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路漫漫：一个古罗马士兵的行军日志 - 徽帮棋友会

在讨论古代战争时，我们往往站在指挥官或者更高级的总司令角度去观察军队，但对个体士兵却很少关注。可正是这一个个士兵组成了军队的主体，他们的工作、战斗支撑着整场战争。所以，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忽视这一点。

作为古代顶尖军队的一员，罗马士兵除了战斗以外的工作不可谓不多。如果我们再现一名士兵的日常活动，就会对罗马军队有一个更深的认识！

如果有一名来自意大利的普通军团士兵，到远在不列颠行省的第九军团服役。那么他将和众多分布在地中海沿岸的同行一样，过着井井有条而并不单调的生活。

在新任总督阿格里古拉来到不列颠的第二个夏季，不列颠行省进入了大动干戈之际。由于前任总督的苛政，不列颠的各个部落都蠢蠢欲动。在去年，就有一支几百人的骑兵队因奥多维斯部族的突袭而几被全歼。尽管奥多维斯部族在当年就被报复性毁灭，但还有一些仍未臣服于罗马的不列颠部族在虎视眈眈。一旦罗马军队分散驻守，他们就会频频突袭这些不属于这片土地的外邦人。为此，阿格里古拉调集了军队，开往一个又一个好战部族的领地。

凌晨五点，士兵们就会从睡梦中醒来。所有人吃过早餐，再将皮革床垫收好后，便开始将帐篷打包放到随军骡子背上的篮子里。除武器装备外，每个人都随身携带的锅碗瓢盆、工程工具和行军口粮。因此，军团给他们每8人分配两头用于运货的骡子。否则，士兵们的营帐就要每个人轮流去背。再算上用来加工口粮的石磨，足以让士兵在战斗前就累的半死。所以，基层士兵往往对分配给自己小队的骡子是非常爱惜。

这是整个行军路上最辛苦的环节。士兵们要背着40多公斤的行李，走上20多公里的路程。换做是没有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普通人，很快就会抬不起腿。每次当辅军士兵从他们边上路过，罗马人都会心生怨念。因为这些辅军士兵身上只是有战斗装备，其他行李都交给了军队的运输牲畜。有时候彼此嘲讽，还会因话不投机而动起手来。

军团的运输队主要分为两种。一是独立运输队，就像给每个8人小队的那两头骡子。通常情况下，每个军团的运输队大概能有1400头驼兽。由于不使用货车，所以更方便在道路情况不佳的地方行动。

第二种是全军运输队。这种运输队不成编制，只是临时拼凑起来的运输行列。军团的给养和攻城装备都由它们负责。

除此之外，还有军官的特别运输队，专门运输军官的家属和各种私人用品。前任总督在位时，一支大队的牲畜都没他的私人运输队数量多。上面载着他的家属、厨师、管家仆人、舞者、演奏家、家庭教师等等。而总督夫人的首饰足足堆满了三辆拉车。

行军途中，一些人会被百夫长拉出去交给搜粮队使用。他们要下到军队途经的田里，把成熟的小麦收割，然后简单地为谷物脱一下壳。整个过程中，士兵们可以不用背着那些行军行李。

根据前人总结，如果该地区在1平方公里内住着18个人，那一支40000人的部队就能在过境时到充分的给养。所幸不列颠人口算太少，比起莱茵河北岸的日耳曼尼亚地区要好不少。再加上不列颠人与高卢人是同族，所以比较擅长种植粮食。

在军团的搜粮队开始工作后，会有部分人加入保护这些散兵游勇的骑兵队。但他们只是坐在一头骡子上进行警戒，因为大部分军团是没有备用战马的。期间，临时骑兵们很有可能遭遇当地原住民的袭击。不列颠人喜欢坐着战车而来，在骑兵追上去后逃跑。当军团步兵赶到时，早就快马加鞭而去。

尽管有些人会想要借机去周围打猎，以便给自己和同僚们换换口味。但这种想法会被军官警告了。因为根据罗马军团的日常规定，不能任由士兵单独去搜集粮食。要是出现违规者，整个百人队在晚上会被处罚行军营帐外睡觉。他们也必须在搜粮队里待到傍晚，在行军营地确定下位置后，才打着水回营地分配给众人。

至于烧火的木柴，向来都是由士兵们自行解决。要是他们愿意，完全可以把干牛粪当做燃料，只不过那意味着自己的烹饪工具就得和牛粪放在一起了。

大部分罗马将领都不打算将战持续到冬季，他们的做法是让士兵们在靠近敌人的地盘上修建后勤补给基地。如果有更多补给从海上运来，军团就需要在海边修建临时要塞，专门装卸保存粮食。若周围的营地距离不算太远，完全可能修筑一百公里长的矮墙，保护补给线安全。

在一天的劳作结束前，罗马士兵们还需要修筑自己的新营地。这是军团每日行军之后的必做任务，也是从共和国时代就开始的老传统。好处就是以防止军队在夜间被偷袭，那是各类蛮族在正面交战不佳后的惯用伎俩。

几乎所有人都需要一起挖掘壕沟，并将挖出来的土堆在壕沟后方夯实。然后将每个营帐都携带着的木桩从骡子身上取下，打进夯好的土堆上，这样营地的围墙便完成了。虽然有些简陋，但凭借这一道矮矮的围墙，还是可以阻碍任何突袭者的进攻步伐。很多时候，哪怕士兵因战斗而精疲力尽，也要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构筑临时营地才过夜。

之后就到了晚饭时间。士兵们把麦子磨成粉，再揉面、烘焙，顺便烤点熏肉或煮点豆子，一顿行军晚餐就算完成了。虽然今人看来稀疏平常，但在2000年前的世界上也很少有军队可以经常吃到这个水准的口粮。进食期间，士兵们还能喝上定量配给的葡萄酒，舒缓下整日劳作所带来的苦闷。

最后，军团士兵在睡觉前将盔甲武器全都放在营帐外的架子上，随后才去铺好床垫躺下。但负责警戒的士兵就没得睡了。如果被查岗的军官发现打瞌睡，处罚将会是非常严厉的......