吴鼎老总,2020年10月5日下午1点07分,因病逝世的消息后,尽管老领导已85岁高龄,尽管老领导在十多年前就患了胃癌,但还是很难接受。10月7日上午,和原单位的一些退休老同志,去小城殡仪馆为其送别时,看着老领导那熟悉而陌生的遗容,还是很伤感很无奈很惋惜。
算起来,这几年原单位已有三位老领导,因生老病死,在人生的这趟列车上,下车了。每每念起他们时,那上班时的过往,犹如放电影似的,在脑海里一一回闪。感谢我遇到的这三位好领导,在我28年的报业的生涯里,给予我的帮助和关怀。
上个世纪的1985年年初,我从工作了四年的郊区望城中学(现为巢湖市六中),调到刚成立不久的县级市《巢湖报》任出纳会计,遇到的第一位老领导《巢湖报》的总编:柳诗炳,一位很和蔼的人。
那时刚创刊的县级市《巢湖报》(后升级为地级市《巢湖日报》),一切都在起步之中,条件很是艰苦。报社的办公地点,是在一片居民住宅区里的一栋二层住宅小楼中。
记得当时,快近50岁的柳总,常常会早到办公室,手持大扫帚,清扫办公室的门前屋后,那一扫帚一扫帚认真清扫的模样,很有领导凝聚力。
我对数字有种天生的愚钝,出纳会计的工作,于我而言,就是一种精神折磨。苦恼的我,不安心本职会计工作,常在工作之余,练写文章。记得曾写的一篇散文《荠菜》,首次获得一次征文赛的优秀奖(现在看那文章写得太稚嫩)。这些都被柳总看在眼里,他笑着对我说,看来你是真的不适合当会计。随后不久,柳总便让适合的人去任会计,而将我调岗去当记者了。
感谢柳总的调岗,让我至今都保有,对文字有种割舍不了的喜爱。
第二位好领导杨杰,是位很有才华的人,在上个世纪70年代,就著有《我们这一茬》、《黑葡萄眼睛》、《年轻人的心思》等十余部中篇、短篇小说及散文、报告文学多部。他是1993年从当时的东关水泥厂调来《巢湖日报》任常务副总编的。
这时的《巢湖日报》已从当初开办时的艰难期,进入到蓬勃发展的旺盛期。随着1999年7月9日,县级巢湖市改设地级巢湖市后,《巢湖日报》成了全市唯一一张公开发行的综合性日报,也成了全市人们十分关注喜爱的一张报纸。
那时我任政文版编辑,因杨总直接负责报纸采编,工作上和杨总便接触较多。杨总是一个思想很活跃的人,为了让报纸办得既有党性又有群众性,既让政府满意、又让群众满意,他是殚心竭虑,一心扑在报纸上。每每开编前会时,他总是有根据当下的宣传特点,提出新的专题设想和新的报道思路,让编辑们去组稿约稿,让记者去采访写稿。
他的这些时不时不断提出的新要求,无形中让每一位采编人员,业务能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记得他常说的一句话:要让新闻插上散文的翅膀,要让散文有新闻的内涵,这样的文章,才会有生命力。至今让我受益匪浅。
第三位好领导,就是吴鼎了。吴总是1991年从巢湖市文化局调《巢湖报》任总编辑,后改任《巢湖日报》副总编辑。
吴总任巢湖报社领导时,正是巢湖报社大发展期。记得,为了给当时的报社谋划盖办公大楼和职工宿舍,让报社办公地点搬离居民区,让报社部分员工结束四处租房住的日子(那时的单位有福利分房),他四处奔波,疏通关系,终于在1995年,报社新办公楼、职工宿舍楼落成了。当大伙儿高高兴兴搬进新宿舍楼时,可为盖楼操碎了心的吴总,却没有为自己分配一套新房,依旧住在自己原来的旧房里。
最让我无法忘怀的是1991年夏季的一天晚上,巢城汛期水情紧张,各单位通知家住低洼处的迅速撤离。那时,我家租住在地势低洼的下码头(现在的金码头),当时的通讯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当吴总和办公室的一位同志敲门通知我抓紧时间,赶紧撤离,回父母处暂住。随后,又马上赶着去通知下一位,租住在低洼处职工时,着实令人感动。
其实,吴总在报社任职期间,对每一位员工的关心爱护,那时有口皆碑。不管是那一位员工,只要家里遇到了困难,包括家中孩子上学,家中发生矛盾等等,他都会竭尽全力去帮、去调解,他是大家口中一致称赞的好人。
时光不能倒流,往事只能回味。而今,三位好领导都去了天堂,心中陡生许多思念,许多感慨。无奈人世间的生老病死,是生命中不可逆的自然规律,是无法挽回的。在不知未来的哪一天,我也会因生老病死,离开这烟火尘世,这就是现实。
面对尘世间无力挽回的现实,唯有珍惜活在当下,努力让自己的生命活色生香起来。在让自己慢慢变老的生命最后一段时光里,能少些痛苦,多些快乐,做些自己喜欢的事,这或许就是对生命的最好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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