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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安徽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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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连载』 《欢乐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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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7 22:39:53 | 只看该作者
  郭大路道:“‘好汉’的意思,有时候就是流氓无赖。”

  水柔青嫣然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好汉就是好汉。”

  郭大路笑了,轻抚着她的腰肢,笑道:“你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水柔青道:“所以我才会喜欢像你这么样奇怪的男人。”

  这句话没说完,她的脸又红了。

  郭大路凝视着她,道:“我以前做梦也没想到,会遇见你这样的女人,更没有想到会跟你这样子在一起。”

  水柔青的脸更红,轻轻道:“只要你愿意,我就永远这样子跟你在一起。”

  郭大路又凝视了她很久,忽又轻轻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张大了眼睛,瞪着屋顶。

  水柔青道:“你在叹气?”

  郭大路道:“没有。”

  水柔青道:“你在想心事?”

  郭大路道:“没有。”

  水柔青也翻了个身,伏在他胸膛上,轻抚着他的脸,柔声道:“我只问你,你愿不愿意永远跟我这样子在一起?”

  郭大路沉默着,沉默了很久,才一字字道:“不愿意。”

  水柔青柔软的身子,突然僵硬,嗄声道:“你不愿意?”

  郭大路道:“不是不愿意,是不能。”

  水柔青道:“不能?为什么不能?”

  郭大路慢慢地摇了摇头。

  水柔青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不喜欢我?”

  郭大路叹道:“像你这样的女人,若有男人不喜欢你,那人一定有毛病,可是……”

  水柔青道:“可是什么?”

  郭大路苦笑道:“可是我有毛病。”

  水柔青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之色。

  郭大路道:“我是个男人,已有很久没接近过女人,你是个非常美的女人,而且对我很好;这地方又如此温柔,我们又喝了点酒;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不动心,所以……”

  水柔青咬着嘴唇,道:“所以你要了我?”

  郭大路叹息着,道:“可是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真的感情。我……我……”

  水柔青道:“你怎么样?……难道你心里在想着另一个人?”

  郭大路点点头。

  水柔青道:“你跟她真的有感情?”

  郭大路点点头,忽又摇摇头。

  水柔青道:“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感情?”

  郭大路叹道:“我也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情,我不知道,我看不见他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你虽然又美、又温柔,我虽然也很喜欢你,但在我心里,无论谁也无法代替他。”

  水柔青道:“所以你还只有去找他?”

  郭大路道:“非找到不可。”

  水柔青道:“所以你要走?”

  郭大路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水柔青看着他,眼睛里并没有埋怨,反而似也被感动。

  过了很久,她才长长叹息了一声,幽幽的道:“世上若有个男人也像这样子对我,我……我就算死,也甘心了。”

  郭大路柔声道:“你迟早一定也会找到这么样一个人的。”

  水柔青摇摇头,道:“永远不会。”

  郭大路道:“为什么?”

  水柔青也沉默了很久,忽然道:“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从来也没有见到你这样的好人,所以我也愿意对你说老实话。”

  郭大路听着。

  水柔青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郭大路道:“你姓水,叫水柔青,是位千金小姐,而且温柔美丽。”

  水柔青道: “你错了,我并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只不过是个……是个……”

  她咬着嘴唇,突又长长叹息,道:“我只不过是个妓女。”

  “妓女?”

  郭大路几乎从床上直跳了起来,大声叫道:“你不是。”

  水柔青笑得很凄凉,道:“我是的。不但是,而且是这地方身价最高的名妓,不是一掷千金的王孙公子,就休想做我的入幕之宾。”

  郭大路怔住,怔了半天,喃喃道:“但我并不是什么王孙公子,而且身上连一金都没有。”

  水柔青忽然站起来,打开了妆台的抽屉,捧着了一把明珠,道:“你虽然没有为我一掷千金,但却已有人为你买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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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7 22:39:08 | 只看该作者
  郭大路开怀畅饮,真的好像已将这位小姐当做老朋友,一点也不客气。

  这位小姐居然也能喝两杯,酒色染红了她的双颊,看来更艳光照人。

  郭大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连酒都似已忘记喝了。

  小姐低下头,轻轻道:“郭大爷再喝三杯,我陪一杯。”

  三杯酒眨眼间就下了肚,郭大路忽然道:“我有几件事要告诉你。”

  小姐道:“请说。”

  郭大路道:“第一,我不叫郭大爷,叫郭大路,我的朋友都叫我小郭。但现在已渐渐忽然变成老郭了。”

  小姐嫣然道:“有些人永远都不会老的。”

  郭大路道:“也有些人永远都不会变成大爷。”

  他又喝了杯酒,才接着道:“我只不过是个穷光蛋,而且又脏又臭,你却是位千金小姐,而且不认得我,为什么要请我来喝酒?”

  小姐眼波流动道:“同是天涯沦落人,若是没缘,又何必认得。”

  心心抢着道:“我们家小姐姓水,闺名叫柔青,现在你们总该已认得了吧。”

  郭大路抚掌笑道:“水柔青,好名字,值得喝三杯。”

  水柔青垂首道:“多谢。”

  郭大路一饮而尽,盯着她,过了很久,忽又道:“我的肠子是直的,无论有什么,那都是存不住的。”

  水柔青嫣然道:“我看得出你是个豪气如云的大丈夫。”

  郭大路道:“那么我问你,是不是有人欺负了你,你要我替你出气?”

  心心又抢着道:“我们家小姐足不出户,怎么会有人欺负她?”

  郭大路道:“你是不是遇着了件困难的事,要我替你去解决?”

  心心道:“也没有。”

  郭大路缓缓地道:“我既然来了,又喝了你们的酒,无论什么事,只要你们开口,我一定尽力去做。”

  水柔青柔声道:“只要你有这样的心意,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郭大路瞪着她,道:“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求我?”

  水柔青道:“真的没有。”

  郭大路道:“那么,你为什么对一个又脏又臭的穷光蛋这么好?”

  水柔青抬起头,看着他,眼波如醉。

  被她这样子看着的人,能不醉的又有几个?

  心心看着郭大路,又看看她的小姐,忽然笑道:“有句话郭大爷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

  郭大路道:“你说。”

  心心道:“天子重英豪,美人喜欢的,也是真正的英雄。”

  水柔青的脸更红,娇嗔轻啐道:“小鬼,再乱嚼舌,看我不撕你的嘴。”

  心心笑道:“我也是直肠子,心里有什么话,也存不住。”

  水柔青红着脸站起来,真的像是要去拧她。

  心心却已吃吃的娇笑着,一溜烟跑了出去,跑出去时还没有忘记替他们关上门。

  水柔青垂首站在那里,又忍不住偷偷瞟了郭大路一眼。

  郭大路还在盯着她。

  她的脸已红得像是秋夕的晚霞。

  醉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不醉的人也该醉了。

  郭大路忽然握住了水柔青的手。

  她的手冰冷,脸却是火烫的。

  郭大路正想搂她,还没有搂她,她已“嘤咛”一声,倒入他怀里。

  窗外是盛夏,窗内却是浓春。

  春色浓得化也化不开。

  有些人虽然素不相识,但只要一见面,就好像铁遇见磁石一样,立刻会紧紧粘住。

  水柔青粘在郭大路身上,她的肌肤柔软、光滑,如丝缎。

  她的腰肢盈盈一握。

  郭大路握着她的腰,忽然轻轻叹息,喃喃道:“我不懂,真的不懂。”

  水柔青轻轻道:“有些事本来就是没法子解释的,本来就没有人懂。”

  郭大路道:“你以前既没有看见过我,也不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这样子对我?”

  水柔青道:“我虽然没有看见过你,却早已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

  郭大路道:“哦?”

  水柔青的身子粘得更紧,缓缓道:“这些天来,城里的人谁不知道自远地来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好汉。”

  郭大路苦笑道:“好汉?你知不知道好汉是什么意思?”

  水柔青道:“我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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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7 22:38:54 | 只看该作者
  屋檐下挂着三两只鸟笼,黄莺儿正在笼子里吱吱的吵着,好像正在怪她们的主人太不体恤,为什么不把我们带入香闺里。

  心心走上回廊,用一根白生生的小手指,轻轻在笼子上一弹,瞪眼道:“小鬼,吵死人了,今天小姐房里有客人,你们再吵,她也不会睬你们的。”

  她又回眸向郭大路一笑,嫣然道:“你看,你还没进去,她们已在吃醋了。”

  郭大路也只好笑了笑。

  现在他心里除了好奇之外,又多了种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感觉,仿佛有点甜酥酥的。

  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仍然如在十里雾中,连一点影子都摸不着。

  “难道我忽然交上桃花运了么?”

  只不过,丫头虽然俏,并不一定就表示小姐也很漂亮。

  那位小姐若是母夜叉,你说怎么办?

  门上挂着的湘妃竹的帘子,当然是天气开始热了之后,刚换上去的。

  门里悄无人声。

  心心掀起帘子,嫣然道:“你先请里面坐,我去请小姐来。”

  里面是个精致高雅的小客厅,地上还铺着厚厚的波斯毡。

  连郭大路都不由自主,先擦了擦脚底的泥,才能走得进去。

  “像这种地方的主人,为什么要请我这么样一个客人进来?”

  那当然一定有目的。

  什么目的呢?

  郭大路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上下下,连五钱银子都不值。

  他对自己笑了笑,索性找了张最舒服、最干净的椅子坐下来。

  桌上有壶茶,还是新泡的。几个小碟子里,摆着很精美的茶食。

  郭大路替自己倒了碗茶,一边喝茶,一边吃杏脯,就好像是这地方的老客人似的,一点也不客气。

  然后,他就听到一阵“叮叮当当”的环响声,心心终于扶着他们家的小姐进来了。

  郭大路抬头看了一眼,眼睛就已发直。

  郭先生并不是没见过女人的毛头小伙子,但像这样的美人,倒还真是少见的很。

  若不是这样的美人,又怎配住这样的地方?

  郭大路嘴里含着半片杏脯,既忘了吞下去,也忘了拿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这位小姐已坐下来了,就坐在他对面;一张宜喜宜嗔的脸上,仿佛还带点红晕,也不知是胭脂,还是害羞;一双明如秋水般的眼波,正脉脉含情的看着他。

  郭大路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想开口说话,一个不小心,却将嘴里含着的半片杏脯,咽在喉咙里。

  心心忍不住“噗哧”一笑,一开始笑,就再也停不下来,捧着肚子,吃吃的笑个不停。

  小姐瞪了她一眼,仿佛在怪她笑得不该,但自己也忍不住为之嫣然。

  郭大路看着她们,突也大笑起来。

  他笑的声音反而比谁都大,你只有在听到这笑声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他是真正的郭大路。

  无论多么严肃,多么尴尬的场面,只要郭大路一笑,立刻就会轻松起来。

  这位羞人答答的小姐,终于也开口说话了。

  她的声音就和她的人同样温柔,柔声道:“这地方虽然不太好,但郭大路既然已来了,就不要过于拘束……”

  郭大路打断了她的话,笑道:“你看我像是个拘束的人吗?”

  小姐嫣然道:“不像。”

  心心也笑道:“茶是小姐刚托人从普洱捎来的,郭大爷多喝两杯,也好醒醒酒。”

  郭大路道:“茶的确不错,你却错了。”

  心心怔了怔,道:“我什么地方错了?”

  郭大路道:“无论多好的茶,也不能醒酒。”

  心心道:“要什么才能醒酒?”

  郭大路道:“酒。”

  心心笑道:“再喝酒岂非更醉?”

  郭大路道:“你又错了,只有酒,才能解酒,这叫做还魂酒。”

  心心眨眨眼道:“真的?”

  郭大路道:“这法子是我积数年经验得来的,绝对错不了。”

  小姐也笑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去为郭大爷斟酒。”

  酒来了,是好酒。

  菜当然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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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7 22:38:15 | 只看该作者
第四十回 同是天涯沦落人

  雷雨。

  雨点乱石般打在郭大路身上。

  他终于醒了。

  陋巷、低墙,他醒来才发觉自己睡在墙角的泥泞中,至于他是怎么会睡在这里的?已睡了多久?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记得昨夜先跟东城兄弟们一起去踹西城老大的赌场,打得那里鸡飞狗跳,一塌糊涂。

  然后东城的老大就特地为他在小冬瓜的妓院里大摆庆功宴,二三十个弟兄,轮流灌他的酒。

  东城老大还当众拍胸脯,表示只要他能把西城那一帮打垮,以后西城那边的地盘就归他,后来两个人好像还磕头,拜了把子。

  再后面的事他就更记不清了,好像是小冬瓜的妹妹小蜜桃把他扶回去的,正在替他脱靴子,脱衣裳。

  可是他忽然却不肯,一定要走,要出去找燕七。

  小蜜桃想拉他,反而挨了个耳刮子。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躺在这里,中间那一段,完全变成了空白。

  严格说来,这半个多月的日子,究竟是怎么过的,他也弄不清。

  他本来是出来找燕七的,但人海茫茫,又到哪里去找呢?

  所以他到了这里后,就索性留了下来,每天狂嫖乱醉。有一天大醉后,和东城的老大冲突了起来,两人不打不相识,这一打,竟成了朋友。

  那时东城老大正被西城帮压得透不过气,郭大路就拍胸脯,保证为他出气。

  所以他就跟东城的弟兄们混在一起了。每天喝酒、赌钱、打架、找女士,每天都大叫大笑,日子好像过得开心极了。

  但为什么每次醉后,他都要一个人溜走,第二天醒来时,不是倒在路上,就是躺在阴沟里?

  一个人若要折磨别人,也许艰难,但若要折磨自己,就很容易了。

  他是不是在故意折磨自己?

  好大的雨,雨点打在人身上,就好像石子一般。

  郭大路挣扎着,勉强站起来,头疼得仿佛随时都会裂开来,舌头上也像是长出了一层厚厚的青苔。

  这种日子过得真的有意思吗?

  他不愿想。

  他什么事都不愿想,最好立刻有酒,再开始喝,最好每天都没有清醒的时候。

  仰起脖子,想接几口雨水来喝,雨点虽然很多很密,能落到他嘴里的,却偏偏没有多少。

  世上岂非有很多事都是这样子的?

  你看看明明可以得到的,却偏偏得不到。你愤怒、痛苦,用自己的头去撞墙,把自己折磨得不成人形,却还是一点用也没有。

  郭大路用力挺了胸膛,胸膛里,心口上,就像是有针在刺着。

  明明不该想的事,为什么偏偏又要想呢?

  霹雳一声,闪电击下。

  他咬了咬牙,大步向前走,刚走了两步,忽然看到前面一扇小门,“呀”的一声开了。

  一个绯衣垂髫的小丫头,手里撑着把花油伞,正站在门口,看着他盈盈的笑,笑起来两个酒窝好深。

  有个这么甜的小姑娘,对着你笑,任何男人都免不了要上去搭讪搭讪的。

  但郭大路现在却没有这种心情,他现在的心情,简直比他的样子还糟。

  但小姑娘却迎了上来,甜甜的笑道:“我叫心心。”

  她不等别人开口,第一句话就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种事倒也少见得很。

  郭大路看她两眼,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心心,好,好名字。”

  他不等话说完,又想走了。

  谁知心心却还是不肯放过他,又笑着道:“我认得你。”

  郭大路这才觉得有点奇怪,转过身停下来,道:“你认得我?”

  心心眨着眼,道:“你是不是郭家的大少爷?”

  郭大路更奇怪,忍不住问道:“你以前在哪里见过我?”

  心心道:“没有。”

  郭大路道:“那么你怎么认得我的?”

  心心嫣然一笑,道:“你去问问我们家小姐就知道了。”

  郭大路道:“你们家的小姐是谁?”

  心心道:“你看见她时,就知道了。”

  郭大路道:“她在哪里?”

  心心抿嘴一笑,道:“你跟我来,就什么事全知道了。”.

  她转过身,走进了那扇小门,又回头向郭大路招了招手:“来呀。”

  郭大路什么话都没有说,大步走了进去,现在他的好奇心已被引起,你想不叫他进去,都很难了。

  门里是个小小的院子,一蓬紫藤花在暴雨中看来,显得怪可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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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7 22:37:43 | 只看该作者
  屋子里没有人。

  床上的被褥,还整整齐齐的摆在那里,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

  非但燕七的人不在屋里,他的一些零星东西也全都不见了。

  郭大路站在那里,手脚冰冷。

  王动的眉也皱了起来,喃喃道:“看样子他好像是昨天晚上走的。”

  郭大路道:“嗯。”

  王动道:“这次他为什么把东西也带走了呢?为什么连一点话都没有留下来?”

  郭大路突然转身,用力抓住了王动的肩,道:“昨天晚上,你有没有告诉他什么?”

  王动道:“你想我会告诉他什么?”

  郭大路道:“我跟你说的那些话。”

  王动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人?”

  郭大路道:“你真的什么都没有说?”

  王动叹了口气接道:“现在我们已用不着吵架了,否则就凭着这句话,我已经可以跟你吵起来。”

  郭大路怔了半晌,终于也长长叹了口气,慢慢地松开手。

  王动勉强笑了笑,道:“其实你也用不着急,以前他也溜出去过,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郭大路摇摇头,苦笑道:“你自己刚才也说过,这次不同。”

  王动道:“可是他根本没有原因要不辞而别。”

  郭大路低下头,道:“也许……也许他也跟我一样,也觉得有点不对了,所以……所以,还是不如走了的好。”

  王动犹豫着,道:“其实你们根本也并没有什么不对劲。”

  郭大路苦笑道:“还没有?”

  王动道:“其实他……他……”

  郭大路道:“他怎么样?”

  王动凝视他,过了半晌,忽又摇了摇头,道:“没怎么样,没怎么样……”

  他不等说完话,就掉头走了。

  郭大路道:“你到哪里去?”

  王动道:“去找杯酒喝喝。”

  其实王动也并不是个能将话藏在心里的人,—只不过觉得,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

  因为他觉得,有些事郭大路也是不知道的好,知道得多了,反而更烦恼。

  只可惜不知道也同样烦恼。

  现在春天才真的去远了。

  春去何处?从来没有人知道。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

  提着花篮儿,上市场……”

  甜美的歌声,每天清晨都能听得到。

  只要听到这歌声,林太平就觉得春天已回来了。

  但郭大路的春天却已一去不返。

  燕七的人也和春风一样,一去就无踪影,一去就无消息。

  “他到哪里去了?为什么一句话都不留下?”

  郭大路决心要将这原因找出来。

  所以他也走了。

  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句话:“不找到他,我绝不回来!”

  * * *

  富贵山庄中的笑声少了,天气虽一天比一天热,但在王动的感觉中,这地方却似一天比一天冷。

  没有郭大路的消息,没有燕七的消息,也没有春天的消息。

  只有那甜美的歌声,还是每天都可以听到。

  除此之外,惟一令人稍觉愉快的,就是红娘子的伤也已痊愈。

  有一天,她和林太平陪着王动,坐在屋檐下。

  苍穹本来一碧如洗,但忽然间,乌云已连天而起。

  接着,夏日的雷雨就已倾盆而落。

  雨水重帘般从屋檐上倒挂而下,墙角的残花也已不知被雨水冲向何处。

  王动看着檐上的雨帘,忽然长叹了一声,喃喃道:“春天真的已经过去了。”

  红娘子柔声道:“现在虽已过去了,但很快就会再来的。”

  林太平道:“不错,春天无论去多远,都一定会回来的。”

  王动道:“一定?”

  林太平道:“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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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7 22:37:02 | 只看该作者
  春天还没有去远,早上的风里,还带着春寒。

  郭大路推开门,深深吸了口气,一院子春风就似已全都扑入他怀里。

  每天起得最早的人,一定是他,因为他觉得将大好时光消磨在床上,实在是件很浪费的事。

  但今天他推开门的时候,却发现林太平已经站在院子里。

  站在院子里发怔。

  郭大路轻轻咳嗽了几声,他没听见,郭大路又敲了敲栏杆,他也没听见。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在墙角的一丛芍药上,心里却不知在想什么?

  郭大路轻轻走过去,突然大声道:“早。”

  林太平这回终于听见了,同时也吓了一跳,回头看见郭大路,才勉强笑道:“早。”

  郭大路盯着他的脸,道:“看你眼睛红红的,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林太平支吾着,道:“嗯。”

  郭大路又道:“你看来好像有点心事,究竟在想什么?”

  林太平道:“我在想……春天好像已经过去了。”

  郭大路道:“不错,春天已经过去了,昨天刚过去的。”

  林太平道:“昨天过去的?”

  郭大路微笑道:“你难道不知道么?昨天那位小姑娘跑走的时候,春天岂非也已跟着她一起走了么?”

  林太平的脸红了,郭大路故意叹了口气,喃喃道:“春天到哪里去了呢?谁知道?……若有人知春的去处,又何妨唤归来同住。”

  林太平红着脸道:“你能不能少说几句缺德话?”

  郭大路笑道:“我这话难道就错了么?你难道不想将春天留住?”

  林太平道:“我……”

  他忽然停住了口,因为这时春风忽然传来了一阵悠扬的歌声:

  “小小姑娘,清早起床,

  提着花篮儿,上市场。

  穿过大街,走过小巷,

  卖花,卖花,声声嚷。

  花儿虽美,花儿虽香,

  没有人买怎么样?

  提着花篮儿,空着钱袋。

  怎么回去见爹娘?”

  歌声又甜又美,又有些酸酸的,不但林太平听痴了,就连郭大路都已听得出神。

  过了很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看来春天并没有去远,现在又回来了。”

  他忽然用力一推林太平,笑道:“你还不出去,还怔在这里干什么?”

  林太平红着脸道:“出去干什么?”

  郭大路眨了眨眼,道:“人家昨天送了你那么多花,今天你至少也该对人家表示点意思呀。”

  林太平还在犹豫着,却终于还是半推半就的,被郭大路推了出去。

  雾已散,阳光满地。

  一个手提着花篮的小姑娘,正踩着满地阳光,慢慢地走过来。

  她抬起头,忽然看见林太平,满地阳光忽然全都到了她脸上。

  也许还有一半在林太平脸上。

  郭大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小姑娘,悄悄地退了回去。

  掩上门,将他们留在门外。

  春风温柔的就像是情人的眼波。

  郭大路微笑着,心里觉得愉快极了,背负起双手,在院子里慢慢地踱着步。

  他本来并不想找燕七去的,但抬起头来时,忽然发觉已到了燕七门外。

  如此美的春光,怎能不让朋友来同享?

  郭大路终于伸出手,轻轻地敲门。

  没有回应。

  敲门声再大,还是没有回应。

  燕七怎会睡得这么死?

  郭大路大声唤道:“太阳已经晒在头上了,还不起来?”

  门里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背后却有了声音,是王动的声音。

  王动道:“他不在后面院子,也不在厨房。”

  郭大路的脸色已有些变了,忍不住用力去推门。

  门根本是虚掩着的。

  郭大路一推开门,一院子春光好像已被他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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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7 22:36:17 | 只看该作者
  大汉狞笑道:“老子在干的什么事,你小子难道看不出?”

  那小姑娘已躲到林太平背后,喘着气,颤声道:“他不是好人,他……他要欺负我。”

  林太平淡淡道:“你放心,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欺负你了。”

  大汉怒吼道:“难道你这个兔崽子还想多管闲事不成?”

  林太平道:“好像是的。”

  大汉狂吼一声,饿虎扑羊般,向林太平狠狠扑了过来。

  看来他也是练过几天功夫的,不但下盘很稳,而且出手也很快。

  只可惜他遇着的是林太平。

  林太平一挥手,他就已像野狗被踢了一腿,“骨碌碌”滚了出去。

  他又惊又怒,嘴里大骂着,看样子还想爬起来,再拼一拼。

  谁知后面已有个人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这人不但力气大,身材也不比他矮,只用一只手拎住他,他居然连一点反抗的法子都没有。

  郭大路总算赶来了,拎着他走到林太平面前,微笑道:“你说应该怎么打发这小子?”

  林太平道:“那就得看这位姑娘的意思了。”

  那小姑娘惊魂未定,身子还在发抖。

  郭大路冲着她挤了挤眼,笑道:“这人欺负了你,我们把他宰了喂狗,你说好不好?”

  小姑娘惊呼一声,吓得人都要晕了过去,一下子倒在林太平身上。

  郭大路大笑,道:“我只不过是说着玩的,像这种臭小子,连野狗都不肯嗅一嗅的。”

  他一挥手,喝道:“滚吧,滚得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用不着他说,这大汉早已连滚带爬的跑了。

  小姑娘这时才松了口大气,红着脸站了起来,盈盈拜倒,道:“多谢这位公子相救,否则……否则……”

  她眼圈又开始发红,连话都说不出了,像是恨不得抱住林太平的脚,来表示自己心里有多么感激。

  林太平的脸也红了。

  郭大路笑道:“救你的又不是这位公子一个人,我也有份,你为什么不来谢谢我?”

  小姑娘的脸更红,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幸好这时燕七已赶来,瞪着郭大路,道:“人家已经受了罪,你还要欺负她?”

  他将这小姑娘从地上拉起来,道:“他这人也有点毛病,你用不着理他。”

  小姑娘垂着头,道:“多……多谢。”

  燕七道:“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会跟那种人到这种地方来的?”

  小姑娘头垂得更低,嗫嚅着道:“我是个卖花的,他说这地方有人要把我这一篮子花都买下来,所以……所以我就跟着他来了。”

  燕七叹了口气,道:“这世上男人坏的比好的多,下次你千万要小心。”

  林太平忽然开口问道:“你这一篮子花,共值多少钱?”

  卖花姑娘道:“三……三……”

  林太平道:“好,我就给你三两银子,这一篮花我全买下来。”

  卖花女抬起头,看着他,温柔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

  林太平却又红着脸,扭过头去,反而好像不敢面对着她。

  郭大路看看林太平,又看看这卖花女,忽然问道:“小姑娘你贵姓?”

  卖花姑娘却好像很怕他的样子,他一开口,这小姑娘就吓得退了两步。

  郭大路道:“你是不是住在山下?是不是最近才搬来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卖花姑娘红着脸,垂着头,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郭大路笑笑,道:“你怎么不说话呀?难道是个哑巴?”

  卖花姑娘像是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忽然扭头就跑。

  只见她两条大辫子背后甩来甩去,跑出去很远,忽又回过头来,瞟了林太平一眼,把篮子里的花全都拿出来,放在地上,道:“这些花全都送给你。”

  话还没有说完,脸更红,跑得更快,好像生怕别人会追过去似的。

  郭大路笑道:“这小姑娘胆子真小。”

  燕七冷冷道:“看见你那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胆子再大的女人,也一样会被你吓跑。”

  郭大路道:“我只不过问了她两句话而已,又没有怎么样。”

  燕七道:“人家姓什么,叫什么,住在什么地方,又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好问的?”

  郭大路笑道:“我又不是自己要问。”

  燕七道:“你替谁问?”

  郭大路向林太平呶了呶嘴,笑道:“你难道没看见我们这位多情公子的样子?”

  林太平好像根本没听见他在说什么,眼睛还盯在小姑娘身影消失的地方,竟似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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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7 22:35:42 | 只看该作者
  郭大路道:“随便怎么吵都没关系,吵得越厉害越好。”

  王动道:“为什么要吵?”

  郭大路道:“因为吵过之后我就可以一走了之。”

  王动的脸色也变了变,似乎觉得自己这玩笑开得太大了,过了半晌,才勉强笑道:“其实你也不必要走,其实他……”

  他好像要说出什么秘密,但郭大路却打断了他的话,抢着道:“其实我也不是真的要走,只不过暂时离开这里一阵子。”

  王动道:“然后呢?”

  郭大路道:“然后我就在山下等着他,只要他出去,我就可以暗中跟踪,看看他究竟到些什么地方去,跟些什么人见面。”

  他长长叹了口气,接着道:“无论如何,我也要查出他究竟有什么秘密。”

  王动沉吟着,道:“你为什么不在家里等?”

  郭大路道:“因为我若就这样跟踪他,一定会被他发觉的。”

  王动道:“难道你想到山下去易容改扮?”

  郭大路道:“嗯。”

  王动道:“你懂得易容术?”

  郭大路道:“不懂,但我却有我的法子。”

  王动歪着头,考虑了半天,缓缓道:“你既然已决心要这么做,也未尝不可,只不过……”

  郭大路道:“只不过怎么样?”

  王动道:“我们要吵,就得吵得像个样子,否则他绝不会相信的。”

  郭大路道:“不错。”

  王动道:“所以我们就要等机会,绝不能就这样无缘无故的吵起来。”

  郭大路道:“要等什么样的机会呢?”

  王动笑了笑,道:“我虽然不太喜欢跟别人吵架,但要找个吵架的机会,倒并不太困难。”

  郭大路道:“为什么?”

  王动道:“因为你本来就常常不说人话。”

  郭大路也笑了,道:“若是燕七在这里,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吵起来。”

  王动道:“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

  郭大路道:“担心什么?”

  王动道:“我只怕他帮着你跟我吵,吵完了跟着你一起走。”

  郭大路眨了眨眼,道:“这点你倒用不着担心。”

  王动道:“哦?”

  郭大路道:“我既然能跟你吵,难道就不能跟他吵么?”

  王动又笑了,道:“当然能。有时你说的话,足足可以气死一城的人,无论谁跟你吵起来,我都不会觉得很奇怪的。”

  郭大路还没有开口,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从那边的树林中传了出来。

  一个少女的声音在放声大叫:“救命呀……救命!”

  男人听到女孩子叫“救命”,大多数都会立刻赶过去。

  就算他并没有真的准备去救她,至少也会赶过去看看。

  每个男人一生中,多多少少总会幻想过一两次“英雄救美”这种事的,只可惜事实上这种机会并不太多而已。

  现在机会来了,郭大路怎么肯错过。

  郭大路不等王动有所行动,就已经跳了起来,直冲过去。

  只可惜他好像还是迟了一步。

  他身子刚跳起来,就看到一个人箭也似的冲入了树林。

  叫“救命”的女孩,大多数都不会长得太丑,但像现在叫救命的这个女孩子这么样漂亮的,倒也并不太多。

  这女孩子年纪不大,最多也只不过十七八岁,梳着两根油光水滑的大辫子,更显得俏皮伶俐。

  她手里提着花篮,一张白生生的瓜子脸吓得面无人色,正围着一棵树在打转。

  一个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脸上带着狞笑,围着树追。

  他追得并不急,因为他知道这女孩子已经是他口中的食物,已经休想逃出他的掌心。

  他再也想不到半路上竟会杀出个程咬金来。

  幸好来的这程咬金,只不过是年轻小伙子,长得也跟大姑娘差不多。

  所以,不等林太平开口,他反而先吼了起来,大声道:“你这兔崽子,谁叫你来的?若是撞走了老子的好事,当心老子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

  林太平沉着脸,道:“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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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7 22:35:16 | 只看该作者
  郭大路道:“我有个秘密,已憋了很久,再不说出来,只怕就要发疯了,可是……可是我想说出来,又怕你笑我。”

  王动道:“你……你得的难道是……是花柳病?”

  郭大路道:“不是。”

  王动松了口气,道:“那就没关系了,你尽管说出来,我绝不笑你。”

  郭大路又犹豫半天,才苦着脸道:“相思病也不只一种,我得的却是最见不得人的那一种。”

  王动道:“为什么见不得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辗转反侧,那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丢人?”

  郭大路道:“可是……可是……我这相思病,并不是为女人得的。”

  王动也怔住了,怔了半天,才试探着问道:“你相思的难道是个男人?”

  郭大路点点头,简直好像要哭出来的样子。

  王动好像很害怕的样子,故意压低了声音,悄悄道:“不会是我吧?”

  郭大路看着他,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只有板着脸道:“我的病还没有那么重。”

  王动却似又松了口气,笑道:“只要不是我,就没有关系了。”

  他忽又压低声音,道:“是不是小林?”

  郭大路道:“你见了活鬼。”

  王动又皱眉想了半天,才展颜笑道:“我明白了,你喜欢的是燕七。”

  郭大路不说话了。

  王动悠然道:“其实我早就已看了出来,你老是喜欢跟他在一起。”

  郭大路苦着脸:道:“以前我还没有觉得什么不对,还以为那只不过因为我们是好朋友,但后来……后来……”

  王动眨了眨眼,道:“后来怎么样?”

  郭大路道:“后来……后来就不对了。”

  王动道:“什么地方不对?”

  郭大路道:“我也说不出来究竟什么地方不对,反正只要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就特别不一样。”

  王动道:“有何不一样?”

  他倒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连一点都不肯放松。

  郭大路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反正……反正就是不一样。”

  他说了也等于没说。

  王动好像已忍不住要笑出来了,但总算还是忍住,正色道:“其实这也不能算丢人的事。”

  郭大路道:“还不丢人?像我这样一个男子汉,居然……”

  王动道:“有这种毛病的人,你也不是第一个。断袖分桃,连皇帝老子都有这种嗜好,而且千古传为佳话,我看倒不如索性跟他……”

  郭大路跳了起来,瞪着他,怒道:“原来你不是我的朋友,我看错了你。”

  他扭头就想走了。

  王动却拉住了他,道:“别生气,别生气,我这只不过是在试探你的,其实我也早已看出来,燕七这个人有点不对了。”

  郭大路怔了怔,道:“他有什么不对?”

  王动好容易才总算没有笑出来,板着脸道:“你难道没有看出他这人有点邪气?”

  郭大路道:“邪气?什么邪气?”

  王动道:“我们虽然是这么好的朋友,但他却还是像防偷似的防着我们,睡觉的时候,一定先把门窗都拴上,对不对?”

  郭大路道:“对。”

  王动道:“他每次出去的时候,总是偷偷的溜走,好像生怕我们会跟着他似的,对不对?”

  郭大路道:“对。”

  王动道:“他好像从来没洗过澡,但身上却并不太臭,穿的衣服虽然又脏又破,但屋子里却比谁都干净……你说这些地方是不是都有点邪气?”

  郭大路脸色似乎有些发白,迟疑着道:“你的意思,难道是说他……”

  王动道:“我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说他是魔教的人。”

  他忽然大声咳嗽,因为若再不咳嗽,只怕就要笑出来了。

  郭大路的脸色却更发白,嘴里翻来覆去的念着两个字:“魔教……魔教……”

  王动咳嗽了半天,才总算忍住了笑声,又道:“我只不过听说魔教中有几对夫妻很奇怪。”

  郭大路道:“什么地方奇怪?”

  王动道:“这几对夫妻,丈夫是男人,太太也是男人。”

  郭大路就像是忽然中了一根冷箭似的,整个人都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王动,嗄声道:“你……一定要帮我个忙。”

  王动道:“怎么帮法?”

  郭大路道:“想法子大吵一架。”

  王动道:“大吵一架?怎么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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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7 22:34:11 | 只看该作者
第三十九回 春去何处?

  没有人知道南宫丑的下落,正如没有人能知道春的去处。

  但春天还会再来,南宫丑却一去无消息。

  现在,春已将去。

  院子里的花虽开得更艳,只可惜无论多美的花,也不能将春留住。

  天气已渐渐热了起来。

  王动的伤势虽已好了,但人却变得更懒,整天躺在竹椅上,几乎连动都不动。

  除了他们为那黑衣人下葬的那一天……

  那一天虽近清明,却没有令人断魂的雨。

  天气好得很,他们从墓地上回来,王动又像往常一样,走在最后。

  红娘子没有来。

  她的伤虽也已快好了,却还是整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现在不是王动在躲着她,她反而好像总是在躲着王动。

  女人的心,总是令人捉摸不透的。

  这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郭大路最近好像也总是在躲着燕七。

  燕七和林太平在前面走,他就懒洋洋的在后面跟着王动。

  半路上,王动找了个有树阴的地方坐下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他也跟着坐下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两个呵欠。

  王动笑了,看着他微笑道:“最近你好像变得比我还懒。”

  郭大路道:“谁规定只有你才能最懒的?我能不能比你懒一点?”

  王动道:“不能。”

  郭大路道:“为什么不能?”

  王动道:“因为你最近本该比谁都有劲。”

  郭大路道:“为什么?”

  王动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燕七说你的话?”

  郭大路道:“不记得。他说的话我为什么一定要记得?”

  这人就好像刚吞下三吨火药,一肚子都装满了火药气。

  王动并不在意,还是微笑着道:“他说,我们这四个人之中,本来以你的武功最差的。”

  郭大路道:“你们都有好师傅,我没有。”

  王动道:“可是自从那天你跟黑衣人交过手之后,他才发现,我们的武功虽然比你高,但若真和你打起来,也许全都不是你的对手。”

  郭大路冷冷道:“他说的话,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王动道:“但我相信,因为我的看法也跟他一样。”

  郭大路道:“哦?”

  王动道:“你武功虽然不如我们,但是和人交手时,却能随机应变,制敌机先,若套句老话来说,你正是个天赋异禀,百载难遇的练武好材料,所以……”

  郭大路道:“所以我们应该打一架来试试看,对不对?”

  他的火药味还很重,王动还是不理他,微笑着道:“所以你应该振作起精神来,再好好的练练功夫,若能够找个好师傅,以后说不定就是天下武林的第一高手。”

  郭大路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倒并不想找个好师傅,只想找个好大夫。”

  王动道:“为什么?”

  郭大路咬着自己的手指甲,道:“因为……因为我有病。”

  王动动容道:“你有病?什么病?”

  郭大路道:“一种奇怪的病。”

  王动道:“你以前为什么没有说起过?”

  郭大路道:“因为我……我不能说。”

  他的确满脸都是痛苦之色,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王动居然也没有再问。

  因为他知道问得越急,郭大路越不会说的。

  他既然不问,郭大路反而憋不住了,反而问他:“你难道没有发现最近我有点变了?”

  王动皱着眉,沉吟着说道:“嗯,好像有那么一点。”

  郭大路叹道:“那就因为我有病。”

  王动试探着道:“你知不知道你的毛病在哪里?”

  郭大路指着自己的心口,道:“就在这里。”

  王动皱眉道:“你得的是心病?”

  郭大路的脸色更痛苦。

  王动道:“心病也有很多种,据我所知,最厉害的一种就是相思病——你难道得了相思病?”

  郭大路不停的叹气。

  王动却笑了,道:“相思病并不丢人的,你为什么不肯说出来?说不定我还可以替你去作媒呢。”

  郭大路用力咬着牙,又过了很久,忽然一把抓住王动的肩,道:“你是不是我的好朋友?”

  王动道:“当然是。”

  郭大路道:“好朋友是不是应该互相保守秘密?”

  王动道:“当然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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