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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安徽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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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连载』 《欢乐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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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0 21:48:29 | 只看该作者
  他们当然知道猫自己不会做饭,狗也不会自己将自己装进棺材里。

  这只猫和这条狗一定有个主人。这人是谁呢?

  燕七道:“这人将棺材送来的时候,一定已知道南宫丑并没有死。”

  郭大路道:“不错,他送这口棺材来,就是要告诉我们南宫丑没有死。”

  燕七点点头道:“他早已知道南宫丑的阴谋。”

  郭大路道:“可是他为什么不对我们说明白呢?

  燕七道:“因为他不想跟我们见面。”

  林太平道:“为什么?他既然没有恶意,做事为什么要这样鬼鬼祟祟?”

  郭大路道:“我看这人一定是个女人。”

  燕七道:“怎见得?”

  郭大路道:“只有女人才会做这些鬼鬼祟祟、莫名其妙的事。”

  燕七板着脸道:“女人就算做这种事,那也只因为男人更莫名其妙。”

  郭大路笑道:“莫忘记你也是男人。”

  燕七道:“莫忘记你也是女人生出来的。”

  王动看着燕七,忽然道:“男人天生就看不起女人,女人也天生就看不起男人,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几千百年前如此,几千百年后一定还是这样,所以……”

  燕七道:“所以怎么样?”

  王动道:“所以这种事本没有什么好争辩的,我不懂你们为什么总是对这问题特别有兴趣。”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我的问题本来已够多了,现在又多了一个。”

  郭大路道:“多了个什么问题?”

  王动道:“南宫丑。”

  南宫丑并没有死,因为没有人愿意杀他。

  他们谁都不愿意杀人,尤其不愿杀一个已被打倒的人。南宫丑至少有件事没有说错:“有些人天生就不会杀人,而且永远都学不会的。”

  郭大路道:“不错,他的确是个问题。”

  林太平道:“他不是已经被我们关起来了吗?”

  郭大路道:“是的。”

  林太平道:“你怕他会逃走?”

  郭大路道:“他逃不了。”

  一个人若已被绑得像只粽子谁都休想能逃得了。

  林太平道:“既然逃不了,还有什么问题?”

  郭大路道:“问题就在这里,他既然逃不了,我们就得看着他,是不是?”

  林太平点点头。

  郭大路苦笑道:“我们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怎么养得起别人?”

  林太平终于明白了,皱眉道:“我们不如放了他吧。”

  郭大路道:“这种人也放不得。”

  林太平道:“那么我们难道要养他一辈子?”

  郭大路道:“所以这才是问题。”

  燕七忽然道:“我们可以要他自己养自己。”

  郭大路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道:“不错,他比我们有钱得多。”

  燕七道:“至少他刚从风栖梧身上捞了一票。”

  郭大路站了起来,道:“我就去问他,将那些珠宝藏在什么地方了?”

  燕七道:“你问得出?”

  郭大路笑道:“我虽不是夹棍,但也有我的法子。”

  燕七失笑道:“看来这个人已从夹棍那里学会了几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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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0 21:47:54 | 只看该作者
  他当然已看出黑衣人这次用的不是短剑。

  因为这次黑衣人的剑柄在左肩,却用右手去拔剑,拔剑的时候,胸腹向后收缩,力量都放在前面。

  所以他胸膛和小腹之间就有了弱点。

  郭大路看出了这弱点。

  他一拳就打在这弱点上。

  只要能看得准,能判断正确,一拳就够了,用不着第二拳。

  高手相争,最有效的就是这第一拳。

  这一拳,你若不能打倒别人,自己也许就会被人打倒。

  胜与负的分别,往往只不过在一闪之间——也往往只不过在一念之间。

  燕七忽又道:“我还有件事不懂。”

  郭大路道:“哦?”

  燕七道:“他的手比剑短得多,为什么一伸手就能将剑拔出来?”

  郭大路想了想,笑道:“我也不懂。”

  王动道:“我懂。”

  他走过来,手里拿着的就是黑衣人的剑鞘。

  燕七接过剑鞘,看了看,笑道:“我也懂了。”

  无论谁只要看过这剑鞘,都会懂的。

  剑鞘里本有两柄,一柄长,一柄短。这点燕七也已想到。

  他却未想到这剑鞘根本不是真正的剑鞘,只不过是个夹子。

  剑并不是从上面“拔”出来的,而是从旁边,“挥”出来的。

  燕七笑道:“这就好像鸡蛋一样。”

  郭大路怔了怔,道:“像鸡蛋?”

  燕七道:“你知不知道要用什么法子才能把鸡蛋站在桌子上?”

  郭大路道:“不知道。”

  燕七笑道:“呆子,你只要把鸡蛋大的那一头敲破,这鸡蛋岂非就能站住了。”

  郭大路笑道:“你真是个天才,这法子真亏你怎么想得到的。

  世上有些事的确就像鸡蛋一样。

  你认为很复杂的事,其实却往往很简单。

  有些人也和鸡蛋一样。

  无论多没用的人,你只要敲破他的头,他就能自己站起来了。

  院子里多了个坟。

  狗坟。

  燕七亲手将那黑狗装入棺材,黯然叹息着道:“你从棺材里来,现在又往棺材里去了,早知如此,你又何必来。”

  郭大路苦笑道:“他若不来,我们就要往棺材里去了。”

  林太平叹道:“它来的时候。我还踢了它一脚,谁知它却救了我们的命。”

  王动道:“狗不像人,狗不记仇,只记得住别人的恩惠。”

  郭大路道:“不错,你只要给狗吃过一块骨头,它下次见了你,一定会摇尾巴;但有些忘恩负义的人,你无论给过他多少好处,他回过头来反而会咬你一口,所以……”

  林太平接着道:“所以狗比人讲义气,至少比某些人讲义气。”

  郭大路道:“所以我们应该替它立个碑。”

  林太平道:“碑上写什么呢?”。 郭大路道:“义犬之墓。”

  燕七摇摇头,道:“义犬两个字还不够,你莫忘记,它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王动道:“碑不妨后立,祭文却不可不先读。”

  郭大路道:“你会作祭文?”

  王动点点头,忽然站起来,朗声道:“棺中一狗,恩朋义友,你若不来,我们已走,初一十五,香花奠酒,呜呼哀哉……”

  猪不能太肥,人不能太聪明。

  肥猪总是先挨宰,人若要活得愉快些,也得带几分傻气,做几件傻事。

  那并不表示他们就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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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0 21:47:31 | 只看该作者
  王动道:“有些事本就是非做不可的。”

  林太平忽然道:“好,你去,他若杀了你,我替你报仇。”

  郭大路笑了,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虽然是个混蛋,但至少够义气。”

  燕七忽又拉住他的手,悄悄道:“站得离他远一些,他的剑并不长。”

  郭大路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上当的。”

  他走了出去。

  燕七叹了口气,道:“我真不懂,有些人为什么总是硬要充英雄。”

  王动淡淡道:“也许他本来就是英雄——有些人天生就是英雄。”

  林太平叹道:“不错,无论他是酒鬼也好,是混蛋也好,但却的的确确是个英雄,不折不扣的大英雄。”

  燕七叹息着喃喃道:“可惜英雄大多都死得早。”

  郭大路已站在院子里,果然站得离黑衣人很远。

  黑衣人道:“你的剑呢?”

  郭大路笑笑,道:“我的剑已送当铺了。”

  黑衣人冷笑道:“你敢以空对我?是不是还怕死得不够快?”

  郭大路又笑笑,道:“既然要死,就不如死得快些,也免得活着穷受罪,受穷罪。”

  黑衣人道:“好,我成全你。”

  说到“好”字,他已反手拔剑。

  他的手刚触及剑柄,郭大路已冲了过去。

  燕七的心几乎跳出了腔子。

  郭大路难道真的想快点死?明知对方用的是短剑,为什么还要送上门去?

  剑光一闪,剑已出鞘。

  不是短剑,是长剑。

  剑光如漫天飞虹,亮得令人眼花。

  只可惜郭大路已冲入他怀里,已看不到这柄剑,看不到这剑光。

  他的眼睛也没有花。

  他虽然没有看到黑衣人的剑,却看到了黑衣人的弱点。

  他看得很清楚。

  “砰”的,黑衣人身子飞出。

  他身子向后飞出,剑光却向前飞出,身子撞上后面的墙,长剑钉入了前面的树。

  他倒下去就不再动

  郭大路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拳头,仿佛觉得很惊讶,很奇怪。

  他自己仿佛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拳就能将对方打倒。

  别人也没有想到。

  燕七更没有想到,他怔了半天,才冲出去,又惊奇,又喜欢,又带着几分惶恐,笑着道:“我叫你离他远些,你为什么偏偏要冲过去?”

  郭大路笑了,道:“也许因为我是个傻子。”

  他的笑看来真有点傻兮兮的。

  可是他当然一点也不傻——你认为他傻的时候,他却偏偏会变得很聪明,而且比大多数人都聪明得多。

  燕七笑道:“谁说你傻了,只不过,我实在不懂,你怎么看出他这次用的不是短剑?”

  郭大路笑笑道:“我根本没有看出来,我是猜出来的。”

  燕七怔了怔,道:“若是猜错了呢?”

  郭大路道:“我不会猜错。”

  燕七道:“为什么?”

  郭大路笑嘻嘻道:“因为我的运气好。”

  燕七怔了半晌,忽也笑了,大笑道:“你虽然不傻,但却也不老实,一点都不老实。”

  郭大路确不老实。

  因为他会装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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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0 21:46:56 | 只看该作者
  郭大路道:“他不是南宫丑。”

  燕七道:“为什么?”

  郭大路道:“因为他不丑。”

  王动忽然道:“名字叫南宫丑,人并不一定就会很丑。”

  郭大路笑道:“不错,就好像名字叫王动的人,并不一定喜欢动。”

  王动道:“答对了。”

  郭大路道:“但他脸上也没有刀疤。”

  江湖中很多人都知道,南宫丑虽侥幸自疯狂十字剑下逃了性命,脸上却还是被划了个十字。所以从不愿以真面目见人。

  王动道:“谁看过南宫丑脸上有刀疤?”

  郭大路道:“至少我没有看见过。”

  王动道:“他既然从不以真面目见人,谁能看到他的脸?”

  郭大路笑道:“不错,也许他刀疤在屁股上。”

  黑衣人一直在冷冷的看着他们,此刻忽然道: “你们只说对了一件事。”

  郭大路道:“哪样?”

  黑衣人道:“我不杀人,只杀狗。”

  郭大路笑道:“原来你也很坦白。”

  黑衣人道:“我刚才杀了一条,你是第二条。”

  夜很静,正是个标准的“月黑风高杀人夜”。

  除了他们外,这山上活人本就不多一——今天晚上也许又要少一个。也许少四个。

  院里有树,风在吹,树在动。

  黑衣人却没有动。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已经和这杀人之夜溶为一体。

  无论谁都不能不承认,他的确是个“杀人”的人。

  他身上的确像是带着种杀气。

  剑还未出鞘,杀气却已出鞘。

  郭大路还在屋里慢慢地脱衣服。

  黑衣人就在外面等着,仿佛一点也不着急。

  郭大路忽然笑道:“这人倒很有耐心。”

  王动道:“要杀人,就要有耐心。”

  郭大路道:“耐心杀不了人。”

  王动道:“你故意想要他着急,他不急,你就急了,你一急,他就有机会杀你。”

  郭大路笑了笑,道:“所以我也不急。”

  燕七一直在看着他,忽然道:“你非但不必急,也不必一个人出去。”

  郭大路道:“我虽然是厚脸皮,却不是胆小鬼。”

  燕七道:“对付这种人,我们本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

  郭大路道:“你想四个打一个?”

  燕七道:“为什么不行?”

  郭大路叹了口气,道:“我倒也很想那么样做,只可惜我是个男人。”

  燕七垂下头,道:“可是你……你有没有把握对付他?”

  郭大路道:“没有。”

  燕七道:“那么你……”

  郭大路打断了他的话,笑道:“有把握要去,没有把握也要去,就等于有钱要喝酒,没有钱也要喝酒。”

  王动笑笑道:“这比喻虽然狗屁不通,却说明了一件事。”

  燕七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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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0 21:46:29 | 只看该作者
  燕七抱着的狗突然惨吠了一声,从他怀中跳起来,“砰”的,落在桌子,就像是突然被人割断了脖子,连叫都叫不出了。

  本来鲜蹦活跳的一条狗,突然就变成了条死狗。

  燕七看着死狗,又抬起头看看郭大路,道:“你瞧见了么,这就是急着要喝酒的榜样。”

  郭大路也在看着死狗,又抬起头看看何雅风,道:“我们都不是广东人,阁下为何要请我们吃狗肉?”

  王动看看何雅风,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淡淡道:“听说黑狗的肉最滋补。”

  林太平冷笑道:“也许这并不是黑狗,只不过穿了黑衣服。”

  何雅风居然还是声色不动,慢慢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酒渍道:“各位少坐,在下去换套衣服,去去就来。”

  郭大路看看王动,道:“他说他去去就来。”

  王动道:“你听见了。”

  郭大路道:“你相信?”

  王动道:“相信。”

  郭大路道:“为什么?”

  王动道:“因为他根本不到别地方去,他就在这帘子后换衣服。”

  何雅风静静地看着他们,再也不说别的话,看了很久,缓缓转身,提起了后面几上的箱子,走入帘后。

  帘子是锦缎做的,就挂在这小客厅中间。

  别的人瞪着帘子,郭大路却看着钓诗。

  钓诗的小脸也已发白。

  郭大路忽又向他挤了挤眼睛,笑道:“你们为什么不去换衣服?”

  钓诗嗫嚅着道:“我……我没有带衣服来。”

  郭大路笑道:“这里没有衣服换,难道不会回家去换?”

  钓诗立刻喜动于色,拉起扫俗的手,拔脚就跑。

  燕七笑了笑,道:“看来这人的脸皮是厚,心倒不黑。”

  他看着郭大路时,目中充满了温柔之意,但等他回过头时,目光立刻变得冰冷,脸色也立刻变得冰冷。

  何雅风已从帘子后走了出来。

  他果然换了身衣服。

  一身黑衣服。

  黑衣服,黑靴,脸上蒙着黑巾,连身后背着的一柄剑,剑鞘都是乌黑色的。

  一柄四尺七寸长的剑。

  林太平变色道:“原来是你,你没有死。”

  黑衣人冷冷道:“只因你还不懂得杀人,也不会杀人。”

  林太平脸上阵青阵红。

  他的确还不会杀人、杀了人后就已心慌意乱,也不去看看那人是否真的死了。

  黑衣人道:“你若会杀人,就算我真的死了,你也该在我身上多戳几刀。”

  林太平咬着牙道:“我已学会了。”

  黑衣人道:“学不会的,不会杀人的人,永远都学不会的。杀人也得要有天分。”

  燕七忽然道:“这么样说来,阁下莫非很有杀人的天分。”

  黑衣人道:“还过得去。”

  燕七笑了笑,淡淡道:“阁下若真有杀人的天分,我们现在就已经全都死了。”

  黑衣人沉思了半晌,道:“你们还活着,真该谢谢那条狗。”

  燕七看着郭大路,道:“我发现了一样事。”

  郭大路道:“什么事?”

  燕七道:“他至少很有杀狗的天分,因为他至少杀了条狗。”

  郭大路眨眨眼,道:“我也发现了一件事。”

  燕七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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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0 21:45:40 | 只看该作者
第十二回 郭大路的拳头

  钓诗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得回去准备了。”

  郭大路道:“快去,越快越好。”

  钓诗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忽然也向扫俗挤了挤眼睛,悄悄道:“拿来。”

  扫俗瞪了他一眼,哼道:“你急什么,算你赢了就是。”

  这次郭大路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

  钓诗抢着道:“他什么也没;有说。”

  他拉扫俗就想溜,扫俗看来却比较老实,而且好像很着急,红着脸道:“我跟他打赌,输给他一吊钱,他逼着问我要。”

  郭大路道:“怎么输的?”

  扫俗:“我生怕各位不肯赏光,他却说……”

  他眼睛瞟着郭大路,忽然摇摇头,道:“他说的话,我不敢说。”

  郭大路道:“你只管放心说,绝对没有人怪你。”

  扫俗眼珠子直转,道:“若是有人怪我呢?”

  郭大路道:“也那没关系,我保护你。”

  扫俗这才笑道:“他说,就算别人不好意思,大爷你也一定会去的,因为这些人里面,就算大爷你的脸皮最厚。”

  他话刚说完,已拉着钓诗溜之大吉。过了很久,还可以听到他们在吃吃的笑。

  郭大路又好气,又好笑,喃喃道:“原来这小鬼也不老实,居然会绕着圈子骂人。”

  燕七忍不住笑道:“其实他这也不能算骂人,只不过在说实话而已。”

  王动道:“其实他也不能算是脸皮厚,只不过是人穷志短……”

  燕七接着道:“而且是饿死鬼投胎。”

  郭大路也不生气,悠然道:“好,我又穷,又饿,又厚脸皮,你们都是君子。”

  他忽然冷笑了两声,道:“但若不是我这个厚脸皮,你们这些伪君子,今天晚上就要上当铺、出洋相。”

  燕七道:“他们到底是客人,你怎么好意思去吃人家的?”

  郭大路冷冷道:“他到底还是个人,吃他的至少总比吃猫的好;一个人若连猫送来的东西都吃得不亦乐乎,还有什么脸摆架子?”

  王动道:“谁摆架子?我只不过想要他把酒菜送到这里来而已。”

  菜不多,酒倒真不少。

  菜虽然不多,却很精致,摆在一格格的食盒里,连颜色都配得很好,就是看看都令人觉得很舒服。

  何雅风道:“这些菜虽是昨夜就已做好了的,但小弟终年在外走动,对保存食物的法子,倒可算是略有心得,可以保证绝不致变味。只不过以路菜敬客,实嫌太简慢了些。”

  郭大路忽然笑道:“你昨天晚上就准备了这么多菜,难道算准了今天晚上要请客?”

  钓诗正在斟酒,抢着道:“我们家公子最好客,一路上无论遇着什么人,都会拉着他喝两杯,所以无论到哪里,酒菜都准备得很充足。”

  郭大路向他挤了挤眼睛,悄悄笑道:“这么样看来,脸皮厚的并不是只有我一个。”

  何雅风道:“郭兄在说什么?”

  郭大路道:“我在说他……”

  钓诗忽然大声咳嗽。

  郭大路笑道:“他酒倒得太慢了,我简直已有些迫不及待。”

  他第一个举起酒杯,嗅了嗅,大笑道:“好酒,我借花献佛,先敬主人一杯。”

  他刚想喝,何雅风已按住了他的手,笑道:“郭兄先等一等,这第一杯酒,应该我敬四位,四位一齐……”

  忽然间,一条黑狗,一只黑猫,同时从外面窜了进来,窜上了桌子,刚斟满的几杯酒就一齐被撞翻。

  何雅风脸色变了变,突然出手。

  他一双手看来又白净、又秀气,就好像一辈子没有碰过脏东西,连酒瓶子倒了,都不会去扶一扶。

  这只猫和这条狗却好像刚从泥里打过滚出来的。

  可是他一出手,就抓住了它们的脖子,一只手一个,将它们拎了起来,正准备往外面甩。

  他刚往外甩,忽然又有两双手伸过来,轻轻地接了过去。

  郭大路接住了那条黑猫,燕七接住了黑狗。

  郭大路抚着猫脖子笑道:“你来干什么?莫非要和何公子抢着做主人么?”

  燕七拍着狗头道:“你来干什么?莫非也和郭先生一样,急着要喝酒?”

  何雅风锁着眉,勉强笑道:“这么脏的小畜生,两位为何还抱在身上?”

  郭大路道:“我喜欢猫,尤其是好请客的猫。”

  燕七笑道:“我喜欢狗,尤其是好喝酒的狗。”

  酒倒翻在桌子上的时候,这条狗的确伸出舌头来舔了舔。

  王动忽然道:“只可惜这不是金毛狮子狗。”

  林太平夹起块油鸡,又放下,道:“只可惜这不是烤鸭。”

  何雅风声色不动,微笑道:“四位说的话,小弟为何总是听不懂?”

  郭大路笑道:“也许我们都在说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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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道:“我在想,你这人至少还有样别人比不上的长处。”

  郭大路道:“我的长处至少有三百多种,却不知你说的是哪一种?”

  燕七道:“你随时随地都能把握住机会。”

  郭大路道:“什么机会?”

  燕七道:“喝酒的机会!”

  郭大路弄错了一件事——人清醒时有很多种,所以喝醉了时也并不完全一样,并不是都像他自己那样,只要一喝醉,就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

  有的人喝了酒喜欢吹牛,喜欢胡说八道,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等到清醒时早已忘得干干净净。

  还有的人喝醉了根本不说话。

  这种人喝醉了也许会痛哭流涕,也许会哈哈大笑,也许会倒头大睡,但却绝不说话。

  他们哭的时候如丧考妣,而且越哭越伤心,哭到后来,就好像世上只剩下了他这么样的一个可怜人。

  你就算跪下来求他,立刻给他两百万,他反而会哭得更伤心。

  等他清醒时,你再问他为什么要哭,他自己一定也莫名其妙。

  他们笑的时候,就好像天下忽然掉下了满地的金元宝,而且除了他之外,别人都捡不到。

  就算他的家已被烧光了,他还是要笑。你就算“劈劈啪啪”给他十几个耳光,他也许笑得更起劲。

  他们只要一睡着,那就更惨,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来踢他一脚,也踢不醒,就算把他丢到河里,他还是照睡不误的。

  何雅风恰巧就是这种人。

  开始的时候,他好像还能喝,而且喝得很快,不停地把酒一杯又一杯往嘴里倒,但忽然间,你刚眨了眨眼,他已经睡着了。

  他一睡着,郭大路就笑。

  燕—七恨恨道:“你也喝醉了么?”

  郭大路道:“我醉?你看,我有没有一点喝醉的样子?”

  燕七道:“没有一点,有八九点。”

  郭大路道:“你错了,我现在清醒得简直就像孔夫子一样。”

  燕七道:“你笑得却像是土狗。”

  郭大路道:“我只不过笑他,还没开始,他已经被我灌醉了。”

  燕七道:“你记不记得为什么要灌他酒?”

  郭大路道:“当然记得,我本来是想要叫他说实话的。”

  燕七道:“他说了吗?”

  郭大路道:“说了。”

  燕七道:“说了?说了什么?”

  郭大路道:“他说,他若对我们有恶意,就不会喝醉,醉得像死猪一样。”

  燕七上上下下地看着他,摇着头道:“有时我真看不透你,究竟是喝醉了?还是很清醒?”

  郭大路嘻嘻的笑,看着王动。

  王动道:“你看我干什么?”

  郭大路笑道:“我在等着你说话,现在岂非已轮到你说话的时候了。”

  王动道:“你要我说什么?”

  郭大路道:“说我清醒的时候也醉,醉的时候反而清醒。”

  王动也忍不住笑了,这的确是他说话的口气。

  郭大路道:“我答对了么?”

  王动笑道:“答对了。”

  后院那排屋子里,也摆了两张床。

  这两张床好像就是为喝醉了的客人准备的。

  何雅风就像是个死人般被抬到这张床上。

  郭大路笑道:“他今天来,还是算来对了时候,若是前两天来,就只好睡地板。”

  王动道:“我只想他这一觉能睡到明天天亮。”

  郭大路道:“为什么?”

  王动:“免得我们去当东西。”

  郭大路道:“为什么要当东西?”

  王动道:“请客人吃晚饭。”

  郭大路笑道:“也许我们用不着当东西,只等着猫儿摇铃就行了。”

  燕七道:“你认为晚饭还会有人送来?”

  郭大路道:“嗯。”

  燕七忍不住笑道:“你简直好像已经吃定他了。”

  郭大路大笑道:“一点也不错,我已经准备吃他一辈子,要他养我的老。”

  他声音说得特别高,好像故意要让那人听到。

  那人是不是一直躲在暗中偷看着他们?

  那人是不是何雅风?是不是喝醉了?

  醉得快的人,往往醒得也快。

  还没到黄昏,那两个孩子忽然从后院跑到前面来,恭恭敬敬地站在他们面前,恭恭敬敬地送上了份请帖。

  钓诗道:“我们家公子说今晨叨扰了各位,晚上就该他回请,务必请各位赏光。”

  郭大路看了王动一眼,挤了挤眼睛。

  王动喃喃道:“看来用不着猫摇铃了。”

  钓诗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就算听见,也听不懂,忍不住问道:“王大爷在说什么?”

  郭大路不等王动开口,已抢着道:“他说我们一定赏光。”

  燕七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这人的脸皮倒真不薄。”

  钓诗忽然眨眨眼,又问:“这位大爷在说什么?”

  郭大路又抢着道:“他说我们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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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上下下瞧了郭大路几眼,又道:“你大概没有念过什么书吧?”

  郭大路大笑,道:“好孩子,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不但能喝酒,还很有学问。”

  他大笑着又道:“我书虽念得不多,酒却喝得不少,你想不想跟我喝几杯?”

  钓诗道:“你酒量若真的好,为什么不敢跟我们公子喝酒去?”

  郭大路这才发现那何公子早巳进了花厅,已开始和王动他们寒暄起来,从窗子看进去,可以看到王动和林太平对他也很有好感。

  燕七却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不时扭过头往窗子外面看。

  郭大路一看到他,他就站了起来,一面背对着别人向郭大路悄悄打了个手式,一面往外边走。

  他走出花厅时,郭大路已迎了上去,道:“你找我有事?”

  燕七白了他一眼,道:“你为什么好像总是长不大似的?跟孩子聊得反而特别起劲。”

  郭大路笑道:“那孩子的一张嘴比大人还能说会道,有时你若跟孩子们聊聊,就会发现自己也好像变得年轻起来。”

  燕七没有说话,却沿着长廊,慢慢地向后院走了过去。

  郭大路也只好跟着他走,忍不住问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燕七又走了段路,才忽然回头,道:“你看这何公子怎么样?”

  郭大路道:“看来他倒是个很风雅的人,而且据说还很能喝酒。”

  燕七道:“你想他会不会就是那……”

  郭大路眼睛一亮,抢着道:“就是那在奎元馆替我们付账的人?”

  燕七点点头,道:“你想可不可能?”

  郭大路道:“嗯,我本来没有想到这点,现在越想越有可能。”

  燕七道:“这地方又没有什么名胜风景,游山的人怎么会游到这里来?而且迟不来,早不来,恰巧在今天早上来。”

  郭大路道:“世上凑巧的事本来很多,但这件事的确太巧些了。”

  燕七道:“你以前有没有见过他?”

  郭大路道:“没有。”

  燕七道:“你再想想。”

  郭大路道:“用不着再想,这样的人我若见过,一定不会忘记。”

  燕七咬着嘴唇,道:“看王老大和林太平的样子,好像也不认得他。”

  郭大路道:“他叫什么名字?”

  燕七说道:“他自己说他叫何雅风,但也可能是假名。”

  郭大路道:“他为什么要用假名字?难道你认为他对我们有恶意?”

  燕七道:“到目前为止,倒看不出有什么恶意。”

  郭大路道:“非但没有恶意,简直可以说对我们太好了,好得已不像话。”

  燕七道:“就因他对我们太好,所以我才更觉得怀疑——一个人若是对别人好得过了分,多少总有些目的。”

  郭大路忽然笑了笑。

  燕七道:“你笑什么?”

  郭大路道:“我在想,一个人‘做人’实在很难,你若对别人太好,别人会怀疑你有目的;你若对别人太坏,别人又会说你是混蛋。”

  燕七瞪了他一眼,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着他说话的。”

  郭大路道:“为什么?”

  燕七道:“因为他也能喝酒,酒鬼总认为一个人只要能喝酒,就绝开会是坏人。”

  郭大路笑道:“这倒是正话,喝酒痛快的人,心地总比较直爽些,你绝不会看到个喝醉了酒的人,还在打主意害人的。”

  燕七道:“你并没有醉。”

  郭大路道:“快醉了——我现在就打算进去把他灌醉。”

  他笑了笑,又道:“只要他一喝醉,就不怕他不说实话。”

  燕七忽然也笑了笑。

  郭大路道:“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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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0 21:44:01 | 只看该作者
  他渐渐觉得自己在这堆朋友中最喜欢的就是燕七。

  奇怪的是,燕七却偏偏好像处处都要跟他作对,随时随地都要找机会臭臭他。

  更奇怪的是,燕七越臭他,他越喜欢燕七。

  王动总是在旁边看着他们臭来臭去,他看着他们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有种很特别的笑意。

  郭大路的手刚将包子送到嘴里去,就去拿酒杯。

  燕七瞪了他一眼,道:“酒鬼,你难道就不能等到天黑再喝酒吗?”

  郭大路笑了笑,居然将酒杯放下来,喃喃地道:“谁说我要喝酒,我只不过是想用酒来嗽嗽口而已。”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慢声长吟:“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看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好一片风光呀,好一处所在。”

  郭大路又笑笑,道:“来了个酸丁。”

  王动道:“不是一个,是三个。”

  郭大路道:“你怎么知道?”

  王动还没有说话,外面果然有另一人的声音道:“公子既然喜欢这里,咱们不如就在这里歇下吧,我走得腿都酸了。”

  又有一人道:“不知道这家的主人是谁?肯不肯让我们进去坐坐?”

  这两人的声音听来还是孩子,但孩子也是人,来的果然是三个人。

  郭大路叹了口气,道:“好灵的耳朵,虽然只不过是条懒猫,耳朵还是比人灵。”

  “咪”的一声,那黑猫已窜了出去。

  猫耳朵果然特别灵,连王动自己都不禁笑了。

  只听那位公子道:“高门掩而不闭,灵奴已来迎客,看来这家主人不但好客,而且,还必定风雅得很……风雅得很。”

  郭大路忍不住笑道:“风雅虽未必,好客却倒是真的。”

  他第一个迎了出去。

  旭日新鲜得像刚出炉的馒头,令人看着不由自主从心底升出一种温暖之意。

  在这么好的天气里,无论谁都会变得分外友善的。

  郭大路脸上带着友善的微笑,望着门外的三人。

  两个垂髫童子,一个背着书箱,一个挑着担子,站在他们主人身后;两张小脸被晒得好像是个熟透了的苹果。

  他们的主人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年纪并不太大,长得非常英俊,风度翩翩,温文有礼。

  这么样三个人,无论谁看到都不会讨厌的。

  郭大路笑道:“你们是游山来的?倒真是选对了天气。”

  书生长揖,道:“小可无端冒昧,打扰了主人情趣,恕罪恕罪。”

  郭大路道:“也不是主人,是客人,所以我才知道这里的主人好客。”

  书生笑道:“却不知主人在何处?是否能容小可一见?”

  郭大路道:“这里的主人好客,却有点病。”

  书生道:“不知主人有何病,小可对岐黄之道倒略知一二。”

  郭大路笑道:“他的病怕是治不好的,他得的是懒病。你若想见他,只好自己进去。”

  书生微笑道:“既然如此,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走路也很斯文,简直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但那两个垂髫童子身上背的书箱和担子却好像不太轻。

  轻轻挑担子的一个走在最后面,一路走,担子里一路叮叮的响。

  郭大路摸了摸他的头,道:“你这担子里装的是什么呀?重不重?”

  这孩子大眼睛眨眨,道:“不太重,只不过是些酒瓶子,茅台酒都是用瓶子装的;我们公子最爱喝酒,还喜欢作诗,我不会作诗,我只会喝酒。”

  郭大路笑了,问道:“你也会喝酒?你多大年纪了呀?”

  这孩子道:“十四了,明天就十五。我叫钓诗,他叫扫俗,我们家公子姓何,人可何,我们是从大名府来的。因为我们的主人喜欢游山玩水,所以我们成年难得在家里。”

  郭大路每问一句话,这孩子至少要回答七八句。

  郭大路越看越觉得这孩子有趣,故意逗着他,又问道:“你为什么叫钓诗?诗又不是鱼,怎么能钓得起来。”

  钓诗撇了撇嘴,好像有点看不起他,道:“这典故你都不懂吗?因为酒的别名又叫做‘钓诗钩’,我总是替公子背酒,所以叫钓诗。因为读书能扫掉人肚子里的俗气,所以他叫做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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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20 21:43:37 | 只看该作者
  黑猫。

  一个铃铛用绳子吊在花架下,绳子的另一头就绑在这黑猫的脚上。

  黑猫不停地跳,铃铛不停地响。

  花厅中的桌子上摆着一大桌的东西,都是吃的东西,有鸡、有鸭、有包子、有馒头、还有一大坛酒。

  黑猫摇铃,原来是叫他们来吃早饭。

  郭大路忍不住又揉揉眼睛,道:“我的眼睛有毛病么?”

  燕七道:“你的眼睛只有在看到女人时,才会有毛病。”

  郭大路苦笑道:“也许这是条女黑猫。”

  燕七道:“是公的。”

  郭大路道:“你怎么知道?”

  燕七道:“因为他看来并不喜欢你。”

  郭大路眨眨眼,道:“就算是母的,也不会喜欢我,喜欢的一定是王老大。”

  这次轮到燕七不懂了,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郭大路道:“母猫都喜欢懒猫。”

  突听王动的声音在后面道:“我看这条猫一定是女的。”

  这次郭大路和燕七都不懂了,几乎同时问道:“为什么?”

  王动道:“因为它会做饭。”

  猫当然不会做饭。

  郭大路撕下条鸡腿,塞进嘴里,又拿出来,道:“鸡还是热的。”

  燕七道:“包子也是热的。”

  郭大路道:“看来这些东西送来还不久。”

  燕七道:“答对了。”

  郭大路道:“是谁送来的呢?难道也是那个在奎元馆替我们付钱的人?”

  燕七道:“又答对了。”

  郭大路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拍我们的马屁,难道真是我干儿子?”

  燕七道:“咪咪……咪咪……”

  郭大路道:“你几乎变成一条猫了,我可听不懂猫说的话。”

  燕七“噗哧”一笑,道:“我是在跟你的干儿子说话。”

  他将每样东西都撕了一点,放在盘子上,那黑猫已跳了过来,燕七轻轻抚着它脖子上的毛,道:“这些东西都是你送来的,你自己先尝点吧。”

  郭大路也笑了,道:“这人好孝顺,看来倒好像是这条猫的干儿子。”

  其实他当然也知道燕七这样做是为了要试试这些东西里有没有毒。

  燕七做事好像总是特别细心,看来却偏偏又不像是个细心的人。

  细心的人没有那么脏的,他简直就从来不洗澡。

  食物中没有毒,郭大路的鸡腿已下了肚。

  燕七道:“看来这人对我们倒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有点毛病而已。”

  郭大路道:“不但有点毛病,是有很多毛病,毛病不大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吞下个包子,忽又道:“这人一定是个女的。”

  燕七道:“你怎么知道?”

  郭大路道:“只有女人才会做这疯疯癫癫的事。”

  燕七咬着嘴唇,居然也点了点头,才说道:“她这么样做,说不定是因为看上了你,要讨好你,因为……”

  郭大路笑了,忍不住问道:“因为什么?因为我很有男子气?还是因为我长得俊?”

  燕七道:“都不是。”

  郭大路道:“是因为什么呢?”

  燕七淡淡道:“只不过因为地是个疯疯癫癫的女人,也只有疯疯癫癫的女人才会爱上你。”

  郭大路想板起脸,却又忍不住笑了,道:“疯女人至少总比没有女人好。”

  窗外阳光普照大地,在这种天气里,别人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生气,尤其不会对燕七生气。

  他喜欢燕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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